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的路人甲原來是男二[穿書] 第51節
書迷正在閱讀:女世子、異變(科幻 恐怖 人外NP)、嬌甜多汁(luanlun、NP、高H)、溺愛(龍族乙女,骨科)、又逢(古言1V1)、春朝、疼痛免疫(兄妹骨科1v1)、香港舊事、社團活動無法拒絕!(強制高H)、露水
“我就是你?,江隨舟,你?應該信你?自己?!?/br> 江隨舟站在原處,眼睛中是遏制不住的黑氣翻涌。他清楚地知道這是他的心魘在作?祟,這是他少時便生出?的心魔,從?上一世到這里,軀殼已換,但?心魔仍在。 他原以為報仇之后心魘自消,然而卻一分分壯大,無事時還好,一旦發作?,他亦沒?有?克制的法子。 這確實是他自己。 定天峰是他前世今生最熟悉不過的地方之一,然而此時望著外圍的山林與繚繞的霧氣,他卻覺得?涼得?徹骨。 歲歲,你?若知曉我是這樣內里污濁而黑暗的人,你?還會喜歡我嗎? 心魘從?另一個角落里幻化出?來:“你?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嗎?她從?來都不喜歡你?。一點都不喜歡。” “你?以假面?待她,她自然也只?愛你?的皮囊,這實在再公平不過。” 一旁的韓歲歲見?話?說完之后江隨舟就起身轉頭,聲音又冷又淡,不由得?怔在了原地。 這與她想象的全然不同。 江隨舟,為什么會是這個反應? 難不成觸到了他什么傷心之事,抑或是云瀾大陸的合籍還有?些她不知道的習俗? 韓歲歲想了半晌都沒?想出?來,但?她直覺江隨舟的情緒現在很不好,便打算先哄一哄人。 “那我先不提了好不好?”伸手欲晃一晃他的袖角。 然而江隨舟此時正在被心魘糾纏,他終于忍耐不住,冷聲道:“閉嘴!” 隨后才反應過來,自己將話?說出?了聲。 而韓歲歲剛剛…… 他頓時有?些慌亂,心魘卻低低一笑?,消失于無蹤,徒留江隨舟僵硬著身體,不敢回頭。 第55章 心魘 恐懼如絕壁之花攀援而上, 緊緊纏繞在?江隨舟心上。 他察覺到自己呼吸滯澀,向來機敏的思緒生銹了一般,想不出一點補救的理?由。 若是江隨舟能看到自己的面色, 便知自己此時的恐懼已經全然呈現在了臉上——臉色煞白,唇色淺淡, 就連眼神都帶著些晦暗的寂滅。 直到韓歲歲握住了他的手指。 “怎么這樣?涼?” 韓歲歲轉到了?他面前?, 歉然道:“合籍之事我不提了?好不好,你別生氣呀?!?/br> 看到他的臉色,又摸摸他的臉:“是不是衣裳穿得太少了?, 臉都凍白了?。走吧,先回房間?里去, 說起來,這浮山之上確實太冷了?, 高處不勝寒啊?!?/br> 她走在?前?面, 江隨舟被她牽住手, 跟在?她身后,莫名有?些乖巧。 一路跟到了?房間?里被摁住在?床上, 韓歲歲拿被子將他裹起來:“先暖和一陣。” 江隨舟緊緊盯著她的表情:“你不生氣嗎歲歲?” 韓歲歲:“嗯?因為你兇我?” 江隨舟垂下眼睛,聲音澀然:“對不起, 歲歲, 是我……” 后半句話?被打斷了?,韓歲歲眼睛彎起來,掐著腰,捏起嗓音道:“我好生氣, 你竟然兇我!現在?還沒有?合籍你就兇我, 待到日后,肯定就要打我了?!怎么辦, 我好害怕呀~” 說到后面,話?一轉音,嚶嚶哭了?兩聲。 江隨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恐慌如潮水般退去,停滯的心臟又開始跳動,暖意回融,冰原融化,他心中酸軟得不成樣?