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底逃亡 第50節
書迷正在閱讀:襲奪河、被影帝們包圍的我深陷戀綜修羅場、風險收益、海王翻車后身陷修羅場、請叫我搶鏡王、女配她又美又嬌(NPH)、宦寵卿卿、重回八零:炮灰前妻她支棱起來了、我救的路人甲原來是男二[穿書]、女世子
畢竟此時的她坐上了與世隔絕的豪華游艇上,暫時得到了安寧和放松。 其實路佳的酒量并沒有那么差,她之前經常和室友挑一個第二天沒課的晚上,在寢室里大搞女孩之夜,關起門來玩玩游戲喝喝酒,看看視頻說說八卦。 當然她們喝的酒度數本身也不高,酒精在其中也只是陪襯。 微微搖晃的船身,難得的放松時刻使得路佳很快就將一杯葡萄酒一飲而盡,酒精似乎能讓她暫時忘卻那些身后緊追不舍的追捕,忘記那些時常從夢魘中扭曲變形的陰影,還有朝不保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驚懼…… 但很快,路佳便意識到自己似乎開始微醺,她生怕自己在那些侍者的眼皮子底下說一下不該說的話,便立刻停了下來,不再敢多喝了。 雖然在短時間內他們終于擺脫了那些人的追捕,但路佳覺得自己或許還是不應該太過放松,之前可能是因為酒味比較輕,現在的她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許頭暈。 不僅如此,抬起頭的路佳和面前的菲尼克斯四目相對,她突然有些懊悔。 自己都還沒有徹底擺脫菲尼克斯,怎么可以就這樣大意地喝起酒來? 要喝也應該是菲尼克斯喝,說不定路佳還能借此機會從他口中探尋到他身上埋藏至深的秘密呢! 越想,路佳就越覺得這是一個不應該錯過的好主意。 是的,菲尼克斯的確救了她很多次,路佳也不得不承認對方勉強算是一個可靠的人,但事關生死存亡,路佳仍然覺得自己不應該放棄獲得對方秘密的可能。 想到這里,路佳伸出手掐了自己一把,使自己稍稍清醒了一些,然后像個真正的大小姐般開口道,“你怎么只看我喝,自己卻不喝?” 說著,路佳轉過頭看向身旁的侍者,“再幫他加一些酒吧。” 她的目光看向菲尼克斯,朝他憨憨地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說得話有些大舌頭,假裝自己已經有些醉了,話里有話,“我們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平和地共進晚餐了,今天真是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不是嗎?讓我們多喝一些,好好地慶祝慶祝!” 菲尼克斯并沒有掃興,他只是垂下深邃的眼眸,一言不發地將手中的酒杯舉起,一飲而盡。 路佳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竟發展地如此順利,她瞇起那雙好看的深色眼眸,招呼著旁邊的侍者繼續為菲尼克斯倒酒。 用餐已經不知不覺結束,侍者貼心地為兩人換上了餐后酒,“這是蘇格蘭產的威士忌,盡情享用。” 菲尼克斯看了看杯中顏色醇厚的金色液體,又緩緩抬起頭,看向路佳微微發紅的臉頰,“甜心,既然今天是如此值得慶祝的一天,怎么就只有我一個人喝呢?” 路佳裝傻,“可是,我已經喝了很多了,我更想看你喝。” 說著,她撐著下巴,一臉期待地看著菲尼克斯。 因為喝了酒,路佳不僅是臉頰白里透紅,連眼神里都流露出純粹的信任和嬌憨,無論是誰看到這兩個人都會真心的認為,他們是一對即將結婚的未婚夫妻。 但只有路佳和菲尼克斯自己對此心知肚明,他們之間的關系遠比這復雜的要多得多。 有好感也有利用,有yu望也有厭煩,只是這一切都隱藏在看似平靜的表面波濤洶涌,交纏成一個無比復雜的結合體。 菲尼克斯的眼神深邃沉郁,一邊看著她一邊緩緩地將杯中的液體飲下,只是喝酒的動作似乎為他整個人裹上了了幾分濃重的欲,被他的目光掃過的皮膚甚至好似真的被他觸碰到了一樣,明明是夜晚的海上,路佳卻突然覺得餐廳的溫度有些高,她尷尬地移開視線,焦渴的舉起手邊的酒杯下意識地又喝了一口試圖解渴。 只是她一時沒有注意到收邊的酒已經換成了足有40多度的威士忌,猛得喝了一口,路佳差點被嗆死。 “咳咳咳——” 她下意識地站起身,但或許是喝下了超過她承受能力的酒精,路佳一時頭暈目眩,差點就沒能站穩。 “吱呀——” 椅子與地板發出摩擦聲。 