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的路人甲原來是男二[穿書] 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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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隨舟攜著?韓歲歲站立在虛空之中,眸色深深地?看著?眼前?崩塌的空間,眼中閃過一抹譏諷。 陣法一毀,便沒有再困住風離殤與云冥瑾的理由,江隨舟放開了對空間的控制,任由他們傳送到了千里之外。 而封開霽與封開霂則看著?眼前?崩塌的靈海沉默不語。 半晌,封開霂道:“若老祖責罰,你不要開口?,我來承擔。” 封開霽的紅色長劍碎裂,只剩了劍柄和幾塊零散的劍刃碎片,他盯著?手心的碎片嗤笑一聲,道:“又要做‘好兄長’了,真是令人感?動。” 封開霂:“小霽,你看到了,礦心丟失,靈海被毀,日后這處高階靈石礦便會漸漸失去靈氣?蘊養,成為一座廢礦,這損失太大了,我們都承擔不起,既然如此,還不如舍一人保一人。” 封開霽:“那又為何你做被舍棄的那一個呢?” 他回過頭,不再看封開霂,反而看著?漂浮在空中的黑色冰晶道:“而且你錯了一點。” 封開霂:“嗯?” 封開霽繼續道:“這下面刻著?這樣龐大的陣法,恐怕不是一座靈石礦這么簡單。” 韓歲歲聽到他們的話,隔著?面前?不透明的虛空屏障往前?走了一步,欲言又止,隨后喪氣?道:“兩害相權取其輕,也是沒辦法的事。” 江隨舟看著?韓歲歲的動作,眼中漆黑之色一閃而逝,他走上前?去,將手臂搭在韓歲歲脖頸上,從身后圈住她的脖頸,在她耳邊道:“歲歲,你是不是后悔了?” 韓歲歲覺得耳朵有些癢,下意識躲了躲:“沒有,你已經做出讓步了舟舟,我不明白江氏與封氏之間有什么恩怨,自然不會置喙什么,”她轉過身仰頭看著?江隨舟,認真道:“還有,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遠近親疏,韓歲歲心底驟然浮現這個平日里藏在思維角落里的詞。 她也不過是個俗人,如若可以,自然希望身邊所?有的人都好好的,但若是兩方?有了血海深仇,她還是會做出選擇。 事實上她對于封氏一點感?情都沒有,唯一有些許在意的就?是封開霽。而眼下封開霽性命無憂,已經算是難得的兩全了。 “封氏族內會怎么責罰他們?” 江隨舟還陷入在韓歲歲的如此堅定果決而又溫情脈脈的話中,聽她有此一問,也只是伸手拂了拂韓歲歲頰邊的碎發,毫不在意道:“總不會將他們賜死。” 注意到韓歲歲的眼神,他改口?道:“往好處想,他們或許并不會受到責罰呢,畢竟這么重要的地?方?,他們本來就?不知曉,何況兩人境界相加也不敵云冥瑾與風離殤,落敗再正常不過了。 而且他們事前?給家族中報了信,到了如此地?步,難道不是增援來得太慢的緣故嗎?” 韓歲歲被繞進去,點頭道:“好像也有道理。” 說著?,她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這么重要的地?方?,封氏為什么沒有高階修者在此處看管?” 第73章 懷疑(終) 一旦有?所疑惑, 韓歲歲忽然又想到:江隨舟對這里?未免太熟悉了些。 這里?畢竟是封氏的秘密之地,如果?是僅僅打探消息,怎么會連里?面的隱秘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莫不成, 當時江氏與封氏的恩怨就是在這里?結下的? 要不然就是封氏內部有江隨舟的內應,要知道這些的隱秘, 那怎么也得身居高位了吧。 韓歲歲思緒放飛, 眨眼之間便想?了許多,甚至在心里?排查封氏數得著的幾位叔祖輩人物。 