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長流河
這邊,楚理正托腮看著桌上的請帖。 百花宴后,姚霖邀她踏春郊游,她拿不準主意去還是不去。 她欣賞姚霖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但卻沒有絲絲愛慕,她不知道該不該拒絕,更不知道若是拒絕該用什么理由。 楚理仿佛想到什么,她拿著請帖,提起裙擺就向寢室對角偏臥走去。 那是她公主府中專留給尉遲的房間。這偏臥離主臥不過百丈遠,楚理自己也說不清為何給他留這樣近一間,更有可能是她自己不敢承認罷了。 “尉遲,姚丞相家公子邀我去踏春,你說我去不去?” 楚理絲毫沒注意,這個問題在主子和下人之間早已越了界,而她期待的尉遲的反應注定要她失望。 果不其然,薄唇只吐出幾個字:“卑職不知。” “你!”,楚理氣急敗壞地指著他,“你就會這一句嗎?” 楚理自然不會逗留,她已經拉下身子自討沒趣了回,怎么可能再留這兒。 尉遲也不好受,公主走后他就放下了手中擦拭的劍,目光呆呆地看向窗外。 對于他來說,那次自瀆幻想公主已經是罪不可赦了,本該自己去領罰,但他轉念想這樣的理由會折損公主名聲,故作罷。 可是自此那次后,他體內的蠱蟲似乎是不作用了。 夜中他總是無端勃起,且硬如鐵杵,他沒辦法只能認命握上自己的rou具,上下擼動卻久久不射,只有rou具guntang,快要炸開時,腦海中驟然浮現公主的模樣,他才能得以解脫,將又濃又多的jingye一射而出。 尉遲每每事后都想,他該死。可是每每與rou具焦灼拉扯時,他便總是不受控制地再次幻想公主。 楚理到底是答應了姚霖,帶上侍女阿柳,和自動跟著的暗衛尉遲出發了。 京城城門外,不遠處是條長長的河流,據說那河北起京城南至江南揚州,故被稱作長流河。 長流,長柳,這兩岸便種滿了柳樹,也理所應當地成了親朋好友的送別之地。 一路上姚霖給她講了好些奇聞軼事,逗地她忍不住笑了一路。 到了地方,剛下馬車,便可見河流觸目可及之處都沿岸栽種了柳樹,可真的算是“萬條垂下綠絲絳”。 春風蕩起萬千柳枝,沙沙的聲響不絕于耳,姚霖和著風,談談道:“微臣將要遠去黔縣做知縣。” “你可是朱筆御賜的狀元,怎會將你外派到如此之遠的地方?” 還僅僅是個知縣。 姚霖安撫似的微笑,“微臣是自請的。”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微臣想,事不躬親,何以見憂?” 這一番話叫楚理不得不更高看姚霖一眼, “那便祝你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 “多謝公主。” “微臣聽聞近日坊間流言四起,說天災頻降是因為皇室無情,故天降懲治,這才讓百姓不得安生。” 聞言,楚理皺起柳眉,“這明明是針對我們一家,到底是誰?是何居心?想篡位奪權?” 姚霖撿了條落在草地上的柳條,挽成個環遞給楚理。 “風聲似乎就是從西南之地傳來的,臣此去赴任,也為查此事。” 柳環小小圓圓的,恰好能滑上楚理的腕子,翠綠的嫩葉連著棕色枝條掛在玉碗上,給楚理帶上了一抹古樸的色彩。 “那安明在此先謝過姚大人了。” 楚理學著下屬的口吻向姚霖稱謝,一時間兩人對視,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柳條的沙沙聲驟然變大,楚理回頭還沒反應過來,一蒙面黑衣人便提刀向她沖來。 姚霖拉著楚理向反方向跑,后面人還在猛追不舍。 遠處在馬車旁守著的阿柳發現了狀況,驚嚇地大叫起來。 