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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ntang春夜 第83節

    陽光墜在蘇璽岳的側臉,在他流暢鋒利的下頜之上?落下淡淡的陰影,忽明忽暗,更增添了一分極具神秘感的魅力。

    霍琰冬和紀預是香港人,蘇璽岳的研究生?是在香港讀的,又是紀預奶奶的學生?,所以粵語對他們三個人而言,也都很熟悉。

    他們的普通話都很好,但私下聊天,聊著聊著也免不?了說粵語,總有?種家鄉的親切感。

    三個男人聚在一起,聊的話題和女?人愛聊的八卦截然不?同?,也難怪被老?婆“拋棄”,只能三個男人抱團取暖。

    霍琰冬和紀預在聊天途中忽然都看了看手機,他們收到了周熱和段圓圓發來的信息。

    霍琰冬嗓音低沉:“佢哋要去郵輪影相,等我?哋一齊去羅。(她們要去郵輪拍照,讓我?們一起去。)”

    周熱恰好有?雜志要拍,拍攝地點就定?在了海島上?。

    攝影師是業內鼎鼎有?名的頂尖攝影師,周熱還拜托她私下里也幫忙幾組照片,恰好段圓圓新?婚,剛好和她還有?周鳶可以一起拍點姐妹照。

    只不?過如果只叫了姐妹,不?叫老?公的話,被他知道一定?會瘋狂吃醋,而到最后吃不?消的還是自己,周熱和段圓圓都給自己的老?公發了消息。

    周熱發完看到周鳶還在窗外看風景,疑惑著開口問她:“鳶鳶,你不?給蘇醫生?發一下嗎?”

    “啊?”周鳶眨了眨眼睛,“他和姐夫還有?紀預三個人在一起呢,肯定?會一起過來的。”

    “你啊你啊,說你什么好?!?/br>
    周熱見自己meimei這副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而霍琰冬說完之后,紀預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收到了段圓圓的短信:“我?老?婆話,今次嘅影相佬幾有?名氣嘅,平日好難見到。(我?老?婆說這次的攝影師蠻有?名氣的,平日很難見到。)”

    自從結婚后,“我?老?婆”在他口中被提到的頻率直線上?升。

    蘇璽岳看了一眼手機,微信收到的消息沒有?一條和周鳶有?關。

    他這副樣子自然逃不?過認識多年的霍琰冬的眼神。

    霍琰冬輕笑一聲:“睇落你老?婆對你都唔系好上?心?吖嘛。(看起來你老?婆對你也不?是很上?心?嘛)”

    段圓圓自然也聽到了周鳶和周熱的對話,她慢慢開口道:“鳶鳶,還是給蘇醫生?發一個消息吧,他們三個男人都在一起,我?和熱熱都發了,如果蘇醫生?收不?到短信,也不?太好?!?/br>
    “是啊,而且他一會兒肯定?也要過來?!敝軣嵋怖^續開口道,內心?對自己這個妹夫默默的多了一點同?情。

    周鳶倒不?是不?想給蘇璽岳發,或者有?什么抹不?開面子之類的,她只是單純覺得他們三個男人在一起,蘇璽岳肯定?也會過來的。

    既然周熱和段圓圓都這么說了,周鳶也沒再?過多解釋什么,給蘇璽岳發了消息。

    另一件包廂內,霍琰冬的話音剛落,蘇璽岳就收到了周鳶發來的消息,問他要不?要一起去郵輪。

    蘇璽岳收到了周鳶發來的消息,得意的看了一眼霍琰冬,清冽的嗓音里透露著一絲上?揚:“唔系我?屋企小?鳶唔上?心?,系你呢度信號太差。(不?是我?家小?鳶不?上?心?,是你這里信號太差。)”

    霍琰冬:......

    紀預:......

    ok,fine,已?經無師自通學會自我?攻略的男人,他們也不?好說什么。

    畢竟他們誰又不?是從這時候走過來的呢?

    第76章 羅伯羅伊robroy

    在海島的這幾天過?的很愉快,短暫的五一假期像是被按下了倍速鍵,仿佛還沒有開始似的,就已經結束了。

    周鳶仍然坐在私人飛機上,只不過?這一次,是返程。

    周鳶不想面對手機里的工作訊息,她把手機放到一旁,安靜的看著窗外,白云萬里,高空之下?,放眼俯瞰整個世界。

    周熱的聲音打斷了周鳶放空的思緒:“照片看了嗎?路老師把拍的照片發給我了?!?/br>
    周鳶搖了搖頭,隨后將放到一旁的ipad拿起來,欣賞著娛樂圈許多頂流明?星都約不到的專業攝影師拍的照片。

    她們坐在沙發上,三個女孩子靠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聲音都是關于照片的討論。

    段圓圓手指在屏幕上將某張照片放大:“天吶,路老師給發的原圖,這角度也太死亡了吧!”

