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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神鬼世界殺瘋了 第259節(jié)

    原來是一個人來的啊。

    他譏諷冷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尋。在魚骨廟里耐他們不可,在外面可就沒有那么好的防護了。

    他指揮著滔天巨浪直沖著沈懷州乘坐的門板打來,只?需要一個浪頭,這?個拙劣的小船臨時?的小船就會被掀翻,沈懷州就會落入海中。

    沈懷州也不躲。

    他干脆棄了門板,竹竿用力點在門板之上,把竹竿弄得彎曲,借著這?一股力道,高?高?一躍而起,竟然是直接沖著巨浪而去,不閃不避,簡直像送死一樣?。

    同時?,沈懷州低低道:“鏡花水月。”

    第236章

    潮神一怒, 重有千鈞。

    潮神的眷者杜留水控制著海浪,向沈懷州攻擊而去。

    那拍打的浪潮似是?千軍萬馬奔騰,猛烈的鐵蹄之下?, 人類的身軀只能被踐踏, 被踩碎。

    哪怕是?靈者的身體強度, 直面?這樣的沖擊, 也只有任由它拍打直至被撕碎的下?場。

    看著被浪潮吞沒的那道身影,杜留水的唇角勾出一抹得意的冷笑。

    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要?把這個男人的尸體扔進大海,喂進鯊魚的肚子, 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潮水帷幕般落下?, 一場戲結束,一條生命也被收割完畢。

    杜留水站起身來, 四?下?張望,試圖鎖定那個男人的尸體,卻冷不丁瞧見一條浮在水面?的白色尾巴。

    蓬松的毛發(fā)?被海水打濕,濕漉漉的,已經(jīng)看不出本來的樣貌。

    可問題是?,這里怎么會有陸地動物的尾巴?

    杜留水的眉頭皺起, 心中本能覺得不對,只是?沒等他尋思?出個所以然來,忽然間嘩啦嘩啦的聲音響起, 平靜的海面?猛然從四?個方位拔地而起一面?面?巨浪,竟直接將?他包圍住,即將?兜頭蓋下?來。

    這是?……

    怎么可能?

    作為潮神的眷者,他怎么會被海浪攻擊?

    向來只有他攻擊別人的份兒!

    然而, 不管杜留水心中如何震驚,那四?面?高大的巨浪都合攏過來, 目的是?將?他打死在這個水渚之上。

    求生的本能讓杜留水下?意識想跑,然而他忘了,這里不是?地面?,是?海上,他只是?站在水面?的一小塊陸地。

    哪怕他是?潮神的眷者,他本質(zhì)還是?個人。

    是?人就無法在海水中站立,是?人就無法在海中如魚得水。

    杜留水在海上呼風喚雨久了,甚至很久沒有踏上陸地,儼然把自己當成半個海神,已經(jīng)忘記了一些事情?。

    當他一腳踏空時,想要?反應已經(jīng)來不及——沈懷州不給他這個機會了。

    一柄泛著冷光的飛刀刺穿了杜留水的喉嚨,當杜留水想把飛刀拔出,另一柄飛刀又刺穿他的心臟。

    杜留水不可遏制栽倒在海里,他驚恐地半張著嘴巴,大口大口的海水往嘴巴里灌來。

    他在海上從未如此狼狽,也從未這么大口嘗過海水的滋味。

    又苦,又咸。

    伴隨著杜留水無力地掙扎,涌上海岸的潮水也逐漸歸于平靜。

    沈懷州垂眸看了眼杜留水的尸體,點亮耳機聯(lián)系了謝青靈:“我這邊已經(jīng)解決了。”

    謝青靈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趕緊離開海邊,找條安全的路線回來,小心潮水回流,被卷入大海。”

    “明白。”沈懷州應道。

    -

    魚骨廟外的潮水正?在逐漸退去。

    眾人站在門口看著平靜的海面?,有種劫后余生的后怕。

    敲鼓給沈懷州開道的葉朝云白著一張臉,疲倦地閉上眼睛,閉目養(yǎng)神。

    她手邊是?一根斷裂的鼓棒。

    第二根鼓棒也斷裂了。

    閉著眼睛的葉朝云讓人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謝青靈心中沉甸甸的,給顧蓮生使了個眼色,讓他去給葉朝云治療。

    天上月朗星稀,夜已經(jīng)很深了。

    老?爺爺搓搓手,從佛堂內(nèi)走出來,看了眼面?無血色的葉朝云,說道:“讓這女娃去屋里頭睡覺吧。”

    他不再提及要?錢的事情?了。

    “另外一間房間,我也給你?們準備好了。現(xiàn)在是?不是?……是?不是?可以休息了?”

    老?爺爺受到的驚嚇不小,但他這一生多少?也算見過一些大風大浪,心理承受能力到底要?比年輕人好上許多,不至于像小年輕一樣被嚇得沒了主意,反而變得格外冷靜。

    雖然不知道這一隊年輕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但經(jīng)歷了這一晚,老?爺爺覺得,他最好什么都不問,只需要?配合他們施與方便就行?。

    他只是?一介即將?入土的老?人,半截腿已經(jīng)伸進了棺材,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他倒是?無所謂,只怕會給自己的子孫后代?惹來不安生。

    聽到老?爺爺?shù)脑挘~朝云睜開眼睛,站起來,拍了拍身上落下?的潮水,說道:“先等等我們的伙伴回來。”

    她的目光越過老?爺爺,投向了廟外。

    老?爺爺便也不多說,不多問,轉身又回到佛堂里去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沈懷州回來了。

    他渾身濕漉漉的,整個人仿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頭發(fā)?一縷一縷貼在額角,衣服也緊緊貼在身上,顯出精壯的線條。

    謝青靈連忙跑上前去,問道:“沈懷州,你?沒事吧?”

