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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升職手冊 第59節(jié)

    對方這個時?候往往是狠極了自己,也最?容易被人當槍使,尤其是最?喜歡用這種手段的貴妃,不過?她忍得了一次,卻忍不了第二?次,下一回就不是這么輕飄飄帶過?了。

    至于那條毒蛇,任何時?候都需要以靜制動,與其主動出?手給人抓住把柄,不如靜待時?機,就先看看誰忍不住,總有時?候會讓她抓住對方的七寸。

    消息是亥時?傳來的,彼時?她正準備歇下,聽竹就敲了敲門,聲?稱令儀宮走水了。

    雖然知道?貴妃動作快,但沈榆沒想到會這么快,但樣子還得做,只得匆匆披上斗篷,也未挽發(fā),就這么“急匆匆”的趕了過?去。

    夜深露重,此刻宮道?上不時?看見提著水桶趕去救火的宮人,而令儀宮的方向也冒著火光,整個皇宮的都能看到那白煙沖上夜空,看起來火勢格外大。

    待沈榆趕到令儀宮外頭時?,文妃等人也都到了,一邊讓身邊的宮人趕緊去救火。

    “蘭meimei怎么來了,這大半夜的還是趕緊在宮里歇著為好?,你看這火勢那么大,萬一驚著你可怎么得了。”文妃連忙迎了過?來。

    馨淑華等人也在外頭議論紛紛,看見來人立馬屈身行禮,“嬪妾見過?昭儀娘娘。”

    著火的是令儀宮主殿,這時?已經?徹底被火光吞噬,如果不加以控制,勢必會將其他偏殿一同燒了,所以必須馬上控制火勢。

    火光映亮沈榆那張擔憂的面孔,她眉間?緊蹙,“陳妃jiejie呢?陳妃jiejie可救出?來了?”

    說到這,眾人面面相覷,周遭全是不時?穿梭而過?提著水桶的宮人,整個令儀宮外頭混亂不堪。

    “本宮已經?調動宮中所有閑適宮人來救火,想必上蒼庇佑,陳妃jiejie會安然無恙。”佟妃雙手合十好?似在禱告。

    其他人也是心中各異,火這么大,就算還沒燒到里面的人,可熏也要把人給熏死?了。

    “好?端端的怎么會走火呢?令儀宮燒的可是地龍,應該會有宮人時?刻看著,不應該呀。”馨淑華頗有些不解。

    趙淑容嘆口氣,“誰知道?呢,許是地龍不夠暖,陳妃娘娘又燒了銀炭,將什么給點著了,等著火的時?候宮人又沒有及時?控制,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聽到地龍兩個字,佟妃眼神微動,也是憂心忡忡的望著里頭,不知在期盼人活著還是死?了。

    “都是臣妾不好?,今日竟還給陳妃jiejie送了些銀炭,誰曾想會弄巧成拙。”沈榆眉眼間?全是自責。

    佟妃立馬安慰起來,“meimei說的什么話,那是宮人怠慢之過?,你是好?心好?意,況且著火緣由還未可知,又豈能怪到你身上。”

    “是啊,昭儀娘娘是好?心好?意,管銀炭什么事,要追查也是追查伺候陳妃娘娘的奴才,竟然讓火起這么大才喊人救水,也不知是何心思。”趙淑容不由分析起來。

    說到此事,倒是給了佟妃思路,她立馬看向后面的宮女,“去看看令儀宮今日誰當差,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宮女點點頭連忙匆匆的走了下去。

    這時?吳婕妤也披著頭發(fā)趕了過?來,像是半夜被驚醒,更來不及梳妝,看到這一幕也是驚詫不已,還問了陳妃安危。

    沈榆與對方交換了下視線,等佟妃去尋人,人怕是早就沒了,哪還有蛛絲馬跡可以尋。

    縱然令儀宮起這么大的火,可也不見霍荀出?現(xiàn),沈榆也在眾人的勸說下回宮歇著,至于救火的事佟妃會親自督辦,勢必不讓火勢蔓延到其他宮殿。

    等回到頤華宮時?,沈榆看見了外頭守了一圈的御林軍,包括廊下吹著風的李長祿。

    許是看到她回來,李長祿連忙迎上前,“奴才叩見昭儀娘娘。”

