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宗門之主,有編制! 第38節
這一瞬間,葉隊長就感覺到電梯里有種說不上來的冷。 如果這是他的心理作用,那么很快就彌漫在電梯里的臭味,就說明他們被詭異盯上了。 果不其然,修煉者對于詭異來說,就是讓它們發瘋的美食,再也沒有了所謂的殺人規則。 只要他們出現在詭異的感知范圍里,詭異就會現身吞噬他們。 伴隨著逐漸濃郁的臭味,電梯上的數字從1跳到了2,又跳到了3。 猩紅的“3”出現在眼前,上行的電梯停下來,電梯門徐徐打開。 臭味更濃了。 看著眼前似乎毫無異樣的走廊,葉隊長從戰術背心上抽出一把桃木匕首,握在手里。 看了一眼連武器都沒拿出來的陳逸,葉隊長緊張地吞下口水,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電梯。 初初踏入走廊并無異樣,兩梯六戶的樓層一眼就看到了頭,陳逸也沒有在這一層多做停留,而是選擇了安全通道往下。 “噠噠噠”的腳步聲在樓梯上回蕩,讓葉隊長感覺難受的,是這里的臭味很濃了,但除此以外,卻沒有任何的異變。 他看了一眼背影淡定的陳逸,想說自己好歹也有著豐富經驗,但忍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我們進詭域了嗎?” 陳逸頭也不回:“進了,聞到味道的時候,詭域就在感染我們。” “所以在電梯里就已經進詭異了?” 陳逸抽空回頭看他:“是不是想問為什么這里和你想的不一樣?沒有爛rou,沒有枯骨,沒有膿血?” 葉隊長也很聰明,聽完想了想說:“這就是您看到的真實世界?” “對。” 以前葉隊長不理解,為什么修煉了就不會被感染,所謂的感染究竟又是什么? 現在明白了。 如果沒修煉,他看見的就不是眼前這幅模樣,隨著詭域扭曲感染,他眼前的世界會越來越扭曲,會變成人間地獄,會恐怖到直擊靈魂,哪怕提醒了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依舊無法控制自己,深陷其中。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練氣一階,就算是正經的煉氣士,對靈氣有著一定的掌控,在自己周身一圈形成穩定的靈氣磁場,詭異就再也無法扭曲他的所看所聽所聞。 當然,被扭曲的靈氣磁場還是會讓人感受到不適,一來是森冷的溫度,二來就是這個臭味。 關于臭味,陳逸也沒辦法,磁場扭曲總是要通過一種形式展現出來,書中主角也是筑基之后才固守靈臺,不再被外物扭曲感知。 他要想呼吸到新鮮空氣,就得筑基了。 這時候,葉隊長又好奇地問:“那么在您眼里,詭異又是什么樣的存在呢?” 陳逸說:“不一樣,這要看別人覺得它是什么模樣,就是什么模樣……” 話沒說完,陳逸和葉隊長就同時聽見了奇怪的聲音。 那聲音刺耳,像是什么東西刮在地上,發出拖拽的聲音,“嘩嘩”的,在空寂的安全通道里陣陣回響。 葉隊長面色一肅:“來了?” 陳逸點頭:“來了。” 總之不會是受害者。 這詭異激動的將他們拉進詭域里,怎么可能隱而不發,肯定會迫不及待地趕過來。 這樣也好,免了尋找的時間。 兩人靠在安全通道門背后,還是小心謹慎地對待。 隨后葉隊長探頭看了一眼,表情震驚。 陳逸想了想,也探頭看去,看見了那詭異的真正模樣。 一個身高快有兩米的大漢,從仿佛沒有盡頭的走廊盡頭走來。 它太大了,這走廊仿佛裝不下他,他必須弓著身體,擦蹭著墻壁,才能勉強行走。 但除此以外,它的身形并不是很清晰,有點虛幻模糊,只能依稀看見是一個兇狠到丑陋的長相。 它穿著背心短褲,大肚子挺出來,肚子裂開一個口子,里面流淌出一截猩紅腸子,走路的時候一甩一甩。 他手里拿著剁rou的砍刀,一副典型的屠夫模樣。 讓人覺得不一樣的是他身上纏著的鐵鏈子,足有大人大臂般的鐵鏈,清晰無比,將它身體纏繞,在胸口結成一個“x”形狀。 