對面的菲尼克斯卻反應很快,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路佳的身邊,在將她扶穩后,他的雙臂用力,一把抱起在懷里,路佳的視野和重心整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她下意識地驚呼,唯恐掉下去便伸出手緊緊地抱住菲尼克斯的脖子。 “后面的甜品不用上了,我們就先吃到這里。” 說著,他便抱著懷里身體微燙、臉色紅潤的路佳快步走到了這艘豪華游艇的套房之中,在她清澈且帶著薄薄醉意的茫然眼神中緊緊地關上房門,按下了‘免打擾’的按鍵。 游艇套房的空間很大,還有舷窗可以觀看海面上的景色,但此時外面已經變得一片漆黑,而此時的路佳也根本沒有心情去在意這里的一切。 她被菲尼克斯小心翼翼地靠在床板的靠枕上,他輕輕摘了她臉上的墨鏡,拿起放在房間里的礦泉水,然后小心翼翼地將水湊到了路佳的嘴邊。 之前的香檳和葡萄酒其實都還算好,但后面的威士忌在胃中與前者混合后便令她感到有些難受,路佳此時也顧不上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就著菲尼克斯的手一連喝了大半瓶水,這才稍稍好受了一些。 她側躺在床上,微紅的眼角泛著淚光,整個人躺在本就微微搖晃的床鋪上,更覺得頭暈目眩。 路佳覺得這實在是有些不公平,明明菲尼克斯喝得遠比自己要多,怎么他看上去都沒什么異樣,甚至還能照顧自己?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只是,正是這一眼,讓路佳發現房間里的櫥柜上還放著幾瓶葡萄酒,偏偏這種狀態的路佳卻仍然記得自己的目標,她今天一定要想辦法騙到菲尼克斯的秘密。 于是,路佳開口鼓動他,“你都沒醉……不行,你得再喝一點,至少、至少得和我一樣最,不然這不公平!” 菲尼克斯無奈地看著她,半蹲在她的面前安撫道,“櫥柜上了鎖,這些都只是裝飾品……更何況,剛剛我喝的遠比你多得多。” 路佳艱難地直起身,略有些模糊的雙眼努力地想要看清他臉上的神情,問道,“那、那你醉了嗎?” 如果仔細看,菲尼克斯的臉上雖然白皙如常,但能隱隱看到額角處的薄汗細細密密地冒了出來。 這樣的豪華游艇里自然開著冷氣,但他卻好像有些過熱了,顯然這么多的酒精對于他來說并非毫無作用。 菲尼克斯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著,他沉默了片刻后才緩緩開口,聲音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變得喑啞,呼吸也逐漸短促,“……我也醉了。” 聽到菲尼克斯這么說,路佳變得有些高興,自認為自己的目的得逞,她猛地坐起身湊到他的面前,然后一把抱著他的脖子,嬌氣地拉長語調,興奮地開口,“那、那你得……回答我幾個問題!” 他原本想要去浴室絞一塊毛巾過來幫路佳擦拭一下額頭,這樣能有助于醒酒,但炙熱的身體乍一覆上來,他的動作便頓住了,輕聲地開口問道,“什么問題……” 路佳卻自認為自己還沒醉,她當然不會一上來就直截了當地暴露自己的目的,于是她先是笑嘻嘻地問了一個讓自己感到有些疑惑的別的問題,好讓菲尼克斯不要產生疑心。 “嗝,克拉拉……誰是克拉拉?她是你的女朋友嗎?” 菲尼克斯放在路佳腰上的手突然收緊,聽到這個問題,他忍不住輕笑,也學路佳一樣,心情愉悅地拉長語調解釋道,“哦……克拉拉——” “嗯嗯。” 路佳努力地仰起頭,傻乎乎地眨了眨漆黑明亮的眼睛,一臉認真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只是一個我隨便取的名字。” 聽到這樣的回答,路佳立刻皺起眉頭,神情中表達出她的不信任,“怎、怎么可能?我不信!” 菲尼克斯愈發靠近面前的路佳,不知不覺間,兩人之間的距離竟然在究竟的作用下逐漸消弭,微涼的鼻尖若有若無地觸及。 “燦爛的,清澈的,重感情的……表達能力強的。這個名字是這個意思,很符合你給我留下的印象,不是嗎?” “……” 路佳一時間有些茫然,但她雖然略有些醉意,卻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菲尼克斯剛剛的遲疑,她突然皺起眉頭,后仰遠離了他的身軀,“等等……等等!你、你剛剛……為什么在‘表達能力強’這里猶豫了……你、你這是在說我話癆嗎?” 菲尼克斯的笑意觸及眼底,卻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移話題,“你也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路佳偏過腦袋,疑惑地看著他。 