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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八零種辣椒[穿書] 第55節

    “知道知道。”

    魏檗拿起筆,飛快在試卷上寫著答案。小李老師拉上窗簾鎖上門,說真的,他這樣爭取的時間并不多,很難保有沒有什么反作用。

    小魏同學爆了手速,也得益于三套試題太過簡單,在無驚無險平平安安沒有人踹門的情況下,順順利利完成了。

    李燭把魏檗的試卷收起來,放在文件夾里,重新拉開窗簾打開門,跟魏檗說:“你回去安心辦你的事情吧,其他人結業考試完,我把你的試卷放在里面。”

    魏檗真心實意感謝李燭,清脆響亮和李燭道謝:“謝謝老師!老師再見!下學期見!”

    “下學期見。等等。”

    李燭叫住要出門的魏檗。

    “怎么了?”魏檗轉身回去,“還有什么事情?”

    “那個……小魏同學。”

    李燭像下了什么決心一樣,拉開他辦公桌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青色圓筒形的東西遞給魏檗。

    魏檗接過來,發現像是一節嶄新的竹節,觸手溫涼,頂部有個蓋子一樣的東西,底部刻了一只黑色的小燕子。

    魏檗看看手里的東西,看看李燭,“這是……”

    “這個啊。”李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眼鏡框,跟魏檗說:“你把它當成麻醉針好了。”

    他從魏檗手里拿過那根竹筒樣的“麻醉針”,把頂部蓋子拔下來。

    “回去路上萬一再遇到車匪路霸,像這樣。”蓋子下面是一根細小的針頭,李燭握著演示給魏檗看,“插到之后,推后面這里。輕輕一推,推不動就松手。”

    李燭比劃完,蓋好蓋子,重新把東西遞給魏檗。魏檗接過來,按李燭比劃的那樣,拔下蓋子,按了按后面往前推的那一節小塞子。

    這個東西……看起來真的不像遵紀守法的好人會用的東西啊!魏檗覺得,魏潭說的那些李燭的過往,也不全然是夸張“污蔑”。

    還沒等魏檗調整好表情,李燭卻先告訴她:“這是我自己做的。”

    魏檗表情有一瞬間裂開。

    李燭笑道:“除了頂上的小針,沒有一點兒違規的東西,麻藥都是用常見的植物調配的,放心用。”他開了個玩笑,跟魏檗說:“那根小針比起你的大刀來,算不上什么。”

    魏檗一臉無語,之前擔心這玩意兒太違規,現在突然擔心這玩意兒不管用了。

    李燭看懂了她在想什么,說道:“這一管能放倒四個人。雖然這個是新做的,但配方都是我師父給的。”

    他笑了一下,“經歷過時間和歷史驗證。”

    你師父……魏檗想問,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人情往來,切忌交淺言深,自己和李燭的交情,還沒到聊這么深入的身世背景的時候,說不定永遠也到不了。

    她現在,只需要真心實意向李燭道謝就好了。

    魏檗從李燭辦公室請完假出來,她的第一學期函授班,不同尋常,卻又正式的結束了。紀春蘭和其他三個舍友正在教室上課,魏檗簡單寫了個留言條,告訴紀大姐她單位有事情,要提前回去,已經辦好了請假手續,不必擔心,我們下學期再見。

    把留言條壓在紀大姐喝水的茶缸下面,把宿舍里的東西全部打好包交給魏潭,讓魏潭畢業的時候一并處理或帶回家。

    處理好這一切,魏檗跟著胡子拉碴、急不可耐的王陽,踏上了回山水鎮的返鄉之路。

    一路上尚算平靜,李燭給的那根竹節“□□”沒有派上用場。

    路上走了大半天,即便此時天色越來越長,黑天的時間越來越晚,到南涿縣客車站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下來。

    魏檗尚擔心怎么回山水鎮,車站路卻出來一個熟人——于明忠的兒子于洋。

    “妹子,你終于回來了!”

    第59章 到家

    ◎到家◎

    魏檗一問, 才知道于洋已經在這里等了兩天。

    自從于明忠聽到錢茂被帶走的信兒,知道王陽上省城找魏檗,便派兒子天天在車站瞅著。

    昨天于洋在車站等了一天, 沒有等到人。

    回家跟于明忠一說,于明忠罵他,“你是不是看漏了?!”

