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完事了。”

    白赫的辦公室在三樓，是個比較大的公用辦公區(qū)域，他的位置在進(jìn)門靠窗的地方，桌上整整齊齊，東西也很少。

    “等我找找啊，快一周沒上來過了。”白赫簡單擦了擦桌子，拉開抽屜翻找。

    龍寅川禮貌地移開視線，對比了下他的辦公桌和其他人的：“你不用每天都來嗎？”

    “對啊，沒有強(qiáng)制要求，我備課也不需要用辦公室，除了開會我都很少上來的。”

    “也不錯，很自由。”

    “自由什么啊，比起你們這些用腦子的，我就是個體力勞動者。”

    抽屜里沒有，白赫又俯身拉開柜子，的確是太久沒開過，撲出來的味道伴著灰塵，惹得他連打兩個噴嚏。

    “有了，這兒——”白赫從一堆書里抽出一本，拍了拍后翻開扉頁看了眼，“沒錯，就是這個，拿去吧。”

    龍寅川接過來看了眼，的確是講座上看到的那本，扉頁里的簽名看起來也是正兒八經(jīng)手寫的，還有墨被蹭開的痕跡。

    “謝謝白老師了。”

    “客氣，”白赫拍了拍手，“這本是之前學(xué)院發(fā)的，你不說我都忘了還有它。”

    白赫還找了個紙袋給他裝上，龍寅川提著袋子說：“為表感謝，請白老師吃個飯怎么樣？”

    白赫頓了下，笑道：“吃飯就算了吧。”

    龍寅川有點好笑地看著他。

    “今天得回我爸媽那兒一趟。”

    “我還以為……”龍寅川看著手里的袋子，“白老師一定要算得這么清楚。”

    白赫一怔，明白過來后笑得有點無奈：“你不說我都沒往這兒想。”

    “真沒想？”

    沒想到龍寅川還反問，白赫盯著他，小幅度挑了下眉：“真沒有，不過再說下去的話，我就不得不這么想了。”

    龍寅川看著他，片刻后輕輕笑了聲。

    這周六龍寅川有點事，周天才帶著書回家。周英知道是白赫給的后又把人夸了一通，還讓龍寅川記得好好感謝對方。

    他倒是想，可人家并不打算給機(jī)會啊。

    “那下周我去接你的時候多買點什么？”

    周英看著書上的簽名回他：“下周不行，聽葛老師說，白老師請了一個月的假，好像是最近比較忙。”

    “一個月的假？”

    “是啊，課都讓另一位老師先帶著了。”

    “這么突然，沒說什么原因嗎？”

    周英順口答：“沒，昨天他一下課就走了，看起來比較著急，我們也沒問。”

    聽到這兒龍寅川有些遺憾，本來每周可以見一次的，這下連著一個月都沒有理由見面了。他不是個心急的人，雖然一個多月沒什么進(jìn)展，心態(tài)還是挺樂觀的。有種感覺，或者說是他的直覺，白赫雖然說過不會接受同行，但自己對他應(yīng)該是有一定吸引力的，龍寅川并不自戀，卻也不會看錯。白赫跟他聊天時的表情語氣，相處時的態(tài)度，那種不自知的微妙感覺，很值得琢磨。

    所以他需要等，等合適的時機(jī)，恰到好處的由頭，一個拉近距離的機(jī)會，讓白赫親口告訴他理由并愿意跟他試一試。在此之前，它需要做的就是穩(wěn)定地刷存在感。這種還不夠強(qiáng)烈的吸引力下，如果斷了聯(lián)系，那么就很容易出現(xiàn)意外了。

    白赫最近很煩，壓力來源主要是工作，還好有人幫他照顧白撿，不然就得更焦慮了，而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還是半個月前跟院長的一次談話導(dǎo)致的。

    “……白老師，你給他們排的唐夢我看了，很不錯啊，肯定能拿個好名次。”

    白赫笑著客氣道：“應(yīng)該的，而且主要是編導(dǎo)老師的功勞，這支舞設(shè)計得很好。”

    “唉，功勞不用推，每個人都值得表揚，等拿回名次了我給你們發(fā)獎金。”

    “那就先謝謝顏院長了。”

    顏仲平笑著繼續(xù)問：“比賽是下周對吧？”

    “對，大家都準(zhǔn)備訂票了。”

    “嗯……”顏仲平看起來欲言又止，白赫也不催，片刻后見他笑呵呵地開口，“白老師，這次讓柳老師帶隊去吧，你就好好休息，也辛苦這么久了。”

    白赫愣了下，表情還算平靜，但心里早就翻了幾個白眼了。之前讓人負(fù)責(zé)的時候一個個都推三阻四，現(xiàn)在成品出來了，看效果還不錯了，一個個都想帶隊。其實這種類型的舞蹈比賽，只要各個單位私下通了氣，能拿到什么名次提前都能心中有數(shù)的，他們這回的《唐夢》各方面表達(dá)都很好，前五肯定沒問題。而這種大型比賽里，會有很多全國知名的編導(dǎo)、老師、評委之類的出席，帶隊去也能有交流的機(jī)會，要是順利拿到聯(lián)系方式，以后也多了可能合作的機(jī)會。長臉又長好處，誰不想去。

    然而只是權(quán)衡了幾秒，白赫就笑了下：“好啊，聽院長安排。”

    他一個外聘的，這兩年明里暗里吃了不少虧，脾氣早就練出來了。

    “對了，還有件事。”

    “您說。”

    “咱們學(xué)院一直在說要改革，要提高教學(xué)質(zhì)量，已經(jīng)出了一份文件，下學(xué)期就會正式出臺……”

    白赫不自覺坐直了點。

    “關(guān)系到一些人員的變動，本來是不允許提前公開的，”顏仲平頓了下，語氣很和藹，“我一直都很欣賞白老師，所以比較關(guān)鍵的地方還是跟你簡單說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