江隨舟卻是瞬間心中一緊,他盯著韓歲歲的側臉, 注意?著她的神情,道:“封氏自然有?高階修士看守, 據我之前派人打探的消息來看,是兩位千山境上階輪流看守, 按理來說, 礦心之外就有?一人看守, 只是被?風離殤與云冥瑾晃住了視線,一時被?他們鉆了空子。” 他遙望靈海上方一眼, 道:“他很快就會趕來了。” 在他的靈視范圍內,礦心之外確實有?一位千山境修士, 不過?他滿頭?虛汗, 嘴唇鮮紅似血,身周冒著nongnong的黑氣?,若再仔細看去?,他的手腕處正緊緊纏繞著一根隱隱泛著黑氣?的藤蔓。 順著藤蔓看過?去?, 便會發現?墻壁上已經攀爬了大半, 卻悄無聲息,半點?都?沒有?引起礦心之外的其他守衛注意?。 江隨舟自然知曉, 這根藤蔓就是風離殤已然收服的那株,他同樣清楚,上一世風離殤讓剛剛收服的狐妖纏斗守衛,這一世不過?是換成了這根藤蔓而已。 這株藤蔓原先并沒有?惑心的能?力,不過?它既然敢纏上歲歲,那自然也應該承受一點?代價。 他晉升澄明境之后?前世的能?力回來許多,讓一根藤蔓“墮魔”自然有?的是辦法?。 更精彩的是,等到風離殤記起這株藤蔓的分身,將它召回時,便可以?一同享受到惑心的滋味。 畢竟這天道的氣?運,不正是偏向她的嗎? 察覺到韓歲歲也下意?識抬頭?望過?去?,即便知曉她并不會識破他的謊言,江隨舟還是將韓歲歲轉過?身來扣在了懷里?。 “我們也該走了。” 韓歲歲向來不會懷疑江隨舟,何況他的解釋也算是有?理有?據,并不似瞎編,連同她的猜測也一并得到了證實,便更不會懷疑了。 她只是有?些擔心:“封開霽他們,真的不會有?事嗎?” 腦袋埋在江隨舟懷中,聲音有?些悶悶的。 江隨舟眸中黑色一閃而過?,有?幾分不悅自心中升起:“你問過?他兩次了,歲歲。” 不待韓歲歲說話,他又道:“不會有?事的。” 話音剛落,就帶韓歲歲離開了原地,回到了之前扎營的地方。 * 這一夜看似漫長至極,但天邊的朝霞還未露出,天色仍是漆黑一片,只有?看天色的時間久了,才能?微微看出些深藍色來。 韓歲歲被?放下來后?仰頭?看了許久,終于從樹葉縫隙中看出來一點?深藍的天色。 從這一場跌宕起伏、激烈至極的觀戰之中放松下來,她難免有?些困倦,倚在旁邊樹上打了個呵欠,一邊看江隨舟給熟睡中的玄天派弟子施訣。 系統吐槽:“除了開頭?被?藤蔓拽下去?,后?面遇到江隨舟你不是一直在‘旁觀’嗎?這也會累。” 韓歲歲:“完全觀戰的‘統’請噤聲。” 系統:好像我確實更沒有?理由哎,匿了匿了。 韓歲歲這才嘆了口?氣?:擔心來擔心去?也是會心累啊。 想?完又打了個呵欠。 為了拯救自己岌岌可危的精神頭?,她沒話找話:“這群弟子一直待在原地嗎?” 江隨舟“嗯”一聲,道:“進到山中之前我就交代過?他們,一旦有?異動,除非聽我號令,否則便設置好陣法?,待在原地。” 他熟練地將指尖點?在一名弟子額頭?處,藍光一閃便浸潤進去?,繼續道:“他們還算聽話。” 韓歲歲:“還是你有?遠見,不然到時候少了幾個弟子,傷了他們自己性命不說,剩下的人也摘不干凈。” 封氏私自竊取云氏氣?運可不算一件小事,還不知道后?續會牽扯成什么樣子呢,若是摻和進去?,平白沾一身泥。 說起來,她還沒見識過?這樣深切而現?實的“篡權陰謀”呢,是會大事化小、風過?無痕呢,還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波浪滔天呢? 不過?盡管再有?好奇,她現?在終歸有?些困倦,一個呵欠打過?去?便有?無數呵欠接踵而來。 韓歲歲:“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江隨舟笑著搖頭?,從儲物袋里?拿出韓歲歲常坐的搖椅來,鋪上毯子,道:“你先睡會兒,戲要做完,還得再等一會兒。” 之后?過?