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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的黑心娘親后 第233節(jié)

    從脈象上看……確實是用藥過猛的癥狀。

    懸游道人這時又做出一副老好人的嘴臉,在旁邊貌似很擔憂地?催促道:“你之前給他開了什么?藥方,快拿出來看看啊!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趕緊化解掉那股多余的藥性!”

    薛城主聞言,連忙抖著手從懷里?拿出一張藥方:“藥方在我這,你快給看看——”

    懸游道人沒接藥方,只湊近看了幾眼?,馬上倒吸一口涼氣:“就說?是過量了,祁元景你還不承認!你們都過來看看,是不是我說?的這樣??”

    懸游道人讓其?他丹宗宗主過來瞧藥方,一群高階煉丹師看過后,臉上都浮現(xiàn)出了驚訝的神色:“這……這的確是過量的藥方……祁宗主,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天元宗主暗暗咬牙:“要愈合經(jīng)脈,尋常的藥量是不夠的,所?以我才在一定范圍內適當?shù)恼{高劑量,但是,絕不可能?導致這種結果!”

    他的解釋沒有絲毫效果,不懂醫(yī)術的修士只知道,天元宗主確實開了一張過量的藥方,害慘了薛大公子。

    薛城主簡直又恨又悔,他紅著眼?,不再看天元宗主,干脆將希望放到懸游道人身上:“懸游大師,你可有辦法救我堯兒,只要你將他救回來,我給你兩片——不,三片圣蓮!”

    懸游道人一臉為?難之色:“薛城主,不是我不想救啊,只是我實在不擅長治療這種程度的重病,令公子一只腳已經(jīng)邁進了鬼門關,要救的話,也只有沈青霜能?辦到了。”

    薛城主猛地?反應過來:“對!沈宗主有起?死回生丹!快——快去請沈宗主過來!”

    他的下屬馬上領命離開,天元宗主在旁邊目光晦暗地?看著薛大公子,以他的經(jīng)驗來看,薛初堯剩下的這口氣,絕對撐不到沈青霜到來。

    薛初堯絕不能?死,他一旦死了,薛城主與天元丹宗之間便多了一道永遠無法修復的裂痕,之后再想跟逐鹿城談合作,便是天方夜譚!

    因此?,天元宗主不得不主動開口:“薛城主,你現(xiàn)在更信任沈宗主,我無話可說?,但如今情況危急,我必須先?壓制住令公子身上的藥性,免得情況愈發(fā)惡化。”

    雖然天元宗主言辭懇切,但對于天元宗主,薛城主已經(jīng)失去了信任,他沒馬上回答,而是先?望向?懸游道人:“大師,你怎么?看?”

    懸游道人抱臂搖頭,打著太極道:“我擅毒不擅醫(yī),暫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薛大公子的情況確實還在不斷惡化,薛城主斟酌片刻,還是讓天元宗主上前了。

    這么?多人在場,諒這姓祁的庸醫(yī)也不敢亂來!

    天元宗主無視懸游道人帶著嘲意的目光,冷著臉上前,重新給薛初堯把脈,而后取出丹藥,喂他服下。

    剛開始,薛初堯的面?色確實好轉了,不再蒼白如紙,眼?睛也睜開了,還能?斷斷續(xù)續(xù)地?回答薛城主的一些問題。

    然而薛城主剛露出一絲喜色,情況卻突然急轉直下。

    剛回到薛大公子臉上的那絲血色突然再度消失,薛大公子重重咳出一口血,像是一口氣上不了,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整個人便徹底軟倒在薛城主懷里?,再無聲?息。

    未完全綻開的笑容還停留在薛城主的臉上,他衣襟上沾滿了血,愣愣地?抱著懷里?的大兒子,卻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氣息。

    他的大兒子死了。

    死在了他的懷中?。

    也是這個時候,突然有人驚喜喊道:“沈宗主來了,快讓開!”

