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妃升職手冊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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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話已經說的極其直白, 沈榆何嘗不懂,話是這樣說,人的野心是會無限膨脹的,他日?對方可就不是如今這個口氣。 但是吳婕妤是個聰明人,與其淺交易可得利,深交只會害人害己,不如彼此相安無事?。 “jiejie言之?有理,我又何嘗不想往上走,但jiejie也知道凡事?需等待時機,如今德妃的事?還在風口浪尖,我只能在這宮里避避風頭?,至于你說的謀圖未來,那也得等等時機,等時機到了再說也不遲。”她神色凝重。 吳婕妤想說什么,可又一時間無法開口,她這個蘭meimei真是和條泥鰍一樣,半分痕跡也不留。 “也罷,這樹大招風,如今貴妃娘娘正在這風頭?上,自然而然有人看?不過去,屆時meimei只需以逸待勞,自然能占領先機。” 沈榆認真的點點頭?,好似一直在思索她話里的可能性,“商談”了半天,對方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自然而然有人看?不過去,這個人指的不就是陳妃,吳婕妤的打?算就是想等著陳妃出手,然后她們鷸蚌相爭,自己從?中加大火勢,再來個漁翁之?利。 陳妃是個聰明人,肯定知道上回?給賢妃當了槍使,可是那又如何,這么多?年都忍了過來,再忍個一時半會也不再話下。 現在賢妃何嘗不想收斂鋒芒,誰都想以逸待勞伺機而動,那就得看?看?誰的耐心更長。 德妃是死后的第三日?下葬的,對外宣稱內有隱疾從?而暴斃而亡,依舊是按照正二品妃位規格入葬的妃陵,一般妃嬪薨逝都會追封謚號,更何況是德妃這個位份,如今什么都沒有,明眼人都知道是何緣故。 但具體真相是什么,已經無人去在意,至于周元奇已經被下旨秋后問斬,而周尚書為了戴罪立功,供出了朝中不少同謀,一時半會怕還得接著審查。 現在該慌的就不僅僅是周尚書,而是朝中的每一個人,以前覺得皇上只會輕拿輕放,不會追查到底,可如今周尚書這棵大樹都倒了,其他人自然就更加惶惶不安。 “休養”了幾日?,沈榆忽然收到了文昭華的帖子,邀請她去暢音閣聽戲,并?且還邀了各個宮里的人。 文昭華平日?素來直言直語,也熱心腸,待人接物都讓人挑不出錯,加上生的是個公主?,所以德妃一直也沒有把她放心上,這回?六宮大封,也是為數不多?晉封妃位之?一。 有人請聽戲,沈榆自然如約而至,翌日?,遠遠的就聽見暢音閣里的唱戲聲,一行宮人守在四周,看?見她過來,一個人連忙跑上了樓閣上通報,另一個則立馬迎上前。 “奴婢叩見蘭婕妤。” 秋風蕭瑟,憑空多?出一分冷意,沈榆瞥了眼臺上咿咿呀呀的老旦,繼而隨著宮女?一步步上了樓閣,隨著視線開闊,許多?視線也瞬間投來。 閣樓上已經坐滿了人,陳妃坐在首位,文妃其次,旁人都坐在兩側,玉淑儀也在其中,還沖她點頭?示意。 文妃人緣向來不錯,一般人都不會拂面,只是今天這出戲怕是故意讓她聽的。 解下披風遞給慕衣,她上前屈身行禮,“嬪妾叩見陳妃娘娘,叩見文妃娘娘。” 還不等她彎腰,文妃就忙不迭上前拉住她胳膊,“meimei何必客氣,你身子不適,這些俗禮能免就免了。” 