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啊,”杜葉青回神,“好。”下意識乖乖地跟在陳墨的身后走了出去。 第29章 發燒 在劇組的時候還沒有覺得,洗了一個熱水澡之后杜葉青就感覺身體不怎么舒服,腦袋隱隱作痛,很累很累,半點精神都提不起來。陳墨又給他煮了姜湯,還打電話叫來了一份粥。杜葉青把這些暖呼呼地喝下去之后感覺好了一些,早早地睡下了。 這一覺沒有睡安穩,半夜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夢,他猛地從深眠里面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渾身是冷汗,不知什么時候把被子全部踢開,如同躺在船上一樣頭暈目眩,,口干舌燥地躺了幾分鐘,掙扎著爬起來,想給自己倒一杯水。 陳墨在他旁邊的床上睡得很安靜,外面的雨稍微小了一點,整個房間里只有鬧鐘滴答滴答的響聲。他接通了熱水器的開關,等了幾分鐘,等到水開之后扯掉電線,握起熱水器想往杯子里倒水。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個小小的熱水器在他手里面變得好像有千斤重,剛剛抬起來就覺得肌rou無力又酸痛,熱水器從他手里面滑到了地上,砰地一聲,guntang地水濺了一地,濺了杜葉青一身,把他整個人都燙得跳了起來,撞倒了旁邊的椅子,乒乒乓乓地一陣亂響。 主燈被打開了,陳墨睡眼惺忪地從被子里坐起來,瞇著眼睛去看噪音的方向。這一看,頓時讓他睡意全無,大步沖過來扶住坐在地上的杜葉青,卷起他被濺濕的褲腳,露出了里面被燙得緋紅的皮膚。 杜葉青難受得厲害,被陳墨扶了起來,坐在床邊上緩了一會。陳墨一臉嚴肅地把他的衣服剝得干干凈凈,仔細檢查下來發現小臂、小腿、腳背、手指都有被燙傷的地方,腳背上甚至已經開始起水泡,而且除了燙傷之外,他發現杜葉青本身就熱得厲害,摸在手里的溫度起碼在39度以上。 陳墨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道:“你發燒了。穿衣服,我們去醫院。” 杜葉青到處都疼,坐在床上不想動,看了一眼時間,剛好凌晨兩點,不情愿地重新縮回了被子里,道:“這個時間還看什么???睡一覺說不定就好了,好累啊。” 陳墨在他床邊站了一會,猶豫了十幾秒,替他把被子蓋好,給酒店打了電話,讓他們送了幾樣常用藥過來,在杜葉青身邊坐下。 杜葉青半邊臉都縮在被子里,眉頭緊緊地皺著,整個人都在微微發著抖。陳墨摸了摸他的額頭,輕聲道:“把燙到的地方露出來。” 杜葉青便把手臂伸出被子之外,陳墨把冰涼的膏藥輕輕地涂在被燙紅的地方,依次把他所有的燙到的地方都涂了一個遍,在他的腋下塞了一根溫度計。 “哪里難受?” 杜葉青哪里都難受,搖了搖頭,不想說話,閉著眼睛試圖睡過去,大腦卻異常的興奮清醒。過了一會,陳墨抽出了溫度計,看著水銀條沉聲說:“39.2,燒得好厲害,還是吃一片退燒藥吧。” 杜葉青恩了一聲。只是熱水器被他摔了,陳墨折騰了好一會才弄出熱水來,又監督著杜葉青吃了退燒藥,打了一盆水,在他額頭上敷上冷毛巾,坐在一邊安靜地一塊一塊地換。 感冒藥的藥效很快就見效了,毛巾剛換到第三塊上,杜葉青像是吃了耗子藥的耗子一樣沉沉地昏睡了過去。這樣強制性的睡眠很難過,即使大腦已經停止了運作,他依然能夠感覺到自己像一爐火一樣渾身熱得厲害,也疼得厲害,翻來翻去不安穩。到了快要凌晨的時候,身上的溫度稍稍退了一點之后才總算是睡得沉了一點,開始做夢。 開始是一些亂七八糟沒有意識的夢,然后慢慢有了邏輯,夢見自己在劇組里拍戲,從雨里面沖進房子里,梁涼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地坐著,沖他露出了詭異的仇恨的笑。再是楊鈞林,他和楊鈞林躺在同一張床上,楊鈞林赤裸地趴在他身上,親吻他的鎖骨,咬他的下巴。這些與《一夢三十年》有關的畫面一個接一個,慢慢組成了一個漩渦,把站在漩渦中間的杜葉青用力地往下拉,一直拉,把他從頭到尾淹沒掉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說了什么夢話,身邊有人拉著他的手,跟他說沒事,放松一點,好好睡。聲音很好聽,帶著熟悉的安心感,讓他在那樣的聲音里放松了下來,好好地睡了一小會。 這一小會的睡眠像一條黑暗的隧道,很快,杜葉青就走到了隧道的盡頭,開始往下墜,墜到了底—— 老師跟他說,每一株花都有它的精靈,只有在日出的時候精靈才會現身。七歲的他聽了老師的故事后,第二天大清早的站在凳子上,看著mama窗臺上綻放的牽牛花。 這時候一切都清楚了一起,豐富的色彩讓這段夢境比記憶都要來的更加精致。太陽從他身后升起來,金燦燦的,溫柔地照在他的后腦勺。臥室的門開了,mama剛剛洗完澡,只披著浴巾走了進來。就在進門的那一剎那,mama美麗得近乎無可挑剔的側臉瞬間被太陽照亮,一雙迷人的眼鏡被染上神圣的光芒,蓬松的卷發就像空中飛翔的小天使的翅膀。她沒有看見他,側過臉,解掉浴巾,微揚起頭,嘴角帶著愉快的笑意,讓一頭秀發傾瀉而下,然后右手把香水瓶子舉到胸前。她完美的曲線鍍上了一層似夢非夢的金色絨光,一路蜿蜒,在柔軟的地毯上拖出一道優美的暖色影子。杜葉青睜大了眼,心跳在這樣神圣的畫面里急速跳動,鼻孔塞滿了濃郁得幾乎要窒息的郁金花香、牽?;ㄏ?、玫瑰花香,如同一張大網把他罩了起來,不斷地收緊、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