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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的黑心娘親后 第357節(jié)

    隨著她沉得越來越深,四周的鬼哭聲逐漸消失了,耳邊變得死寂,她往下看去,發(fā)?現(xiàn)忘川之下竟不是全然的漆黑,而是漸漸浮現(xiàn)出一縷微光。

    謝挽幽很快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她的錯覺。

    隨著她的靠近,那點(diǎn)微光開始游曳,像是在指引著她前進(jìn),謝挽幽跟著微光前進(jìn)了一會兒,忽而感?到拖拽著她下沉的重量消失了,她渾身一輕,再睜開眼,發(fā)?現(xiàn)她四周的空間已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眼前的景色不再是滿載著死魂的忘川,而是……一座破敗的宮殿。

    仿佛被大火灼燒過?一般,宮殿到處都是燒焦的痕跡,謝挽幽沿著斷壁殘垣拾級而上,進(jìn)入了主殿當(dāng)中。

    主殿的最高?處,原本該放著王座的地方?,此?事卻放著一副黑色棺槨。

    謝挽幽好像突然有了某種預(yù)感?,她的腳步越來越快,幾?乎是急切地登上了高?臺,來到了那副棺槨邊。

    棺蓋并未釘死,敞開了一半,露出了黑漆漆的內(nèi)里,謝挽幽愣愣地走上前,從未感?到腳步如此?沉重過?。

    她不知道自己?想看到什么,只是下意識地想靠近。

    可當(dāng)她終于站在棺槨旁邊,映入眼簾的卻不是尸骨,而是一面布滿裂痕的鏡子。

    破碎不堪的鏡子上濺滿了已經(jīng)干涸的黑色血跡,它?靜默無聲地躺在棺槨當(dāng)中,仿佛已等待了許久。

    第270章 罪惡之源

    看到這面鏡子的瞬間, 謝挽幽心頭劇震。

    這面鏡子,謝挽幽曾在太微宮留存的畫像上見過。

    古樸的鏡框上?繪著繁復(fù)花紋,形似符文的“溯”字位于最上方,荊棘般的筆畫蜿蜒而出, 纏繞著整個鏡身。

    正是百年前于太微宮離奇失蹤的……孽鏡臺。

    孽鏡臺, 她?找到了, 而孽鏡臺上?碎裂的紋路無不?彰顯著它已經(jīng)?被使用過的事實(shí)。

    是真的,這個世界,真的曾被謝厭回溯過一次。

    孽鏡臺上?的血跡是謝厭的嗎?為了回溯時間,讓一切重來?,他究竟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謝挽幽難以想象謝厭做了什么?,孽鏡臺才會變成這幅模樣, 她?雙手撐在棺槨上?,心頭的窒悶感不?斷上?涌, 有一種不?知名的情感幾乎噴涌而出。

    一滴淚落在了孽鏡臺支離破碎的鏡面上?。

    這滴淚滲透進(jìn)孽鏡臺上?的裂隙當(dāng)中,鏡面忽然散發(fā)出一縷血色微光, 映得謝挽幽逐漸朦朧的視野亮了起?來?。

    謝挽幽愣了須臾, 忙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 低眼看去?,發(fā)現(xiàn)凝固在孽鏡臺表面的污黑血跡竟逐漸變得鮮艷,并詭異地在鏡面流動?了起?來?。

    血霧如水墨般散開?,孽鏡臺猛然爆發(fā)出的光芒瞬間將謝挽幽的身影完全籠罩。

    謝挽幽被這光芒刺了一下眼睛, 再睜眼時,面前的場景突然一變,從破敗的宮殿轉(zhuǎn)變?yōu)橐粋€荒僻的小院。

    她?落在地面上?, 茫然地看著這個陌生中又有一絲熟悉的建筑。

    荒敗的庭院毫無生機(jī),天空是陰沉的, 看不?到光亮,寒風(fēng)卷著枯葉,發(fā)出沙沙的聲?音,更顯出了一陣窒息的死寂。

    謝挽幽往前走了幾步,逐漸認(rèn)出了這個地方。

    這是……謝家?

    她?怎會突然回到了這里?

    謝挽幽還沒深入細(xì)思?,一道滿是惡意的聲?音從門?扉里傳了出來?,拉回了她?的思?緒:“滾開?!小雜種,還嫌拖累得我不?夠?要死你自己死,我可不?想再待在這個鬼地方,永無出頭之日!”

