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黑心娘親后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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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壓已久的委屈和憤怒一夕之間爆發,謝小白發了狠,一扭頭,竟第一次咬了謝挽幽一口,然后飛速地從謝挽幽的胸口躥進了黑暗里。 謝挽幽輕嘶了一聲,對著那片寂靜的黑暗連聲喊小東西:“小白?小白!” 謝小白沒有回應她,它蜷縮在角落里,悄悄吸了一下鼻子,無力地把下巴擱在前爪上,眼淚悄無聲息地砸落在地。 他咬了娘親,明天一定會被娘親打死的吧…… 它好累啊,要是一切痛苦就這么結束……好像也不錯。 疲憊感一下子涌了上來,謝小白的意識逐漸模糊,哭著哭著,漸漸睡著了。 睡過去的謝小白不知道,謝挽幽半夜掙扎著爬了起來,在黑乎乎的房間里一寸寸摸索,最終找到了蜷縮在角落里的它,輕輕把它抱在了懷里。 謝挽幽沒計較被小東西咬了一口的事,誰讓她穿成了它的惡毒娘親呢?它娘親以前不干人事,別說咬一口,咬一百口謝挽幽都不覺得過分。 謝挽幽反倒覺得,小白是該要這樣對她發泄一下的,雖然無法跟它以前受過的苦扯平,但它心里多少能好過一點。 看上去懂事乖巧的孩子,其實是被迫把苦澀和委屈埋藏在了心底,只有打破那個乖巧的外殼,才能觸及真正的那個小白。 謝挽幽抱著小東西重新在干草堆躺下,黑暗中她看不清小白的模樣,只能沿著它身體的輪廓摸了摸。 好瘦,好小。 一摸就能摸到骨頭。 謝挽幽皺了皺眉,說不上心里什么感覺。 她確實不喜歡人類幼崽,但她沒法對小白這種受到虐待的小孩視而不見。 更別提小東西還十分懂事,怪惹人疼的。 謝挽幽本來是抱著擺爛的心態接下系統的任務的,可現在……她是真的想讓小東西的生活變得好一點。 冰冷的風透過各種縫隙鉆進了這個黑暗的房間,謝挽幽將小白抱緊了一些,出神地看著窗門外被木條封住的微弱月光,一瞬間好像回到了孤兒院的禁閉室。 不同于那時的孤寂,現在她懷里有了小白。 謝挽幽不再去回憶,撫摸了一下小白的尾巴毛,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謝挽幽是被懷里的動靜給鬧醒的。 她半夢半醒還以為自己在家里,忽然發現自己懷里多了什么活物,一下子就驚醒了。 一睜開眼,她便跟同樣被嚇炸了毛的灰色生物對上了視線。 謝挽幽口吐芬芳:“我趣!” 謝小白原地起飛:“嗚!!” 一人一球都猝不及防地被對方嚇了一大跳。 等那團小東西彈射起飛落在遠處,謝挽幽才反應過來,那是她在異世界領養的反派幼崽。 她松了一口氣,開始觀察起這只反派幼崽。 這小東西果然是只毛絨絨,但只有巴掌那么大,有一條細弱的長尾巴,尾巴上的毛掉了好幾塊,毛發粗糙暗淡,一看就是營養不良。 它渾身都臟兮兮的,毛發因此呈灰白相間的臟污顏色,因為沒有及時梳毛,那些毛毛變得一縷一縷,甚至很多已經糾纏成團。 謝挽幽沒認出它是什么生物,有點像貓,可它頭上卻長著一茬暗紅色的圓潤小犄角,背上還有一對手指那么長的灰白色小翅膀。 總而言之,超出了謝挽幽的知識范圍。 謝挽幽問系統:這是個什么生物? 系統神神秘秘地回她:[涉及隱藏內容,要靠宿主自己去發現哦~] 謝挽幽:這是不能說的嗎?可你昨晚直接告訴我小白的血有治療作用了啊? [這種事就算本系統不說,你也能很快從小反派那里知道,不是什么秘密] 謝挽幽:行吧…… 詢問系統無果,謝挽幽干脆放棄猜測小白和小白他爹是什么物種。 謝挽幽試著坐起身,發現身上沒那么痛了,應該是昨天小白喂她的血起了作用。 她試探著對小白道:“小白,你——” 話音未落,瞪大灰藍色眼睛警惕地盯她的小灰團便快速背過身對著墻壁,留給她一個氣鼓鼓的背影和一條掉毛的尾巴。 明擺著不想跟她說話。 謝挽幽嘆了口氣,原主前科太多,小白不信她是正常的,任誰被別人狠狠欺負過很長時間,都不會相信那個人會輕易改過。 她站起身,來到小東西的身后,撐著膝蓋蹲下,好笑地問:“真的不理娘親了?” 謝小白還是沒轉過來,只是耳尖抖了抖,倔強地輕哼了一聲。 可實際上,他的心里卻沒他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硬氣。 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他昨晚還咬了她的手,按照往常,早就被謝挽幽打得半死了。 