女?子一襲秋香色云緞錦裙身形纖細有致,髻前流蘇隨風擺動,一截脖頸膚白如雪,整個人越發的清艷逼人,難怪皇上沉迷在頤華宮無心她人。 “還是文妃娘娘面子大,蘭婕妤身子不適還要過來聽戲,換作?旁人可不見有這份臉面。”馨淑華笑著道。 佟妃不由?瞥了她眼,“這戲臺子上的臉還不夠你看??” 馨淑華一噎,她是在夸人,哪里又說錯了。 “嬪妾在宮中恰好乏悶,幸而沾了娘娘的光才能解解悶。”沈榆謙和一笑。 文妃拉著她坐下,目光坦蕩,“meimei若想聽戲隨時讓尚儀局準備就是,宮里又不是養了一群廢物。” 說到這,立馬又從?宮女?手中拿來一個冊子,“這是今日?的戲曲,meimei看?看?想聽那一個,下一個就讓他們抬上來。” 沈榆接過冊子,但并?未翻看?,反而滿臉謙遜,“嬪妾聽什么都一樣,還是娘娘決定就好。” 一個農女?出身能聽過什么戲,其他人也都默不作?聲喝著茶,但也不敢出言譏諷,今時不同往日?,德妃都倒了,這蘭婕妤還風生水起,何以能沒點手段,況且今日?她們本就是來有求于人的。 “蘭meimei何必再推辭,我們每人都點了一臺,你也應該點一個才是,不然倒顯得文妃meimei有失偏頗了。”陳妃忽然笑道。 聞言,沈榆不再多?言,翻看?了下冊子,點了一臺《將軍尋母》。 “這個本宮倒從?未聽過,尋常也極少見戲班子唱過。”文妃似有好奇。 沈榆不急不緩解釋,“這是民間一個傳聞,前朝時期一男子天縱奇才,十五從?軍,二十出頭?便殺敵破陣立下赫赫戰功當上了將軍,但待他功成名就回?鄉時卻發現其母不見了,村民直言,原是他從?軍那年母親思念萬分,第二年就離鄉尋兒,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這……還有這樣的事??”文妃眉頭?一皺。 趙淑容勾起了好奇心,連忙問道:“那后面可尋到了?” “天下之?大,如何尋?肯定是沒有尋到,才會被人編造戲曲傳唱。”佟妃不以為意的道。 沈榆淡淡一笑,“將軍也很苦惱,便去哀求皇帝幫忙尋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縱然各州縣排查也未尋到任何蛛絲馬跡,將軍一時更是心灰意冷,認定母親必定是遭遇不測。” “可待他回?舊屋收拾母親舊物時,卻發現臨行前母親給他未繡完的腰帶還在枕頭?下,他當即深感不妥,母親不可能不將此物帶上,于是暗中排查一番,才發現母親并?非出門尋他。” “而是那年村里生了饑荒,村民見他母親一人無依無靠,便將她母親活生生的給分食充饑,誰也沒想到將軍會回?來,一時間家家自然守口如瓶,編造出了這么個謊言來筐騙他。” 聽到這,馨淑華突然捂著嘴有些作?嘔。 趙淑容輕咳一聲,“一個故事?而已,瞧馨淑華這反應,要不是皇上一年未去你那了,我都要以為你是不是又有了。” 何以聽不出她在暗諷自己,馨淑華不由?冷眼一瞥,“出門時吃撐了而已,皇上是許久未來我這,可怕是更久未去你那。” “此戲是否不妥,那不如嬪妾換一個?”沈榆作?勢又拿過冊子。 文妃按住她手,“有何不妥,反正只是一出戲罷了,佟妃剛剛還點了個土匪搶親屠殺滿村的戲,反正也是看?看?,又不是真的。” 見此,沈榆也未再多?言,而是靜靜的看?著臺上的戲。 “這德妃娘娘突發隱疾暴斃而亡,周尚書如今見沒了盼頭?,就跟條瘋狗一樣見誰咬誰,長久下去鬧得朝中人心惶惶,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馨淑華忽然道:“如今皇上就去蘭meimei這,不如你去探探皇上的口風,讓皇上早點將那條瘋狗給處置了,犯下此等罪孽早該他死一千遍了。” 