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妃升職手冊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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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人放心,奴才們一定好好照看,絕不出半點?簍子!”兩?人連忙打包票。 一步步遠離西苑,聽竹終是忍不住說?道:“黎貴人已經窮途末路,您又何必再對她如此客氣。” 便?是這時撕破臉,也不妨礙什么。 沈榆淡淡道:“將?死?之人,何必再與其做口舌之爭。” 打嘴仗能出氣的話,黎貴人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還有那個趙淑容,所以說?嘴上積德很重要?,這次只是被咬一口,但是下一回就不知道了,她不是每次都留有余地。 “那主子為何讓人關照阮貴人,您與她似乎沒有什么交情?”聽竹似有不解。 遠離西苑之地,外面的宮道也寬闊起來,沈榆莫名輕笑一聲?,“對我不重要?,對娘娘確實十分重要?。” 回到長青閣,卻見院子里多了幾?個眼生?的宮人,此刻正在清掃樹下的落葉。 直到看見她回來,立即跪倒在地,“奴才叩見蘭貴人!” 來到廊下輕拍著袖上的雨珠,沈榆掃過那群宮人心下了然。 昕文立馬就湊了過來,壓低聲?音道:“剛剛尚宮局送來的人,說?是您如今升了貴人,這按規矩伺候的人也該多一倍。” “還有剛剛各宮都送來了賀禮,除開?皇后娘娘在佛堂念經閉門不出,賢妃娘娘也送來了賀禮,祝賀您晉升之喜。” 這宮里的人踩高捧低見風使舵的功夫,昕文再一次深刻長了見識,明?明?以前她去尚衣局拿衣裳,那些人看見她都愛搭不理,可是今日那些人竟然主動把衣裳送了過來,別提多殷勤。 沈榆淡淡一笑,沒有多言,而是徑直進了內屋。 聽竹跟進去替她更換打濕的衣裳,一邊壓低聲?音,“如今主子這就是風口浪尖,難保不會有人使小動作,這些人平日奴婢會仔細盯著。” 換上淺紫色宮裝,沈榆坐在軟榻上不急不緩摘下護甲,“黎貴人沒了,你覺得下一個會輪到誰?” 聽竹微微蹙眉,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如今主子如今正值皇上寵愛,賢妃娘娘應該不會那么快動手才對。 沈榆來到長桌前,拿起旁邊的剪刀修剪著綠油油的盆栽,“你看這枝葉長的多茂盛,可這旁枝長的太快,遲早會被剪掉。” 黎貴人已經沒了,為了打擊德妃,賢妃的下一個目標肯定是自己,吳婕妤又愛耍滑,屆時德妃就徹底沒有了可用之人,正是一舉扳倒心腹大患的時候。 聽竹定定的望著眼前的女子,感覺好像有什么不同,又好像沒有什么不同。 曾經面對璇眉時,主子曾嚇得幾?天?幾?夜睡不好覺,可如今這回竟然主動請纓送黎貴人最?后一程,并且事后還能如此風輕云淡。 “看什么?”沈榆忽然回過頭,對上她的視線,嘴角微微上揚,“是不是覺得如今我很可怕,竟然敢獨自去做這種骯臟事。” 四?目相對,聽竹立馬跪倒在地,“奴婢不敢!” 沈榆神態自若,拉住她胳膊扶起來,“你告訴我的,這宮里不需要?仁善之人。” 視線逐漸交撞,望著平靜無波的女子,聽竹低下頭,“主子能聽奴婢的話,自然是最?好不過。” 沈榆伸手撣了撣她肩頭的雨珠,“去換身衣裳吧,莫要?著涼了。” 聞言,聽竹立馬點?頭,繼而轉身離開?了屋子。 其實她也有些看不懂了,可她只是看到了一絲希望,但愿自己的抉擇是對的。 望著聽竹離開?的背影,沈榆洗了個手,拿著手帕擦拭干凈水珠,繼而抄寫著宮規,月滿則盈,水滿則虧,這個時候示弱反而是生?存之道,可是她太弱小了,弱小到經不起第?二次打擊,那就只能以攻為守。 