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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升職手冊 第70節

    第89章 計劃

    這話不僅盧婕妤聽到, 尤青青等人亦在后頭,莫名的想起了小選那?日被掌嘴的潘榆秀,只因名字和蘭昭儀有了沖撞就被活活掌嘴二十, 而且皇后娘娘和佟妃娘娘還都站在蘭昭儀那?邊。

    雖說都聽說宮中蘭昭儀一人獨寵, 可?從未想到會是這樣?,皇上?如此寵愛一個妃子, 那?她們又有什么出頭之日。

    “娘娘教訓的是, 嬪妾知罪。”盧婕妤低下?頭好似認罰。

    佟妃沒有多說什么, 乘著轎攆很快遠去。

    可?是當看到尤青青一行人時, 盧婕妤瞬間眼神一變,好似從未在人面前如此丟臉過,袖擺下?五指收攏, 只得面無表情往自己居住的宮殿方向?走。

    馨淑華和姜淑容面面相?覷, 不由的笑著緩步遠去, 剛進宮的新人難免還有傲氣,總得吃點教訓才知道規矩,慢慢來吧,這宮里有的是時間讓她們看不到天日。

    前腳剛回到頤華宮, 后腳沈榆就聽見?了佟妃懲處盧婕妤侍女一事,佟妃是想靠攏自己, 可?難免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明著是為她出頭,實則亦是給?佟妃自身立威,槍打出頭鳥, 盧婕妤家?世最顯, 不壓壓她的風頭,怎么讓其他人知道宮里誰說了算。

    皇后不管事, 貴妃也隱身不出,這宮里也就只有佟妃在掌管宮務,縱然父親被貶,可?好歹還有個大皇子在手?,就算當不成?太子,當個富貴王爺肯定也綽綽有余,又何須忌憚一個剛入宮的婕妤。

    佟妃可?不是皇后,自然知道只有雷厲風行才能壓住那?些刺頭,今日不讓這些人知道謹言慎行,往后掀起風浪來,霍荀怪罪的還是皇后,皇后則會覺得佟妃辦事不牢靠,指不定這掌管宮務之權就收了回去,這對佟妃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旦嘗過了權力?的滋味,又怎么舍得放手?。

    “盧尚書這是想拉攏主子?”聽竹端上?牛乳。

    隨手?將護甲摘下?,沈榆拿起勺子笑了一聲,“你?覺得可?能嗎?”

    自己有一個女兒,又怎么會拉攏一個毫無背景的昭儀,無非就是覺得自己一個毫無背景家?世的寵妃,怎么可?能會拂了一個權臣的面子,況且盧夫人都主動“送禮”了,自己肯定也要巴巴的投桃報李才對。

    換作以前她也許會敷衍幾句,只是如今也懶得敷衍,機會已經擺出來了,能不能抓住那?都是各憑本事,但是如果有人不識好歹被人當槍使,那?也只能說自身不夠聰明,這宮里也不需要愚笨之人。

    “只是這樣?一來,盧尚書必定會記恨上?主子,指不定在朝中如何說您各種是非。”聽竹眉間微蹙。

    沈榆沒有說話,只是不急不緩的喝著牛乳。

    說她是非的人難道還少?

    霍荀就等著有人找她的麻煩,他才有借口趁機鏟除這些權臣,然后換上?自己信任的上?去,到頭來旁人只會覺得皇上?被寵妃蠱惑的鬼迷心竅,罪名都在自己身上?。

    這也就是自己這個靶子的關鍵之處,不過她也是想幫霍荀一回,也就當幫幫自己,現在不處理掉這些根深蒂固的權臣,今后自己生了皇子,恐怕處理起來更麻煩,還不如先配合霍荀清肅朝野,這樣?以后兒子接手?的時候也會更輕松。

