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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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寒看向黃成義,視線掃過對方憋屈的表情,黝黑圓潤的瞳仁仿若枯井,艱澀無光。通常嬰兒的瞳仁才會又大又圓,眼白稀少,成年人稱贊初生的孩子眼神純凈,多半是因其光澤透亮,印寒的眼睛沒有光,也沒有情緒,空洞無物,宛如寂寥無垠的沙漠。他看了一會兒黃成義,覺得無趣,調轉視線落在身邊的明月鋒身上,瞳仁中反射出一點點破碎的暖光。 黃成義爬起來,指著明月鋒的鼻子,惡狠狠地說:“你等著。”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出去,大力摔門,可惜ktv包廂是沉重的隔音門,力氣大也摔不出聲音。 明月鋒低聲和印寒碎碎念:“你那一書包砸到腦袋上,他怎么腿瘸了?” “不知道。”印寒說,他忍不住側頭躲了一下溫熱的氣息,明月鋒的說話時的吐氣弄得他耳朵癢。 “躲什么躲,不準躲。”明月鋒揉揉印寒蓬松的卷毛,“嫌棄我啊。” “沒有。”印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躲,他握緊話筒,看著屏幕上的字逐字逐句地唱,“風到這里就是黏,黏住過客的思念……” “雨到了這里纏成線,纏著我們流連人世間……”明月鋒的聲音感情豐沛得多,他領著印寒唱,唱到殉情那句詞,紅蝴蝶結女生說:“啊,我覺得殉情好浪漫。” “是啊,我最近在看一本小說,男主殉情的時候哭死我了。”另一位短發女生說。 明月鋒輕咳一聲,聲音從話筒中傳出來:“同學,看點正常的東西成不。”飽含笑意和調侃的一句話,惹得兩名女生沖過來撓他,明月鋒直往印寒身后躲,笑呵呵地摟住小伙伴的脖子,“別鬧我,讓我唱完。” 印寒穩穩擋住明月鋒,專心致志地唱歌,他音律一般,每個發音都踩在調上,但沒什么感情,柔情百轉的歌詞到他嘴里,成了一串沒有意義的字符。 明月鋒嘆氣,與他合音,一曲終了,他轉頭對小伙伴說:“你這念經似的,快出家了是吧。” “不好聽嗎?”印寒問。 “好聽是好聽,但干巴巴的。”明月鋒抬手點點印寒的額角,替他把垂落的卷發別在耳后,“你得用心去唱。” 印寒不明白喉嚨里發聲跟心有什么關系,他放下話筒,彎腰去拿桌子上的橙汁,便聽到明月鋒說:“不早了,唱完這首回家。” “一會兒去吃晚飯?”班長邀請道,生怕明月鋒走,這人是班級的中心,明月鋒一走人心就散了,“這附近有家新開的燒烤。” “不了,晚上有別的事。”明月鋒搖頭,“你們吃吧,我們走了。”他拉著印寒離開,一場聚會讓他深刻意識到,當他離開某個熟悉的環境,再回來便有一種格格不入的別扭感。 他是初中生,要大步往前走,不必和小學時期的破事糾纏不清。 很煩。 唱完一首《東風破》,明月鋒將錢a給班長,站起身,舉起啤酒罐,說:“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下次再聚。”他仰頭喝完,倒扣啤酒罐示意自己的誠懇,瀟灑地朝大家揮揮手,帶著印寒轉身離開包廂。 甫一關上包廂門,明月鋒立馬說:“再也不參加小學聚會了。”啤酒把他苦得夠嗆,故作的瀟灑消失無影,他眉頭緊皺,奪過印寒手中的橙汁漱口。 “不好喝為什么要喝?”印寒問,語氣中有些責怪。 “很帥啊,你不覺得嗎。”明月鋒說,“像那些大人。”他聳肩,將聲音壓低,“這樣說話就很酷。” “不好聽。”印寒直白地說,“你正常點。” 明月鋒仿佛找到了新的興奮點,回家的路上一直用低音說話,嘰里咕嚕像個泡泡機。印寒忍無可忍,伸手捂住小伙伴的嘴巴,威脅道:“你再煩我,我就要揍你了。” 明月鋒比了個ok,一路安靜到家門口。 印寒用脖子上掛著的鑰匙打開家門,楚悠的聲音傳來:“玩得怎么樣啊寶貝們?” “挺好……咳咳,挺好……!”明月鋒震驚地瞪大眼睛,他的聲音變不回來了! 印寒疑惑地看向明月鋒,用眼神詢問小伙伴的異常。 “啊啊啊啊。”明月鋒踩掉鞋子,光著腳丫沖向茶幾拿起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涼水,“悠悠阿……”聲音仍然粗啞難聽,他原地蹦跶兩下,拎起保溫瓶往杯子里倒開水,仰頭往嗓子眼里灌。 “怎么啦這是。”楚悠不明所以,走到明月鋒身邊,拍拍小男孩挺拔的脊背。 明月鋒深吸一口氣,說:“阿姨,我聲音好難聽。”說完,他眉毛緊蹙,連鼻梁都皺了起來,聲帶像被銼刀剌過,音節毛毛刺刺,不見以前的清亮靈動。 “哈哈哈哈哈我的小寶。”楚悠愛憐地撫摸小男孩的脖頸,“你是到變聲期啦,要變成大人的聲音了。”她挽起袖子,轉身朝廚房走去,“穿上拖鞋,姨姨給你蒸個梨吃。” “吃梨就會變回去嗎?”明月鋒問。 “多吃梨,會變成更好聽的聲音。”楚悠說。 “那寒寒的聲音怎么沒變?”明月鋒問。 “有的小孩發育快,有的小孩發育慢,寒寒是長得慢的那一批小孩。”楚悠說,她從冰箱里拿出三個圓滾滾的胖梨,清洗削皮,切塊上鍋,放入幾塊冰糖,“等一段時間,鋒鋒的聲音會變成電視劇里那種很有磁性的大人聲音。” “真的嗎?”明月鋒的心情多云轉晴,開始期待未來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