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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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兼顧。”印寒說,“我要你給我開工資。”他要的不只是一個顧問的名頭,他要真正參與進公司經營中去,與員工們一起,為公司做貢獻。 “你沒畢業,只能簽勞務合同。”明月鋒說,“而且我上班的時候,脾氣不太好。” “我想要我們之間有話題可聊。”印寒說,“我不在乎你罵我或者跟我生氣。” “我罵你干什么。”明月鋒被他磨得心軟,“好吧,你顧得過來就行,正好也幫我看著賴祥云,省的他鬧幺蛾子。” “王岳揚說你是個很難相處的人。”印寒說,“我覺得你很好相處。” “我哪里難相處了?”明月鋒問。 “你高考后就沒聯系過高中同學了。”印寒說。 “……那倒是。”明月鋒不置可否,他闡述自己的交友觀,“我覺得人生是分階段的,不同的階段有對應的朋友,比如我現在創業,那些同學并不能給我額外的幫助,結交新朋友就十分有必要。” “我很高興你愿意幫助我創業。”明月鋒說。 許是夜色濃重,降下明月鋒高高豎起的心防,他的目光格外溫柔,虛虛看向前方紅燈的倒數數字:“我們有很長的一生呢。” “我陪著你。”印寒說,“你說人生有很多個階段,在當下這個階段,我想陪著你。” 明月鋒握緊方向盤,在紅燈跳轉綠燈的瞬間踩下油門沖過路口。印寒太聰明了,聰明且直率,情商天生不足的情況下,用超強的學習能力補齊短板,甚至還能運用明月鋒的邏輯巧妙地給他致命一擊。 “你真的很會拿捏我。”明月鋒苦笑,“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 “是嗎?”印寒說,“我覺得我不了解。”他降下車窗,任清涼的晚風吹走渾身酒氣,順便梳理腦中思緒。 汽車停在印寒家樓下,明月鋒關上車門,說:“我今兒下午敲你家門,你不在,我就去找叔叔阿姨了。”他將車鑰匙揣進口袋,與印寒并肩上樓,“我在健身室和大黃擠著睡,把它煩得要命。” “我給你一把鑰匙。”印寒說。 門打開,灰貓瞪著一雙探照燈坐在鞋架上方,它性格安靜,跟整天嗚嗚渣渣的大黃不同,優雅地踱步過來,挨個兒用耳朵蹭一下人類的小腿,像是檢閱的將軍。明月鋒彎腰換鞋,抽手揉一把灰貓的腦袋,一路揉到尾巴,說:“我們澤澤真漂亮。” 灰貓蹲坐下來,尾巴尖圈住前爪,看兩個人類一前一后進門。 “半夜三點了,趕緊洗澡睡覺。”明月鋒拍拍印寒的肩膀,“你這一身酒味兒。” “你不洗嗎?”印寒問。 “我出來之前洗過了。”明月鋒說,他走向客臥,慢悠悠地說,“不準和我擠一張床。”不知是強調還是提醒。 印寒看著明月鋒走進客臥的背影,對方反手關門,卻留了一條曖昧的縫隙。 灰貓蹲在門框下,用爪子試探地扒了一下,穿過門縫,消失于幽暗的夜色。 印寒去衛生間洗了個戰斗澡,潮濕的卷發堆在頭頂,亂七八糟地翹著,他走到客臥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塌下肩膀,趿拉腳步走向主臥。 一夜好夢,明月鋒翻個身,發現小伙伴還是沒有來爬床,說不出是欣慰還是失落,總歸心里空蕩蕩的。灰貓趴在枕頭邊,耳朵尖擦過明月鋒的臉頰,像是問候早安。 印寒站在廚房里煮泡面,明月鋒洗把臉溜達到餐廳,疑惑地問:“你今天起這么早?” “我跟你一塊兒去公司。”印寒說,他執行力強,昨天提出的要求,今天就開始行動,“你給我介紹公司的部門和員工。” “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員工了?”明月鋒拉開一把椅子坐下,左手撐腮幫子,眉眼彎彎,“我公司不配電腦,員工自帶。” “哦。”印寒端給他一碗香辣泡面,金黃的面條中央臥著一顆溏心蛋。 “以及法務和財務是一個辦公室,你別嫌吵。”明月鋒訕笑,“小公司,條件有限。” 囊中羞澀的明老板從吃早餐到開車上路,叭叭叭將公司基本情況介紹了一遍。印寒睜著一雙烏漆嘛黑的眼珠聽得認真,仿佛回到以前無話不談的少年時光。 “哦對這是叔叔的車。”明月鋒突然想起來沒把車還給印誠久,他一拍腦門,說,“等會兒給叔叔打個電話解釋一下。” “爸有三輛車。”印寒說,“他不介意借你用一陣。” “那我發條微信。”明月鋒把車停進地下車庫,帶印寒坐電梯上樓,“剛創業的時候我租了兩排工位,現在租了半層。” “真厲害。”印寒夸贊道。 明月鋒抿唇,眼中明晃晃的得意,他謙虛地說:“還好啦,那些大公司都自己買樓。”他撓撓頭,“我記得百子灣那有個產業園,里面都是二層紅磚小樓,等明年合同快到期,我讓賴祥云去問問。” 【十六層 到了】 電梯門打開,明月鋒踏出轎廂,右拐,路過玻璃門,站在前臺處。 前臺后方的墻面上鑲嵌一行頗有設計感的亞克力材質字體“霧哀文化”。 “最近互聯網概念盛行,我打算將品牌包裝一下,去拉融資。”明月鋒說,“無論拉來多少錢,都是品牌經營的動力。” 二零一七年,資本大行其道,涉足各行各業,品牌和流量成了吸引融資的香餑餑。霧哀文化作為獨立文化品牌,竟成了時尚女裝行業的先行者,以優秀的設計和扎實的營銷,一舉拿到六千萬融資,進入快速發展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