菲尼克斯卻緩緩地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比以往都要嫣紅薄唇微啟,“laolu……laolu是你的父親嗎?” 被困意逐漸籠罩的路佳猛得回過神來,抬起濕潤的眼眸看向面前的菲尼克斯,不知為何她的酒醒了幾分,一時間只覺得頭皮發麻。 “……你、你怎么知道?!” 見到路佳的反應,菲尼克斯便已經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了,他非常耐心地伸出手摩挲著路佳微紅的眼角,“路……老路,其實我早該意識到這一點的。” 他注意到路佳的神情變化,微微放緩語氣,“所以,失蹤的是你的父親,是嗎?” 聽到菲尼克斯觸及到心中最在意的事情,路佳只感覺自己試圖隱藏的一切都被完完全全地敞開在了對方的面前,如果是原本的她,此時肯定已經憤怒地反擊回去,但此時,微醺的路佳變得人畜無害,只是眼眶忍不住氤氳著濕氣,卻又倔強地瞪大眼睛努力地維持平靜。 “我爸爸其實不是失蹤……他只是,不要我了。” “——僅此而已。” 作者有話說: 我真的不是故意停在這里的啊啊啊!! 但猴急的話就不是菲尼克斯了! 明天,我發誓,明天沒有我就不是人!! 么么噠!! 第49章 day 7.8 ◎花火◎ 路佳的目光出神, 似乎是在回憶,泛著紅暈的眼角垂淚,看上去像一只受傷無助的小兔, 她本就陷入醉意, 此時更是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四年前那件令她永遠都無法忘懷的事。 四年前的路佳尚且還只是一名高中生,那時的她學業忙碌且正好遇上了有關高考的重要考試,容不得半點差錯。 即便她已經發現她已經一連好幾天沒有見到父親,周秀麗每天也很晚才拖著疲憊與滄桑到家,氣氛凝滯至極,但當時的路佳沒有精力問,不好的預感也讓她不敢去問。 這是路佳這輩子最最后悔的事情, 比撿了菲尼克斯還要后悔。 直到終于考完, 路佳才終于鼓起勇氣詢問周秀麗,“老路究竟去哪兒了,怎么這么多天都沒有回家?” 她還記得當時的周秀麗臉色蒼白,看上去仿佛精疲力盡,卻始終只是忙著手里的事情,并沒有抬頭看她, “你爸爸去美國出差,然后……就不打算回來了。” “……?!這不可能!” 見路佳根本不相信, 周秀麗只是拿出手機, 給路佳看了手機屏幕上的短信。 ‘阿麗: 我這次去美國出差,就不打算回來了。這里的一切都讓我感受到了非常非常多的壓力和疲憊, 我打算換一種方式生活。然后替我告訴佳佳, 要她不要被這件事情影響, 好好學習……我還是愛她的。 路堯。” 時至今日, 路佳仍然記得那條短信上的每一個字, 每到午夜夢回,那條短信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枷鎖一樣將她死死地釘在原地,即便她再怎么掙扎,也只是不斷地流出血與淚,感覺自己好像永遠都無法往前走。更別說忘記這一切。 她記得當時的自己甚至還不死心,特意點進去檢查了那是不是老路的手機號碼,但結果……自然讓她感到非常的絕望。 可是她很清楚,父親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他喜歡看美劇、看好萊塢電影,但這并不代表他想要在美國生活,更何況她記得那時候正好打響了貿易/戰,她明明親耳聽到老路氣憤地說美國人真壞。 但周秀麗最終無情地將手機拿了回去,沒有給她更多思考的余地,而是冷漠地給這件事情蓋棺定論,“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但這就是事實,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會好好讀書,然后等畢業以后自己親自去找他討要一個說法……而不是在這里浪費時間。” 自此之后,路佳再也沒有提及過她的父親,也因此她和周秀麗的關系急轉直下。 她知道那其實是遷怒,但她真的很氣周秀麗為什么這么冷漠,又為什么不早點告訴她這件事,至少她也該給她一個和父親告別的機會。 即便追究這一切,早已失去了意義。 也因此,這也是為什么即便路佳被放了鴿子,也要堅持一個人來美國旅行的原因。 四年時間,路佳過得太過艱難,周秀麗仿佛已經放下往前走了,但她做不到。 即便她很清楚自己幾乎不可能在這短短十多天的旅行中找到她的父親,但她想要借此機會與執拗、痛苦與脆弱的自己進行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