    所以盧尚書越恨她越好,佟妃此舉也算是幫了她一個忙,盧婕妤那?么高傲的一個世家?嫡女,何曾受過這種氣,這時候指不定如何怨恨自己,背后肯定是要和親人訴苦的。

    直到酉時,貴妃的大宮女親自過來一趟,順便帶了兩幅畫,以及兩個太醫。

    “這是娘娘往日所繪,亦是精心挑選一番才給?昭儀娘娘送來,不過不知墨汁是否對昭儀娘娘腹中龍裔有害,所以還是請太醫們檢驗過為好,免得發生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藍琦將兩卷畫遞給?太醫,后者們立即一人一幅檢查起來,從墨汁到畫軸里里外外沒有一絲錯漏。

    沈榆靠坐在那?淡淡一笑,“貴妃娘娘有心了,該是臣妾親自登門拜訪才對,如今怎可?白白收受娘娘禮物。”

    “娘娘說了,今后有的是機會與昭儀娘娘一起賞畫,往日德妃娘娘對丹青所知甚少,如今能遇上?昭儀娘娘這種知己,娘娘亦是相?逢恨晚。”藍琦恭聲道。

    沈榆神色不變,“遇上?貴妃娘娘這種名手?,亦是臣妾之福才是。”

    兩名太醫立即將畫卷遞上?,“回娘娘,此墨汁以及紙張畫軸都無問題,每日掛在屋里欣賞也可?以。”

    聽竹垂下?眼簾,對方哪里敢做手?腳,帶個太醫過來,也是為了怕主子借機會陷害她,的確是處處周到。

    “那?就替臣妾謝貴妃娘娘贈畫了。”沈榆微微頷首。

    藍琦點點頭,待行了一禮,繼而又帶著兩名太醫退下?。

    兩卷一幅是山水畫,一幅是小和尚打坐圖,的確都很精妙,而且個人特?色鮮明,在丹青上?貴妃的確是不負盛名,只是德妃更擅琴藝,不懂繪畫,所以兩人根本就是兩條路,但德妃卻自以為處處能壓對方一頭,卻不知也是貴妃推在前面的靶子。

    只有表面雙方制衡,才會避免一家?獨大的景象,貴妃自然知道霍荀最想看到的是什么。

    “把?這個收進庫房里。”

    將東西遞給?聽竹,沈榆起身去水盆里洗了個手?。

    聽竹皺皺眉,“主子是覺得這畫不對勁?”

    拿過錦帕拭拭手?,沈榆看了她眼,“這世間很多東西是rou眼和鼻子發覺不到的。”

    太醫也只是術業有專攻,但很多東西并非鼻子可?以聞得到,就好比兩種平平無奇的食物,單用無妨,但組合在一起卻可?以要人的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凡事謹慎些總沒有錯。

    “奴婢明白了。”聽竹點點頭,立即抱著長盒子退了下?去。

    晚上?霍荀沒有去任何地方,邊關戰事還不穩定,朝中也是各執一詞,整日都待在了御書房。

    只是次日去長春宮時,里頭安靜了不少,盧婕妤老老實實坐在后排的位置上?,再也沒有了昨日的游刃有余八面玲瓏。

    “嬪妾聽說貴妃娘娘昨日送了兩幅畫給?昭儀娘娘,還是昭儀娘娘面子大,哪像嬪妾們想瞻仰一下?貴妃娘娘墨寶也沒有機會。”趙淑容不知道從哪聽來的風聲。

    馨淑華瞥了她眼,“給?你?看,那?也得你?看的懂,不然豈不是對牛彈琴。”

    自從二皇子一事后,兩人也徹底交惡,素日里誰也不放過誰,趙淑容也是不陰不陽的笑了下?,“自然比不過馨meimei畫藝高超,可?惜啊,meimei這畫藝沒能教給?二公主,真是一大憾事。”

    驟然被揭開傷疤,馨淑華臉色頗為難看,要不是顧及這是在長春宮,非得上?前撕了對方那?張嘴不可?。

    “一點小事有何拌嘴的,平白讓新人們看了笑話。”姜淑容打起了和場。

    只是不多時皇后沒出來,出來的反倒是纖云,“皇后娘娘昨夜偶感風寒,晨間有些不適,今日的請安就免了,娘娘們都各自回宮吧。”

