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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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鄰居也和傅掩雪熟絡起來,知道楊持“失蹤”了,傅掩雪是來這里等他,一時之間都說傅掩雪面冷心熱,是個好孩子。一來二去也會給傅掩雪送點菜來,時不時也會感嘆兩句,楊持這些年一個人長大其實也很不容易。 傅掩雪大多時候都默默聽著,偶爾也會問幾句,那些回答便拼湊成了楊持完整的少年時期。 老人們偶爾也會提起楊舒景,說楊舒景被父母寵得過了頭,從小性格就張揚跋扈,就連父母過世也不回來看兩眼,也不知道這孩子現在究竟如何了。 傅掩雪問:“楊持和楊舒景認識嗎?” “當然認識。”老人道,“差點成為一家人呢。” 傅掩雪眉頭一跳:“……為什么?” 為什么差點成為一家人? 為什么又沒成為一家人? “小持那孩子父母走得早,他親戚離得遠,不愿意照顧他,踢皮球似的,慢慢地小持也不想去寄人籬下了。你看,那棟房子,離得近吧?那就是舒景一家的老房子。小持爸媽生前對他們照顧多,所以舒景的爸媽在小持家發生變故后就準備收養小持。”老人回憶起十幾年前的事,也只剩下嘆息,“但舒景那孩子嘛,估計也是害怕爹媽收養了小持就不要他了,哭哭鬧鬧的不準小持去他家里。這件事也就這么了了。收養不成仁義在,舒景父母對小持也是能幫襯就幫襯,小持那孩子心善記恩,也不知道明里暗里讓了舒景多少次……” 傅掩雪捏緊了手掌。 “小持雖然命苦,但他從來不自怨自艾……他特別愛笑,幾乎都沒在人前哭過。” 沒哭過嗎…… 其實有的。 傅掩雪出神地想,他總是在我面前流淚。或者說,我總是讓他流淚。 不知不覺之間,傅掩雪走到了“春雪圖書館”。這座圖書館的由來和他有關:正是當年為了感謝楊舒景救他的恩情,父母出資建設的。圖書館光潔如新,只有青白色的瓷磚脫了色。 這是他第二次來這里,卻和上一次心境大有不同。 傅掩雪走進去,門口坐著一名中年人,一見到傅掩雪立刻讓出位置來,誰都知道這位年輕漂亮的小傅總上次出資援建玉茗村不夠,這次還要幫忙進行盤山公路的坡面防護呢。 “這里是楊持曾經坐的地方嗎?”傅掩雪問。 男人笑道:“是啊,楊持自打高中畢業后就一直在這里幫忙,也就是他年初走了,村長讓我時不時過來幫忙看看。你看著一桌子東西,還是給咱楊持保持原樣兒呢,動也沒動過。” 桌面上干凈整潔,除了一臺老式電腦以外就只有普通的水杯和登記冊。 簡潔到甚至有些簡單。 傅掩雪打開抽屜,發現一個筆記本,他隨手打開,扉頁上寫了一句話:夢在星河上發芽。 好熟悉……傅掩雪額頭突突地疼,這句話他好像……在哪里聽過。 在哪里…… 是不是在—— “小少爺,玩夠了也該回家了。”男人穿著妥帖的西裝,頭發花白,舉止優雅。“您部署在山路上排查的人,我們按照您父親的意思,已經先行撤離。現在,就差您還沒回家。” 傅掩雪渾身一僵。 站在他圖書館門口的人,他再熟悉不過。 這次不是他哥哥的部下,而是,見證他長大的、父親的秘書。 “先生,請問您是不舒服么?” 站在地鐵站口,年輕的小姑娘關心地問。 眼前這個男人戴著帽子和口罩,身姿挺拔,在秋風中卻顯得有些瘦削。 “我……我沒事。”楊持擺擺手,感謝地說,“我只是剛來這里,想多看看。” “你有安排嗎?” “沒有……”楊持笑了一聲,“就是隨便轉轉,看看人文風情之類的。” “今天地鐵里人太多啦,也沒什么好看的,都是人擠人。你既然沒什么安排,不如去坐公交啊。”小姑娘心善,朝著前方一指,“看到那邊二層高架上的公交站臺沒,乘坐那里的k18路,基本可以繞著二環走一圈。在倒數第二站下車換乘觀光專線,還能再看一遍……” 楊持來這里快一年,搭乘公交看看這座城市,這還是第一次。 他知道傅掩雪派人盯著王承南和向氏,也知道對方現在人在玉茗山。他哪兒也去不了,卻也不能每天都在老房子里待著無所事事。孟堪給他說,可以出門走走,透透氣。只需要戴好帽子和口罩就可以。 順著小姑娘的指路,楊持坐上了公交。 正值午時,快線公交上并不擁擠,楊持投了兩塊硬幣,坐在單獨靠窗的座位上。 窗外鱗次櫛比的建筑從他眼中走過,秋日的陽光灑在他臉上宛如一首靜美的長詩。 建筑物們永遠靜止,它們仿佛工業時代下誕生的觀察者們,見證著一批又一批人們的誕生和死亡。 楊持從未好好觀察過這里,他只覺得自己是個旅人,總有一天還是會回到玉茗山。 關于傅掩雪的一切他應當忘記,兩個人沒什么瓜葛,其實也很好。 誰能在情愛之中生存下來,他或許不會。逃避只是一種求生的手段。 楊持從城市這頭到了那頭,又從終點返回原點。 孟堪似乎早就料到他悵惘無措的心情,將一部攝像機放在他手上:“在告別之前,好好看一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