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八零種辣椒[穿書] 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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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連平說完,又回廚房忙去了。 魏檗夾了一筷子肘子,肥瘦相間,香氣撲鼻。吃到嘴里,肥而不膩。 她跟魏俊海說:“國叔手藝真不錯?!?/br> “咱村里一個月給他爺倆二十塊錢呢?!蔽嚎『Uf:“特別是三爺,修橋挖路的活他也干不了,在這里多輕松,不下苦力,掙得還不少,能不賣力干么。” “毛主任也吃?!蔽洪拚泻粜∶骸皠e客氣?!?/br> 小毛輕輕夾了一點(diǎn)點(diǎn),嘴里卻連聲說:“沒客氣沒客氣。” 魏檗正要再夾一筷子,抬頭發(fā)現(xiàn)剛進(jìn)來食堂吃飯的那個人,似乎不是村里的。 “咦?”她定睛一看,這不那誰…… 魏俊海隨著魏檗停下筷子,也轉(zhuǎn)頭去看,看到來人,雙眼瞬間迸發(fā)出八卦的光亮:“是咱在省城里遇到的大教授嗎?” “應(yīng)該是?!蔽洪薹畔驴曜?,站起來走向李燭。 “李老師?!?/br> 正在打飯的李燭聞言,驚喜得回身,笑道:“魏支書~” “我現(xiàn)在不是支書了。”魏檗笑著指指她們吃飯的那張桌子,跟他說:“相請不如偶遇,一起吧。” 李燭并不假惺惺推辭,“從善如流”,端著他打好的菜和湯,到了魏檗他們吃飯的那張桌子。 魏檗跟李燭說:“現(xiàn)在我姑姑是支書?!?/br> 李燭的眉毛微動,還沒皺在一起,只聽魏檗又說道:“咱之前簽好合同的事情,沒有變動?!?/br> 此時魏俊海適時在一旁捧場,道:“雖然不是支書,俺村還是魏檗妹子說了算!” 李燭聞言笑了,他猜測,大概是因?yàn)榇謇飦y七八糟的事情,或者魏檗有什么打算,才在名義上把村支書的位置讓了出來。這些事情,跟他都沒有關(guān)系,他沒必要太過關(guān)心。 他正想著,聽到魏檗問:“你什么時候到的?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br> 李燭說“怕耽誤你工作。我來也沒什么大事兒,只是學(xué)生們要來,我得提前過來了解了解環(huán)境,給他們打打前站?!?/br> “那正好。”魏檗安排魏俊海準(zhǔn)備一套新的鋪蓋,給李燭送過來,跟李燭說:“正好你今晚住在我們安排好的宿舍里,看看宿舍環(huán)境。明天周末我不上班,領(lǐng)你到村里辣椒地轉(zhuǎn)轉(zhuǎn),看看研學(xué)基地的基礎(chǔ)?!?/br> 說完魏檗玩笑似的埋怨道:“你該提早跟我說。這是巧了,我們碰上。你是擔(dān)心我們提前造假景嗎?” “不是不是?!崩顮T滿頭大汗,舉起胳膊,用襯衫袖子擦,“我真的擔(dān)心你太忙?!?/br> “來嘍~~~”拖著長腔上菜的魏連平“解救”了李燭。 見來了外人,還是衣著板正,氣質(zhì)一看就不是村里人的外人,魏連平更是賣力,介紹道:“紅燒運(yùn)河鯉魚,四個鼻孔獨(dú)一份的鯉魚,請慢用~~” 魏連平一走,大家話題果然被美食吸引過去,開始探究真的有四個鼻孔嗎,是不是兩個假鼻孔,是品種原因還是水質(zhì)原因? 魏俊海信誓旦旦的給李燭講傳說,告訴李燭,只有四個鼻孔的鯉魚,才會躍龍門化龍。四個鼻孔的鯉魚,只有他們家鄉(xiāng)的運(yùn)河里才有。油山西村一直流傳著一個傳說,說他們村這里是塊風(fēng)水寶地,一定會出名動天下的大人物blablabla。 李燭聽了,看向魏檗,似是開玩笑,跟魏檗說:“我覺得會應(yīng)在你身上?!?/br> 沒想到魏檗一點(diǎn)兒也不推辭、謙虛,夾了塊魚鰭附近的rou,笑著說:“難講哦~” 然后“一本正經(jīng)”跟他們分析,“我們村流傳的這個傳說,核心其實(shí)是一道讖語,怎么說的呢,說'明光明似日',像太陽一樣亮。都說男為陽女為陰,似日,是不是得應(yīng)在女子身上。” 她話音剛落,魏俊海猛一拍桌子,嚇了大家一大跳。 