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起,你就住在這里
在那之后發生了很多事。 源稚生死去的那一刻,他的腦海中閃過了很多人。 自幼與他一起長大的弟弟源稚女、一直作為meimei照顧的繪梨衣、擔任了父親角色的橘政宗、作為下屬的夜叉和烏鴉、還有在高塔上一躍而下的櫻…… 最后是,他素未蒙面來不及拯救的meimei。 他在無盡的疲憊和困倦中閉上了眼。 卻沒想到自己還有再次睜眼的時候。 他倒回到了四年前。 淺川花音還沒有離世的時候。 …… 田宮株式會社。 你抱著兩塊薄薄的布料,站在更衣室里發呆。 第一塊布料是“胸衣”,但和尋常的胸衣相比,它要“奇怪”得多,不僅輕薄小巧,還特意在rutou的位置留出了空隙,顯得只遮住乳rou的行為十分欲蓋彌彰。 第二塊布料比第一塊更過分,或者說是布料都不太準確,因為它僅僅只是由幾根布繩組成的。這種“丁字褲”根本起不了任何遮擋身體的作用,甚至下面的那根繩子還會貼著肌膚深深地陷入陰戶之中,引人遐思。 這就是你第一次拍攝要穿的“服裝”。 此前你從未接觸過這方面的東西,在日本這個國度,你算是比較保守的那種女孩。 沒有交過男朋友,沒有過曖昧對象,不愛化妝,永遠清淡地素著一張臉,就連內衣都是最普通最少女的款式,和性感完全不沾邊。 而現在,你化上了精致的妝容,做了可愛的發型,比其他任何時候都要更光彩奪目,可你手中的布料卻無比廉價。 你覺得自己也像手里的布料一樣廉價。 這部戲的片酬是150萬日元,對于沒有名氣的,第一次拍AV的新人女優來說,這個開價不可謂不高。 原因也很簡單,一是你的確美貌,公司高層認為你有紅的潛質;二是你還是處女,公司高層在得知這個消息時十分驚喜,他們表示“處女解禁”這種主題的影片很有市場,作為你出道的第一部戲,一定能招攬不少的關注度。 你的對手戲演員是個三十多歲的資深男優,為人很熱情,知道你是第一次后,非常高興地表示他經驗很多技術很好,一定能帶給你非常美好的初體驗,這可比和那些什么都不會的處男進行第一次要好得多啦。 聽了他的話,你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作為反應。 你拿著需要換上的服裝進了更衣室,很清楚地知道,只要跨出今天這一步,你的人生走向將會徹底改變。 可是你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你不知道這是為什么,明明你已經很努力地生活很努力地工作了,可最后還是走到了不得不出賣身體的這一步。 你看著手里拿兩塊薄薄的布料,突然很想哭。 “淺川桑?淺川桑?你衣服還沒換好嗎?” 外面來了工作人員不耐煩的催促聲,你明白是自己在里面呆的時間太久了,不能再繼續耽誤下去,你抬手擦了擦眼淚,準備脫下身上的衣服。 可就在這時,更衣室外突然響了一陣混亂的喧嘩聲,隨之而來的是尖叫聲和槍聲。 直到一切都安靜下來,一道男聲才突然開口。 “淺川花音小姐在么?” 更衣室的門被暴力打開,白熾燈的光連同淡淡的硝煙味一起彌漫了進來。 拍攝大廳的場景就這樣毫無掩飾地映入了你的眼中。 公司高層、導演、男優還有所有工作人員,全都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瑟瑟發抖,他們面前站著的是一群手持槍械的男人。 那些突然闖入的男人要么身著黑色大衣,要么身著黑色西裝,為首的兩個男人衣著考究,黑色的里襯上畫著騎著猛虎的裸女和手持刀刃的夜叉修羅。 你知道這些圖案,你曾經在混黑道的人身上瞥見過相似的紋身,只是相比那些幾乎糊成一團的蹩腳刺青,這兩人里襯上的圖案更加精致華美,也更加肅殺凌厲。 這些人是混黑道的。 他們還指名道姓地要找你。 意識到這個事實后,你開始不自覺地發顫。 你是沒人撐腰的孤女,行事準則一向是與人為善,從來沒有得罪過誰,就算被欺負了也不會去計較或反抗,黑道的人為什么要來找你? 這些人氣質冷厲,身上仿佛沾著血腥的煞氣,絕對不是那種沒有文化只會收收保護費的底層混混。 看見你出來,就像是終于找到救星一樣,公司高層指著你忙不迭地說:“淺川花音!