    “沒事。”沈懷州笑了笑,臉上是?掩蓋不了的疲憊,可眼睛很亮,顯得容光煥發(fā)?。他驕傲地對謝青靈說道:“我只掉了一條尾巴,就把他殺了。”

    說著,沈懷州從背后掏出一面?鼓。

    這是?一面?花里胡哨的鼓,鼓的邊緣鑲著花里胡哨的寶石,底座還畫著繁復又詭異的符號及紋路。鼓的兩邊垂下?串著珠子的鼓槌,輕輕一搖,鼓槌就搖擺起來,就能敲響這面?鼓。

    “這是?那個人的鼓,我給撿回來了。”他將?它遞給謝青靈。

    這是?阿姐鼓。

    謝青靈因為他那句又掉了一條尾巴,臉色有些不好,但最終沒有說什么。接過鼓,又遞給葉朝云。

    葉朝云看了一眼,說道:“我的鼓槌壞了,這把鼓的鼓槌也是?,我用?手試試。”

    她試著敲響這面?鼓,只是?當她的手落在鼓面?上時,鼓面?卻安安靜靜,沒有任何的聲響。

    葉朝云不信邪,再度抬手用?力敲響這面?鼓。

    但阿姐鼓始終沒有動靜。

    不管用?什么辦法,也不管用?什么工具,這面?看上去完好的鼓都啞了,再敲不出聲音來了。

    葉朝云用?手摸過鼓面?,眉頭不由得皺起來,自言自語般說道:“好奇怪的鼓,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鼓。”

    “我和這面?鼓糾纏的時候,感覺心里很難受。那是?一種很沉重的感覺,像是?窒息——它不是?利用?節(jié)奏來控制我的情?緒的,而是?用?音色。”

    這面?鼓的音色,和之前葉朝云聽過的鼓不一樣。

    可這面?鼓看上去除了華麗一些,花哨一些,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別。它的音色卻如此不同,是?因為制作所用?的材質(zhì)?

    葉朝云剛這么一想,謝青靈的聲音便傳來。

    她幽幽道:“這是?用?人皮做的鼓。看樣式,材料不止取自一人。它的名字,叫阿姐鼓。”

    “……”葉朝云愣了。

    她心里一陣干嘔,感覺接觸過鼓面?的手起了一粒粒雞皮疙瘩。

    葉朝云甚至不忍再看這面?鼓,她撇開臉,將?阿姐鼓遞給謝青靈,說道:“青靈,你?來決定怎么處理吧。這面?鼓啞了,我猜,必須要?用?某種特別的辦法才能讓它重新響起,比如,把損壞的鼓槌修好。”

    謝青靈用?手捏著鼓面?兩邊垂下?的鼓槌,低聲道:“人皮做的鼓面?,人骨做的鼓槌。依我看,這面?鼓就不必再修了,就讓它啞下?去吧。”

    眾人當然沒什么異議。

    夜更深了。

    潮水退去后,眾人都在魚骨廟里休息、入睡,一整晚都沒有人離開魚骨廟。

    次日太陽初升,海灘邊響起了漁民?噪雜的聲音,以及孩子歡樂的聲音——潮水退去后,海面?留下?了許多海里的魚蝦,漁民?只需拿著桶去撿,便可滿載而歸。

    這種偶然的饋贈可不太多,漁民?當然開心。

    于是?這一天,海灘上響徹著歡聲笑語。

    小孩子都背上了籮筐,在海灘上彎腰撿魚。

    一直臨近中午,海灘上的人潮才逐漸退去,熱鬧的海灘恢復寧靜。

    謝青靈他們幾人還是?沒有離開魚骨廟。

    他們也不去參與這趕海的狂歡,而是?留在廟里幫老?爺爺修復佛像。

    老?爺爺已經(jīng)把昨天發(fā)?生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即使太陽已經(jīng)升起驅(qū)散了夜晚的寒意,平靜的海面?也不再讓他感到恐懼,對于昨夜發(fā)?生的一切,他依舊是?一個字都不提,只是?呆呆望著海面?。

    可當明亮的日光將?廟里那座佛像周身照亮,佛像破裂的程度變得格外清晰,老?爺爺還是?有了動作,他決定要?修復這尊佛像。

    謝青靈他們自發(fā)?地給他幫忙。

    “真是?后生可畏啊!要?不是?有你?們,這佛像我一個人不知道要?修到猴年馬月才能修好呢!”老?爺爺指揮著唐元驍鏟來黃泥,攪和,然后再填入縫隙里。

    他在一旁看著,邊絮絮叨叨地說道:“人老?了,覺少?,明明感覺昨晚睡得很沉,卻總感覺睡不好,還做噩夢了!不過幸好,夢中有大師保佑,才讓我渡過一劫啊!”

    看了看蒼老?陳舊的佛像,老?爺爺唉聲嘆氣:“不行?不行?,我得再找個守廟人守著這個廟才能安心退休,不然……不然這佛像該怎么辦?”

    在老?爺爺心中,守住佛像已經(jīng)變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甚至有了一種使命般的感覺。

    唐元驍不搭話,只是?埋頭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