    于洋不服, 說王陽剛上省城, 他就是飛的, 也回不來這么快!你非讓我今天去等blablabla, 抱怨了幾句。被火氣日盛的于明忠抽出鞋底趕了二里地。

    于洋不是不曉事兒,他自然知道于明忠火氣從何而來, 所以懶得跟于明忠計較。今天一大早,又“兢兢業業”到車站等魏檗。

    眼看天麻麻黑, 于洋以為又要白等一天,沒想到最后一班車, 魏檗從車上下來了。

    “蒼天不負苦心人。”于洋忍不住跟魏檗說, “妹子,你來得好快。我開了輛三輪來,停外邊了,跟我回吧,我爹在家等你呢。”

    “好。”

    魏檗和王陽上了于洋的三輪。

    出了縣城,四下無人,漆黑一片。三輪車“突突突突”, 在曠野里聲音格外響亮,前頭大燈锃亮, 燈光中能看到飛揚的毛絮和夜晚的小蟲。

    小路彎彎曲曲, 于洋在前頭專心開車, 魏檗和王陽坐在顛簸的三輪車斗里,顛得臉都要麻了。

    夜風微涼,缺月高懸,雖然心頭壓著事情,魏檗依然生出些許兜風的快意。

    夜里行路,時間似乎過得很快。

    魏檗感覺還沒有多久,前方看到星星點點的亮光。再往前去,便到了山水鎮的鎮子上。

    鎮子上的人也已經各自閉緊門戶,不過比起曠野,依然多了不少人氣。

    時隔一月,重新回到山水鎮,街道依然是那個街道,只不過路過電影院的時候,魏檗發現,之前農技站幾個人懸掛在電影院外的大海報,已經被撤了下來。電影院外墻光禿禿一片。

    三輪車停在于明忠家大門外,于洋拉上手剎,跳下車去開大門。

    大門從里面打開,于明忠站在門口。正想和于洋說話,看到車斗里的魏檗和王陽。

    “大侄女,你回來了?!吃飯了嗎,讓你大娘給你整點吃的。”

    魏檗和王陽從車上跳下來,于洋把三輪開進院子。于明忠重新在里面插上門栓。

    魏檗不跟于明忠客氣,說道:“一路趕得太急了,還真沒吃。給俺倆簡單下點面條吧。”

    “上車餃子下車面,應該,應該。”

    于明忠的老婆去給魏檗和王陽整吃的,魏檗和王陽跟著于明忠進了堂屋。

    屁股一粘到凳子,于明忠臉色馬上垮了,跟魏檗說:“大侄女,你不知道,這一個月,咱鎮上是天翻地覆。”

    他又問王陽:“錢茂到底怎么回事兒?”

    王陽搓了一把苦瓜似的臉,跟于明忠說:“于叔,說實話,我根本不知道太多事兒。大半夜被我姐從被窩阻拽起來,讓我上省城找魏姐。我知道的,都跟魏姐說了。”

    于明忠思量王陽的話,聽不出什么毛病。他和錢茂認識時間更久,倆人都是陳黑臉的鐵桿,要說了解,說不定王陽知道的,還沒自己多。從本心來講,死道友不死貧道,對錢茂的遭遇,他頂多將來嘆息兩聲罷了。

    于明忠擔心的,是朱厚庭從這件事情上表現出來的信號。

    做的太絕了。

    大家都是一個地方的人,哪怕關系不好,也都認識了二三十年,于明忠把心里話說給魏檗聽:“說實話,你真看不上他,把他免了,甚至把他降級、調崗都能說得過去,把人搞進去,這也太過了。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從工作以來,除了拿著尚方寶劍從頂上下來的,還沒見過本地的同事領導互相做到這么絕的。錢茂這事兒,你說大嗎,他也不大啊!把錢補上不就行了嗎?”

    于明忠說:“真論起來,還不如前陣子你們油山西村搞的事情大。事后想想,我真嚇出一身汗。要是朱厚庭沒有認慫……”

    “油山西村什么事情?!”

