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盈早就對楊舒景看不順眼，以前就裝模作樣的，現(xiàn)在又不問青紅皂白職場霸凌楊持，實在叫人作嘔。她家里不缺錢，自然不怕丟工作，聲音沒有刻意往下壓，惹得好幾個人轉(zhuǎn)過眼來看她。

    楊持卻在剎那間明白了一切。

    向家未來的女婿來這里指指點點，是不符合邏輯的，但要換成“畫廊主”的身份，那便是合情合理。

    更何況，這一番相遇下來，他已經(jīng)是楊舒景的“眼中釘”。

    傅掩雪那樣喜歡楊舒景，那日的良辰美景卻因為自己而大打折扣。對于傅掩雪和楊舒景來說，他的確是煞風景……楊舒景針對他，倒也不是平白無故。

    而傅掩雪那樣“兇狠”地對他……也不是平白無故。

    “楊持哥，你怎么了？”

    楊持深呼了一口氣，心臟驟縮的酸脹感消散了一些。他搓了搓臉，打起精神，把包裝好的畫作打了個結(jié)實的扣。

    “沒怎么，就是想到一些不該想的事。”

    是了，就像傅掩雪說的那樣，對于傅掩雪，他連“想”的資格都沒有。

    第12章

    “銷售的崗位職責標準，每個行業(yè)都大差不差，前期進行專業(yè)輸入和客戶整理，中期進行推廣與售賣，最后是長期的服務(wù)。在日常行業(yè)，例如我們的日化品之類的，銷售一個月就能基本上手；但藝術(shù)這一行，想要以高額的售價贏得藏家們的歡心，除非你自帶人脈關(guān)系，否則很難快速出頭……”

    lily姐憂心忡忡地看了楊持一眼，提議道：“小持，姐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么矛盾，如果不涉及底線問題，我還是建議你去給楊總他低個頭。”

    楊持合上資料，頗為無奈地笑道：“l(fā)ily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也很感謝你對我的關(guān)心，但是我和楊總之間的事情，也不是我低個頭就能解決的。”

    “可要是兩個月后你達不成他的目標怎么辦？”對于楊持，這個陽光又細心謙虛的年輕人，lily姐也十分不舍。“那你就要被他解雇了。”

    “被解雇，只能說明我沒這方面的天賦。況且，工作沒了再找就好。我也不會……”我也不會因為要丟掉一份工作，就承受楊舒景明晃晃的針對和惡意。

    女人看著青年，欲言又止，最終什么也沒說。

    lily姐不愧是銷售總監(jiān)，說話做事雷厲風行，楊持一整天跟著她學(xué)習(xí)不少。

    安盈倒是閑暇時間就來和他一起跟著lily姐學(xué)習(xí)，時不時也要扮演一下顧客，lily姐正好做一個情景演示，這樣來回模擬，安盈使出渾身力氣，把一個個性格刁鉆古怪的顧客形象生動詮釋了出來，楊持的心情也恢復(fù)了不少。

    臨到下班時，安盈卻隱約察覺出了不對勁，她喊住了楊持。

    “楊持哥，你過來一下。”

    “怎么？”楊持跟著安盈到了角落里一個玻璃展品前，燈光射在玻璃上，有些刺眼。

    “你現(xiàn)在住在哪里？”安盈問道。

    “我……住在我朋友的家里。怎么了？”楊持有些疑惑，難道是安盈也知道了他和傅掩雪的關(guān)系？

    “什么朋友家里？”

    “……一個親戚。”楊持隨便找了個借口，不管安盈知不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他都不能直接叫出傅掩雪的名字。

    安盈神色凝重：“楊持哥，你告訴我，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楊持一愣，安盈卻拽開了他的衣領(lǐng)。

    從光潔的玻璃里，楊持看到了自己的脖子后側(cè)——一個很難注意到的地方，正有一道尚未消散的淤青，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幾乎很難以發(fā)覺。

    它在破碎刺目的碎片下，被分割成無數(shù)塊。

    那是傅掩雪那天晚上留下的……

    楊持怔然，極力掩下心緒：“可能……是昨晚上磕碰到什么地方了。”這是一個極為拙劣的借口，就連楊持自己也很難相信。“不是經(jīng)常會有人第二天醒來渾身都是傷么？我以前就老是這樣。”

    安盈半信半疑道：“真的？”她真的多疑了？

    “真的。你不必為我擔心了。”楊持尷尬笑了一聲，“再說了，你楊持哥人高馬大的，誰敢來欺負我？”

    “楊持哥，說實話，雖然你剛到這里不到一個月，但是我們對你的感覺和印象都很好。”

    安盈到底是年輕，楊持這樣懇切的解釋倒也不算離譜，盡管她未曾聽說過誰大晚上睡覺能把后頸和脖子上能出傷的。

    “不管你是在外頭被欺負了，還是在公司被欺負了，哪怕我?guī)筒坏侥闶裁矗矔M力幫你想辦法。”

    安盈的好意，楊持無法拒絕，眼神閃爍，只能應(yīng)承下來。

    在a市的另一頭，一家高檔餐館內(nèi)。

    傅掩雪推開包廂大門，漂亮女人正舉起紅酒杯，向著飯桌上的諸位長輩敬酒。一看傅掩雪到了，笑意更甚：“我們小雪來啦？”

    “姐，都說不要這樣喊我了。”傅掩雪不喜歡這個小名，但是家里人——尤其是自己這個表姐似乎對此相當執(zhí)著，不過好在是在家宴上，長輩們也和往年一樣，打打笑笑也便過去了。

    傅掩雪的父母現(xiàn)下在國外旅游，代替長輩出場的自然是傅掩諍。見到親弟弟遲遲才到，也沒說什么，卻又見傅掩雪一整個晚餐都在走神，時不時拿出手機看一眼，忍不住低聲提醒道：“注意場合。”

    符伊聞聲看來，掃了一眼傅掩雪的手機，又看了一眼傅掩雪的臉，玩味道：“我們小雪從小到大都這么好看招人，是不是又有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來sao擾我們小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