鐵鏈的一端拖拽在地上,約有兩三米長,之前聽見剮蹭地面的奇怪聲音就是它。 另外一頭延伸到走廊的盡頭,看不分明,這讓陳逸眉心微蹙。 屠夫詭異外形兇狠,但陳逸問葉隊長:“要嘗試一下嗎?” 葉隊長想想,“我現在可以直接動手?” “對。” “砍得到了?” “對。” “還能用拳頭揍?” “嗯。” 葉隊長的臉平靜了一秒后,歪嘴一笑。 表情逐漸變得扭曲張狂。 …… 老實說,這是一個不對等的戰斗。 不對等是因為詭異在被單方面痛毆。 也是因為葉隊長有凌虐詭異的嫌疑。 為那些死去的民眾。 為犧牲的戰友。 為這日日夜夜的擔驚受怕。 也為了這一頭的白發和瞬息消失的青春。 葉隊長有太多的苦悶想要發泄,恨不得生啖其rou!飲其血!抽其筋!挫骨揚灰! 他恨極了詭異!! 他就像一頭野獸一樣,用拳頭痛毆屠夫,又像一個變態惡魔,用桃木匕首凌遲肢解詭異。 具象化的東西總是過于夸張,黑血從齊腕斷裂的雙手噴涌而出,無窮無盡,走廊變成了血海,直達腰部。 這不是被感染導致的幻覺,而是詭異靈氣失控后的一種呈現方式。 陳逸并沒有躲避,他很清楚這只是沾了屬性的靈氣,偏陰寒,只要他運轉《蘊靈訣》就可以阻擋,不沾身一滴,就算整個埋入血海里,也可以如常行走呼吸。 但葉隊長就不是了。 心思起伏的太大,對詭異的痛恨,讓他不由自主地沉淪。 他在血海中斷著屠夫詭異的四肢,招招都不致命,是明顯的宣泄。 比詭異還像詭異。 在這個過程里,他的《蘊靈訣》逐漸運行緩慢,甚至停止,于是來自扭曲磁場,沾染上陰冷屬性的靈氣就一點點入侵他的神魂。 他眼前的世界,早在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變形扭曲了。 腐rou遍布走廊,眼球和吐著猩紅舌頭的嘴巴在rou上蠕動,喃喃囈語沖擊靈魂,在他的大腦里沖撞,歌詠出古老邪神的歌謠,每一個詞都蘊含著無盡的墮落。 他在血海里猶如瘋子,任由血液黏上自己的肌膚發絲,腐白的rou絲從血液里生長出來,密密麻麻的往更多的肌膚上蔓延,甚至扎入肌膚,堵住他的口鼻,覆蓋他的雙眼。 有血液從他的鼻孔、嘴角和眼睛流淌出來。 陳逸看的清清楚楚,看著他被靈氣纏繞,看著扭曲的人體浸入他的身體,陳逸都沒有動。 葉隊長的心太痛,他需要通過殺戮才能救贖自己。 每一個死去的隊友都在他的心里留下傷口,他痛恨自己為什么不更強一點,為什么還能活到今天。 他看見了希望,但死去的人,卻再也回不來。 這遺憾幾乎將他逼瘋。 直到葉隊長的口鼻流出血液,達到了被污染的臨界點,陳逸終于打算出手。 發泄是一回事兒,但不能再把命填進去了。 有他在,詭異不再是人類無法對抗的敵人,真正的敵人來自封印的古老生命,每一個優秀的人才,都應該在未來的戰場上發出真正的光芒,而不是折損在這里。 葉隊長還在瘋狂的發泄, 他在削人彘。 只見葉隊長一刀從膝蓋處斷了屠夫詭異的右腳,又一個靈蛇上棍,翻身騎上屠夫詭異的腦袋,手中的桃木匕首反握,就戳進了屠夫詭異的一只眼睛。 “啊——” 屠夫詭異承受不住,發出痛苦凄厲地慘叫聲。 就像一個訊號。 屠夫身后的鐵鏈驟然被拉緊,一股濃郁的森冷靈氣,從鐵鏈的那一端出現,彌漫在鐵鏈上,將屠夫猛地束緊,往后拖拽。 陳逸愣了一瞬,很快地做出反應。 疾風腿全力運轉,瞬息間閃身來到葉隊長的身邊,將他發狂的手臂,反手牢牢抓住,再用力一拽。 屠夫被鐵鏈拽走了,速度極快,像是高速行駛的列車,瞬息間就穿過無盡的長廊,化身成一個小小的黑點,消失不見。 陳逸及時將葉隊長拉下來,另外一只手已經托起一圈成年□□頭大小的光團,照亮了葉隊長的臉龐。 在葉隊長的眼里,恐怖的景象正如同潮水般退走,墻壁上的腐rou消融不見,嗡嗡不停地囈語也像是按下了關閉鍵,正滿目猙獰撲向自己的怪物,也褪下了血色的外皮,露出了真面目。 是宗主。 一手拉著自己,一手托著光明術的宗主,以一種格外溫和又胸有成竹得目光看著自己,不知道為什么,葉隊長甚至在這雙眼睛里看見了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