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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升職手冊 第54節(jié)

    “太?醫(yī)還開了藥膳,主子可還要喝點?”聽竹連忙遞上溫水。

    沈榆喝了幾口溫水胃里才好轉(zhuǎn)幾分,“喝什么。”

    才剛懷孕就吃那?些東西,補太?早也不是?好事,凡事也要根據(jù)情況而定,孩子太?胖也會導(dǎo)致難產(chǎn),就這個醫(yī)療水平母子不保也是?常事。

    “那?主子想吃什么,奴婢這就去準備。”聽竹也有些憂心,這些日子主子都沒有怎么吃什么。

    沈榆又?喝了口水,眉間舒展幾分,“可有青桔?”

    都說酸兒辣女,聽竹心頭一喜,可思索片刻,又?皺了皺眉,這宮里頭的青桔運過?來誰知道有沒有被人做手腳,除非從采摘到運送都有人全程看護。

    “罷了,溫水即可。”她擺擺手。

    這么久都忍過?來了,一時口腹之欲有什么不能忍的,她不是?德妃,自然?養(yǎng)不出吳婕妤這種屬下,互惠共贏才能攜手共進,但若對方真有其他心思,那?彼此一拍兩散就是?,這宮里只有利益關(guān)系才能長久,旁的都是?虛的。

    懷孕初期大多都是?各種反應(yīng),該補充的營養(yǎng)不能少,可實在吃不下的也沒必要折磨自己,這后面胃口自然?而然?就好了。

    往常霍荀約莫四?五日才會過?來一趟,可是?她有孕后,基本每隔兩日便會過?來看望,縱然?不曾留宿,也會陪她吃點東西。

    這日戌時剛過?,外頭便響起“皇上駕到”的聲音,待她剛走下軟榻,人便已經(jīng)邁進了內(nèi)殿。

    “臣妾叩見皇上。”

    她還未彎腰就聽見一道男聲響起,“免了。”

    沈榆想說什么,卻被男人拉住手腕,“以后都免了。”

    女子怔了怔,繼而被人攬入懷中,只能靜靜的凝視著眼前?人,男人冷肅的眉眼好似柔和了幾分,與以往不同的是?眼神?有了聚焦,不再像往常任何時候都古波不驚。

    “看什么?”霍荀嘴角含笑。

    沈榆面帶羞澀,“臣妾在想這孩子還是?需像皇上的好。”

    男人捏起她下頜,聲音低沉,“無論皇子公主,皆可像你。”

    她這般心性反應(yīng)才智整個后宮也難出其二,貴妃縱然?才學(xué)出眾,但亦是?自幼在書香世?家熏陶,聰慧有余,可性子過?于沉悶,若為臣子他會重用。

    “為何要像臣妾?那?豈不是?成了唯唯諾諾的愚笨之人。”沈榆眉頭一皺。

    聽竹這時端上茶點,繼而轉(zhuǎn)身快步離開了內(nèi)殿。

    他握住那?只小?手,低聲一笑,“像你這般愚笨也好。”

    沈榆唇角微抿,低下頭淡淡道:“慧極必傷,有時做個愚笨之人反而不會遭人惦記,亦安穩(wěn)度過?此生。”

    燭火搖曳,女子下頜仿佛消瘦了些許,手腕纖細了幾分,霍荀眉間微蹙,目光掃過?桌上的點心,此刻已然?失去了溫度。

    “李長祿。”

    外頭的人忙不迭走了進去,一邊提心吊膽的望了眼皇上的臉色,不禁又?開始惴惴不安,“皇上有何吩咐?”

    “怎么回事?”霍荀眼簾一抬,“東西涼了才送來,御膳房平日就是?這般行事的?”