    “公公不必多禮,這么晚了,皇上怎么來了?”她望了眼燭火通明的內殿。

    自從懷孕后霍荀就甚少夜里過?來,更別提這么晚的時?候。

    李長祿壓低聲?音,“令儀宮著了火,皇上擔心娘娘安危所以過?來看看,都這么晚了了您怎么還往那里走,萬一驚著腹中龍裔可如何是好?。”

    他也很不解,以為令儀宮起火皇上只是過?問幾句,畢竟這宮里走水的時?候多了,雖說陳妃娘娘還在那里,可這宮里因走水而亡的妃嬪也不是沒有,如今陳大人官司纏身,皇上最?厭惡欺壓百姓之徒,這回也是下了重令徹查,此事勢必會牽連到陳妃娘娘身上,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令儀宮走水,的確太過?巧合。

    但更令他沒想到的是皇上會來頤華宮,而不是下令讓人確保陳妃娘娘的安危,但皇上看起來好?像真的是想來看看蘭昭儀,以往每每電閃雷鳴之時?,緒妃娘娘也是以此為由尋皇上過?去,可皇上多半都是以政務而推辭,如今看來的確是大不相同。

    “只是擔心陳妃jiejie安危,所以才去看看,有勞公公掛心了。”沈榆微微頷首。

    繼而邁入燭火通明內殿之中,男人正坐在軟榻上,手里拿著她白日未收好?的蘇繡,因為是由金線所繡,光束下依稀可見點點磷光。

    “皇上……”

    她第一次沒有行禮,而是慢慢上前,霍荀抬起頭,順勢擁住嬌小的女子,大手輕撫過?那柔順的青絲,聲?音低沉,“夜里風大,不怕凍著?”

    沈榆靜靜的靠在他懷里,聲?音透著心有余悸,“先前驚忙之下便也忘了。”

    “皇上為何會來臣妾這?”

    霍荀眸光微頓,眼中閃過?一絲無人察覺的暗芒,剛剛坐了多久,他就思索了多久,好?似也尋不到答案。

    “以后夜里不要亂跑,這種事有下人們去做。”他摸摸女子腦袋,避而不談。

    沈榆眼簾微垂,一句話又多情?又絕情?,陳妃此時?聽見不知會如何作想,不過?對方大概也聽不到了。

    第74章 爭搶

    “臣妾只是害怕, 倘若不是臣妾白日給陳妃娘娘送銀炭,說不定晚上這火也不會?起來。”她惴惴不安的低下頭,“好好的宮殿怎么?會?突然著火, 會?不會?有一天?頤華宮也突然起了火, 臣妾也如陳妃娘娘一樣生死未卜。”

    握住那只微涼的小手,霍荀目光深沉, “不要胡思亂想?。”

    女子柳眉微蹙, “臣妾也不知?為何, 近日總是心緒不寧, 大抵是懷有身孕的緣故,容易生氣容易惱怒容易多思,都變得不像自己了。”

    霍荀靠坐在那, 順手摸摸她腦袋, “朕還未見過你?生氣的樣子。”

    門?口的聽竹立即關?上門?退下, 她也未曾見過主子生氣的樣子,好似無論遭到外人如何折辱,主子都是風輕云淡從?不往心里頭去?,縱然得知?昕文背叛也只是默不作聲, 其?他時候情緒更未有過任何波動。

    可是她能察覺的到主子的野心,這也是她從?主子身上能感覺到的唯一情緒。

    窗外寒風肆虐, 屋內溫暖如春, 沈榆解下了斗篷,又坐在梳妝柜前?梳了下發(fā)絲,“臣妾只敢對自己生氣, 宮人已經十分不易, 總不能拿她們撒氣,記得臣妾當宮女時最害怕遇到這種主子,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燭火搖曳,絨毯上投下一道清瘦的身影,女子如瀑的青絲垂于腦后,越發(fā)顯得腰身纖細,淡淡的聲音如清泉一般流淌和風細雨。

    霍荀靜靜的盯著女子的背影,以及銅鏡中模糊的面容,眼神深邃沒有任何波動。

    忽拿起拿起桌上的蘇繡,已經繡了半個壽字,中間浮現(xiàn)云紋鳳翼,針法細膩別出心載,可以窺見主人的用心,“你?好像從?未給朕繡過這些。”

    沈榆緩步靠近軟榻,眉眼認真,“皇上所佩戴之物都是需要見人的,臣妾豈敢輕易相送,讓朝臣見了不僅丟了皇上顏面,也會?讓人笑話臣妾是繡花枕頭,就更加坐實了狐媚惑主的名頭。”

