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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升職手冊 第33節

    德妃眼神逐漸晦澀不明,“那你?覺得她?忍了這么久,為?何如今突然不忍了?”

    四目相對,花榕壓低聲音,“自然是等待時機,如今這個?時機已?經出現,佟妃若是倒了,下一個?就是娘娘您,只要蘭貴人倒戈相向,屆時您根本防不勝防。”

    所有人都知道蘭貴人是娘娘的?人,倘若蘭貴人做了什么事,皇上?肯定第一時間會想到娘娘身上?,一旦引起皇上?懷疑,那無疑是斷了娘娘誕下龍裔的?路。

    “那你?覺得她?的?話可不可信?”德妃眉間緊鎖。

    花榕不由湊過腦袋,“您忘了,咱們還有一步暗棋。”

    “聽竹還算聰慧,又日日伴在蘭貴人身側,倘若蘭貴人又任何異心,聽竹定能?察覺。”

    “今日陳妃說了什么,蘭貴人有沒有隱瞞,屆時問一問她?便知。”

    聽到這,德妃眉眼舒緩幾?分,似乎差點忘記了自己安排的?人,可縱然如此,她?還是有些許不安,人都是有弱點才好掌控,可是聽竹無父無母,若是也生了異心倒是無從掌控。

    好似知道她?的?心思,花榕不由低聲道:“娘娘放心,聽竹如此聰慧,自然知道跟著一個?宮女出身的?貴人有出路,還是跟著娘娘您更有前程,傻子都能?清楚利弊,她?又豈會不知。”

    第40章 舉薦

    從紫華殿出來, 路蔭時有時無,頭頂的烈日略有刺目,鳥兒停在顫顫巍巍的枝頭啼叫, 這條路沈榆走了許多遍, 但每一回都能發現不同的風景。

    “你進宮多久了?”她忽然看向聽竹。

    后?者頓了下,“奴婢十二歲進宮, 在毓寧宮待了五年, 仔細算算也有十年了。”

    毓寧宮近百名?宮人, 上有花榕頂著, 旁人頂了天也就到二等宮女這個?位置,德妃娘娘大方?,給宮人賞賜是不少, 可誰又愿意走一天看不見光明?的路。

    “若是拿著攢下的銀子出宮, 應該也是一件幸事。”沈榆淡淡一笑, “這宮里未必是個?好地方?。”

    聽竹忽而抬頭,定定的凝視著眼?前沉靜請婉的女子,換作以往,她也從來不相信自?己會?做出這個?抉擇, 可是此時此刻她只為自?己的選擇感到慶幸。

    宮女的路不僅僅只有兩?條,主子給昕文的那條或許是好的, 但卻不一定適合自?己。

    “對旁人而言也許不是, 但對奴婢而言,半生已在此,此處已是畢生歸宿。”她神情認真。

    行走在空曠無人的小道上, 沈榆并未回頭, 語氣?清淡,“今晚換個?人守夜吧。”

    自?然清楚她的意思, 聽竹點點頭,“奴婢明?白。”

    花榕定會?來尋自?己探聽主子的情況,晚上自?然是絕佳時候。

    回到靜月苑,沈榆一覺睡到酉時,外頭的天都暗了,德妃為什么那么生氣?呢,肯定是冊封名?單里有她不想看到的結果。

    旁人可激不起?她那么大的怒氣?,肯定是賢妃晉位,而德妃自?己卻沒有,想到以后?要?給自?己死對頭請安行禮,德妃心里頭怎么可能好過,那還不是徹底炸了。

    但是這個?冊封名?單也很有意思,為什么只給賢妃晉位,卻不給德妃晉位,顯然不可能是皇后?這個?端水大師的問題,那就只能是霍荀的意思。

    她們皇上表面從來不理會?后?宮的事,無論什么陷害爭寵皇子痛失,他從來不插手,看起?來是給了皇后?充分的尊重,這宮里的多方?勢力拉扯全都在他眼?皮底下,他怎么可能一無所知。

    就如同平衡朝政一樣,平衡后?宮也是如此,無論后?妃做了什么過火的事,只要?不觸及底線,霍荀基本當不知道,現在又把失去?掌宮之權的賢妃推了出來,或許是不想德妃目前一家獨大,兩?方?制衡才能長久。

    給緒昭容升位大概也是有補償的心理,畢竟緒昭容那份愛戀之心已經昭然若揭,現在又整日纏綿病榻,既然給不了緒昭容想要?的東西,那自?然要?在位份上補償對方?。

    男人都是這樣,跟一個?皇帝談感情,不用想也知道是冷宮毒酒白綾三?件套,不過緒昭容可能會?好一點,大概會?在霍荀不理她的時候郁郁而終。

    這也就是一直以來沒有人對她動手的原因吧,誰會?去?和一個?命不久矣的人計較。

    傍晚涼爽,用了晚膳后?,沈榆繼續靠坐在軟榻上看書,調理了那么久,因那盆蘭花的影響基本已經消失,所以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懷孕。