    照片里是一張段圓圓和紀預并?肩站在一起的照片,段圓圓抬著手臂,眼睛望著遠處的大海,似乎在和身邊的男人?說著些什么,而紀預,目光溫柔的落在段圓圓的身上。

    周鳶看到了段圓圓的照片,立刻開口反駁:“這角度哪里死亡了!多自然多好看??!”

    “哎呀,我嘴巴說話呢,看起來有點模糊奇怪。”段圓圓笑著說,“別看我的了,路老師給你拍的怎么樣?”

    “路老師的攝影技術,當然毋庸置疑啦。”周鳶指了指屏幕上亮著的照片,姐妹之間?故意浮夸的語氣說:“托圓圓和jiejie的福,才讓我也能擁有著名攝影家拍攝的照片?!?/br>
    周熱看到周鳶手里的ipad屏幕上顯示的照片:“你怎么光看你自己的單人?照,你和蘇醫生的合照你不喜歡嗎?”

    蘇璽岳此刻就在飛機上,即使再親近的關系,周鳶也不想讓周熱和段圓圓多想什么,“沒有不喜歡,只是我們合照不多啦?!?/br>
    “怎么不多?我都看到好多張?!敝軣崮眠^?ipad,在上面隨意的翻動?了幾頁,“諾,這不就是?”

    那是一張他們并?肩站在一起的照片,和段圓圓幾分鐘前還在吐槽的她和紀預的那張照片出?乎意料之外的相似。

    只不過?不同的是,她和蘇璽岳沒有任何眼神交流,雖是俊男美女,但各自獨立的站在那里,不像是新?婚夫妻,更像是偶遇的陌生人?。

    周鳶今天穿著米色針織衫和白色的半身長裙,針織衫的長度到了腰部以下?,海風吹過?,裙角搖擺。

    蘇璽岳穿著偏休閑風格的襯衣,袖口隨意慵懶的挽起,和周鳶站在一起,俊男美女郎才女貌,人?的審美是很私人?的,但大眾的審美總歸不會偏差太大,蘇璽岳和周鳶并?肩站到一起,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但周鳶下?意識的不喜歡她和蘇璽岳的這張照片。

    他們的距離并?不親密,看起來不像是新?婚夫妻,倒有些像毫無交集的又或者說像快要離婚的怨偶。

    站在一起連笑意都沒有。

    只是默默的注視著遠方。

    周熱一邊看照片一邊感慨:“路老師抓拍的很好看啊,最近流行的厭世性冷淡風,多酷啊。”

    周鳶聽到周熱的話,不禁好笑的搖了搖頭——

    不愧是在娛樂圈工作的jiejie,總能找到各種形容詞來美化一切。

    就像周鳶以前不理解為什么明?明?有些藝人?長得不好看,媒體?和粉絲卻要用“丑帥”來形容他們,后來也漸漸懂了,詞義偏差太過?極端的兩個詞中和一下?,給人?的觀感或許會有不同,在大眾都被“丑帥”這個詞“洗腦”時,也許就漸漸的認為他們是真的另一種審美領域的“帥”,而不會繼續抨擊他們“丑”。

    就連周鳶覺得像陌生人?的照片,也能用“厭世”、“性.冷淡”這種一聽就面無表情的詞來形容。

    不過?“性.冷淡”,周鳶在心?里暗戳戳的想,這個詞和蘇璽岳的適配度完全是零。

    他看起來衣冠楚楚矜冷自持,可是等到只有他們二人?的夜晚,他才會暴露他的本?性。

    而周鳶,也暗戳戳的在心?里吐槽自己,吐槽自己非但不制止蘇璽岳和“性.冷淡”背道而馳的行為,反而會樂在其中。

    而坐在一起的男人?們,也在看著拍攝的照片。

    他們不同于隔壁此刻熱鬧的討論聲不絕,相反,他們三個人?倒是幾乎沒有人?說話。

    霍琰冬和紀預都在默默的保存照片。

    等到照片差不多保存完成,低啞的聲音響起,是紀預的聲音:“地婚紗相都好睇,婚禮嘅相都好睇,郵輪上面嘅相都好睇,都唔知用邊張同老婆嘅合照做桌面喇。(婚紗照也好看,婚禮的照片也好看,郵輪上的照片也好看,都不知道用哪張和老婆的合照做壁紙了。)”