    沈宗主撥開人群,腳步匆匆地?趕了過來,看到薛大公子的同?時,他面?色驚變,撥開完全怔愣住的天元宗主,快速給薛大公子把脈。

    薛城主像是抓住了唯一的希望,啞聲?開口:“沈、沈宗主,堯兒他還有救的吧,你的起?死回生丹……”

    “抱歉,薛城主,”沈宗主緩緩收回手,搖了搖頭,露出醫(yī)者獨有的悲憫神色:“起?死回生丹,只能?救回至少還留有一口氣的傷者,若是令公子剛剛能?撐到我來,或許我還能?……”

    他點?到為?止,但他的未盡之言,所?有人都已領會。

    薛城主確認大兒子不可能?被救活后,瞬間抬起?一雙充血的眼?睛,殺意凜冽地?鎖定天元宗主:“祁元景,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堯兒!你這個該死的庸醫(yī)!”

    如果不是祁元景亂治,他的堯兒或許還能?撐到沈宗主到來!

    “傳我號令!”

    薛城主的聲?音凄厲得宛如泣血:“從今往后,所?有天元丹宗之人,皆不得入我逐鹿城城門!所?有天元丹宗的店鋪,皆不得入駐逐鹿城!”

    “從今往后,我逐鹿城與天元丹宗勢不兩立,不死不休!”

    此?言一出,便有逐鹿城護衛(wèi)立即行動,開始驅趕在場所?有天元丹宗的弟子。

    天元弟子們驚呼連連:“憑什么?讓我們出去,我們還得參加丹陽大比呢!大師兄還有決賽要參加——你們不能?這樣?做!”

    不僅是天元弟子,護衛(wèi)也對天元宗主冷冷道:“祁宗主,請吧。”

    天元宗主卻站著沒動,挺直脊背道:“薛城主,今日之事非我所?愿,我們都被他們給耍了。”

    薛城主小心地?放好大兒子的尸身,不想再聽他狡辯,滿臉戾氣道:“還愣著做什么?,請?zhí)煸谥麟x開逐鹿城!”

    “慢著,”懸游道人卻在此?時忽然開口:“剛剛那個魏滿洲怎么?說?的,讓天元宗主幫幫他?怎么?聽著,天元宗主好像也跟蓬萊島有什么?牽扯啊,是不是該留下天元宗主調查調查?”

    聞言,薛城主堪堪冷靜了一點?,想起?了方才之事。

    魏滿洲說?的話里?確實有頗多疑點?,并且也提到了天元宗主,薛城主此?時火大得很,當即沒有猶豫,做了決定:“那就將天元宗主暫時留下,以便之后開展調查。”

    天元宗主沒有反抗,被帶走前,他回過頭,深深地?望了他們一眼?,丟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你們都會后悔的。”

    *

    這場鬧劇,以魏滿洲被捕,蓬萊島全體被押入大牢候審,天元弟子狼狽離開逐鹿城,薛城主悲痛欲絕地?帶走薛初堯尸體落幕。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問仙大會注定不能?再正常舉辦,然而,在場的修士已經(jīng)沒心思關心什么?比試不比試的事了,畢竟光是吃瓜,這一趟就來得很值了!

    “嘖嘖,真是沒想到啊,蓬萊島這樣?的名門正派,居然暗中?跟魔域有勾結!”

    “是啊,要不是玄滄劍宗的謝挽幽逃回來,整個修真界恐怕都要被蒙在鼓里?!”

    “不說?蓬萊島了,就說?天元宗主吧,他一個天階煉丹師,怎么?治個人都能?把人治死,天階的等級該不會有什么?水分吧?”

    “反正我以后都不敢去天元丹宗買丹藥了,這也太可怕了,宗主都這樣?,更何況里?面?的弟子?還是碧霄丹宗好,從不捧高踩低,以后就去碧霄丹宗好了。”

    “可憐了薛大公子——哦不,其?實也不怎么?可憐,這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只是沒想到他會死在天元宗主手上。”

    “這是能?說?的嗎……噓,當心被人聽到!”

    一片議論聲?中?,有人注意到,方才還站在臺上的謝挽幽忽然下了臺,朝一個方向?走去。

    “快看,她這是要去哪?”

    “肯定是去找渡玄劍尊啊,她告發(fā)了魏滿洲,跟玄滄劍宗的嫌隙應該也可以消除了。”

    “不過有點?奇怪,她究竟是怎么?從魔域逃回來的,還能?救回那么?多人……這件事確實有疑點?。”

    “不會是魔域派來的jian細吧……”

    謝挽幽忽略了周圍的議論聲?,徑直走向?沈宗主的方向?。

    沈宗主此?時也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眉頭微皺,轉頭問旁邊的懸游道人:“他們說?,挽幽是渡玄劍尊的小弟子?什么?意思?挽幽還沒拜渡玄劍尊為?師吧,還有,挽幽能?跟玄滄劍宗有什么?嫌隙?”