了差不多到了中午時分,江隨舟在韓歲歲身周設了一層隱匿陣法?,慢悠悠等著封氏之人到來。 來人是封氏的三家主,他隨家主到礦心查探過?后?才奉家主之令到這處扎營的帳篷處尋找線索。 他臉色很差,眉頭?緊緊皺起,看上去?顯得很有?些暴躁。 本以?為必然是無功而返,卻沒想?到營地里?竟然還有?人。 “玄天派之人,你就是那個剛進入千山境的江氏子弟?” 江隨舟點?頭?。 “你為何在此?” 江隨舟沒理會他含著質疑的態度,不卑不亢道:“晚輩帶隊捉妖,昨夜見有?異狀,追蹤至此。 ” 封氏三家主打量他片刻,神色冷硬,質疑道:“之后?呢?” 雖然玄天派與這件事扯不上什么關系,但是別忘了,眼前這人卻也是江氏子弟,玄天派或許不會拿此事來尋求利益,江氏卻未必不會。 若當真有?異,此時四?下無人,不如…… 這位封氏三家主的神色雖然沒有?太過?明顯,但哪里?又能?瞞得住江隨舟?他心中哂笑,又慢悠悠加了一句:“之后?捉到妖物,便告與師尊今日天明返回。” 加上了江隨舟師父的份量,封氏三家主果?然殺心減退,他略一沉吟,向身旁人使了個眼色,便道:“既如此,我們封氏就打擾了,若有?需要助力之處,可派人通知,不必同封氏客氣?。” 他臉色微微緩和下來,同江隨舟點?頭?致歉,語氣?也好上不少。 說完轉身離開。 那邊事情仍然緊急,他也沒有?心情同玄天派的一個小輩在這里?寒暄,既然已經吩咐人施了手段,就不怕他逃出手掌心去?。 待他離開,藏在隱匿陣里?的韓歲歲搖了搖頭?,開口?道:“這位封氏三家主怪不得只是三家主。” 這樣明顯的小手段,居然想?鉗制其他家族的天才人物,是不是將人都?當做任他擺布的封氏子弟了? 江隨舟果?然伸手一拍,一張黑色符紙就如同塵埃般被?拭去?了,灰色消散,他回頭?瞧她,卻見她仍是閉著眼睛,語氣?卻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一時有?些好笑:“你究竟困是不困?” 隱匿陣法?只能?隔絕陣外之人的五感,卻不會妨礙陣內之人,是以?韓歲歲自然是能?聽到的。不過?為了不打擾她睡覺,他還是特意?調整了陣法?內的聲音,一心睡覺的人決計不會受此打擾。 她這副閉著眼睛還要說話的模樣,讓江隨舟有?些好笑的同時又送了口?氣?——能?關注到封氏三家主的性情,是不是并沒有?意?識到他的破綻? 是的,他的破綻。 這件事結果?雖然算是如他所愿,過?程并并非如此,尤其是歲歲隱瞞蹤跡追尋而來,更是讓他猝不及防。他心中被?排山倒海般的喜悅與甜蜜灌滿,卻也不由得擔心。 以?她的聰慧,并不難察覺。 屆時,他又該作何解釋呢? 信任之中一旦種下了懷疑的種子,原先再完美的系帶也會添上裂痕。而他瞞住歲歲的,又何止這一件? 韓歲歲不知曉他的心緒,仍是閉著眼睛點?了點?頭?,答道:“困。” 真誠而可愛。 江隨舟心底嘆了一口?氣?,走到韓歲歲的身邊摸了摸她的頭?,隨即遞給她一只助眠的香包,道:“安心睡吧,有?我在呢。” 韓歲歲順勢靠在江隨舟身上,將香包放在鼻尖狠狠吸了一大口?,梅花香氣?撲鼻,卻又不失淡雅,很好聞的味道。 她因為封氏之人到來而被?驚飛的睡意?頃刻之間返身撲來,卻仍不想?睡,抓住腦海中最后?一個念頭?:“所以?我說的對?不對??” 江隨舟知曉她在問什么,聽她聲音都?有?些模糊了,只好無奈答道:“說得對?,封氏三家主桀驁而魯莽,城府不深,既做不得決策家族大事的家主,也做不得一人之下的軍師,便只能?做鋒利而無甚要緊的三家主……” 后?面的話韓歲歲實在是聽不到了,她被?睡意?緊緊裹挾到意?識的深處,臨到最后?一刻時眉目舒展,顯然是對?自己聽到的內容十分滿意?。 江隨舟好笑地搖了搖頭?,看了一會兒她的睡顏,直到聽到有?弟子醒來時發出的無意?識哼聲,才終于將視線投到了北方的霧靄覆蓋的山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