    另一道帶著哭腔的稚嫩聲?音則滿是哀求:“娘親,你帶小白一起?走,好不?好,不?要丟下小白,小白不?想獨(dú)自留在這里……”

    謝挽幽心中一動?,隱約意識到了自己身處何處,她?快步上?前,正要破門?而入,那扇破敗的門?卻從里面被打開?了。

    謝挽幽看到“她?”斜挎著個小包從門?里走出來?,惡聲?惡氣地沖著門?里吼道:“別跟出來?,跟出來?就?打死你!”

    她?罵完,徑自穿過了立在她?面前的謝挽幽,謝挽幽這才發(fā)現(xiàn),她?在這里是隱形的,其?他人看不?到也摸不?到。

    謝挽幽朝著門?里看去?,就?見一小團(tuán)臟兮兮的灰影沖了出來?,咬住了“她?”的衣角,徒勞地挽留著“她?”,全身上?下唯一干凈的灰藍(lán)色眼睛里滿是淚水:“娘親,求求你,不?要丟下小白?!?/br>
    “她?”頭也不?回,一掀衣擺,粗暴地甩開?了灰團(tuán)子。

    “我偏要丟下你。”

    爬上?墻之前,她?恨聲?說道:“你已經(jīng)?拖累我太久了,小怪物?!?/br>
    灰團(tuán)子還保持著被她?甩在地上?的姿勢,呆呆地流淚。

    “她?”躍下了墻,身影徹底消失在灰團(tuán)子的視野里,可它仍執(zhí)拗著那面墻,像是在期待母親能夠能回心轉(zhuǎn)意,帶它一起?離開?這個滿是惡意的地方。

    可它終究只等來?了失望。

    它被唯一的親人,永遠(yuǎn)地拋下了。

    謝挽幽在它身邊蹲下,伸手想要摸摸它的腦袋,當(dāng)謝挽幽的指尖觸碰到它時,謝挽幽聽到了它滿是恐懼和悲傷的稚嫩心聲?。

    不?要離開?我……

    不?要只留我一個人……

    離開?了娘親,我一定會死的……

    失去?唯一庇護(hù)者的恐懼籠罩在它的心頭,令它做出了一個將讓它后悔終身的決定。

    “……只要我跟婆子說了這件事,婆子就?會把娘親帶回來?吧?”

    “只要娘親回來?,我們就?不?會再分開?了……”

    懷揣著這樣簡單的希望,它爬了起?來?,朝著屋外跑去?。

    可它完全沒有想到,丟下它獨(dú)自出逃的娘親的確被抓回來?了,可盛怒的王婆子卻不?肯輕易揭過這件事,出手教訓(xùn)娘親時,下手越來?越重,越來?越肆無忌憚。

    它惶恐不?已,弓著小小的身體,沖上?去?想要保護(hù)娘親,可它一次次地被踹開?,一次次被拳頭狠狠砸在頭上?、身上?。

    它的眼前逐漸被血色籠罩,連帶著視野里的娘親也被鮮血淹沒,它徒勞地朝著愈發(fā)模糊的身影伸出爪子,眼前的場景漸漸變黑。

    謝挽幽面前的場景也隨之暗了下來?。

    散發(fā)著血色光芒孽鏡臺掠過她?的面前,再次爆發(fā)出奪目的光芒。

    她?身邊的場景迅速變幻,這次,她?落在了一處亂葬崗當(dāng)中。

    凄涼的孤月當(dāng)空,烏鴉的慘叫聲?不?絕于耳,遠(yuǎn)處,滿身血污的小白動?了動?,逐漸從昏厥當(dāng)中醒來?。

    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陌生的恐怖環(huán)境,它顯然害怕極了,忍著身上?的疼痛小聲?地呼喚:“娘親?娘親——”

    除了樹林當(dāng)中扯著嗓子怪叫的烏鴉,沒有任何人回應(yīng)它。

    小白的聲?音里帶上?了哭音:“娘親,小白錯了,你不?要不?理小白……”

    它攀著身下的泥土,努力往前爬,隨著它的動?作,一群烏鴉忽然從不?遠(yuǎn)處驚飛而起?。

    它們原本圍著吞吃的“東西”也隨之顯露出形貌。

    那是一具已經(jīng)?開?始腐爛的尸骨,被人潦草隨意地用草席一裹,露在外邊的半條胳膊已經(jīng)?被不?知名的野獸啃出了白骨,她?的頭顱歪向一側(cè),臉被啃食了半邊,剩下的那只的眼睛半睜著,無神地看向天空。

    盡管如此,小白還是認(rèn)出了這具尸身是誰,它睜大了眼睛,隨即瘋了一般,掙扎著撲向那具尸骨。

    “娘親!”