    不過霍荀已經很久沒有晚上過來,可未來卻說不準,除非繼續用避孕的藥物。

    但是避孕藥用多了對身體難免有損傷,所以三?個?月內,必須解決掉德妃的存在。

    三?個?月倒也不久,陳妃這個?東風已經來了,起?火的時候肯定不會?太晚。

    “主子。”

    聽竹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望了眼?外頭,聲音壓低,“皇上去?了玉淑儀那。”

    聞言,沈榆嘴角微微上揚,“這不正是太后?所所希望的。”

    不為旁的,無論如何這份薄面霍荀還是會?給,只是早晚的問題,玉淑儀完全不必著急。

    “熄燈吧。”她忽然合上書。

    聽竹一愣,不禁看了眼?外頭,“這才剛到戌時,您今日歇的那么早?”

    記得主子白日已經睡了一個?時辰,今日怎么好像格外困倦。

    “外頭的燈也熄了,無事不要?出來走動。”沈榆眉梢微動。

    縱然不解,可聽竹還是按吩咐辦事,立馬就去?把屋里的幾盞燭臺全都熄滅,也囑咐外頭的宮人夜里不要?隨意走動。

    窗外映射進一束月光,縱然睡不著,沈榆還是躺回了床上。

    兩?個?地方?就隔了一片稀薄的林子,李長祿肯定會?發現她早早的就歇下了,這是為什么呢?

    當然是因為眼?睜睜看著皇上寵幸旁人,還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自?己只能黯然神傷獨自?抹淚。

    這男人的愧疚心利用好了也是一大助力,畢竟這宮里爭寵,看的不就是皇帝的臉色。

    閉著眼?熬著熬著也就睡著了,次日不到卯時她就轉醒,起?身洗漱后?吃了早膳,隨后?才去?至清殿給皇后?請安。

    今天她來的最早,等其他人陸陸續續抵達時,已經坐了小半個?時辰。

    隨著玉淑儀姍姍來遲,全婕妤忍不住陰陽怪氣?起?來,“這緒昭容終日纏著皇上,玉淑儀還有這個?本事讓皇上惦記著你,倒是我?們往日小瞧了meimei。”

    雖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可縱然面對各種視線,玉淑儀依舊溫婉大方?語氣?不急不緩,“嬪妾剛入宮不久,何來皇上惦記一說,要?記掛也是記掛各位娘娘才是。”

    她背后?有太后?撐腰,全婕妤也不敢多說什么,只是一個?人在那里悠悠的喝著茶。

    “meimei何必自?謙,若是皇上不記掛meimei,又豈會?在宮宴之后?,就冊封meimei入宮。”陳妃和聲和氣?的道。

    玉淑儀沒有說話,只是看向了一旁的沈榆,后?者神色如常,還沖她點頭示意,似乎并未因為這件事生疏。

    “這德妃娘娘今日怎么又沒有來?”全婕妤盯著那個?空位。

    皇后?面色不改,“夜里風大,德妃著了風寒,這幾日需要?靜養,你們平日也要?多注意身子,這樣才能好好的伺候皇上。”

    好巧不巧這個?時候著了風寒,其他人都面面相覷,知道此事必定沒有那么簡單,德妃縱然平日傲慢,可平日給皇后?請安還是不會?落下,除非是和上回一樣生了紅疹,又或者是發生了什么事,讓對方?連這表面的功夫也不愿意維持了。

    昨日就只有玉淑儀侍寢一事,可德妃豈會?這般小氣?量,那就只能是皇后?昨日給的冊封名?單有問題。

    “好了,無事就都回去?吧。”皇后?擺擺手。

    宮女立馬扶著她起?身,其他人自?然是齊齊屈身行禮,“臣妾告退。”

    出了至清殿,都是回去?的同一條路,清風徐徐,玉淑儀難掩面上的感激,“這次還得多謝meimei了。”

    沈榆行在一側面露不解,“jiejie這是何意?”

    玉淑儀嘴角帶著淺笑,“昨日我?在給太后?娘娘泡玫瑰花茶,恰好皇上來了,嘗了后?便說我?沏茶手藝堪比meimei,于是晚上才來了我?這。”

    她知道皇上是給太后?娘娘面子,但也需要?一個?由頭,而她恰好需要?這一個?由頭,所以才特意在太后?宮里等著,如沈榆暗示的一樣,皇上的確夸贊了自?己。

    “jiejie這話從何說起?,那也是你手藝好,皇上才會?念念不忘,不然這玫瑰花茶誰可以沏,但皇上可不是誰都惦記的。”沈榆眉眼?認真。

    四目相對,玉淑儀笑而不語,一時間兩?人并行在林蔭小路上。

    “太后?娘娘近日舊疾犯了,腰背總是酸疼,可是又不愛喝那些?湯藥,我?記著meimei曾說過會?推拿之術,于是便向太后?說起?了此事,太后?娘娘倒是不信尋常人會?這種東西,于是我?下了保證到時候帶meimei去?試試,屆時meimei可莫讓我?在太后?娘娘面前失言。”她仿佛想起?了什么。

