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話:月家殯詩篇(二)
就在輕聲吟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另一邊煙雨軒揮動手中的楔劍瞬間斬斷所有的夢中夢。 當兩人再次清醒時,她們已經回到了屋內,夜色深沉。夢中的恐怖似乎已經消散,留下的只是淡淡的余韻。 輕聲吟緊張地看向煙雨軒:「你也剛才夢到了奇怪的東西嗎?」 煙雨軒點點頭微笑道:「嗯,不過沒事了,我已用楔劍破除這種無聊的夢?!?/br> 夜色在窗外凝聚,就在輕聲吟和煙雨軒談及剛才的奇異夢境時,屋內突然彌漫起一層若有若無的寒意。一陣淡淡的月光從窗戶灑入,映照著屋內的一切。 在這月色的映襯下,一道飄忽的身影逐漸凝聚,悄然出現在屋內。那是一個身著素白衣裳的女子,她的容貌麗質非凡,如同夜空中的明月一般清冷而靈動。五官精致,黑發如瀑布一般順滑垂至腰間,在月光的映照下泛著淡淡的銀輝,一雙深邃的眸子閃爍著幽幽的光芒。 月如的鬼魂出現了。 輕聲吟眼見月如的鬼魂,心中不禁一緊。月如微笑著,她的聲音如夢如幻:「兩位姑娘長得甚是好看,不知是一對佳人?」 煙雨軒冷靜地握住手中的楔劍,語氣堅定:「我們到底是不是一對佳人與你無關,不過你嚇到我的夜兒了,此事可不能就這樣算了,月如姑娘?!?/br> 月如微微一笑:「方才的事我向輕姑娘道歉便是了,只不過見輕姑娘如此害怕鬼魂,一時興起忍不住捉弄一下罷了,倒是煙姑娘如此愛護輕姑娘,心中是否早已心儀輕姑娘了?」 煙雨軒沒回應也沒說不,月如輕笑化為一團黑霧,緩緩漂浮到空中。黑霧彌漫,強烈的幻術氛圍再次籠罩整個房間。 月如的聲音回蕩在房間中:「煙姑娘的心意我明白了,那么輕姑娘你是否也心儀煙姑娘呢?」 輕聲吟被月如的話語逗得忍不住一笑,搖了搖頭:「我可沒那么多心思去想這些,逍遙江湖,我只想自由自在地過好每一天罷了?!?/br> 月如的眼中閃過一絲玩味,黑霧重新散開,她仿佛化作房間的一部分,環繞在輕聲吟和煙雨軒周圍,繼續說:「自由自在,也是一種美好。但有時候,要看清自己真正需要什么?!?/br> 輕聲吟皺了皺眉,她感覺月如說的話有些難明白,不過她也不太在意這些。 煙雨軒則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當輕聲吟沒有表露心儀于她的時候,她早已猜到了。輕聲吟向來是個喜歡在江湖上自由自在的人,她怎么可能心儀上自己呢?而現在她將輕聲吟囚禁在身邊,強迫她共度良宵,煙雨軒自己也明白這樣的行為只會引起反感??磥硎菚r候放手了,讓輕聲吟回歸江湖自由。 屋外的夜色逐漸加深,周圍的氣氛變得凝重。就在黑霧逐漸濃厚的時候,煙雨軒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大海中。她意識到剛剛并沒有解除夢中夢,自始至終她和輕聲吟仍然身處夢境之中。 在大海里,呼吸變得困難,但煙雨軒選擇默默忍受這份痛苦。這種痛苦暫時能夠讓她忘卻失戀的心情。她心中多年的暗戀輕聲吟的情感,此刻在這片虛幻的海洋中得到釋放。 在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煙雨軒感受到了一股溫暖。輕聲吟緊緊抓住了她,一陣青澀的吻落在煙雨軒的唇上。大海瞬間變成了冰雪之境。 在這片冰雪之境中,煙雨軒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童話般的仙境。白雪覆蓋大地,冰雪閃爍如星光,她們被這片美麗而寧靜的景色所包圍。 輕聲吟的吻帶有一抹甜蜜的青澀,仿佛是初次綻放的花朵。而煙雨軒則感受到一股溫暖,她陷入這份柔情之中,將這個吻化為主動,緊緊摟住輕聲吟,直到懷中美人臉紅的推開她,這個美妙的吻才告一段落。 煙雨軒深情望著輕聲吟,心想既然這一次是輕聲吟主動送上門,那她便不會再讓輕聲吟離開了。 兩人悄然漫步在雪地中,雪花靜靜飄落,白雪落在輕聲吟的發梢,煙雨軒溫柔地為她拿掉發梢上的白雪,說:「夜兒是怎么出現在我的夢里了?」 輕聲吟聽了這話,她的眼中閃爍著感激和羞澀:「還不是因為那個月如告訴我你要死了,我一怒之下就用醉夢霜寒劍打破夢境,然后就看見你在大海里真的快死了,我就趕緊的...吻住你.....讓你能夠呼吸?!?/br> 煙雨軒微笑了,她用手輕輕托起輕聲吟的下巴,俯身親吻她的唇,雪花落在她們的周圍,宛如夢幻的仙境。 忽然,夢境再次變化,她們站在一個小船上,周圍都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海浪,空中漂浮著華麗的花瓣,海浪中慢慢浮現出月如與墨歌生前的畫面。 墨歌摟住月如笑嘻嘻的說:「嫁給我好嗎?!?/br> 月如開心的答應了墨歌,雖同為女子,但她們卻不在意世間的規則,愛就是愛,情就是情,怎么能被世俗阻止。 畫面切換,墨歌和月如坐在屋頂上看著月亮,忽然,一首詩從墨歌嘴里說出:「月月如詩,心愛如瓣,白云如畫,紅唇為魅,舊情為痕,相依皆奈?!?/br> 月如問墨歌這詩是什么意思,而墨歌卻笑著說:「這首詩并無太多意思,只是描述你的美,我想寫的詩便是如此簡單,就像我們的小日子一樣,簡簡單單。」 畫面再次切換,月如無聲的落下淚水,她想哭出來,但是她心麻了,她還是無法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墨歌不可能死..不可能...不可能—— 畫面中能看得出月如崩潰的心情,美好的小屋子如今卻冷漠無比,曾經墨歌為她種的樹也逐漸枯萎了,她還剩什么?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她只想再見墨歌最后一面,她們連一個簡簡單單的道別都沒有,為何老天爺會如此殘酷呢,為何…為何呢! 畫面再次切換,天色如漆黑,屋內也是如此,燈火熄滅,唯有紅布掛著,月如上吊了。 佳人只渴望一個簡單的日子,可命運卻如此作弄這一對佳人。 眼前出現熟悉『紅燈請留下一顆頭』的客棧,她們只見月如的身影緩緩走入客棧里,最后她轉過頭那一笑如魅花般開了一樣,她們才知道,月如她釋然了。 輕聲吟腦中似乎又響起墨歌寫給月如的詩—— 月月如詩,心愛如瓣 白云如畫,紅唇為魅 舊情為痕,相依皆奈 這首詩真的很適合月如啊,她也忍不住望向煙雨軒,想到如果有一天煙雨軒不在這個世界上了,那么她會像月如一樣感到悲痛嗎?其實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一張青澀的唇再次吻上煙雨軒,這一次煙雨軒終于從輕聲吟眼中看出了愛意,暗戀多年,她終于得到輕聲吟的答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