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壞人
樊秋煦慢慢悠悠地逛了逛商場,隨便掃了幾眼男士袖扣,看起來這里的品牌,還是萬寶龍的款最對她的審美。 不得不說,除了有點便宜,其他一切都還好。 那就買兩款好了。 由于消費金額沒有達到她的要求,因此她又拐到了Gucci去買領帶,印象中徐川帶過好幾次這個牌子的領帶,還挺好看的。 樊秋煦自然是那種SA都很喜歡的類型,不說廢話,直接結賬。 以至于店里十分冷清的SA誤以為,“出手闊綽”的她是包養小鮮rou的富婆,熱情詢問要不要再來點女裝。 作為一位對家的優秀代言人,她斷斷不可能穿Gucci的成衣的。 但是店里實在沒人,SA又過于熱情,自己平時除了維持基本的生命體征之外,也沒啥別的開銷。 因此,“樊總”今天十分豪爽地簽了單,買了好多配飾和男款成衣。 哼,祁遇這小子可是有福了,一下次能收獲這么多的禮物。 鑒于此,SA熱切詢問要不要派車送“樊總”回家。 樊秋煦想了想,這家商場自己好像還沒逛過,打算先把這些東西寄存在這邊,一會自己再過來拿。 SA當即熱情表示:您放心,我們今天一定會把您安全送回家。 從Gucci出來后,樊秋煦買了杯咖啡,真正開始為自己逛街。 相較于傳統的window shopping(只逛不買),她真正做到了“博愛”,基本上每逛一家店都會買點伴手禮,就連玩具店也不放過。 逛著逛著,她就走到了一家熟悉的品牌門口。 蕪湖,這里居然還有這個牌子! 她壓低帽檐,整理了一下口罩,確定應該一般人認不出自己之后,自信地走向了門店。 進去之后,樊秋煦不得不感嘆: 居然是閃鉆鏤空的內褲,這樣的衣服,她一個女生也愿意看啊! 別說穿了,光欣賞一下,就已經很快樂了。 她已經不敢想象祁遇那小子看自己穿這種衣服時的樣子了。 不知道自己這條褲褲能不能“存活”叁十秒。 想是這么想,但樊秋煦還是面不改色的買了兩條蕾絲“睡衣”,一條黑色的,一條白色的。不過就她這幾天的觀察來看,祁遇這小子好對黑色更敏感一些。 但是,她是不可能買兩款一模一樣的衣服的。 一模一樣,那多沒意思啊。 樊秋煦繼續往前走,一款“辦事”十分方便的套裝吸引了她的注意。 行吧,她還是都買吧。 確實有一些衣服很適合勾引祁遇的時候穿,有一些衣服還挺好看,最起碼能當平常的內衣內褲穿。 行,這牌子格局還不小,知道只做“干正事”的款式可能有點小眾,還是得正常款的內衣內褲才能俘獲大眾的青睞。 雖然這家店現在不如以前就是了。 結賬的時候,前臺小jiejie給了樊秋煦一個特別大的袋子,搞得她還有點不好意思。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沒什么的,畢竟也不是誰能一次性買這么多,內衣內褲家居服的。 她看著這兩個大袋子,感覺有點犯愁:因為現在她很想處理一下人生中一些非常重要而且慢不來的事。 樊秋煦把剛買的東西都放在了這家店里,然后在店員小jiejie的指引下找到了洗手間。 解決完個人需求的她,哼著小曲走了出來,然后就發現離洗手間不遠處,有一個小女孩在啜泣。 沒錯,是啜泣,不是熊孩子那種的放聲大哭。 樊秋煦看著周邊也沒有人,但是這個小女孩小小的一團,看起來特別可憐,她發了此生為數不多的善心,上前詢問:“Hello?” 小女孩眼睛紅腫地朝她望去,鼻子還在斷斷續續地抽泣著,甕聲甕氣地說:“你好。” 樊秋煦眉頭一挑,她這是遇見馬來西亞的華裔了? 還是說她本來就不是馬來西亞人? 樊秋煦為此時今天穿了牛仔褲而慶幸了一秒,她單膝屈腿,弓下身子去平視那個小女孩:“你好呀,你是和爸爸mama走丟了嗎?” 沒想到,小女孩的戒備心還挺重,警惕地看了一眼她,沒有出聲。 這邊的人流比Gucci那邊的要多一些,她倆在廁所附近也不現實,樊秋煦想著既然遇到了,還是得把孩子送回家里,因此她拿出來了一個剛剛買了的迷你版的玩偶掛件:“別哭了,這個送你,姨姨和你一起去找爸爸mama好不好。” 小女孩生動形象地詮釋了,什么叫“哇”地一下便哭出了聲。 好嘛! 這是把自己當成壞人了是吧。 祁遇啊祁遇,沒想到吧,你讓我小心壞人,沒想到我就是那個壞人。 人生果真是充滿了驚喜和意外。 樊秋煦靜靜地看著小女孩哭了半分鐘,然后歪了歪頭詢問:“我帶你去這邊的服務臺吧,讓工作人員播放廣播,你家長聽到就會來找你了。” 