    沈榆立馬解釋起來,“皇上息怒,如今這個氣候路上從御膳房送來難免會失溫,此事不能怪御膳房,他們平日已經(jīng)十?分上心給臣妾送各種吃食,是?臣妾自己沒有胃口,所以怨不得旁人。”

    李長祿連連點頭,還是?這蘭昭儀心好,竟然?還替底下人說話,這換作旁人巴不得皇上為之出頭,好彰顯寵愛。

    握住那?只小?手,霍荀沉聲道:“那?就在頤華宮設(shè)個廚房,朕看你手腕都細了一圈,旁人都是?豐腴,你怎會如此?”

    李長祿臉色有些怪異,皇上哪知道過?有孕之人胖不胖,陳妃娘娘懷孕整整十?月,皇上也就才去看過?幾回,如今對蘭昭儀胖瘦就如此上心,往日緒妃不肯喝藥時皇上也不曾有什么反應(yīng)。

    “這孕中是?會有許多不適,臣妾一直都在按時用膳,只是?如今也吃不下其他東西,待過?了頭三月便會好了。”沈榆輕輕拉住男人的手。

    李長祿趕緊道:“奴才剛剛聽宮女說娘娘想吃青桔,如今荊州青桔長的正好,氣候也適合保存,想來快馬加鞭送來也要不了多少時日。”

    第67章 盛寵

    反握住那只?小手, 霍荀目光深沉,“想吃什么,盡管告訴朕。”

    “孕中難熬, 朕自然知曉。”他輕輕撫著女子臉頰。

    李長祿立即就退了下去, 這宮里每個人都?等著皇上這句話,可?是汲汲一生?也?未能等到, 大抵還是蘭昭儀福氣深厚。

    沈榆輕輕靠在男人懷里, 神色略顯惶恐, “臣妾不?好這些?口腹之欲, 只?要孩子能安然無恙,便是臣妾日日孜孜以求。”

    輕輕摸了下她腦袋,霍荀眼簾微垂, “會?的。”

    夜深露重, 窗外寒風(fēng)凜冽, 院中掉落一地枯葉,饒是此時宮人們還要及時清掃,但彼此面上卻又帶著喜色,主子受寵, 她們自然也?跟著面上有光,這個月的賞賜可?比往日任何一個宮里還多, 而?且主子脾氣好, 從來不?曾拿奴才出氣,這么好的差事?去哪里尋。

    關(guān)懷問候了一番,沒有待多久霍荀就走?了, 沈榆坐在軟榻上看?著書, 目光不?時投向窗外的弦月,嘴角帶著幾分莫名弧度。

    緒妃便是在這種甜言蜜語中淪陷的吧, 面對一個皇帝的偏愛,換作?誰人會?巋然不?動,可?相信男人這種生?物?,無疑是自掘墳?zāi)埂?/br>
    如?今霍荀正在清肅朝野,這時候如?此明目張膽把她推上風(fēng)口浪尖,自然會?有人按耐不?住出來挑刺,那么他就可?以順勢清理那些?別有異心之人,但是在旁人眼里,都?是皇上寵愛妃子而?力排眾議懲治諫言的官員,那么罪名就在自己身上,而?非因為他自身就想清理那些?人。

    不?過他大抵是真的想保這個孩子,畢竟自己沒有家世,就算生?了下來也?不?會?影響任何勢力平衡。

    都?說伴君如?伴虎,在一個帝王心里始終還是江山最重要,至于自己,在力所能及范圍內(nèi)對方還是會?護著的,但是喜歡和動情不?同,前者可?以克制,后者卻無法隱忍。

    而?她要做的就是突破這個界限,而?不?是僅僅只?有幾分情誼。

    李長祿辦事?效率自然是不?用說的,沒幾天?就送來了新鮮的青桔,酸酸甜甜的確很開?胃,倘若不?努力往上走?,那么她現(xiàn)在大概連個摘桔的農(nóng)女都?不?如?,或者如?今已經(jīng)被德妃發(fā)配典獄橫尸荒野。

    想要徹底擺脫桎梏那么只?有站的更?高,前路的這些?阻礙勢必要清掃,既然決定養(yǎng)孩子,那么自然要給她最好的一切,而?不?是像大部分蕓蕓眾生?一樣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

    她肯定不?會?再讓孩子走?自己走?過的路,至少在出生?這一點上,她可?以選擇給孩子更?高的起點。

    這日去給皇后請安,外頭寒風(fēng)刺骨,她剛到長春宮就聽見里頭傳來的憤慨聲。

    “她一句想吃青桔,驛站快馬加鞭活生?生?跑斷八匹馬!聽聞這荊州青桔都?賣光了,下回她要月亮,皇上是不?是也?要給她摘下來?!”