三角形才具有穩定性,只有三方制衡,她才能偷偷發?育。 這雨越下越大,皇后閉門不出為阮貴人逝去的龍裔禱告,這些天?是不需要?去長春宮請安的。 沈榆一直都在抄寫宮規,霍荀也沒有再來后宮,大約是前朝事務繁忙,哪有閑心再來后宮享清閑。 各地水患不斷的消息也傳進了宮里,聽聞兩?廣提督因勾結商販囤米抬價、圈地受賄,已經被徹底革了職,包括一連串的官員都受到了殃及。 近日后宮也十分平靜,除開?黎貴人歿了的消息,倒是有不少?妃嬪過來串門,明?里暗里想讓她探一探皇上的心思,還送了不少?厚禮,多半是自家人牽扯其中,這才沒有辦法尋其他門路。 沈榆都是謙和禮貌三不知,德妃也沒有再找她開?會,顯然周尚書沒有被牽扯進去。 下了大半個月的雨終于停了,天?邊露出一絲微陽,皇后也結束了佛堂禱告。 這是沈榆第?一次去給皇后請安,在這宮里只有到了貴人的位份才有資格每日進長春宮,等到宮殿時,里頭已經早早坐滿了人,她位置依舊在最?后排,與王貴人并排。 “這多日不見,蘭貴人越發?貌美如花了,這衣裳也好看,襯的人比花嬌似的。”余淑儀十分認真的道。 其他人也順勢附和起來,“這話說?的,花遲早都會凋落,哪像蘭貴人這樣盛寵不衰。” 縱然一個也不熟,甚至曾經還看過她的熱鬧,但宮里的人向來是見風使舵,沈榆都是謙和的低著頭沉默不語。 一旁的王貴人更是坐立不安,之前在皇后壽宴上自己還嘲諷過對方,誰知道這么快對方就能越階晉升與自己平起平坐,這不就是在打她的臉! “是啊,誰能與蘭貴人比,可我記著皇上已經大半個月沒進后宮里來了,不知道這盛寵不衰從何得來?”趙淑容忽然走了進來。 過了大半個月,她的臉已經恢復如初,依舊笑臉盈盈說?著挑撥離間的話。 其他人也不接話給她做槍使,遭了一回罪,對方竟然還沒有學會收斂,皇上沒有去長青閣,但是也沒有去別人那呀。 “賢妃娘娘到!” “緒昭容到!” 隨著各宮中人陸陸續續到齊,偌大的內殿已經坐滿了人,皇后的宮女只是出來說?皇后在梳洗,需要?一些時候。 德妃瞇著眼淡淡道:“今天?這風可真大,竟然把緒昭容也吹來了,不知哪個太醫醫術如此高超,竟治好了你的頑疾。” 其他人都輕咳一聲?掩嘴低笑,在以往這緒昭容都是借著病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也就皇后娘娘不計較,如今這宮里頭新人輩出,這緒昭容怕是也坐不住了。 “日子漸暖,身子自然就爽利了,豈敢怠慢給皇后娘娘請安。”緒昭容輕聲?細語。 她身著一襲鵝黃色撒花暗紋宮裝,柳眉如月,腰肢纖細,一顰一笑充滿江南女子的軟語溫情,特別是那雙秋水瀲滟的眼眸,多瞧一眼都讓人忍不住產生?憐惜之情。 “但愿緒昭容日日身子都能康健。”德妃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后者低眉斂目,嬌嬌柔柔的道:“謝娘娘吉言。” 德妃直接閉上了眼,像是多看她一眼都不愿。 緒昭容視線微轉,落在角落里那抹藕荷色衣角上,雖只窺見女子半張側顏,卻也是細膩如脂精致無暇,所以皇上才會久久不來自己這里嗎? “皇后娘娘駕到!” 霎那間,眾人都起身行禮,“臣妾叩見皇后娘娘,娘娘萬安。” 許是沒有瑣事叨擾,皇后精神不錯,來到上首落座后,才淡淡道:“起吧。” “謝娘娘!” 眾人齊齊坐下,不曾多言。 倒是皇后率先道:“遵太后懿旨,劉大人嫡女明?日便?會進宮,封為淑華,賜封號玉,居壽康宮,你們平日要?多與她走動走動,莫要?欺負了她。” 聽到這話,眾人都是心思各異,可面上又看不出任何情緒,果然還是進來了,而且還居壽康宮,這不是擺明?背后有太后撐腰,讓她們少?打歪主意。 進宮就進宮吧,反正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這宮里家世背景顯赫的又不是沒有,能不能得寵還未可知。 “近來宮中可有何事發?生??”皇后看向賢妃。 后者恭聲?回道:“除開?前段時日黎采女郁郁而終,倒并無其他要?事。” 其他人下意識瞥了沈榆一眼,這黎采女死?的這么快,傻子都知道是為什么,她們德妃娘娘的手段向來如此。 “郁郁而終?”皇后娘娘沉默片刻,但并未多問。 “還有一事。”德妃忽然出聲?,“就在昨日,阮采女中了鳩毒,好在中毒不深被救了回來,雖不算什么大事,就是臣妾覺得有些蹊蹺,阮采女在西苑無人問津,怎么好端端就中了毒?” 賢妃端過茶盞抿了口清茶,不曾搭話。 “有此事?”皇后眉間微蹙。 德妃語氣悠悠的道:“臣妾原本是不想管的,畢竟宮中事務都是賢妃jiejie在打理,可是臣妾又覺得不對勁,這阮采女中毒,怎么賢妃jiejie竟然不派太醫去診治,若不是臣妾派人及時搭救,如今阮采女怕是早就香消玉殞。” 霎那間,店內寂靜無聲?,眾人都默默的坐在那,就連一向話多的趙淑容也不敢插嘴,孰輕孰重她還是知道的。 皇后定定的看向賢妃,似乎在問她緣由。 后者面露不解,“此事臣妾的確不知,或是底下的人知情不報,隱瞞了消息,臣妾必定嚴查到底。” “賢妃娘娘待宮人素日寬厚仁和,所以才養成她們無法無天?的性子,長久下去怕這些奴才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 吳婕妤一本正經的道:“再說?了,這阮采女有孕一事說?不定也早就泄露出去了,身邊宮人那么多,怎么就沒有一個懂規矩的,誰知道是不是已經上報過,又被哪個女官給瞞了下來,阮采女人微言輕,自然也就只能瞞而不報吃下這個啞巴虧。” 第26章 截胡 皇后眉心緊蹙, 但未曾言語。 其?他人也都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沒想?到阮采女這件事還有反轉。 “此事一直都是賢妃jiejie處理,臣妾本不該管, 所?以阮采女還一直都在西苑, 是死是活也全看她自己的造化。”德妃輕撫著腕間翡翠玉鐲。 皇后看了?她眼,語氣?加重, “龍裔一事不得?兒戲, 倘若宮中真有此等膽大?包天知情不報的奴才, 定要嚴懲不貸!” “此事就由你繼續徹查, 定要將宮中那些藏污納垢之輩揪出來。” 聞言,德妃謙遜的點頭,“臣妾領旨。” 其?他人也都不敢出聲, 似乎沒想?到短短時間內德妃又重整旗鼓, 也是, 這宮里一直以來都是這兩位在斗,哪有那么簡單就能壓倒另一方。 賢妃并未辯解,只是默不作聲聽著訓,直到晨省散了?, 也是若無其?事的離開了?長春宮。 直到坐上了?轎攆,那溫暖的日光籠罩在身上, 她面色依舊溫和。 回?到永和宮, 貼身宮女立馬摒退其?他宮人,面色不改跟進了?內殿,“是奴婢疏忽大?意, 奴婢以為德妃打算利用阮采女之死擾亂視線, 然后引起其?他文章,誰曾想?她竟真的僅僅是栽贓陷害。” 以德妃的手?段肯定后頭還有重頭戲, 這種小兒科的陷害明顯是擾人視線,背后肯定還有別的陰謀,可她從未想?過這德妃竟真會干這些小把戲,雖無確鑿證據,但卻重新奪了?掌管宮務之權。 換了?身簡便的衣裳,賢妃喝了?口茶潤潤喉嚨,跟著來到殿內東角,那里放著一個竹編的籠子,籠子里赫然游離著一條細長的青蛇,此時正吐著信子,看見主人立馬游離而來。 護甲輕點著青蛇腦袋,賢妃不急不緩取來食物,放入玉盤之中。 “阮采女懷有身孕一事早已處理干凈,您放心,德妃肯定尋不到任何破綻。”宮女篤定道。 眼看著青蛇吞咽著碎rou,賢妃拿過錦帕擦拭著手?心,“藍雅,你看這宮里是不是還有一條蛇。” 宮女愣了?愣,不明所?以。 “它在暗處窺伺本宮,隨時想?竄上來咬一口。”賢妃眼簾微垂。 宮女沉思片刻,“娘娘是指陳妃?” 陳妃是虛偽了?些,但應該不敢和娘娘作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