    沈榆和佟妃相?視一眼,沒有多說便各自散去。

    其他人也都習慣了,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今日貴妃生辰,可?又是初一,按道理皇上?肯定會來長春宮,可?要是皇上?來了,那?永和宮那?邊豈不是要落了空,皇后娘娘那?是寧可?委屈自己也不會委屈旁人的,如今得了風寒,那?皇上?就勢必會去永和宮陪貴妃過壽。

    仔細算算皇上?也已經許久未進后宮了,要去也是去頤華宮,如今這新人進來,又不知是何景象。

    待到眾人散去,盧婕妤卻腳步停滯的看向?后頭,不多時一同進宮的兩個新人也圍了上?來,“皇后娘娘身子不適,我們要不要去探望一下??好歹也得把?禮數做全。”

    盧婕妤看了兩人一眼,“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兩人面面相?覷,不由放出一個猛料,“盧jiejie可?不能因為一個奴才就失了銳氣,咱們這一批里就屬你?家?世最好,按道理也該由你?拔得頭籌,可?是昨日我們看見?貴妃娘娘身邊的藍琦去了姜意那?,她與姜淑容才是遠親,怎么與貴妃娘娘來往反而那?么密切,指不定貴妃娘娘是想打算扶持她來固寵,難道jiejie就不想為自己籌劃一下??”

    聽到這話,盧婕妤不由握緊拳頭,可?面上?卻一片風輕云淡,“那?也是她自己的造化?。”

    說罷,便徑直遠去,剩下?的兩人亦是相?視一眼不再多說,以盧婕妤的氣性,她們就不信對方能忍受被人爬在頭上?的滋味。

    好歹昨日收了人家?的禮,如今貴妃生辰,沈榆也挑了一座送子觀音讓聽竹送去,怎么著也得禮尚往來。

    外頭不知何時下?起了綿綿細雨,夾雜著冷風頗為刺骨,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晚膳胃口“不佳”,她只用了半碗清粥,便獨自在屋里繡著虎頭帽。

    聽竹關好窗戶,又取來一件披風蓋在她身上?,目光卻落在灰蒙蒙的窗外,“皇上?此時恐怕已經到永和宮了。”

    沈榆笑而不語,只要還沒有徹底厭棄,這份臉面霍荀還是會給?貴妃的,只是如她所料,同樣?的場景又要有同樣?的事情重復上?演,縱然貴妃再舍不得也還是后路更重要。

    “您覺得皇上?是否會給?貴妃娘娘這個顏面?”聽竹眉間微蹙,記憶中那?個姜貴人長的還算不錯。

    針線穿過布料,燭火映亮女子瑩白的側顏,“雨天濕滑,記得在廊下?留一盞燈,進出注意些。”

    聽竹目光微頓,繼而低下?頭嘴角微微上?揚,“主子叮囑的是,奴婢定會小心。”

    第90章 專寵

    夜涼如水, 永和宮內外靜瑟一?片,燭火通明的?內殿之中投下幾道人影,檀木圓桌上擺放著數多菜肴, 兩杯薄酒清澈見底, 依稀倒映出一?張溫婉秀麗的?面容,而此時那張面容上只有愕然。

    “娘娘恕罪, 可是嬪妾說錯了什么?”姜貴人連忙跪倒在地, 神色略顯慌張。

    今夜她?著一?襲淺碧色暗花云紋宮裝, 發髻亦是簡約大方, 看上去格外清麗婉約,她?們都?說皇上喜歡這樣?的?,可是剛剛自己只是行了個禮, 還未說什么, 皇上竟然就一?言未發的?走了。

    望著這一?桌的?酒菜, 貴妃神色恍惚,只是靜靜的?望著門口的?方向?,外頭只有一?片漆黑,猶如一?頭巨獸在暗中吞噬一?切。

    藍琦將人扶了起來, “貴人未曾說錯什么,只是皇上大約還有政務要處置, 您還是先回去歇著吧。”

    聞言, 后?者一?臉欲言又止,心中亦是忐忑不安,可又不敢多言, 便只好行了一?禮退下。

    內殿之中萬籟俱寂, 藍琦心疼的?望著自家主子,忍不住安慰道:“皇上定?是想起還有公務要處置, 或許是去了皇后?娘娘那,畢竟今日初一?該給皇后?顏面還是需要給。”

    貴妃忽然笑了聲,五指漸漸收攏,“你?信嗎?”

