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齒夢
果不其然,楚理將將入宮,她的皇兄楚燁就找上了她。 楚燁用折扇輕敲她的額頭,“直至你及笄前都不許出宮了。” 楚理揉揉額頭,又環住楚燁的臂膀,“阿兄,小妹不是故意的。”她試圖用撒嬌來換得兄長的回心轉意。 可她兄長不吃這套,揉揉她的腦袋,斟了杯茉莉茶水遞給她,“最近天災頻降,坊里流言四起,不安定。” “不是有尉遲保護我嗎?”楚理還是不死心,捏著一塊棗泥軟膏遞到兄長嘴邊。 楚燁斜睨了她眼,淡淡開口:“你也好意思,每每都不帶銀袋子,花盡了尉遲的俸祿。” 嚇?她一直以為尉遲是領的自己小庫房里的銀子,沒想到他竟然一直用的他自己的。 “我不知道是用的他的俸祿呀。”楚理語氣驚訝,不像是演的。 楚燁點點頭,“現下罰也罰了,賞也賞了,日后不要再胡鬧了。” 罰?罰什么? 楚理剛要追問楚燁,楚燁就搖著折扇跟著通報的侍衛走了。 廳中獨留楚理一人心焦。她知道阿兄的,御下向來嚴苛。沒想到她的任性,無意間成了尉遲的枷鎖。 她思來想去還是摸著去了尉遲的住處。 尉遲是楚燁撥來貼身護她安全的,所以并沒有住在侍衛統一的住處,而是在楚理殿里收拾了一小偏屋給他住。 殿大,楚理也是尋著腦中依稀的記憶摸到了尉遲的住處。 現下傍晚,尉遲卻遲遲沒有燃燭。 和著昏黃的光,透過窗欞,楚理看到了尉遲趴在床上,他上衣未著,肌rou精壯,輪廓有力,但光裸的背上卻橫著數條血rou外翻的鞭痕。 當即楚理就不知怎么地微紅了眼,她搖搖頭,走進了屋中。 尉遲雖然受傷在身,但自幼習武,他比常人更加耳清目明。 所以他早早已經知道有人來了,也聽著腳步聲,知道來人是他要保護的主子小公主。不過他心生疑惑,聽著腳步只來了一人,公主一人來有什么事? 尉遲依舊趴著,一聲不吭,似在假寐。 楚理下意識戳了戳尉遲,卻突然意識到眼前男子赤裸,被燙到一般地縮回了手,又開口:“尉遲,尉遲。” 尉遲這才睜開眼睛,不顧身上的傷,翻身要下床給楚理行禮。 隨著他的動作,楚理看清了面前人的正面,肌rou勻實清晰,健碩挺拔,腰腹的青筋像樹枝一樣虬曲地生長著。肌膚上刻著不少傷痕,不顯他狼狽,反倒像是功勛一樣,襯他冷冽氣質更盛。 楚理默念非禮勿視,忙忙低頭放下手中的金瘡藥,道了聲抱歉就小跑著走了。 尉遲看著門外消失的蹁躚衣角,手里摩挲著帶著公主余溫的藥瓶,他心想:讓公主在外暴露身份,本就是他失職,十鞭子懲罰算少了,公主金尊玉貴何必同同他道歉?他暗眸里涌動著什么,直至瓶上余溫盡散,他才將藥瓶放下。 回到寢宮的楚理坐在廳里,一杯杯地灌著茶壺里的茶水,動作之急,有些失了公主的儀態。 也不怪她,生平第一次看男子的軀體,還是在面前不足兩丈之遠。她感覺腦海里不停地翻涌著,尉遲赤裸的身體也在腦子揮散不去。 當晚,她便做了個不齒的夢。夢中她看見尉遲光裸結實的小臂緊緊環著自己,而自己也是寸縷不著! 尉遲汗涔涔的手臂環著自己的,他的膚色不似自己白嫩,而是黑上兩度的麥色。往日握劍的手正托著她的兩團綿軟,麥色與白膩形成鮮明的對比。而自己的手正揉搓著尉遲腰間的青筋,鼓鼓地,她覺著有趣地很。她在夢中不禁摩擦起了雙腿,兩腿之間有種莫名的瘙癢。 楚理陡然驚醒,才發覺是夢,但身下明晰的濕潤告訴她,她動了歪心思。 許是楚理的這個夢,她開始躲起了尉遲。尉遲本來就不現身,加上楚理的刻意躲避,兩人互相見面的次數就更少了。 尉遲只知道恪守命令,他從沒想過楚理心里的這些彎彎道道,他知道公主不是他這樣的人能夠肖想的。他每天還是在暗處跟著公主,保證她的平安。 楚理出不了宮,日日呆在宮里,快把她煩悶死了。就在她將要撒下第三把魚食時,她的阿姐楚梧到了她跟前。 楚理還沒反應過來面前許久不見的楚梧,待反應過來,一雙明媚的杏眸迅速攢滿了眼淚。 “阿姐...” 楚梧是當今圣上親兄弟慶王的女兒,但慶王因病早逝,現下府里只有寡母獨女,外加個慶王早年戰場上撿來的便宜兒子北云歸。 據說便宜兒子干的事可不便宜,一人硬撐起了王府,還完成了慶王早年在邊疆未完成的心愿——收復北地北城云城兩城池,興國安邦。除此之外,他還和養母處地很好,不是親生,勝似親生。所以在楚梧長大之初不服管教時將管理權交給了北云歸,北云歸提出帶楚梧遠去北地管教,楚梧母親也沒提出一點異議。 就因為這個,才導致楚梧楚理兩姐妹許久不見。 如今楚梧終于歸京,兩人自是不由得淚水漣漣。楚梧率先抹了眼淚,吩咐后面的侍女將捧著的木箱放了下來。 “小理,這都是我在邊地給你搜羅的小東西。” 木箱里一格放著許多風格異域的小玩具,另一格放著滿滿的書本。 楚理看著書本很是疑惑,難不成一向不愛讀書的阿姐改了性子,還給她捎回來了些書本典籍? 楚梧看著meimei翻開了最上面的一本書,忙忙給她悄聲細語道:“小理,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本,講的是異域王子和中原繡女的故事。那王子可深情了,你定要細細看。” 聽到這些,楚理僵住了,她看著箱子里滿滿的書本,她知道自己還是高估了阿姐。 “多謝阿姐,我會好好看的,不過阿姐,阿歸哥準許你看這些?” 印象中北云歸對于不著調的楚梧管教極嚴,畢竟楚梧之前無人能管,常常闖禍,不是打抱不平砸了jian商的攤,就是不滿權貴以勢壓人的做派直接嗆人。更有一次,楚梧女扮男裝,路過春怡院被攬了進去。這事一出,關乎楚梧姑娘家的聲譽,北云歸便將她帶到了北地,方便約束管教。 楚梧不甚在意地揮揮手,“看算什么?他還陪我玩呢!”話畢,她僵了一瞬,隨即欲蓋彌彰地又胡亂地扯了幾句。 “不說我了,小理將要及笄,有沒有物色好駙馬人選呀?”楚梧色瞇瞇地攬住楚理的肩。 楚理腦中不由得浮現出那日尉遲光裸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