她就是淺川花音!你們要找的人就是她!” 聞言,為首那兩個黑衣男人把視線轉向你。 “您就是淺川花音小姐?”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你身上,那種視線給人造成的壓力太大,你沒有撒謊的膽子,只能怯怯地點了點頭。 “我們少主想見您,請跟我們走一趟?!?/br> 雖然說的是“請”,但顯然沒有商量的余地。 你不知道他們所說的“少主”是誰,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想見你,可是你不敢拒絕,只能在黑衣男人們的“護送”下跟隨他們離開。 樓下停著一輛勞斯萊斯幻影,當然其實你不認識勞斯萊斯的車標,只是直覺這輛車應該不便宜,你剛一走到車前,立刻就有人恭敬地替你打開車門,等你上車后,再恭敬地替你關好車門。 豪車無聲地駛入黑暗中,隨著它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你也越來越不安。 你知道這里,這是港區,是東京最有名的富人區,能住在這里的人大都非富即貴,這里的房價可以用寸土寸金來形容,甚至有過“港區出身的人只會找港區出身的人結婚”的傳說。 而你們停下來的這棟豪宅環境優美,毗鄰領事館和大使館,抬眼望去隨時都能看到毫無遮擋的東京塔。 這不是僅有錢就能買下來的地段,住在這里的人顯然既不缺錢也不缺權。 你不知道這種住在云端之上的人為什么要見你,按理說你們之間完全不會有任何交集才對,你在東京生活了這么久,此前卻從來沒有來過港區——沒有機會也沒有必要。 你曾經在打工的咖啡廳里,聽見過那些年輕又時髦的女孩子用非常羨慕的語氣談論“港區女子”——無論是出身港區的,還是住在港區的,只要有了這個標簽,好像天然便成為了東京女子們艷羨的對象。 “你們說的‘少主’,就是住在這里嗎?” 下了車,你指著那棟豪宅,躊躇不前,有些忐忑地問道。 “不,少主平日很忙,一般不住這里。”黑衣男人淡淡地說,“只不過這一片區域的住宅都在家族名下,所以隨時能用而已?!?/br> 這一片的住宅……都在家族名下? 你被這語氣平淡的一句話震得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被帶進豪宅,帶到那位“少主”面前,才勉強回過神來。 “少主,我們把淺川小姐帶到了?!?/br> 黑衣男人說完便退開了,沒有了他的遮擋,前方男人的身影直接映入了你眼中。 在來之前,你已經想象過對方會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既然是混黑道的,手下又都是些沾了血的下屬,既有錢又有權,想必就算不是陰鷙的暴徒也該是桀驁的公子吧? 可是,出乎意料的,對方的氣質既不陰鷙也不桀驁,反而淡得像是一瓶清酒。 那是個非常年輕的男人,穿著黑色長款風衣,大概只有二十歲出頭,眉宇挺拔,皮膚白凈,有種大理石般的質感。他容貌非常英俊,但不是具有攻擊性的英俊,而是帶著些許柔氣,是比電影明星還要更俊秀的長相。 俊秀得像是你在學校里遇到時會心生仰慕的學長。 看起來似乎不太可怕,但你不是會以貌取人的人。 年輕男人看了你一會兒,突然開口:“你就是淺川花音?” 你怯生生地點了點頭,絞著手指小聲應道:“是……” 似乎是看出了你的拘謹,他很淡地笑了一下:“不用這么緊張,我不會傷害你的?!?/br> 這是想不緊張就能不緊張的么?外面還站著那么多拿槍的西裝暴徒呢。 你覺得他的話實在沒什么安慰作用,但你不敢反駁,只能在心里小聲嘀咕。 “我叫源稚生?!彼徽f了名字,沒有往下介紹,轉而道,“這是我名下的住宅,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這里?!?/br> 語氣很淡,卻完全不是可以商榷的意思。 ——————— 源稚生這里22歲,妹是16歲,她和源稚生年齡差6歲,和另一個哥哥源稚女的年齡差也是6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