子。 他握住韓歲歲的手,將她扯進懷中抱住,喃喃道:“歲歲?!?/br> 韓歲歲:“嗯?安了?,一點小事而已,別放在?心上?!敝皇悄樣?些疼,她分明不久之前?還說過與江隨舟一次架都沒吵過。 轉眼之間?就來了?一場小摩擦。 韓歲歲并不拒絕與戀人的“小吵架”,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有?那?么多不同,偶爾觀念不和實在?再正常不過,吵一吵,相?互之間?才會更?明白對方的堅持與界限。 否則便總有?一個人在?默默包容,而這并不公平。 生長在?同一個時代?的情侶尚且吵架,更?何況她與江隨舟,彼此之間?甚至原本不在?一個世界。 她只是有?些心疼。 沒想到江隨舟的反應這樣?大,臉色、唇色都煞白煞白的——她自然知曉,浮山之上再冷,也不會冷到這種程度。 可真是傻。難不成以為一次吵架她便會離開嗎? 于是韓歲歲低頭親吻江隨舟的發頂,許諾道:“我不會離開你的,江隨舟?!?/br> 江隨舟抱住韓歲歲的力?道不由得加大幾分。 你說過的,歲歲。 江隨舟將這句“誓言”于唇齒間?默念幾遍,然后珍而重之地鐫刻在?了?心里。 * 這一天之后,合籍之事誰都沒有?再提過,韓歲歲是沒有?找到自己的紕漏在?哪里,自然不敢輕易嘗試;而江隨舟卻是生怕韓歲歲憶起那?日的不虞,所?以將這個話?題放在?了?心間?。 同樣?是在?這日之后,江隨舟的自厭越來越重,心魘出現得亦越來越頻繁。 幽涼如水的夜,江隨舟在?殿后溫泉中洗浴,長發潮濕,披散在?肩背上,氤氳的水汽蓋住了?他的眉眼。 心魘在?他意念之中纏繞。 那?是一座倒塌的大殿,黑色的磚石,白色的綾帷,飄飄然沾著血。 江隨舟坐在?主位之上,而心魘則化作小少年模樣?,坐在?房梁之上蕩著腿。 “家族覆滅之日啊,還真是令人懷念?!?/br> “瞧瞧這滿殿的血,昔日輝煌的謝氏大殿,終究也有?倒塌的一日。謝氏風骨,便在?這一日灰飛煙滅了??!?/br> 江隨舟坐在?主位垂眸不語,身上一襲白裳,是謝氏最愛的清彥白衣,然而此時身上染血,血跡太重,不似寒梅,反似罪孽。 輕風吹來,殿中血腥之氣越發沉重,悠悠然飄到他的鼻尖。 沉寂許久,他終于開口,然而聲音沙啞,聲音亦輕得近乎自語:“還有?我,我還活著?!?/br> 心魘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從?房梁上一躍而下,走到主位之前?的臺階上,與江隨舟鼻尖對著鼻尖,質問?道:“你還有?風骨嗎?” “你的風骨,不是早就被你拆解下來,喂給山間?的野狗了?嗎。我想想,什么時候呢?啊,便是在?上一世你遇到風離殤之后,越發覺得她不對勁,越發覺得她氣運詭異,為了?那?點虛無縹緲的氣運,便如魅惑侍人的男寵,于她面前?爭歡?!?/br> “云氏傾覆,確實是你在?背后處心積慮、推波助瀾,但你敢說,你還有?半點謝氏的風骨嗎?” “卑鄙,低劣,齷齪,敢做又不敢當,你知曉為何前?世到了?澄明境才推倒了?云氏,全是因為你得隴望蜀,已然選擇了?爭歡之路,卻又不想付出情誼,只躲在?背后處處算計?!?/br> 說到此處,心魘的表情也冷酷下來,他背身轉頭,一甩袖子,淡淡道:“風離殤也就罷了?,今世面對真正的愛人,亦是如此卑劣,從?不敢言明自己的過往,從?