    懸游道人提起?這件事就滿心郁卒,冷哼一聲?:“我不知道,你去問挽幽,這倒霉孩子,這么?大的事都瞞著我們!”

    沈宗主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便找到了渡玄劍尊,想要問個清楚。

    謝挽幽只好跟著他改變了方向?,走向?渡玄劍尊。

    關注她的人馬上言之鑿鑿道:“看吧,就是去找渡玄劍尊的!”

    渡玄劍尊及玄滄劍宗眾人全程沒參與薛城主那邊的鬧劇,見沈宗主過來,容渡眼?中?多了幾分不解,站起?身,對沈宗主禮貌地?頷首:“沈宗主,何事?”

    沈宗主欲言又止:“挽幽她……”

    懸游道人見沈宗主遲遲不問關鍵問題,急得不行,風風火火地?搶先?問道:“就是問你,挽幽怎么?會是你的小徒弟!”

    容渡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反問道:“這件事,你們之前不知道?”

    沈宗主和懸游道人面?面?相覷,默然看向?渡玄劍尊。

    不知道。

    容渡從他們眼?中?讀出這個意思,于是也沉默了。

    片刻后,他繃著一張臉開口:“謝挽幽十六歲時,我便將她收入門下,她的魂燈如今還在玄滄劍宗的宗祠里?,按理來說?,我依舊是謝挽幽的師尊。”

    “?”懸游道人氣死了,脫口而出一句話:“你不要臉!害得挽幽這么?慘,看她靈根變好,又想著把她接回去,哪有這么?好的事!”

    沈宗主按下他,隱晦道:“大庭廣眾下不好議論這件事,等會兒再說?。”

    懸游道人可算是閉了嘴,只是望著容渡的眼?神依舊不善。

    悄悄圍觀吃瓜的修士:哦豁,丹修大佬和劍修大佬吵起?來了!

    就在此?時,謝挽幽也靠近了兩方的大佬,眾人越發(fā)激動,開始期待接下來的戲碼。

    是師徒重逢喜極而泣?還是渡玄劍尊依舊不原諒謝挽幽,師徒繼續(xù)老死不相往來?

    懷著這樣?的期待,眾人看到謝挽幽對著渡玄劍尊的方向?一拱手,聽到她口中?喊道:“師尊。”

    好家伙,渡玄劍尊還沒說?原諒你,你這就喊上了?

    不免有人對謝挽幽這種腆著臉瞎湊的行為?露出輕蔑的神色。

    這么?多年過去了,這個謝挽幽果然還是如此?不要臉。

    眾人都等著謝挽幽被打臉,但下一刻,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渡玄劍尊沒回應這聲?“師尊”,回應的人,居然是沈宗主和懸游道人。

    吃瓜修士:“???”

    什么?鬼?

    在場的玄滄弟子也懵了,每個人臉上都是情況外的茫然。

    小師妹不是他們宗的弟子嗎,碧霄宗主和懸游道人應什么??

    搞錯了吧?

    然而謝挽幽已經(jīng)跟沈宗主聊上了:“師尊,麻煩您跑這一趟了。”

    “孩子話,有什么?麻煩的,”沈宗主笑道:“這里?的事也很要緊,不是嗎?”

    懸游道人幽幽道:“沈青霜,好羨慕你啊,有徒弟關心,不像我,忙里?忙外的,徒弟都不問我。”

    “……”不是謝挽幽不問懸游道人,實在是懸游道人這個邪魅狂狷的俊美外形太有欺騙性了,謝挽幽總是很難對他產(chǎn)生一種對于長輩的敬重感。

    謝挽幽輕咳一聲?,瘋狂端水:“……沒有啊,我正想說?呢,師尊這次的演技就是這個——”

    謝挽幽暗搓搓比了個大拇指。

    “呵,少把我當小孩子哄,”懸游道人瞥了一眼?她的大拇指,冷哼一聲?:“先?解釋一下,你跟玄滄劍宗之間怎么?一回事?”

    謝挽幽心里?默默嘆氣,這一天,終究是來了。

    她無奈道:“說?來話長,我們找個地?方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