    魏檗嚇了一跳。

    于明忠說:“朱厚庭要換你的村支書,被你們村的人沖了。正好那天逢集,加上搗亂的起哄的,鬧了一整天,鎮政府的鍋都讓砸了。”

    民意洶涌如潮水。

    魏檗知道,村里的人在她利益戰車上,一定會堅決維護她的支書職位。只是沒想到,潮水奔騰澎湃,一個不小心,便會涌向其他方向。她不想讓支持她的村民受到傷害。

    即便她不在家,不知情,也會覺得心里過意不去。

    魏檗連忙問于明忠:“后來怎么解決的?我們村的人有被處理的嗎?”

    “沒有,我告訴朱厚庭不能換你,也不能處理村民,不然容易激化矛盾。”于明忠夸大了一下自己在中間起的作用,給魏檗賣了個好:“朱厚庭聽了我的意見,認慫了。但這個仇,可結下了。你看錢茂都沒怎么得罪他,他把錢茂整成啥樣了。以后,咱爺倆日子也不好過。”

    “錢茂巴巴讓王陽去找你,你有什么辦法嗎?”

    魏檗沒有吱聲,她把王陽給她的信息,于明忠這一通想哪兒說哪兒的信息全部在腦子里重新捋了一遍。

    面條端了上來,清湯面上澆了點鹵。到了這個點兒,魏檗著實餓了,端起碗,不一會兒吃了個精光。

    吃完擦擦嘴,喝了口茶水,魏檗問于明忠:“錢茂這個事情,陳書記沒有幫他嗎?”

    一針見血。

    于明忠愣了一會兒,似乎并不想把陳黑臉牽扯進來,內心激烈做著斗爭。最后后,還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占了上風。他跟王陽說:“吃完把碗收拾收拾。”

    王陽聽了,麻溜收拾好碗筷,拿到院子里的壓水井旁,壓水洗碗。

    屋里只剩下于明忠、于洋和魏檗。

    于明忠說:“小魏,我也不瞞你,老陳確實在中間協調了,不然以朱厚庭那條瘋狗的性格,能讓錢茂交錢就能出來?包括我今天找你,也有老陳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咱自己人這時候,一定要團結,折一個之后,容易一潰千里。老陳不知道聽誰說的,說你能給錢茂幫忙補上那筆錢。”

    于明忠說完立馬表態道:“老陳也沒說一定,我的意見是,咱真辦不到,有什么辦法。真不行就讓錢茂蹲唄。”

    魏檗沒有表態。她問于明忠:“于大爺,你給我句準話,錢茂到底有沒有問題?”

    “小問題是有,但鐵窗淚的問題絕對沒有。”于明忠斬釘截鐵跟魏檗說:“老錢什么性格你還不知道嗎,芝麻綠豆大點的膽子,你說他油滑,他是真油滑。他頂多是用錢不規范,比如應該買農藥的錢,他嫌農藥貴買種子去了,等農藥便宜了再用買種子的錢買農藥。中間搞小聰明掙個仨瓜倆棗的差價,這種行為絕對有,你說他自己把錢扣下,貪了多少,絕對沒有。”

    “大侄女,你想想。朱厚庭那條瘋狗,要是錢茂真有大事兒,能答應讓他交錢就算嗎?他肯定會想盡千方百計,把你、把我、把老陳都拉下水。”

    魏檗點點頭,認同了于明忠的說法。

    倒不是于明忠說錢茂如何如何多么有說服力,而是他說得朱厚庭如何如何,說服力夠強。

    以朱厚庭的小心眼子和記仇特性,并且自己還和錢茂有過交易往來,如果錢茂真的有特別大的錯處,朱厚庭一定會想方設法攀咬在自己身上。

    她從王陽那里聽過之后,便覺得,錢茂應該沒什么大錯。在于明忠這里,只是更加確定了一下。因為這種事情,小心沒有過火的,只能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

    她雖然跟魏潭說過自己準備撈錢茂的事情,但魏潭畢竟是自家人,跟他說的話,隨意性大,隨時能改。她跟魏潭說的時候,更多是在里思路。

    王陽和于明忠,才是錢茂事件的相關當事人。

    面對他們,自己說的話,必須要一個吐沫一個坑。

    所以在王陽和于明忠面前,魏檗雖然傾向于可以把錢茂撈出來,但直到此時,她依然沒有表態。

    只是跟于明忠說:“我知道陳書記說的那筆錢是怎么回事兒。是之前和錢茂簽的辣椒種子銷售的合同,有一筆錢,要等現在田里的辣椒種子收了之后,才能見到回頭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