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他垂下眼,說:“不怎么樣。” “對不起。”周英朗上前一步,“前幾天失了你的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出來的時候碰到英杰,怕給你惹麻煩,就沒來成。” “來了又怎么樣?”丁溪語氣仍然淡淡,“你要說什么,其實可以現(xiàn)在說。” “我......” 周英朗被這態(tài)度搞得失魂落魄。 他的長相很具有欺騙性,眉毛很淺,雙眼皮很寬,眼角還微微向下,這樣的眉眼讓他無論什么時候都看起來很無辜。 總之,就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 “我想跟你道個歉,替我家里,這些年你過得不太好,我都看在眼里,對不起。”周英朗說得凄凄切切,“我不愿意看見我們幾家鬧成今天這幅樣子,我想如果修補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真的。” “修補關(guān)系。”丁溪念了一遍這四個字,覺得挺可笑。 “丁溪,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你。”周英朗突然話鋒一轉(zhuǎn),說了句曖昧直白的話。 丁溪看著他的臉,忍住一拳打上去的沖動。 有些人打直球讓人心動,有些人打直球讓人惡心。 很顯然,簡彧是前者,周英朗是后者。 他沒興趣跟周英朗廢話許多,走到門邊,想推門出去,手都握在門把手上,腦海里亂成一團(tuán),卻又在亂中猛然抓住一絲清明。 他頓住身形,回過頭,盯著周英朗的眼睛,盡量讓自己的態(tài)度不那么疏離:“我也覺得修補關(guān)系挺重要的。” 周英朗眼前一亮。 “這些年說來說去無非就是閣樓上那點事,這么多年過去了,現(xiàn)在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丁溪說得云淡風(fēng)輕,“當(dāng)初發(fā)生什么,我也不太在乎了。” 就像之前幫簡瑤澄清黃謠一樣。 證據(jù)是靠自己找的。 他指望不了茅追英嘴里能說什么真話,雖然他其實也并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但利用周英朗對他愧疚的態(tài)度,或許可以一試。 他要一個一錘定音的答案。 直接問,周英朗不會回答。 但他若是說自己不在乎,反而還能套出話來。 果然,周英朗沒有想象中松一口氣的表情,他反而有些猶豫,又帶著受傷的目光,問丁溪:“你真的不在乎了?這些年...你就沒想過,我嗎?” “不在乎了,也沒想過。”丁溪滿不在意,“畢竟沒人愿意告訴我真相,大家相信的都是茅追英的話。” “當(dāng)時...你...” 周英朗按捺不住,想說又不敢說,溫吞得叫人心煩。 “我什么。” 丁溪覺得,看見他這幅磨磨唧唧的樣子,自己性格里像丁建國的那一份暴躁都快被激發(fā)出來。 他的目光落在周英朗胸前那整整齊齊的領(lǐng)帶上。 有點想拽著領(lǐng)子讓他少些啰嗦。 “當(dāng)時,你親了我的臉,你主動。”周英朗這話說得很費勁,卻一口氣說完了,“溪溪,我們當(dāng)年感情就很好,不是嗎?” ? 這是丁溪的第一反應(yīng)。 說實話,在很久之前,他對“愛情”還在一個模模糊糊的階段時,如果周英朗這么說,他可能會真的相信自己做出這種事來。 但是現(xiàn)在,他遇到簡彧以后,徹徹底底在心里把對同性之間的“愛情”和“友情”區(qū)分開來,周英朗這話就顯得有些奇怪。 丁溪瞇起眼,看著面前周英朗的臉,五官、氣質(zhì)都跟三年前大差不差。 沒有一點額外的感覺。 至少,他看簡彧的時候,肯定不是這種心態(tài)。 話又說回來,當(dāng)年自己對周英朗還有著弟弟對哥哥的崇拜,現(xiàn)在剝開這層濾鏡,看見他,簡直毫無波瀾。 “嗯......”丁溪卡了一下,“是嗎?” 周英朗神色如常,避開丁溪探尋的視線,應(yīng)了聲。 “那好吧。” 丁溪并沒糾結(jié),周英朗人精一樣,并不老實。 “我是個gay。”他直言不諱。 周英朗沒想到他會把這事拿到明面上來說,目光帶著震驚,咳了聲,不知道該怎么接這個話。 “所以當(dāng)時對你造成的sao擾和困擾,我很抱歉。”丁溪說,“以后不會了。” “也沒有...話不是這么說的,我沒有覺得這是sao擾。”周英朗好半天才說。 “但周英杰是這么覺得的,還有茅追英。”丁溪照著簡彧的思路,沒給他留什么面子,有話直說。 “對于他們的事情,我也很抱歉。”周英朗表情真切。 這句話沒在丁溪心里掀起多少波瀾。 周英杰這么個混不吝一樣的人,從小到大只聽周英朗的話,如果他真覺得抱歉,在國外那些年早早的就制止自己弟弟欺負(fù)他,或許丁溪的日子不用那么難熬。 可是他什么也沒說,放任不管。 然后現(xiàn)在巴巴的跑回來說一句抱歉,聽起來很好笑。 “我無所謂了。”丁溪冷下臉,“還有,別叫我溪溪,這不是你能叫的。” 簡彧可以。 周英朗絕對不行。 丁溪再次回身,握住門把手,準(zhǔn)備離開,周英朗這套不出什么有用的,那就別浪費時間,躲遠(yuǎn)點讓自己開心。 身后,周英朗卻突然兩步走上前,拉住丁溪的手腕,將他帶入自己懷里。 丁溪始料未及,被扯得向后一退,跌入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