    自從結婚后,他口中提到“老婆”的頻率直線上升,甚至“我老婆”都已經成了他時常掛在耳邊的口頭禪。

    霍琰冬勾了勾唇:“系丫,我頭先熱熱發咗幾張相,問佢邊張做手機案頭ok,佢話畀我一日換一張,不愧系我老婆,叻仔喎!(是啊,我剛才給熱熱發了幾張照片,問她哪張做手機桌面ok,她說讓我一天換一張,不愧是我老婆,聰明?哦。)”

    蘇璽岳默默的看著兩個在他面前秀恩愛的男人?,繼續看著攝影師給他和周鳶拍攝的照片。

    他和周鳶的骨相都決定了他們都是上相的那一類人?,不過?雖然照片上的周鳶令他看的入神,可遠遠比不上現?實生活里的、有血有rou的周鳶。

    蘇璽岳定定的看著其中的某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周鳶同他一起站在甲板上的照片。

    他們并?肩站在一起,將要傍晚時分溫柔的陽光落在海面上,波光粼粼,閃著金色的光輝。

    天空是粉色的,有些像是剛下?完雨后會出?現?令人?驚喜的彩虹的天氣,粉色的云鋪滿了整片天空,他和周鳶并?肩站在一起,他們沒有互相對視,反而共同的望著遠方。

    就像是擁有同一個目標,就像是要抵達同一場彼岸——

    他們是夫妻,本?該如?此。

    海風吹起了周鳶的裙角,她穿的長裙被海風勾起的裙角恰好碰到了蘇璽岳的小腿處,彼此的衣著布料相互摩挲,這是他們在這張照片里唯一的接觸。

    若隱若現?時,更有一份難以用語言形容、只能彼此感受的魅力。

    比起某些相識而笑的照片,蘇璽岳最喜歡這一張。

    當然,他將所有的照片都一一保存下?來。

    唯獨這一張,他看了許久許久。

    飛行時間?不算短,晚餐時間?他們六個人?一起吃晚飯。

    段圓圓看到了紀預的手機屏幕:“你手機屏幕怎么一直亮著?”

    “鎖屏壁紙,好看嗎?”紀預笑著問她。

    段圓圓:“關于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我不止一遍了?!?/br>
    周鳶坐在段圓圓對面,笑著看段圓圓和紀預。

    驀地,餐盤里多了幾只已經被剝好的蝦。

    不必多想,一定是蘇璽岳剝好的。

    “謝謝?!?/br>
    周鳶很自然的吃下?,就像在家里那樣。

    在家里,蘇璽岳不止一次幫她剝蝦,剛開始的周鳶還會有些不習慣,但慢慢的,也習慣了蘇璽岳的體?貼。

    甚至就連魚rou,有時候他都會細致的將沒有魚刺的地方挑出?來,而且蘇璽岳的潔癖和強迫癥以及醫生的職業病在他的飲食方面能夠窺探一二,即使是挑魚rou,也要整齊的、美觀的擺在一起。

    蘇璽岳剝蝦的動?作自然,周鳶吃蝦的動?作自然,絲毫不像是在朋友面前故意表現?出?“我們很恩愛”的樣子,一看就是私下?里沒少做。

    周鳶吃著蝦,總覺得眼前有灼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緩緩地抬頭。

    是周熱和段圓圓,兩雙大眼睛望著她。

    周鳶小聲不自在的說:“咳咳,你們兩個怎么不吃飯,看我干什么?”

    “哦?!敝軣峁室饫L音調,“想問問你,蝦好吃嗎?”

    太過?直白的被八卦的語氣,餐桌上一定不止周鳶一個人?聽到了,周鳶不知道正在和霍琰冬講話的蘇璽岳有沒有聽見,她有些害羞局促的說:“你自己又不是夠不到,嘗一嘗不就好啦?!?/br>
    周熱俏皮一笑:“哎呀,這個蝦帶著殼,吃起來好麻煩的呢?!?/br>
    周鳶靠近周熱的方向故意咬牙道:“是誰和我一起去吃麻辣小龍蝦吃到飛起,不是你嗎我的好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