    皇上分明是想起了頤華宮那人,是啊,今日場景與那日何其相似,皇上難免觸景生情,眼?里心里怎么還容得?下旁人。

    “這宮里那么多寵妃,緒妃當初何其受寵,最后?皇上還不是連最后?一?面遺容也不愿意見,只有笑到最后?才是最重要的?,她?們如何能?與娘娘相提并論。”藍琦輕聲道。

    望著面前?的?薄酒,貴妃猛地端起來一?飲而盡,不由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五指緊緊握著酒杯,“本宮寧愿皇上無情,而不是將僅剩不多的?情誼傾注在一?人身上,為什么,本宮陪了皇上那么多,每日小心翼翼,為什么到頭來皇上會對一?個后?來者如此上心。”

    帶那人去逛燈會,送草編兔子,這些她?甚至從來不曾妄想過,因?這一?胎,皇上甚至兩月未曾踏足永和宮,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警告。

    倘若自己也懷有身孕,皇上是不是也會多看重一?分。

    “之前?的?方子呢?”她?突然抬起頭。

    藍琦被嚇了一?跳,不由支支吾吾道:“您……您不是覺得?那些都?是誤人的?偏方嗎?”

    “去。”貴妃目光灼灼,“現在就去熬。”

    藍琦連忙點頭,趕緊轉身退出內殿,不知為何,她?感覺自從主子喝了這些偏方后?就變得?情緒不太穩定?,以往皇上也不是沒有偏寵過蘭昭儀,主子也不會像今日這么失控。

    思?及此處,她?立馬向?外頭的?小太監招招手,一?邊往內殿看了眼?,不由壓低聲音,“看見皇上的?鑾駕去何處了嗎?”

    小太監神色也有些奇怪,像是不知道怎么說,也是支支吾吾起來,“夜里黑,也……不敢跟太近,不過……皇上那方向?好像不是去長春宮的?,反倒是……”

    藍琦揮揮手讓他不用說了,只能?趕緊去小廚房讓人熬藥。

    晚風拂動,月色稀薄,整個皇宮都?籠罩一?片黑暗之中,唯有一?隊隊御林軍不時巡過。

    此時內殿之中還燒著地龍,一?片溫暖如春,沈榆迷迷糊糊間感覺到被窩漸漸發熱,不由微微睜開眼?,壓住嘴角的?弧度,聲音帶著迷蒙,“皇上?”

    縱然懷著身孕,女子身子依舊纖細,但相較往日的?清瘦還是圓潤幾分,霍荀輕輕握著女子細腕,聲音低沉,“睡吧。”

    女子稍稍抬起頭,縱然什么也看不清,“皇上……怎么會在這?”

    第一?次伸手覆在女子隆起的?腹部,好似感受到些許動彈,霍荀語氣?溫和,“朕為何不能?在這?”

    本不欲驚醒她?,只是剛剛發覺她?肚子里的?孩子會動,不知為何,他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一?種奇特的?牽絆。

    如果是個公主,那他一?定?給予最好的?一?切,若是皇子,亦可以教他騎馬打獵。

    幼時他多么希望父皇能?這樣?對自己,可惜那都?是大哥的?。

    “可是……今日不是貴妃娘娘生辰嗎?您就這樣?過來,那貴妃娘娘如何是好……”女子聲音透著剛醒的?迷蒙。

    霍荀閉上眼?,嘴角抿著一?個無人察覺的?弧度,“倘若這樣?想,為何又在廊下留燈?”

    沈榆低下頭,五指緊緊攥著男人衣袖,聲音輕細,“皇上說過,臣妾與旁人不同。”

    “所以臣妾反復思?量,倘若那日德妃娘娘舉薦的?是另一?人,皇上是否也會待她?如待臣妾這么好。”

    輕細的?聲音帶著幾分不安,又夾雜些小心翼翼,霍荀握住女子的?手,聲音低沉,“那朕今日為何不留在永和宮?”

    “只有你?,才會讓朕難以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