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意點點頭，繼續看筆記。

    付景：“我盡力了，不清楚的地方你再問老師。”

    唐意猶豫了下，抬頭看向付景：“你，記的很棒。”

    付景一愣，不由笑了。“是嗎？有什么獎勵？”

    付景盯著唐意的眼睛。唐意微怔，握著書的手微微用li：“我，給你講題，行嗎？”

    額……付景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但對上小同學黑亮的眼底，最終還是沒能拒絕：“行。”

    唐意聞言，整個人都放松了，嘴角上揚了下，開始抄寫付景的筆記。

    管他呢，小同學高興就行，應該也不會太難，付景這樣想著。

    不過，事實證明他高估了自己。付景看著小同學拿出來的練習題，想把剛剛的自己給打死。

    唐意看了他一會兒，默默的從桌兜里重新找了一本。

    “咳。”付景摸了摸鼻子：“我臉上有寫我不會做四個字嗎？”

    唐意搖搖頭。

    付景心里剛好受了些，又聽小同學補了句：“不用寫。”

    言外之意就是諒你也不會唄，小同學還真的是懟人于無形啊。

    付景還是有些挫敗感的，畢竟小學那會兒數學還考過一百分。

    唐意看付景沒說話，還以為他是被打擊到了，抬手輕輕拍了怕付景的肩膀：“你能行的。”

    付景沒忍住樂了：“你這鼓勵人的方式像極了我爸。”

    “你爸？”唐意問。

    付景點頭：“我爸是個鋼琴老師，從小也教我，每次我不想彈得時候我爸就會拍拍我的肩膀說，加油，你能行的。”

    唐意撐著下巴聽得很認真。

    付景：“有一次我實在不想彈了，拿了一杯水就倒在了琴鍵上，當時我爸臉就黑了。”

    “后來呢？”唐意問。

    “罰站唄”付景說：“我被罰站了五個小時，腿都麻了。”

    唐意又笑了，明明很開心的一個表情，不知道為什么，付景卻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羨慕和悲傷。

    晚自習之前，老楊把正在給付景講題的唐意給喊走了。

    齊宵轉過來：“景哥，你什么情況？真的要浪子回頭，好好學習啦？”

    “不會用成語就別用。”付景活動了活動脖子：“小同學太熱情了，我能怎么辦。”

    “景哥，你不覺的你有點奇怪嗎？”齊宵一臉認真。

    “哪里奇怪？”付景問。

    齊宵往付景這邊探了探身體，本著嚴肅認真的原則繼續說：“你也太順著唐意了吧，我和馮超跟你在一塊這么長時間都沒享受過這待遇。”

    付景皺眉：“這么明顯？”

    齊宵點頭：“特別明顯。”

    “哦，我知道了。”付景繼續低下頭做題。

    齊宵眼疾手快，一把抽走了付景手里的筆。

    付景抬眼看他：“找打？”

    齊宵把筆放回桌子上，沒理他這茬兒，壓低了聲音問：“景哥，你不會是看上唐意了吧。”

    付景笑了，拿起筆隨意回了齊宵一句:“可能吧。”

    “我c，真的假的？”齊宵一臉懵：“你別寫了，真的假的？”

    “你真的要挨打了。”付景沒抬頭，自動屏蔽齊宵，懶得再搭理他。

    老楊沒帶唐意去辦公室，而是把他領到了cao場上散步。

    “來學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感覺怎么樣？”老楊說：“還適應嗎？”

    唐意點頭：“挺好的。”

    “你姑姑給我打過電話。”老楊說。

    唐意猛地停下腳步，想問他們聊了什么，卻不敢抬頭。

    老楊注意到了唐意的異樣：“你姑姑她就是想了解一下你的近況。”

    “她說了，對不對？”唐意攥了攥拳，還是沒敢抬頭看老楊：“不然您，不會帶我出來。”

    唐意是個聰明又敏感的人，這也是蘇毅在他身上一直找不到突破口的主要原因。

    老楊遲疑了片刻：“是。”

    第十二章 嗯，我在

    唐意覺得胸口有點堵得慌，連簡單的呼吸都變得很艱難。

    為什么！

    離開了那個地方，離開了那群人，那些事情還是會跟著他。

    “您要說什么？是要我別和其他同學接觸，還是…”唐意猛地咳嗽了兩聲：“還是要我退學。”

    唐意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還算平穩。

    老楊很詫異唐意會這么問，也聽得出這個少年言語間克制的冷靜：“都不是，我只是想問你，學習和生活還習慣嗎？有沒有什么需要我幫忙解決的。”

    不是自己預期的回答，唐意一時間有些懵，可在抬頭看到老楊關切的眼神后徹底清醒。

    這種眼神，他太熟悉了。

    是自己活生生被剖開所換來的。

    “我很好，沒什么需要幫忙的。”唐意眼底平靜，毫無波瀾。很顯然，還是這種情況的對話比較熟悉，他又能輕車熟路的把自己偽裝起來。

    老楊知道唐意的情況，但沒想到他的防備心竟然這么嚴重：“那就行，回去上課吧。”

    唐意點頭，兩人原路返回。

    月亮被云層擋住了，cao場上沒幾盞燈，也沒幾個人，顯得又昏暗，又冷清。

    唐意覺得，這天氣忽然好冷，好像冬天也沒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