文妃瞥了她眼,“后宮不許干政,皇上怎么處置那是皇上的事?,你讓蘭婕妤去出什么頭?。” 秋風肆虐,吹動層層紗簾,臺上咿咿呀呀的唱戲聲環繞四周,其他人都默不作?聲的喝著茶吃著糕點,這蘭婕妤孑然一身自然無懼,可她們都有親族在朝為官,多?少會有些不便。 但是求人這種事?又拉不下來臉,只能由?文妃領頭?,先探探口風再說。 “這茶乃是上好的君山銀針,蘭meimei怎么不嘗嘗?”陳妃忽然投來視線,繼而又笑道:“不過的確不如meimei制的玫瑰花茶,可惜本宮那里的喝完了,想要再喝怕是得等來年了。” 沈榆神色如常,就聽陳妃又道:“玉淑儀這進來后就沒碰過東西,難不成也是和馨淑華一樣出門吃撐了?” 眾人不由?將視線投向一直不做聲的玉淑儀身上,后者?一直端坐在那,的確未見她碰過茶點。 雖說外頭?的東西不能亂吃,可這投毒之?事?還是極其稀少的,誰會無緣無故做這種事?自尋麻煩。 除非是有了什么難言之?隱不敢碰外頭?的東西,眾所周知,這有孕之?人是萬萬不能碰茶。 佟妃的眼神也有幾分不對勁,“許是這外頭?的茶點不合玉淑儀胃口。” “都是一個御膳房出來的,能有什么不同?”趙淑容眼神意味深長,“這茶嬪妾也覺得極好,玉淑儀當真不嘗嘗?” 當事?人依舊面不改色,只是袖中五指悄然收緊,須臾,還是抬手端過那杯茶,“那嬪妾倒要好好嘗嘗了。” 沈榆眼簾微垂,語氣平靜,“玉淑儀今日?來了月事?,胃口不佳乃常事?,這茶喝多?了也會出現崩漏之?兆,趙jiejie可別害她。” 第58章 胖了 趙淑容聞言立即臉色一變, “我只是覺著這茶味道不?錯,玉淑儀若是不?便可莫要?勉強,女子月事尤其重要?, 倘若你有個好歹, 我可不?好向太后娘娘交代。” 文妃看向宮女,“還?不?把玉淑儀的?茶點撤了, 換些溫牛乳來。” 宮女們連忙過去撤東西, 玉淑儀只是低頭不?語, 視線在沈榆身上停留片刻, 兩人視線交匯并未多言。 “玉淑儀進宮也有一段日子了,皇上不?去旁人那情?有可原,可你與蘭婕妤如此交好, 合情?合理?皇上也該去你那里坐坐。”陳妃如同隨口道。 聞言, 玉淑儀神色不?變, 好似聽不?出其中挑撥,“蘭婕妤是蘭婕妤,嬪妾是嬪妾,豈能?混為一談。” “玉淑儀說的?極是, 皇上也疼愛二皇子,但也不?見去陳妃jiejie那里坐坐。”佟妃靠坐在那眉梢微動。 旁人都低頭不?語, 只有陳妃眼神微冷, 隨手端過茶盞,“皇上對?大皇子照樣疼愛有加,這大皇子又是長子, 今后無論有多少龍裔, 始終難以動搖大皇子的?地位,jiejie今后只管享福就好。” 佟妃稍稍仰頭, “臣妾父親已然伏罪,皇上不?遷怒臣妾已然是顧念舊情?,還?有何地位可言,今后還?得陳妃jiejie多幫襯幫襯才是,這二皇子才剛學會走,聽說jiejie就替他尋太傅了,這番用心臣妾自愧不?如。” 現場氛圍瞬間?變得微妙起來,旁人也插不?進去嘴,只得目不?斜視的?看著戲。 現在佟妃一口氣也不?想忍,反正父親已經倒了,她也無所畏懼,若不?是陳妃那條蛇皇上豈會撤了余信驊的?職,更甚者牽連到?父親,害的?如今父親被革職查辦,宮里頭就兩個皇子,陳妃無非就是想一石二鳥掃平阻礙,替她那兒子早早鋪路。 還?真是異想天開,先?做著夢吧, “今日是來聽戲的?,怎么你們反而還?吵起來了。”文妃做了和事佬,“皇后娘娘說的?對?,皇上去哪里都一樣,新人爭風吃醋也就罷了,你們可都是老人了,自然也要?