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神鬼世界殺瘋了 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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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余在等著她。 一定要?趕得上?啊。 終于?, 風(fēng)馳電掣回到辦公處, 葉安然一眼看見謝青靈橫倒在地上?的機(jī)車, 她停車的手一僵,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一抬眸,葉安然就看見渾濁的血水順著臺階的積水, 緩慢地淌下來?。 一滴, 兩?滴,三滴……慢慢匯聚成股, 然后又順著地磚的縫隙,流入下水道里。 “老余!!”葉安然把頭?盔一扔,直接跑回辦公處。 好?濃郁的血腥味。 好?慘烈的庭院。 好?多散落在地上?的殘肢。 葉安然呆呆怔怔,兩?腿止不住地發(fā)軟,但她不敢耽誤分秒的時間,一雙眼恍惚又飛快地巡視一圈, 最終鎖定在庭院中間,那兩?個一躺一跪的背影上?。 躺著的那個滿身血污,跪著的那個一身泥濘水漬。 謝青靈抱著余威的尸體?, 手中捧著那個粉色的骨灰盒,目光仿若出了神,像呆滯,也像在思考。 她一張臉上?干干凈凈的, 像是哭過,又像是沒哭。 葉安然的視線已經(jīng)模糊不清, 分辨不清她的情緒,也不想再去分清。 她的眼里已經(jīng)沒有謝青靈了,她只?是呆呆地看向余威,飛快地跑過去。 “老余!!” “怎么會?我來?晚了……我……” 葉安然嚎啕大哭,嗚哇嗚哇的,嘴巴里含糊不清說著些什么話。 “老余老余,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給?你治療,我來?治好?你。”葉安然的回春術(shù)不停往余威身上?丟。 她掏出針包,抓取一把銀針,幾乎把余威身上?所有能扎針的地方全部扎滿了。 銀針不夠用了,就用黑針。 她扎啊扎,不停地使用著神明賜福的能量,想要?再次重現(xiàn)生?命的奇跡。 只?是這一次,不管是子午流注針還?是陰陽表里針,都不再有反應(yīng)。 “哇嗚嗚嗚……老余!”葉安然伏在地上?,自責(zé)而又悲傷地大哭,肩膀一聳一聳的。 此時,謝青靈終于?有了動作?。 她收起葉安然扎在余威身上?的針,一根一根,插回葉安然的針包里。 “安然前輩,給?余哥用藥吧。”謝青靈說。 用藥,對了,要?回收秘藥。 葉安然哭聲一頓,抽噎著從銀色箱子里,掏出那一管白?色的藥劑。 嘗試了好?幾次,葉安然才勉強(qiáng)把針管對準(zhǔn)了瓶蓋,將溶劑抽取出來?。 只?是,當(dāng)葉安然拿起余威的手,想要?往他的靜脈里注射溶劑時,不期然看見他被?擰斷的食指,手一抖,針筒扎空。 葉安然深吸一口氣,想要?再來?一次,卻總是無法成功注射。 著急得她嗚嗚哭了起來?。 “我來?吧。” 謝青靈拿過她手中的針筒,一只?手抬起余威的手臂,然后將白?色的溶劑緩緩?fù)七M(jìn)他的血管里。 她的手沒有抖,注射的時候一次就成功了。 葉安然看她的臉,卻只?見她低眉斂目,一臉的冷靜與平靜,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葉安然微微張唇,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她想,她這個老員工真的好?差勁。 她也想像謝青靈這樣?,不管遇到什么問題,總是能夠冷靜沉著地應(yīng)對,仿佛什么都不能將她壓垮。 可是…… 好?難過。 心臟仿佛被?一只?手捏住一樣?疼痛。 她就不會痛嗎?葉安然想。 注射完畢,這些白?色的溶劑被?注射進(jìn)余威的身體?之后,在他已經(jīng)停滯的血管里緩緩流動。那閃爍著點(diǎn)點(diǎn)銀光的白?,無視了皮rou的阻隔障礙,光透過皮膚傳達(dá)到謝青靈的眼底。 隨著溶劑一寸一寸地移動,余威的體?內(nèi)都被?畫上?一條條銀白?的線條,那些線條以血脈為?溝壑,以溶劑為?水流,所過之處,裹挾著余威這些年淬煉的“靈”緩緩向前,仿佛在清洗壕溝。 當(dāng)這些銀白?的血液不再流動時,“靈”也就溶解完畢了。 謝青靈耐心等待著。 葉安然此時已經(jīng)鎮(zhèn)定了不少。 她吸吸通紅的鼻子,抹掉滿臉的淚水,盡量用清晰的語氣指揮著謝青靈的動作?:“用另外一個干凈的針筒,把秘藥抽取出來?。” 謝青靈照著她說的做。 針筒的針頭?應(yīng)該是特質(zhì)的,當(dāng)抽取余威體?內(nèi)的“靈”時,針頭?就是一個天然的過濾器,只?見那些泛著點(diǎn)點(diǎn)銀芒的白?色秘藥爭先恐后涌進(jìn)針筒里,其他血液則是一動不動。 沒過多久,謝青靈就抽取出滿滿一針管秘藥。 打?進(jìn)余威身體?里的溶劑只?有一小管,抽出來?的秘藥卻足足是溶劑的五六倍之多。 