    四目相對,霍荀忽然輕笑一聲,伸手將人攬入懷中,“你?若為繡花枕頭,那他們只能算榆木碎屑,不中看也不中用。”

    沈榆嘴角帶著淺笑,好似聽不懂其?中隱喻,直到耳邊忽然有些許癢意?,漸漸的沿著她脖頸落在唇上,所有呼吸瞬間被掠奪一空。

    唇齒間清冽的氣息如清雪沁人心脾,她五指緊緊攥著那繡著龍紋的袖擺,指尖松了又緊,只能無力的推搡,“皇上……”

    霍荀忽然將人攔腰抱起,繼而放在床榻之上,女子似有些慌亂,“臣妾怕是不便……”

    捏了捏她小臉,霍荀聲音低沉,“在你?眼里朕便是那種色.欲熏心之人?”

    沈榆眨了眨眼,想?說什么?最后還是沒有說,只是輕輕揪著他衣袖,“臣妾沒有皇上想?的那么?小心眼,縱然每個女子不愿意?自己丈夫去?旁人那,可是臣妾更心疼皇上。”

    床帷之中光線昏暗,霍荀神色晦澀難懂,只是靜靜的擁著她躺在那,“睡吧。”

    往日沒有溫度的被褥里多了道熱源,自然是舒適的,沈榆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輕輕的依偎在他懷里,呼吸逐漸變得勻稱。

    空氣中女子的馨香與男人的氣息交融,透著別樣的氛圍。

    其?實她不明白霍荀為何這個時候過來,令儀宮起火,也燒不到頤華宮,除非對方懷疑自己和陳妃的死有關?,可陳妃的死和誰有關?對方不可能不清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后宮也是如此,任何小動作在對方眼里都一清二?楚,所以這也是她從?來不主動出手的原因,因為她要營造一個被迫反擊的形象,宮里工于心計不擇手段的人比比皆是,但聰明守住底線的人卻少。

    可是為什么?今天?對方過來找她呢?難道只是因為想?自己?那為什么?偏偏等令儀宮起火的時候才想?起來。

    沈榆忽然睜開?眼,望著眼前?這張棱角分明的輪廓,腦子里不由浮現(xiàn)一個想?法。

    很?多事情都是沒有原因的,意?從?心起便過來了,可這也恰恰說明,他想?過來看自己,理智也沒有控制的住。

    一個皇帝的心思的確很?難揣測,可每一步都需要小心謹慎,對方越是如此對于她接下來的路就越好走,到了這個位置,沒有家世背景,那就只能自己編織一個人脈網,但寵愛也是重?中之重?,哪怕對方在利用自己,可哪里又有純粹的真心。

    今夜的皇宮火光耀眼,頤華宮卻安靜無聲。

    察覺到女子呼吸逐漸綿長,借著月色,霍荀目光暗沉盯著懷里這張沉靜安然的面孔,每一寸都毫無瑕疵,就如同她的為人行事,挑不出任何錯處,每日小心翼翼各種周旋亦如當初的自己。

    可是他今夜應該去?令儀宮,而不是這里。

    夜深露重?,屋外傳來冷風呼嘯的聲音,一夜無夢,直到卯時沈榆的生物鐘又響了,不用給皇后請安,但需要起來伺候老板穿衣,縱然老板說不用累著她,可這點規(guī)矩還是得懂。

    等把人送走后,她繼續(xù)回床上躺了一會?,直到辰時才起來洗漱,令儀宮的火經過一夜總算是撲滅了,可陳妃到底如何還沒有個說法,只是聽說主殿里有兩具燒焦了的尸體,已經辨別不出原來面目。

    待用了早膳,吳婕妤便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拉著她一起去?佟妃那詢問結果,難得有如此著急的時候。

    經過這一夜,整個皇宮的上空都飄著白屑,空氣中都有股燒焦的味道。

    重?華宮里此刻都坐滿了人,皆是因“擔心”而前?來詢問陳妃安危的妃嬪,皇后不管事,現(xiàn)在便是佟妃徹底執(zhí)掌六宮,自然是來這更直接知?道結果。

    “嬪妾叩見昭儀娘娘。”眾人都齊齊屈身行禮。

    沈榆由殿外走進,一邊解下斗篷遞給聽竹,面露擔憂的來到殿前?,“怎么?樣,可有陳妃jiejie的下落?”