    它小心地晃了晃尸身的“肩膀,眼中有淚水滑落:“不?……不?要這樣,娘親,你醒醒,你醒醒——”

    它將自己的臉貼在尸體剩下的半張臉上?,試圖感知到屬于母親的氣息,可不?管它再怎么?嘗試,得到了依舊是令它感到恐懼的結(jié)果。

    娘親死了。

    那個一直待它不?好,一直視它為累贅的人死了。

    小白幾乎是茫然地看著這具尸體,忽然間無法將她?與娘親聯(lián)系在一起?。

    它呆坐了一會兒,忽然想起?娘親從前受傷,都會喝自己的血治病。

    以前能治好,現(xiàn)在也一定能治好!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它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將自己的爪子咬出一道很大的創(chuàng)口,而后舉著流血的爪子遞到尸體的嘴邊,拼命地將自己的鮮血喂到尸體口中。

    然而最終,奇跡依舊未能發(fā)生。

    它反復(fù)撕開?愈合的傷口,任憑自己的鮮血流淌,從最開?始的期待,到最后的麻木,它用了整整五天的時間。

    五天,它喂了娘親五天的血,可這次,再多的鮮血也換不?回娘親的性命。

    它幾乎耗空渾身的血液,察覺到自己越發(fā)虛弱的時候,它甚至有點(diǎn)慶幸地想,就?這樣死去?也好,死在娘親的身邊,也好過獨(dú)自留在這世間。

    彼時的小白還不?知道,它是神獸混血,就?算耗盡了全身的鮮血,它身上?的神獸血脈也不?會讓它就?此死去?。

    又過了三天,它從失血過多的昏迷中醒來?了。

    身旁的娘親身上?又圍滿了啃食她?尸骨的禽鳥。

    它拼命趕走了這些野獸,執(zhí)拗地坐在娘親的尸骨身邊,又枯守了十天。

    十天之后,恰是一個大雨天。

    它冒著大雨,用爪子一點(diǎn)點(diǎn)地挖出了一個坑。

    雨聲?淅瀝,它爪子上?的血跡沒入雨水當(dāng)中,消失不?見。

    血rou模糊的尸骨逐漸被漆黑的泥土掩埋,它渾身濕透,蹲在母親的墳包前,不?再哭泣,眼中唯有麻木。

    因它的一念之惡,它終究失去?了唯一的親人。

    這是所有罪惡的源頭,也是他一生悲劇的開?端。

    雨幕朦朧了小小的身影,它一步步走出了亂葬崗,就?此,開?始了一生的流浪。

    最開?始,它靠著偷東西,吃別人剩下的食物為生,后來?,它血液的治療效果被人發(fā)現(xiàn),它被人抓住,放到拍賣行?上?拍賣。

    最后,它被神啟派往修真界的探子注意到,探子買下了它,獻(xiàn)給了神啟的首領(lǐng)——大祭司。

    天元宗主幾乎是驚詫地打量著被關(guān)在陣法里的幼崽,不?可思?議地對大祭司道:“它難道就?是——”

    “是天曜的子嗣,不?知為何流落在外,”大祭司聲?音里透出淺淺的笑意:“看來?連上?天都眷顧于我們,竟給了我們這樣一個驚喜。”

    小白蜷縮在陣法當(dāng)中,麻木地看著這兩人,彼時,它尚未意識到,迎接它的將會是多么?殘酷的命運(yùn)。

    神啟精心地將它飼養(yǎng)了起?來?,不?多時,便計劃對它進(jìn)行?各種試驗(yàn)。

    然而當(dāng)時小白還未滿五歲,體內(nèi)靈力無比微弱,神啟對此并不?滿意,天元宗主便利用《混元神典》中記載術(shù)法,強(qiáng)行?將無比龐大的力量灌入了它的體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