這多出來?的部分,就是溶解的“靈”。 謝青靈舉著針筒,看了兩?眼,喃喃道:“這一管至少可以分成五份秘藥吧,甚至可能是六瓶,余哥真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戰(zhàn)士。” 葉安然也點(diǎn)點(diǎn)頭?,說:“一般來?說,只?能抽出三份秘藥,這是平均水平。能抽五六份,說明老余……老余活著的時候,淬煉了足夠多的靈。” 葉安然的鼻頭?和眼睛再度變紅,她有些說不下去了。 謝青靈把秘藥放回銀箱,等待處置。 隨后,她點(diǎn)了點(diǎn)耳機(jī),說:“部長,通知后勤部入場吧,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你那邊需要?支援嗎?” “行,那收隊吧,我們在辦公處等你們回來?。” 凌放那邊說了什么,葉安然沒有聽清。 她像是做夢一般看著謝青靈有條不紊地處理各種事務(wù),先是通知了凌放,又去收起鬼子母神的神龕,把上?面遍布的血跡清洗干凈。 而她自己,則是像個孩子一樣?,無助坐在余威的尸體?身邊,感覺很迷茫,很無助。 如果不是庭院里殘破的痕跡以及橫躺的余威尸體?,還?有滿地被?肢解的殘肢,這里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葉安然看著謝青靈的背影,喃喃問:“謝青靈,你難道就一點(diǎn)都不難過嗎?” 葉安然哭得嗓子都有些啞了。 謝青靈忙碌的背影一頓,她沒有回頭?,只?是說道:“難過。” “但是,只?殺一個唐天,還?不夠。” “要?問我現(xiàn)在最想做點(diǎn)什么的話。”謝青靈停頓了下手頭?的動作?,說道:“那應(yīng)該就是——?dú)⒐馐环降娜?,為?余哥報仇!” 言罷,又獨(dú)自去忙活。 她拿了掃把,把庭院的血水掃到一處,聚攏起來?。免得路過的人?不小心往里看一眼,會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葉安然張口欲言,最終所有的話都淹沒在唇舌之中。隨后她站起身來?,跟著謝青靈一起收拾庭院,把余威跌落在地上?的軍刀和大刀,都撿起來?。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葉安然又猛地背過身去,再度淚流。 安靜的氣氛無聲蔓延著。 不知過了多久,辦公處門外,響起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 謝青靈以為?是凌放他們回來?了,抬頭?看去,卻是以楊柳青為?首的后勤部人?員入場了。 后勤部的人?把辦公處外面的街道暫時封了起來?,隨后,一群人?井然有序地走進(jìn)辦公處的庭院內(nèi)。 首先用擔(dān)架抬走了余威的尸體?,隨后又拿起幾個塑料袋把庭院里的尸塊撿起來?,一一封好?。 所有的人?都沉默寡言地進(jìn)行著自己的工作?,緩慢但卻熟練有序。 楊柳青看著滿地的血水,不自覺掏出一包煙來?,抖了一根叼在嘴里,點(diǎn)上?。 吞云吐霧,煙氣繚繞。 “又要?殮尸體?了啊……”灰蒙蒙的煙霧擋住了楊柳青臉上?的表情。 謝青靈看向她,問道:“楊部長,你們會怎么處理余哥的尸體?。一把火……燒了嗎?” 沈懷州說過,尸變的尸體?,一般處理都是用汽油澆了,燒了干凈。 余威死前已經(jīng)被?僵尸的尸毒感染,尸體?上?長出了黑毛。難道也要?被?一把火燒了干凈?要?是這樣?的話,是不是連骨灰都留不下了? 楊柳青抖抖指間的煙灰,說道:“不至于?,對于?殉職的戰(zhàn)士,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們都會想辦法讓英魂安息。” “我們會先把老余的尸體?放置在安全的地方,防止發(fā)生?尸變,然后再請一些專業(yè)人?士來?超度一番,凈化尸毒。到時候……就會通知家屬來?領(lǐng)尸,然后再舉辦葬禮。” 頓了頓,楊柳青發(fā)出一聲似哭似笑的聲音,她仰頭?望天,苦笑道:“哦,差點(diǎn)忘了,老余沒有家屬了。” “他雙親已逝,女兒也死了。還?有個老婆……不,前妻,不知道愿不愿意來?領(lǐng)。如果找不到人?,就由我們來?送老余最后一程吧。” 說話間,一根煙抽完了,楊柳青又抖出一根煙點(diǎn)上?,同時還?不忘邀請謝青靈:“來?一根嗎?” “哦又忘了,你不抽煙。”楊柳青想把香煙收回去。 卻不想,謝青靈伸出手來?,拿走一根,“我試試。” 學(xué)著楊柳青的樣?子,謝青靈用不太熟練的動作?夾著香煙,狠狠抽了一口,卻嗆得猛烈咳嗽起來?。 這一口嗆得她流出了眼淚,嗓子又涼又辣,十分痛苦。 謝青靈淚流滿面,把香煙用力摔在地上?。那點(diǎn)微弱的煙火觸及到地面的血水,很快就熄滅了,一點(diǎn)火星子都不沒剩下。 “我不抽了。”謝青靈還?在咳嗽,“這輩子都不會再抽了。” 楊柳青哈哈大笑,把煙盒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