    “緒妃娘娘在時皇上也?沒有這般過,也?不?知蘭昭儀給皇上下了什么迷藥。”

    “話怎能如?此說,皇上寵愛誰是皇上事?,不?是緒妃也?會?是蘭昭儀,不?是蘭昭儀也?會?是旁人,這宮里總會?進新人,何必大驚小怪。”

    “她一個宮女出身,誰知是不?是用了什么巫蠱之術(shù)迷惑了皇上,不?然平時皇上這般英明果斷的一個人,怎么會?為了她神魂顛倒?”

    聲音之大哪怕在殿外也?清晰可?聞,沈榆在外頭聽了兩句,這才看?向外頭的太監(jiān)。

    后者一激靈,連忙高聲通報,“蘭昭儀到!”

    霎那間,本來嘈雜的大殿瞬間寂靜無聲,眾人齊齊看?向殿外進來的女子,縱然披著厚重的貂絨斗篷,卻越發(fā)襯的她膚白如?玉螓首蛾眉,好似那長開?的玉蘭,越發(fā)清艷逼人。

    屋里已經(jīng)燒起了地龍,沈榆隨手解下斗篷遞給聽竹,一手捧著湯婆子來到自己位置坐下。

    目光掃過旁人,她淡淡一笑,“今日好似格外安靜。”

    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馨淑華率先低下頭,眼神有些?慌張。

    旁人也?都?面色怪異,后悔剛剛聲音沒能小點。

    自覺沒有說過她不?是的趙淑容連忙笑道:“嬪妾們正在商議該給太后娘娘什么壽禮,若是到時候撞了豈不?是尷尬。”

    沈榆輕輕抱著湯婆子,隨口道:“那我也?要聽聽,免得與各位jiejie們撞了賀禮,也?惹得太后娘娘不?喜。”

    “蘭昭儀這刮風(fēng)下雨都?免不?了去壽康宮請安,這份熱切勁,便是什么也?不?送,太后也?會?疼愛有加,哪像我等,豈能您比?”全婕妤一臉漫不?經(jīng)心。

    沈榆靠坐在那靜靜望著對方,語氣平靜,“請個安的功夫,每日只?需少說兩句話即可?,何以算熱切?”

    像是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全婕妤眉頭一皺,目光直視過去,“嬪妾哪比得上娘娘,這皇上皇后太后娘娘都?被您侍候的服服帖帖,這份本事?再給嬪妾八輩子功夫也?學(xué)不?會?。”

    “我看?你?又是忘了皇后娘娘的話!”文妃不?由警醒她一句。

    然而?后者只?是冷笑一聲,“那皇后娘娘干脆下旨讓整個后宮都?變啞巴好了。”

    話音剛落,一個宮女就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連忙來到全婕妤耳邊低語兩句。

    后者不?由臉色一變,瞬間坐直了身子,眼中閃過一絲緊張,可?隨后又怒視著沈榆,“狐媚惑主的東西,遲早有一天?皇上會?看?清其真面目!”

    就在這時,皇后不?知何時走?了出來,也?無人通報,眾人連忙屈身行禮,“臣妾叩見皇后娘娘!”

