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當時我還跟他開玩笑,我說你這頂半個記者了,在媒體里干過嗎?還是當過狗仔?他回了個憨笑的表情。 但怎么說呢,知道這世界上有另一個人,會給你留言說一些無關緊要的廢話,你只要一睜眼就能看到,那入睡也成了一件幸福的事,因為你會有所期待。 有期待,太過平淡的日子,也就沒有那么難熬。 果不其然,第二天我一醒來,就看見mr.d又帶著對他喜歡的人的花癡,胡言亂語發了半屏。 mr.d: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愛情就是熊熊燃燒的友誼”? mr.d:哦對不起,又戳到你痛處了,我有罪。 …… …… “段豆豆。”我仰躺在床上,“我覺得有時候,我的確搞不清楚,你到底要怎樣。” 年輕人的吻是很勁的,沒有技巧性的撩人,但足夠兇猛熱烈。這點作為一個已過初老年齡線的人,我不得不承認。第二個吻,他幾乎把我頂在車門上,夠深,夠久,依舊不那么從容。討債似的,好像生怕我是個滑不溜丟的老賴,此時不抓住,下一秒就會逃到天涯海角去。 我吻到窒息,窒息到推他。我得提醒他,這里還是在大街上,還是個剛剛從小縣城一躍變成度假熱門的地方。即便是大城市,怕是也容不得同性如此擁吻,更何況,隔著夏日薄薄的衣衫,我非常清楚地感知到了他皮膚的guntang正在穿透布料,朝我洶涌而來。 感情會像潮水一樣流動嗎?我不知道。 但是荷爾蒙會。 我甚至能感受到那藍色的海水一波又一波地涌來,侵入我那方早已抽盡、干涸、坍塌的心井。“你……”我的手掌抵在他胸口,強迫他與我拉開一點距離,話含在舌尖有點燙嘴,糟糕,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有些話它由我說……就是很難開口啊…… “……你會嗎?”我心一橫,低聲問道。 段紫荊動作停下來,胸膛起伏卻沒停下來,他的心臟在我掌中跳躍,像是躍躍欲飛的鳥。他抿了抿唇,目光緊緊盯在我臉上,他說,“什么?” 我:…… 我:………… ……算了。我滄桑地想。有些事不能停頓,一停頓腦子就清醒,腦子一清醒就啞火。 “沒事。”我說,“走吧,去辦入住。” 我要走,沒走成,被他拽著胳膊拉回到他的臂彎和車門的那一方禁錮里。薄薄的嘴唇就在我視線斜上方,他沒有放開我的意思,語氣平靜而執拗,“我是問你,蘇景明,你是什么意思?” 我:…… “你是想跟我做嗎?” “……”倒也不用這么直白吧……我略略抬眼,反問,“你不想嗎?” 他五指收緊,掌心灼熱,攥著我前臂,“那這算什么呢?” 心里的潮水退了些。我說,“你說算什么就算什么。” 我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我該說什么,還能說什么,但顯然,段紫荊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他飛快地笑了一下——確切地說,更像是嘴角微提,肌rou迅速抽動了一下,“行。” “……你生氣了?” “沒有。”他說,可明明就是在不高興。“走了。” 然后,他開了個標間。 他洗了澡出來,赤著上身,擦著腦袋往我的床上一坐。這次我們真的是說走就走的旅行,除了牙刷啥都沒帶,于是乎用的就是這種比招待所好一點的“度假酒店”的洗發水和沐浴露,搓身上都不起泡,但香精味道倒是分外足。 屋里空調開得十足,他一靠近,就成了這屋里唯一的熱源。我躺著,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但就是不說話——自打我說了那句話之后,他就這樣了,問啥都是“好”“行”,他在較勁,可我著實不知道他到底在較什么勁——確切地說,或許我明白他在較什么勁,他非要我先劃出明確的道道,但我又能如何呢? 愛是上頭嗎? 愛是憐惜嗎? 愛是不舍嗎? 我自己都稀里糊涂,我自己都不知道光明正大的心動和戀愛什么樣子。拿什么回應他呢? 我嘆口氣,張開手臂,說,“過來。” 吻克制地落在我額頭上。“勉強的事我做不來。”他一邊吻一邊含糊道,“但再親一會兒,不犯法吧?” 第120章 25. 年輕人真的很麻煩。感情太充沛,整天想東想西的。 但是算了。我懶得跟他較這個勁。 我是實在沒這個心力。我說了,如果跟e人當朋友、當同事、當合作伙伴只是需要稍微犧牲一下我獨處的樂趣,那么把j人和p人放在同一個共事空間中,真的非常要命。自打上路以來,我跟段紫荊的吵架就沒斷過,平均下來每三個小時就得把車停到路邊,先掰扯清楚再上路。 第四天,本來我們說要去一個博物館,我問他要身份證,想提前預約門票,段紫荊信心滿滿地說不用,明天要睡到自然醒,就這么個小地方博物館肯定不用約,隨去隨進。 結果一早起來,他就接到了他的朋友兼合伙人的電話,兩人一個電話打到10點40,然后這人又要東要西的,車開出賓館,突發奇想說先去找個當地特色館子吃飯,吃完飯再過去。 吃完后我們就往博物館趕,緊趕慢趕,眼睜睜地看到那方小小的換票窗口伸出一只手,拉過個小木板,虛虛掩上了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