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說:

    說起蘑菇，是因?yàn)橛信笥褟脑颇下糜位貋恚o我?guī)Я艘淮⒐剑f當(dāng)?shù)剞r(nóng)貿(mào)市場買的。我問這是啥蘑菇，她打了個磕絆，說忘了。。。

    結(jié)合我的廚藝水平，我覺得，她想要我死，然后繼承我的長佩賬號。

    見手青不要亂買，蘑菇做不熟真的會中毒的。（但秦老板那個舔一下手就中毒我并不確定啊，我看網(wǎng)上有人說自己是這么看見小人的，找這個毒性也忒強(qiáng)了）

    第29章

    24.

    總之，這一夜兵荒馬亂的。晚上10點(diǎn)半，小葵給我打電話，我還在醫(yī)院里排隊(duì)繳費(fèi)。聽著醫(yī)生叫號的背景音，小葵沉默了一下，問，“蘇老師，你需要派幾個同事去給你壯壯聲勢，找秦老板維權(quán)不？”

    ……維個毛權(quán)啊……我哭笑不得，“不用不用。”我說，“你幫我收個尾就行，我沒事，秦老板自己食物中毒了，我在這兒陪一會兒。”

    阿東說得沒錯，經(jīng)過抽血化驗(yàn)，我們仨都沒事，問題的確出在做飯的過程中。人說拋開劑量談毒性純屬耍流氓，好在他也就嘬了傷口兩口，毒性不大，按照醫(yī)生的說法，就他這個狀態(tài)，很難說到底是吃菌子中毒，還是借著吃菌子中毒而耍酒瘋。

    說是這么說，但來都來了，醫(yī)生就安排秦溯留觀。由于走的時候太急，店門只拿大鎖一鎖，還沒收拾打烊，于是我們商量了一下，讓阿東陪著秦溯，我陪阿萍回店里去收拾。

    吃完沒洗的杯碗盤還在桌上扔著，門口一地玻璃渣，那是秦溯朝門口丟的玻璃杯的殘骸。阿萍嘆口氣，把餐具收拾了丟進(jìn)洗碗機(jī)，然后埋頭清掃玻璃渣。

    我把凳子都翻過來摞在桌上，我問阿萍，“真要散攤子啊？”

    “不知道啊。之前老板從來沒表現(xiàn)出這意思，我也是今晚才知道的。”阿萍嘆氣，“算了，如果店真的是因?yàn)榻嗖砰_起來，那他想關(guān)就關(guān)吧，總比開著店膈應(yīng)自己強(qiáng)。”

    “秦溯那人想一出是一出，沒準(zhǔn)明天清醒了就不想關(guān)了。”

    阿萍沒說話。

    “再說了，他不是說了嗎，他也不是就不干餐飲業(yè)了，他爸爸會給他投資，他還想讓你跟阿東繼續(xù)跟著他干呢。”

    我絞盡腦汁找話安慰阿萍。我突然意識到，雖然這家小店老板不著調(diào)，員工沒個員工樣，但在阿東和阿萍心里，這是一個職場的烏托邦，拖住了他們原本黯淡艱辛的人生。

    人都說老板總希望員工把公司當(dāng)家，在“螢間”，大概兩個員工比老板更把這件小店當(dāng)家。

    阿萍勉強(qiáng)笑了笑，“蘇老師，你也不用給我講這些寬心話，我自己幾斤幾兩，我還是知道的。就算老板想把我跟阿東都帶著，可他爸爸給他一千萬也不是給他燒著玩——哪還能真的就跟開這家店似的，他想來來，不想來就把店扔給我跟阿東，心血來潮創(chuàng)造那堆誰吃誰吐的菜。不可能啦！”

    她聲音低低的，但還是那么清脆，帶著一種下定了決心的英勇和傷感。“到時候，肯定會有更高學(xué)歷的人去管行政財(cái)務(wù)，有資歷更深的大廚去研發(fā)菜品——那就不是我跟阿東，我們運(yùn)營這個小店的人能干得了的啦！”

    正說話間，忽聽得門外嘩啦啦一陣響，我倆抬頭，只見江柳青站在門外，仿佛被雷劈過一道，三魂七魄都不在原位，連電動車倒了都不去扶。

    我和阿萍對視了一眼，然后便推開了玻璃門。江柳青不進(jìn)來，只失魂落魄地指著玻璃門上的紙問：“店鋪要轉(zhuǎn)讓？好好的為什么不開了？”

    “……”我有點(diǎn)不爽，心想秦老板為啥不開了你還不知道么，還拿這種質(zhì)問語氣來問我。

    “怎么回事蘇老師？！好端端的為什么要關(guān)店！”江柳青伸手就要扯下那張貼得歪歪的紙。

    一直沒出聲的阿萍這會兒忍不住了，她突然用力一揮掃把，把門口剛剛攏成一撮的玻璃碎片全掃到了江柳青腳下，逼得他不得不退后一步。

    “滾滾滾。這誰呀，跑到別人家店門口來撒野！”她一拄掃把，像個拱衛(wèi)城門的將軍，“店是老板的，人想開就開想關(guān)就關(guān)，關(guān)你什么事？你是投資方嗎？你是債主嗎？你是老板對象嗎？——哦，你不是呀！你是那個欺騙別人感情的騙子呀！”

    阿萍嘴快，噼里啪啦一頓輸出，罵得江柳青毫無招架之力。不過江柳青好像也無心跟阿萍掰扯，他身體僵直地轉(zhuǎn)向我，嘴唇微微翕動，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口，只是用類似懇求的目光看著我，似是在期待我給出一個否定的答案。

    “江……”我突然卡殼，不知該叫他什么——江師傅？他看似豁達(dá)，其實(shí)很在乎自己的身份落差；江師兄？我跟他八竿子打不著的關(guān)系，犯不上這么叫；江先生？這也太奇怪了吧……

    末了我微微嘆氣，走下臺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又是何必……”

    “他為什么要關(guān)店？”江柳青執(zhí)拗地非要個理由。

    “他開這個店就是為了找你——那會兒他只知道你在cbd那邊的公司工作，就專門開了這么個店打算制造偶遇來著。哎呀就是……”我頭一次這么恨自己禿嘴笨舌，“雖然秦溯想一出是一出，是有點(diǎn)戲精體質(zhì)，但你不可否認(rèn)他的確是，真心實(shí)意地在找你，等你。不過既然你都已經(jīng)做了選擇，我覺得，也沒必要這樣對吧……”

    江柳青的臉頰微微顫動，好像極力忍著一些情緒，但是不太成功，這讓他看上去好像又想哭又想笑的，蕭瑟而滑稽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