做出表率。” “皇上如今就去蘭婕妤哪,我們與誰爭風吃醋去?”馨淑華不?由嘀咕一聲。 這都多久了,不?提在行宮的?時?候,這自從回宮后,皇上那是哪也不?去,就去這頤華宮,往日緒昭容在時?也不?是這樣啊,如今這是一口氣也不?給她們喘。 “我就是隨口一說,蘭婕妤莫要?放在心上,你知道的?,我向來就是這樣口無遮攔。”馨淑華連忙補救似的?笑道:“這皇上去你那自然最好不?過,先?前我與meimei說的?那事,你也考慮考慮,反正也只是順嘴提一下的?事情?。” 沈榆輕咳一聲,面露為難的?點點頭,“嬪妾盡力為之?。” 陳妃坐在那定定的?看著戲,一邊又輕撫著茶蓋,余光不?時?投向玉淑儀的?方向。 這臺戲唱到?酉時?才作罷,彼時?涼意陣陣襲來,秋風吹動裙擺,沈榆和玉淑儀沿著一條路回到?了頤華宮。 這也是玉淑儀第?一次來頤華宮,她住在壽康宮偏殿,無論位份高?低,這輩子也只能?住在壽康宮偏殿,除非太后薨逝,可一旦太后薨逝也就意味著她再也無人庇護。 摒退殿內宮人,她順勢坐在軟榻上,面露感激,“剛才多謝meimei了。” 沈榆倒了杯溫水遞過去,淡淡一笑,“你我之?間?何談這些虛的?。” 話是如此,玉淑儀眉眼間?卻帶著憂愁之?意,似乎不?知如何開口,“那我也就不?瞞meimei了,這個月…我的?月事的?確還?未來。” 沈榆一點也不?吃驚,只是好奇的?問?道:“那為何不?尋太醫看看?有太后娘娘在,想必他們不?會多嘴。” 玉淑儀疲倦的?揉了揉額心,每個人都說太后娘娘,好似她離了太后娘娘就不?能?自理?,可是太后娘娘終有一日會離世,近來身子也不?怎么好,她總得適應宮中的?環境,不?能?總是依附旁人。 “太后娘娘身子不?好,這個meimei也知道,我豈能?再因為這些事叨擾她。”玉淑儀眉心緊蹙。 沈榆遲疑了片刻,忽然拿開桌上雜物,“我略通脈理?,jiejie若是信得過我,不?如讓我先?幫你看看?” 聽到?這,玉淑儀眼神一動,自然沒有過多猶豫,她既然敢說出來,當然也是信任對?方的?。 當即就撩起衣袖,將手腕放只桌面,神色也略微緊張。 沈榆伸出三?指按在女子腕間?,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面上并無任何波動。 這孕初期不?好把脈,三?個月后就會尤其明顯,以玉淑儀侍寢的?時?間?來看,應該是在行宮那一回,差不?多也能?有一個多月。 但是沈榆并沒有發現滑脈的?痕跡。 “怎么樣?”玉淑儀忍不?住提起一口氣。 沈榆收回了手,眉間?微蹙,“jiejie不?如還?是請個太醫看看,我只是個門外漢,如何能?與經驗老道的?太醫比。” 聽她這話玉淑儀不?由心下一涼,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在宮中唯有孩子才是立身之?本,可是皇上只是看在太后面子才來尋過自己一次,此后就再也沒有來過,這樣下去等太后離世,她就更加毫無機會。 自己在宮中無人問?津也罷,可是父親必定不?會再有所忌憚,從而大力扶持那幾個庶弟,今后母親又如何在府中立足。 “jiejie莫要?憂心,還?是請個太醫看看為好。”沈榆握住她手,寬聲道:“就算此次沒有可能?,今后也有機會,皇上不?會一直都在我這,總得去旁人那,與其叫別人搶占先?機,我自然希望那個人是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