    沈榆忽然停下腳步,面帶凝重之色,“這……我?不過是隨口一說,jiejie怎么還當真了,太醫院那么多能人,嬪妾那點皮毛怎么能登大雅之堂。”

    說到這,她有幾分恐慌,連忙搖頭,“不了不了,jiejie還是就當沒說過此事,反正嬪妾是不敢在太后?娘娘面前造次。”

    玉淑儀拉住她手,神色帶著幾分認真,“話我?已經說了,哪有沒說過的道理,就明?日申時,我?們可就說好了,你可別陷我?于不義?。”

    見此,沈榆依舊滿是為難,像是趕鴨上架一樣,整個?眉心都擰到了一起?。

    “放心好了,太后?娘娘平日里十分和善,便是meimei技藝不佳,那也無礙,太后?是不會?輕易怪罪的。”玉淑儀安撫的拍拍她肩。

    猶疑片刻,沈榆只能沉重的點點頭,可依舊愁眉不展。

    等回到靜月苑,她自?顧自?倒了杯茶,喝了口潤了潤嗓子,余光掃過桌上那一沓書。

    和聰明?人說話永遠不需要?費勁,她知道玉淑儀需要?什么,對方?同樣知道自?己的需求,如今歲月靜好也好,倘若今后?立場有沖突,那就說不準了。

    聽竹端著糕點進來,小心擺在桌上,“這是行宮廚子特意給您做的,說是魏管事特意請來的京城廚子。”

    望著桌上那精致的豆仁糕,和宮中的好像并無差別,沈榆笑了下,拿起?一塊咬了口,入口的確軟糯,雖比不上御廚,可也相差無幾了。

    “他一個?行宮管事,豈會?知道宮中后?妃的喜好。”沈榆淡淡一笑,“你去?告訴他,就說我?這還需要?新鮮的月季。”

    聽竹眉眼?舒展,聲音壓低,“您已經打算和陳妃娘娘合作了?”

    吞下手中的糕點,沈榆眼?簾微垂,“我?是在按照娘娘吩咐辦事,自?然要?先?去?探探底。”

    先?看看陳妃有什么底牌,無論兩?邊誰輸誰贏,自?己都是得利者。

    如果陳妃手里的底牌足夠大,她還是會?傾向掰倒德妃這棵大樹,現在的德妃已經開始對自?己起?了殺心,那就沒必要?再留著這個?隱患存在,這棵樹倒了,還有下一棵,現在玉淑儀已經給她送來了。

    第41章 攻心

    魏明動作很快, 不到酉時就送來了?一批品相極佳的月季,玫瑰和月季十分相似,常人?的確難以分辨, 就連入藥的功效也是?相差無幾, 只不過一個享譽盛名,一個只能混淆視聽。

    新鮮的月季還是?要當即摘下花瓣陰干為佳, 可她還在擇摘時, 李長祿卻沒有預兆的過來了?, 還帶著一個包裹。

    “奴才叩見?蘭貴人?。”

    李長祿望著著芳香四溢的月季不禁心下感嘆, 這蘭貴人?的確聰慧過人?,縱然背后有德妃娘娘提攜,卻還不忘與玉淑儀交好, 緒昭容昨夜聽說又叫了?太醫去, 可是?皇上總不能回回都依著她, 像這蘭貴人?就要懂事?多了?,皇上偏疼幾分也是?難免的。

    “公公不必多禮,可是?皇上今晚要過來?”沈榆放下手中的花瓣,雙眼露出一絲希冀。

    李長祿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繼而將包裹遞給聽竹,“貴人?準備準備, 隨奴才走一趟就是?。”

    說罷, 就退后兩步轉身?離開了?屋子,但并未離去,而是?在屋外候著。

    聽竹眼神微動, 湊近小聲道:“聽聞行宮東邊有個湯泉池, 如今山里清涼,皇上莫不是?……”

    說到這, 她自己?反倒輕咳一聲,似乎不敢在男女?之事?上多嘴。

    沈榆不急不緩拆開包袱,里頭是?一套淺粉色女?子常服,她不由輕笑?一聲,應該是?比湯泉池更廣闊的地?方。

    等梳妝打扮好,她又順勢披上一件素色斗篷,繼而才走出去,一臉不解的隨著李長祿越走越遠。

    穿過大半個行宮,基本每條都是?無人?經過的小路,又或許早就被打點過了?,直到一處行宮后門映入眼簾,她仿佛此刻才明白什么,李長祿也是?笑?而不語。

    后門外停著一輛其貌不揚的馬車,四周有幾個尋常百姓打扮的侍衛,尤其是?駕馬的車夫,那一雙炯炯有神鋒芒畢露的眼睛,好像周遭飛過一只蒼蠅都要被他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