小女孩半真半疑地問:“真的么?不會拐跑我吧?” 樊秋煦實事求是:“寶寶你現在所處的這個商場,在馬來西亞也是能排得上號的,我要是拐賣小孩,來這里下手,是不受有點不太明智。” 雖然確實是那么一回事,但是樊秋煦不打算這個小朋友能聽得懂,她準備攔下一個工作人員問問工作臺在哪里。 小女孩呆萌地看向她,鼻子上還冒著一個和她十分不配的鼻涕泡:“你真的會找到爸爸嗎?” 樊秋煦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只要你能和我一起去找這里的工作人員,播放廣播應該問題不大。” 她其實考慮過要不要給孩子的家長打電話,但是她的身份放在這里,自己去做確實不太合適,而且,外邊壞人這么多,萬一這個小孩是誘餌呢? 她又瞄了一眼還在抽泣的小姑娘,心想:這小朋友也太可愛了,家長丟了不知道得多擔心,應該沒有壞人吧。 嗯……還是讓工作人員幫自己做一下證明好了。 做好一番思想工作后,她問:“你知不知道你爸爸的電話呀?” 小姑娘沮喪地搖了搖頭:“本來我是有一個電子手表的,但是,來這里之前我把它放在酒店里充電了。” 酒店? 看來不是馬來西亞人。 既然如此,那還是得采取最原始的廣播尋人法,她牽起了小姑娘的手,準備沿著剛剛工作人員指給她的工作臺的方向前進,她隨意的問:“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啊?” 聽到爸爸,小姑娘的眼睛亮了一亮:“我爸爸叫許熠珩。” 樊秋煦停下了腳步。 小女孩不解地看向她,十分委屈,仿佛在說:“不是說好了陪我去找爸爸,怎么你說話不算數了。” “我認識你爸爸。” 小女孩一掃剛剛的委屈和不解,取而代之的是驚訝和興奮:“真的嗎?” 樊秋煦點點頭,然后打開手機通訊錄準備找人。 但是在該給誰打電話時,她猶豫了。 楊樂樂曾經直接把她的婚姻定義為“just business”,如果她在這個時候給對方打電話,會不會讓她本來就不太美好的婚姻變得更加糟糕? 她不是個對婚姻多么執著的人,相反,她對婚姻的態度簡直可以說是沒有態度,她根本就沒考慮過結婚生子這樣的事。 但是現實問題是,很有可能她這一通電話打下去,楊樂樂的家庭或許會爆發一些原本可以避免的戰爭和硝煙。 她沒有插手別人婚姻的興趣和愛好,只能她不希望對別人的家庭生活造成困擾。 她不希望楊樂樂覺得她很好,但是莫名其妙得罪了許熠珩那邊,這樣的話,這件事可就得不償失了。 同樣,她也不希望這件事和許熠珩扯上任何關系,她不希望對方覺得她有所圖,她只想發一次善心,做一次好事而已。 思來想去之下,她撥通了張沅的電話。 她帶著小姑娘來到了一個休息區,把剛剛沒送出去的小玩偶拿給她,讓她玩,打發一下時間。 此時靠在自家冰箱旁邊的張沅,拿起手機劃開了接聽:“喂?” 樊秋煦看了一眼時間:“喂,這個時間,你應該中午下班了吧?” 張沅看了看廚房里忙碌的人,頗為得意地說:“那當然,我這馬上開飯,今天中午可是有四個菜呢。” 樊秋煦也不想浪費對方的時間,她知道估計對方也不想和自己廢話:“你有許熠珩秘書的電話嗎?” 張沅不解地皺了皺眉,怎么,這人轉性了?想直接和許熠珩談條件了? 不過中期選舉后,許家風光無限,可能不會比之前的條件好了。 “有肯定有,就是……”他努力斟酌了一下措辭,“你想開了?” 樊秋煦摸了摸正在玩玩具的某個小可愛,又把包里僅剩的巧克力給了她:“不是,我最近幾年不是在馬來西亞嘛,我剛剛逛街的時候看到一個小女孩在哭,感覺挺可憐的,因此我就湊上前去問了問,沒想到居然是許熠珩的女兒,所以……你懂吧。” 張沅懂了。 樊秋煦想做好事,但是不想讓對方覺得過于諂媚。 但是,他怎么記得對方好像和楊樂樂關系還可以呢? 張沅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樊秋煦看了看還在吃東西的小姑娘,不太忍心在小孩子面前講這樣的話題:“上次她給我吐槽過,好想……不是特別理想。” 這點,張沅還是知道的。 因此他立刻把對方要的手機號碼發了過去。 張沅像想到什么地,眼睛中突然滑過一絲精光:許家又怎么樣,再風光,不是還是差點沒保住自己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