    大殿燒著地龍溫暖如春,可佟妃坐在那蹙著眉頭,一邊揉著額心神色有些凝重?,大抵是一夜未睡,眼下隱約可見青色。

    “那么?大的火,便是神仙也難救。”馨淑華嘆口氣。

    旁人也都一臉哀戚,好似都在感嘆這次的意?外。

    佟妃也是重?重?的嘆口氣,“主殿里頭只有兩具尸體,已經燒的看不清面目,但根據仵作鑒定,其?中一具應該就是陳妃,另一具則是當日伺候陳妃的宮女花壁,不知?是何緣由導致的起火,等宮外頭的御林軍發(fā)現(xiàn)時火勢已經控制不住了。”

    吳婕妤眉頭緊鎖,頗為惋惜的搖搖頭,神色十分沉重?。

    “那道主殿外頭就沒有別的宮人伺候?怎么?就讓這火冒這么?大的?”趙淑容認真分析起來。

    佟妃瞥了她眼,語氣微沉,“許是夜里宮人躲懶都睡死了,當日伺候的人本宮都已經關?入典獄審查,他們已經如實招供,當夜都下去?歇息,醒來時主殿已經著了火,一來二?往打水的功夫火勢已然控制不住。”

    馨淑華瞥了眼趙淑容,眼中流露一絲譏諷,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陳妃被幽禁,底下伺候的人也都被調走了,能有幾個人在外頭伺候,要是真深究起來,反倒是佟妃的罪過。

    這陳妃歿了,皇上必定會?給二?皇子尋個養(yǎng)母,文妃和佟妃都有子嗣肯定不可能,玉淑儀資歷尚淺,那按位份來說就是她和趙淑容的機會?最大,倘若趙淑容這時候得罪了佟妃,那么?她就有機會?去?接近二?皇子,到時候關?系近了,皇上指不定就將二?皇子交由她來扶養(yǎng)。

    “可憐見的,二?皇子還如此年幼,便要經歷這喪母之痛,這日后看不到母妃必定會?日日哭鬧。”趙淑容也立馬反應過來,不再追著宮人的事不放。

    姜淑儀立即走上前?,滿臉緊張的看向佟妃,“娘娘還是莫要將此事告知?二?皇子,今后待大了些便會?知?曉了,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倒讓臣妾想?起那未落地的皇子,倘若如今還在,想?必也和二?皇子一般大了。”

    面對這一張張憂心忡忡的面孔,佟妃揉了揉腦袋,如何不知?這群人過來所為何事,關?心陳妃是假,覬覦二?皇子是真。

    “此事本宮已經告知?了皇上與皇后娘娘,陳妃不幸薨逝,皇上深感悲痛,至于追封一事還未明示。”她正聲道。

    沈榆坐在那靜靜的聽著,按照道理二?皇子應該交由皇后撫養(yǎng),可是皇后這個樣子,說是明天?去?落發(fā)出家也有可能,怎么?可能還會?收下這個孩子。

    其?實她倒是一直很?好奇,為何皇后會?變成這樣,如果是向往外頭的世界,不愿困在深宮,那霍荀應該和對方相處較為和諧,畢竟兩者?之間沒有任何利益沖突,可是看種種痕跡,兩人之間的關?系顯然僵硬的很?,縱然表面看上去?相敬如賓。

    “陳妃娘娘是自太子府時就跟著皇上的老人,發(fā)生這種事,皇上定然是悲痛不已。”文妃不由的感慨一聲。

    聞言,眾人不由朝沈榆的方向看了眼,昨夜那么?大的火,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可偏偏去?了頤華宮,還在里頭留宿一晚,要知?道這蘭昭儀可是懷有身孕在身,皇上竟然不顧陳妃生死反而在頤華宮留宿,難不成是害怕令儀宮的火燒到頤華宮?!

    可是她們能怎么?辦,皇上也不止一次如此偏心了,便是再偏頗的事發(fā)生她們也都不奇怪。

    “聽聞陳大人與外室生了個兒子,那兒子還牽扯進多樁命案,各種欺壓百姓,皇上下令嚴查,恐怕陳大人也會?牽連進去?,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影響陳妃娘娘的追封。”趙淑容忽然出聲。

    宮里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皇上都未曾露面,明顯有陳妃父親的因素,皇上必定因此事而淡了對陳妃的舊情。

    姜淑儀坐在那斜了她眼,一邊輕輕捂著懷里的湯婆子,“趙jiejie這是關?心陳妃娘娘死后的封號,還是關?心二?皇子的去?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