但他今天一醒來,卻發現自己睡在謝挽幽的懷里。 娘親不僅沒打他,還讓他在懷里睡覺……以前從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謝小白有一瞬間,真的覺得娘親已經改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的小腦瓜有點混亂,想不清楚謝挽幽又想做什么,這才大著膽子第一次試著不理她,就是想試探她一下,看看她會不會生氣。 她還是沒有生氣。 謝小白表面上不在意,實則豎起耳朵,仔細聽著身后的動靜,緊張又好奇地等著謝挽幽下一步的動作。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經不知不覺地對謝挽幽多了一絲隱秘的期待。 謝小白沒等到謝挽幽的下一句話,正忍不住想扭頭,忽然身體一輕,被一雙手捧了起來。 謝小白驚得再一次炸了毛:“!!!” 他下意識想躥下去,謝挽幽把雙手一合,硬是把他籠在了手心里:“別動,我看看你的腿怎么樣了。” 謝小白對這種命令式的語句很敏感,馬上僵硬著沒敢再動,任憑謝挽幽捏著他的小短爪看來看去。 謝挽幽看著看著,忍不住戳了戳它的爪墊:“是粉爪爪!” 爪墊上一癢,謝小白下意識縮了一下前爪,有些說不出的羞赧。 縮了前爪,耳朵尖又被捏了一下,是不帶惡意的輕捏,溫柔得讓謝小白恍惚。 謝小白不自然地抖了抖耳朵尖,感覺好怪。 謝挽幽又戳了戳它rou乎乎的灰白小翅膀,問它:“小白,你能用翅膀飛嗎?” 謝小白搖搖頭,悶聲不說話。 謝挽幽給它順了順毛:“還在生氣呢?那小白怎么才能原諒娘親呢?” 原諒?娘親還會需要他的原諒嗎? 謝小白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我……有點餓。”就算是要死了,也做個飽死鬼吧。 他已經很久沒吃飽過了。 謝挽幽馬上詢問系統:“原主還有錢嗎?她平時給孩子吃什么東西啊?” [還有十個銅板,在那邊的墻縫里……哎呀,本系統忘了把原主的記憶傳給你了] 謝挽幽一陣無語,算是看清自己這個系統有多不靠譜了。 一段記憶很快涌入謝挽幽的腦海。 看清原來那個謝挽幽給小白吃的東西以后,謝挽幽拳頭硬了。 第3章 出門 謝挽幽翻看著腦海里多出的記憶,越看,越覺得心口那股無名之火燒得越旺。 小白從出生到現在,竟然都沒吃過一口正經的食物。 小白是以半獸半人的形態降生的,原主視他為怪物,又是驚懼又是厭惡,剛生下他就把他丟在了一邊,任他自生自滅。 若不是小白的生命力超乎尋常的頑強,本能地蠕動著拱了地上的干草和臟水吃,可能就早早夭折了。 過了好幾天,原主發現他居然還活著,在失去一切后,竟然還有個小東西要依附于她才能活下去,這無疑讓原主憋悶的惡劣情緒有了一個發泄口,讓原主的荒敗人生多了僅存的樂趣。 抱著這樣的心態,原主偶爾大發慈悲地施舍給它一點自己吃剩的剩菜剩飯,竟真的讓它就這樣活了下來。 雖然命保住了,但小白也慢慢從半獸半人徹底變成了一只孱弱的小獸,再也沒能化出人形。 原主很少給小白吃東西,餓得狠了,小白只能靠啃樹根和干草勉強填一下肚子,實在沒東西吃,甚至只能去吃土。 謝挽幽看到記憶里,有一次小白實在餓得狠了,只是偷了原主碗里的一塊rou,便被打斷了一條腿,她兩只拳頭都硬了。 “……”謝挽幽第不知多少次罵原主不是人。 虐待那么小的孩子,心是有多黑啊。 謝挽幽深吸一口氣,再看手心里的小東西,眼神都變得越發憐愛。 小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惴惴不安地縮起爪子,歪頭小心地打量她,還從喉嚨里發出一聲疑問的“咕?” 糟糕!被可愛擊中了! 不就是崽崽餓了嗎?這么小的要求,一定要滿足它! 謝挽幽忍不住又rua了它一頓,然后抱著它取出了墻縫里藏著的十枚銅板,琢磨著能用這十枚銅板干什么。 這點錢實際上是原主最后的家當。 原主之前被蓬萊島的渣男賣到魔界的時候,身上的所有家當也被搜刮走了。 修真界的通用貨幣靈石,劍宗的通訊玉符,師門給的保命法器,自己的本命劍……這些東西一個不剩,只有金銀銅錢這種人界貨幣留了下來——因為渣男根本看不上。 這些錢支撐著原主從魔界逃回人界本家,四年半過去了,如今只剩下了十個銅板。 謝挽幽:“……” 那么問題就來了,已知謝家不可能幫她,而她修為盡失,身無長物,花了這十個銅板以后,她要如何帶著崽崽存活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