不敢坦白自己的心思?!?/br> “你算得上哪門子的良人呢?” 心魘由他所?生,是他心中最陰暗晦澀處的影子,跗骨之蛆,了?如指掌。 長長久久的沉默。 終于,他啞聲道:“我會放她離開?!?/br> 心魘嗤笑一聲:“得了?吧,我即是你,何必自欺欺人。江隨舟,你從?來就放不開手?!?/br> 他走到殿中柱旁,嘴角蘊著一抹笑,撕扯掉飄落下來的染血綾帷,輕嗅了?一下上面的血腥之氣,道:“我很好奇,若歲歲知曉你將她的誓言一遍又一遍地鐫刻在?了?心臟之上,她能否察覺出你是個瘋子呢?” 主位之后,鐵鏈從?地下、墻后蔓延而出,慢慢接近,而江隨舟一動不動,任由鐵鏈將他緊緊纏繞在?了?座椅之上。 大殿之中紅色潮水涌起,一點一點,將江隨舟的身影湮沒。 許久,江隨舟動了?動手指,意識從?識海中脫離。 他計算著時間?,將池水用靈力?加熱,熱氣重新?氤氳其上,他沉默著穿好衣裳,從?池水中邁步而出。 系好系帶的瞬間?,韓歲歲蘊著nongnong困意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江隨舟,還沒洗好嗎?” 江隨舟掀簾出去,道:“來了??!?/br> 再回到韓歲歲身邊時,晦澀與陰暗消失得無影無蹤,溫潤而清雅,走到床邊,摸摸韓歲歲的飽滿朝氣的臉頰,揮滅燈燭,躺到床上,一切如常。 韓歲歲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了?,她自動滾到江隨舟懷里,蹭了?蹭他的胸膛,道:“明日便要拜入內門了?,要早起,好煩?!?/br> 江隨舟低低應一聲:“嗯,別擔心?!?/br> 韓歲歲將睡未睡,半晌又道:“你懷里好暖。” 江隨舟溫柔應下,抱著懷里的女孩子,閉目到了?天亮。 * 翌日,韓歲歲乘著漆黑的夜色,被江隨舟帶去了?玄天派大殿,她不停打著呵欠,看著天邊微微露出的曦光,不解:“是因為年紀大了?,所?以才醒得這樣?早嗎?” 江隨舟:“卯時初刻為日曜之時,取個好兆頭罷了?。” 韓歲歲打著呵欠點了?點頭,原本就不多的緊張被困意消磨了?個徹底,等到進了?大殿許久,她還沒從?困意之中清醒過來。 擇徒拜師算是大事,江隨舟沒辦法跟進去,只能守在?殿外。 殿內,韓歲歲跪坐在?地上的蒲團上,悄悄錘了?錘腿。 說來奇怪,中洲在?她眼中一直是極為等級分明之處,修煉要分境界,世家要分前?后,但此時在?玄天派的大殿之中,她與里面的師長竟然是“平起平坐”的。 她在?中間?跪坐,師長們?在?她周圍跪坐,俱都漂浮在?空中。 這個也有?些好玩——蒲團是漂浮在?空中的,而她不過幻光境,根本未曾學會御劍,是以到不了?蒲團之上。 但侍引弟子卻又很明白地告訴她:“師妹,中間?是你的位置?!?/br> 他轉身走了?,留下她與殿中唯一一個白胡子老頭對面,而白胡子老頭閉目調息,也沒有?搭理?于她。 很顯然,這是拜入內門的第一道考驗,一個未曾被寫入門規的隱形的考驗。 韓歲歲只凝神思索了?一瞬便想出了?辦法:她先用御物之術將蒲團飛到自己面前?,安安穩穩跪坐好之后,又用御物之術將自己送了?上去。 過程順利,行云流水一般。 只是坐的時間?久了?,腿有?些麻。 韓歲歲捶腿的時候,不知道那?個白胡子老頭悄悄開了?一條眼縫,露出了?些許滿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