魏俊海根本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如果他讀書的時候認(rèn)真聽課,此時他會想到一個詞,“醍醐灌頂”。 而現(xiàn)在,他只能用臟話表達(dá)自己的心情:“tmd、tmd、tmd,太tm的有道理了!果然是這樣!支書,你這一分析俺才懂,八成,不,九成九應(yīng)在你身上?!?/br> 魏檗被魏俊海的反應(yīng)搞無語了……她以為大家不會信,開玩笑嗎,打個哈哈就過去了。哪里想到魏俊海整這一出。 他嗓門又大,在食堂吃飯的人都往這邊看過來。 魏俊海恨不得給每個村民解釋村里流傳許久的傳說讖語的“真實(shí)”含義解讀…… 這,臉皮再厚,也要社死??! 魏檗正在拼命把魏俊海按住。 “來嘍~~”魏連平拖長腔的聲音——魏檗覺得有如天籟——又到了跟前。 “羊芹細(xì),羊rou、芹菜、細(xì)粉,請慢用。” 第82章 李燭的往事 ◎李燭的往事◎ 夜里, 李燭躺在油山西村村頭新建的青磚瓦房里,四下空曠無人,田野里蛐蛐、蟈蟈的叫聲在窗外此起彼伏。夜風(fēng)“呼呼”從窗戶穿過, 混著泥土和辣椒素的味道,窗外楊樹葉子在風(fēng)中“噼里啪啦”作響。 或許是換了個地方,也或許是晚上吃飯的時候, 被魏俊海灌了酒, 李燭躺在床上, 翻來覆去睡不著不說, 后背還出了一層汗。 他索性從床上起來,在床頭尋摸了一把蒲扇, 推門出去,坐在門口的田埂上乘涼。 殘?jiān)氯缦孪夜? 掛在天邊。月光暗淡,天穹的星子便格外的多, 層層疊疊, 鋪滿整個天幕。抬頭看久了,漫天星辰似乎要墜落下來,伸手可觸。 只有抬起手來,才會悚然發(fā)覺,與星子的距離,依舊如此遙遠(yuǎn)。 李燭坐在夜風(fēng)里,玩心大起, 明知不可得,卻一遍又一遍, 伸手向著最亮的星子抓去。 他許久沒有如此悠閑, 如此無所事事。 夜深了, 他也不進(jìn)屋,直接隨意枕在田埂上,用蒲扇蓋住肚子,以天為蓋,以地為廬。 小時候沒少睡露天田野。李燭閉眼聽風(fēng),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只不過小時候棲棲遑遑,睡在天幕下,時時刻刻提心吊膽。既怕天上的打雷下雨,也怕人間的惡狗豺狼。那時候他年紀(jì)小,師父晚上去做“梁上君子”,他白天在集市上小偷小摸。 被人打,被狗攆,是家常便飯。有時候餓極了,還會在田野里挖野菜根。 那個時候,日子過得像過街老鼠一樣。 李燭半夢半醒間,似乎又回到小時候。他天生右手有六根手指頭,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或是其他什么,他從小沒見過爹娘。 師父李四說,是在一棵李樹底下發(fā)現(xiàn)的他。李四覺得有緣,便把他撿回來養(yǎng)著。 李四是個偷兒。 偷兒也要講“傳承”,也要榜個名人大腕兒,給自己張目。李四的師父當(dāng)年聽人說起濟(jì)南城燕子李三的英雄事跡,心向往之,在人家不知道的情況下,硬生生跟燕子李三貼上“親戚”,自己個兒創(chuàng)立了“燕子門”。 李四的師父收了四個徒弟,從李大到李四,當(dāng)年在西河市的道上,也漸漸成了氣候。不過后來時局不穩(wěn),大家風(fēng)流云散,“師門”斷了音訊聯(lián)系。李四懷疑其他師兄弟們都死了,為了師門不會斷了傳承,有了收徒的心,不久之后便撿了李燭。 李燭從小跟著師父李四,三四歲上,扎馬步,練拳腳。等到了六七歲,開始學(xué)“技術(shù)”的時候,師父李四買回來很多油和肥rou。李燭記得,那一天他很高興,以為可以有好吃的。 沒想到,李四把油倒在一口大鍋里燒得guntang,把肥rou切成薄片,全部下在油鍋里之后,讓李燭用兩根手指,在guntang的熱油中把滑溜溜的肥rou片全部夾上來。 李燭手指不敢下鍋,師父便用竹條狠狠抽他,狠狠抽他,把他抽到趴在地上起不來。 李四說,這是吃飯的家伙,你學(xué)不好練不會,將來只能等餓死。與其將來餓死,不如現(xiàn)在打死你,還能省許多年的糧食。 李燭不想被師父打死,于是他爬起來,把手指伸到油鍋里。 一遍,兩遍…… 油鍋里熱油翻滾,肥rou片又滑又薄,根本夾不起來。 