刀即將落下時,一把閃著銀光的劍擋住刀的下落,一個提劍將黑衣人的刀駁了回去。 尉遲接住了刀,將楚理提溜起來,護在身后。 不知何處又竄出兩名黑衣人,銀光閃閃的大刀不停揮舞著,各個都向楚理沖來。 姚霖想幫忙,奈何他并不會武功,他正愁著如何破局時,尉遲將身后的楚理推向他。 “上馬車,走!” 尉遲揮舞著劍,對面的黑衣人刀刀狠辣,尉遲的劍快到看不出動作來,不斷接招。 楚理被帶上馬車,她挽起車簾,她還在看著尉遲。 掙——一聲,尉遲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揮劍,一道白光絢爛,他將黑衣人的刀一劍砍了個對半。毀了刀的黑衣人只能赤手空拳,三人塊頭碩大,看得楚理心驚膽戰。尉遲握劍揮舞,不消片刻,三人應聲倒地。 以為已經安然無恙的楚理松了口氣,不想腳下馬車的地板突然破開,一把刀直直地從地板插向馬車箱體內,離楚理只只一腳長。 下一刻地板瞬間四分五裂,楚理姚霖和阿柳三人紛紛滾落到地上。 黑衣人還是提刀向楚理沖來,楚理爬在地上一個滾動,刀堪堪落到她的衣袖。尉遲趕來,和黑衣人廝殺到一處。 楚理看著四分五裂的車廂,又看向那一匹馬,她深呼口氣,強作鎮定對著姚霖道:“這群人都沖我來的,你帶著阿柳騎馬回京搬救兵,快!快走!” 姚霖肯定是不愿丟楚理一人的,但是當即只有一匹馬,且人都是沖楚理來的,他不會武護不了楚理,不如侍衛護她周全,自己快馬去搬救兵。 黑衣人的武功不低,招式陰毒,尉遲剛剛處理完三個,加上身上負了傷,現下也是逐漸吃力起來。黑衣人看穿尉遲失了力氣,故意和他周旋,來回拉扯一翻后,只見黑衣人將對著尉遲的刀突然轉向楚理。 刀逐漸逼近,楚理迅速閃躲,卻不想尉遲卻失了章法地沖上來,抱住楚理,用背接了那猛擊一刀。 刀劃破玄衣,能聽見衣料撕開的聲音。尉遲扭頭,眼神狠厲,用盡氣力一劍刺穿了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倒地咽氣前竟掙扎從懷中拿出個東西,捏碎,一道火光沖向天空。 此時已是傍晚了。 火光沖天后不久,尉遲就聽到了不絕于耳窸窸窣窣的聲響,眼尖的他看到遠處樹林有黑影閃過。 一切似乎都是死局,楚理被他護在懷里抱著,也感覺到了他的嚴肅。 尉遲掃了一圈周圍,都是平坦無遮蔽的草坪,只有那條長長的河靜謐地流淌著。 “會水嗎?” 尉遲看向懷中的少女。 楚理圓睜著杏眼,搖頭。 但是別無他法,尉遲叫她深呼口氣便帶她潛進水里。 沒一會兒楚理就憋不住了,她臉憋地漲紅,拉著她的人俯身上來,擒住她的唇,含著包裹住,將空氣渡給了她。 岸上突然出現聲響。 “人呢?” “不會是逃了?”另一人接話。 “呵,周邊平坦,這么短時間能逃到哪去?給我搜!” 岸上人向河中放了幾只箭后,漸漸的聲音消失了。 尉遲連忙將楚理撈了上來。 楚理不識水性,縱然有尉遲渡氣,不免還是嗆到了水。 “咳咳...” 夜中寒冷,楚理浸了水,又吹了風,意識迷離,身體已經開始抖動不停。 尉遲見狀,將她扯到懷中,抱起,高大的身軀包裹著她。 可是兩人衣服都是濕的,再怎么都熱不起來。 尉遲眉頭緊鎖,看著幾欲昏迷的楚理,他腳下生風,運輕功,沿著長流河向北尋去。 以往他還是楚燁身邊的死士時,他外出辦任務,記得暫住過長流河北段的一處山洞。 那山洞樹木掩蓋,不太容易發現。 ———————— 公主遇險啦,尉遲你怎么能讓公主泡水?! 尉遲:呃...卑職該鼠。 作者本人不相信在保護手無寸鐵的公主時,武功高強的尉遲還能讓殺敵還和切菜一樣,所以讓他倆泡了水,還渡氣了(●^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