    一步步來到上首坐下,皇后目光平靜的掃過每個人,最終又定格在全婕妤身上,“本宮不?止一次讓你?們謹言慎行,可?總是有人胡言亂語目無尊卑。”

    殿內(nèi)寂靜無聲,每個人都?低著頭神色各異。

    “全婕妤,你?如?此說可?是意指皇上乃色令智昏之人?”皇后目光灼灼。

    當事?人臉色一變,連忙解釋起來,“嬪妾不?是這個意思,嬪妾只?是……”

    “只?是什么?”皇后面色冷漠,“本宮多番給你?機會?,你?卻一次比一次變本加厲,眼里可?還有宮規(guī)條例?”

    “蘭昭儀出身不?顯,可?你?們看?看?你?們自己,一個個名門閨秀,平時言行舉止還不?如?蘭昭儀,終日只?會?爭風(fēng)吃醋搬弄是非,本宮若是皇上,也?都?懶得看?你?們這副樣子。”

    此話字字珠璣,好似在眾人心里扎了一刀,縱然一肚子怨言可?又不?敢宣泄,只?能悶不?做聲在那里聽訓(xùn)。

    “全婕妤無視宮規(guī),目無尊卑屢教不?改,今降為貴人,在外跪兩個時辰靜思己過。”

    皇后此話一出,眾人都?齊齊看?向全婕妤的方向,一時間也?是驚詫不?止,皇后娘娘此舉難道就不?怕得罪全婕妤背后的親族勢力嗎?

    也?對,皇后娘娘孑然一身自然無所顧忌,可?是皇上未必就不?會?顧及。

    “嬪妾不?服!”全婕妤突然抬起頭,跪在那身姿筆直,“嬪妾何錯之有?難道只?因說了句狐媚惑主?難道蘭昭儀不?是如?此嗎?為了她一人口腹之欲,底下人日夜兼程跑斷八匹馬,這讓底下百姓如?何想,是否會?猜測皇上也?是色令智昏之人?前朝教訓(xùn)難道還不?夠?!”

    “嬪妾先祖隨圣宗浴血奮戰(zhàn)打下來的天?下,難道就要毀在這種人手里?!”

    全婕妤擲地有聲字字泣血,整個大殿萬籟俱寂,都?不?由替她提起一口氣,從未想過她如?此膽大包天?。

    “放肆!”

    皇后一掌拍在桌上,神色冷肅,“你?平日仗著家功諸多橫行,本宮也?就不?與你?計較,今日竟敢妄斷國?運,本宮看?你?已然神志不?清!”

    “拖下去,杖責二十!”

    幾個太監(jiān)突然走?了進來,頓時拽住全婕妤雙臂,后者顯然還有些?功夫,竟一掌推開?了兩個太監(jiān)。

    “滾開?!你?們這群臟東西!”她一臉厭惡。

    見此,幾個太監(jiān)面面相覷,也?不?再輕手輕腳,直接按住女子雙臂,毫不?客氣的往外拖拽。

    “放開?我!嬪妾不?服!我要見皇上!我祖父是開?朝大將,你?們沒有資格這樣對我!皇上不?會?放過你?們的!”

    那歇斯力竭的聲音漸漸消失在大殿,其他人也?都?提心吊膽的坐在那,怎么也?沒想到這全婕妤會?如?此膽大包天?,竟敢當眾頂撞皇后,這皇后娘娘孑然一身可?從來不?管什么家世不?家世。

    “今日之事?只?是一個警醒,倘若再讓本宮聽見任何風(fēng)言風(fēng)語,或者亂議朝政的話,屆時一律嚴懲!”

    皇后怒目掃過眾人,驟然拂袖而?去。

    “娘娘息怒!”眾人立馬屈身行禮。

    沈榆扶著聽竹起身,這時吳婕妤忽然走?了過來,在她耳邊低語幾句,目光還不?時投向外頭,面上閃過一絲譏諷。

    “這全婕妤也?是不?要命,竟然敢沖撞皇后娘娘,還真當如?今是圣宗時期,如?此張揚跋扈,給她一個教訓(xùn)也?好。”趙淑容悠悠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