五次夾不起來,就會挨李四一頓暴打。 那段時間,他身上布滿青紅交錯的鞭痕,手上、胳膊上,全是被熱油燙出的燎泡。李燭聰明,又肯“用功”,到了八九歲上,他已經(jīng)能輕輕松松在guntang的油鍋里,夾起一片切得和紙一樣薄的肥rou片。 他能用食指和中指夾住細(xì)長的刀片,在集市上,神不知鬼不覺劃開他人的口袋和布兜,拿走里面的東西和錢財(cái)。 不但如此,李四又開始教他制作“工具”,用兩根竹管套在一起,加上一根細(xì)小的針頭,里面灌上蒙汗藥。 那時候,李燭想象他將來的人生,他要給師父養(yǎng)老送終,然后自己再收個徒弟,把師門傳承下去,順帶讓徒弟給自己養(yǎng)老送終。 他打算得很好,他自己也覺得,那樣的未來,看起來還不賴。 然而,他暢想的未來,和跟師父在一起的“平靜”生活,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破了。 新社會不同于舊時代,他師父李四,因?yàn)橥?、搶,被?yán)打入獄,下了大牢,判了二十年!巡查人員還順帶找到了他。 李燭知道師父被關(guān)進(jìn)監(jiān)獄,他自己被一群穿制服的人帶走的時候,以為天都要塌了。 沒想到那些人沒罵他也沒打他,反而給他白面饃吃,然后,把他帶到一個微胖的中年婦女跟前。 李燭在夢里,又見到了那個胖胖的中年婦女。睡夢中,他臉上露出清淺的笑意。 “秦mama。”李燭夢里似乎又變成小孩子,像自己十歲時那樣,撲倒秦mama的懷里,“秦mama,我好想你。我現(xiàn)在行正道,做正事,沒有辜負(fù)您的教誨。” “不是沒有辜負(fù)我。”秦mama對李燭說:“小李燭,你是沒有辜負(fù)你自己。” ———————————— 李燭被帶到福利院的那一天,當(dāng)了十多年孤兒院院長的秦美珍大吃一驚。 孤兒院里的孩子,有的是很小就到了孤兒院,有的是長大一點(diǎn)兒之后,家里遭逢變故。從小在院里長大的孩子,受老師、保育阿姨們的關(guān)心愛護(hù),有的身體有殘缺,有的是完全健康的孩子,總之,都陽光快樂的長大,和其他孩子沒有什么區(qū)別。 長大之后才來的孩子,大多沉浸在悲痛之中,需要老師、保育員們更多的關(guān)心、引導(dǎo)和陪伴。 但眼前這個孩子,和所有的孩子都不一樣,他站在那里,與其說是個年幼的孩子,不如說是一頭離群的小狼,狠厲,散發(fā)著攻擊性。 秦美珍第一反應(yīng)是頭疼,問題孩子。在聽完送李燭去的工作人員的詳細(xì)介紹之后,善良的秦美珍打心眼里心疼這個孩子。 李燭剛?cè)サ臅r候,懷著恐懼和警惕的心情,每日精神緊繃,觀察孤兒院里的一切。他精神過于緊張,以致自己并沒有察覺,從他到孤兒院,他整整一個星期沒有說話。 孤兒院里的孩子,按照慣例,一般都會姓黨,或者姓國。 在給李燭起名字的時候,李燭才第一次開口,說道:“我姓李。” 而秦美珍尊重了李燭的意愿,讓他姓李,依舊叫自己的本名。 多年之后,李燭大學(xué)畢業(yè),長大成人那一年,他到監(jiān)獄里去探望自己的師父李四,說起孤兒院里的這一段經(jīng)歷,好笑得跟李四說:“那時候秦mama問我叫什么名字,我才發(fā)現(xiàn),我一直沒有名字?!?/br> “從前我們下九流的人,起什么名字?!崩钏恼f:“我不也是因?yàn)槭悄銕煚數(shù)谒膫€徒弟,才叫李四。我就你自己,還用給你起名么。” “對。咱那時候都那樣?!崩顮T跟李四說:“秦mama給我起了個名,叫李燭。” “哦。”干癟的老頭李四問:“啥說頭呢?” 李燭說:“炳燭之明。” 炳燭之明,孰與昧行乎?拿著蠟燭走路,雖然光亮微小,但仍舊比在黑暗中摸索強(qiáng)多了。 李燭告訴李四,秦美珍給自己起名叫李燭,是希望自己能夠在黑暗的漫漫前路里,哪怕一燈如豆,也依舊能有一點(diǎn)光亮。秉持著一點(diǎn)兒善意,不要被人生的磨難吞噬掉。 “師父,在最初的人生里,你是我的引路人,你算得上那一點(diǎn)燭火?!?/br> “俺可算不上?!崩钏碾p手直搖:“你得感謝國家,感謝政策,秦院長才算你的引路人。但是到最后,還得靠你自己個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