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八零種辣椒[穿書]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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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梅花在魏家人目光中,得意、驕矜,臉上帶著高高在上,卻故作“親民”的笑容說道:“我家大兒啊,昨天碰見你家大丫頭,回家說大丫頭出落得水靈,一眼相中了!我們當家的一想,建嶺兄弟是個老實本分的人,就同意了。這不,今兒一早,巴巴兒攆我來跟建嶺兄弟說。” 我艸艸艸艸艸!!?。。?! 魏檗心里真·一群草泥馬狂奔而過。 她大兒,呂勇,昨天見的那小流氓! 這大好事給你你要不要啊?! 不對,氣蒙了。 楊梅花家好大兒,這好事給楊梅花她可能還真要。 這都叫什么事兒??! 魏檗“騰”的一下站起來,臉氣得通紅。 “呦?!睏蠲坊戳搜畚洪?,說:“大妮兒還害羞了!” 艸! 我不是,我沒有! 冷靜,冷靜。 魏檗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冷靜,冷靜,忍住給楊梅花大耳光的沖動,心中默念八百遍冷靜,再睜開眼時,眼中恢復了清明。 呼出一口濁氣,重新坐了下來。 這時候堅決不能鬧,鬧了你就是情緒化無理取鬧。也不能離場,離場會喪失主動權。 魏檗平靜的坐回小馬扎上,靜靜的看著楊梅花繼續裝b。 魏建嶺和韓云英被這個消息震得目瞪口呆,老魏頭精明的臉上晦暗不明。 楊梅花得意洋洋,炫耀自己好大兒的光輝事跡:“我們家呂勇,可是非農業戶口?!?/br> “我們家呂勇,在公家單位種子公司當業務員,經理別提多喜歡他?!?/br> “你們知道什么叫公司,什么叫經理嗎,不知道吧。” “我兒子,可是吃公家飯的,跟村里的泥腿子可不一樣。” …… 可惜好大兒值得炫耀的事太少,楊梅花意猶未盡,炫耀呂家豐的本事:“我兒的事情可全靠當家的安排。咱兩家如果成立親家,肯定會幫襯你家。戶口想要農轉非,還不是我當家的一句話。” 魏建嶺和韓云英徹底被唬住了,老魏頭的神色也從屈辱不甘,變成沉思意動——畢竟家里還有兩個孫子在地里刨食,那才是魏家的根。 魏檗眼瞅著魏建嶺和老魏頭的神色變化,垂下眼睫,她知道家里人,指望不上了。魏建嶺和韓云英見識短,老魏頭把孫女當成可以放上利益天平交換稱量的貨物。 魏檗咬緊下唇,壓下和魏波共情后生出來的不甘和委屈,站起來乖巧的對楊梅花說:“大娘,您大早上過來,我給您倒茶,潤潤嘴吧?!闭f完轉身進了堂屋,聽著院子里親如一家的吹吹捧捧,在堂屋里找杯子倒水。 “既然穿來了,我就是天選之子!”魏波暗自咬牙。在碗柜子的最上層,找出一個紅綢蓋著,一看就十分貴重的白瓷杯。白瓷杯瓷胎細膩潔白,畫了喜鵲紅梅的花樣,是個應景的待客好杯子。 魏檗滿意的勾勾唇角,倒好水,雙手捧給楊梅花:“大娘,您喝茶?!?/br> 第5章 ◎蝦仁豬心◎ 遞完水,魏檗站在楊梅花旁邊,靦腆而又真誠的問:“大娘,呂大爺這么厲害,行政職級是幾級?呂大哥什么時候能轉成正式工?” “啊……是、是……” 魏檗聲音并不大。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把楊梅花問卡殼了。 什、什么是行政職級,她聽都沒聽說過。偶爾聽當家的露出一兩句話頭,可那也說的鎮長、經理之類的大領導啊,跟他們老百姓有什么關系? 魏檗乖巧的站在楊梅花旁邊,好心給她解釋科普:“大娘,我們國家規定,學校畢業都是干部。我們中專生不論分配到什么單位工作,定級都是26級?!?/br> 像是怕楊梅花不懂26級,魏檗笑瞇瞇的給她舉例子:“跟呂大哥公司的副經理一個級別?!?/br> 嗖——!一把“殺人誅心劍”直插楊梅花心窩。 要知道,雖然村支書作為“五級書記”之一,在村里說一不二,在鎮上比剛畢業的小年輕說話都有有分量,頗像個人物。但認真來論,村支書卻不在行政序列里。 通俗來講,就是,村支書,他也沒編!對呂家來說,這個“也”字,就很靈性。 楊梅花身為“不孝有三,無編為大”融入骨血的北山省人,不懂什么大道理,說不出所以然,但她此刻本能感覺到羞恥!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目光恨不得把魏檗捅對穿。 如此反應落在魏檗眼里,令魏檗不由滿意點頭。她露出真心實意的一絲笑容,關切的問楊梅花:“大娘怎么了?日頭太曬了,身體不舒服嗎?” “你……你……”被你氣得不舒服!楊梅花堵得心窩子難受,呼哧呼哧大喘氣,臉紅脖子粗的找補:“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么……我家…你懂什么……” “我不懂,大娘你教教我?”魏檗笑瞇瞇的說:“大娘是中暑了嗎,快喝口水緩緩吧!” “喝你娘!小丫頭片子消遣我?!” 話音未落,楊梅花一巴掌打翻魏檗遞給她的水杯,水杯轱轆轱轆在地上滾。楊梅花又追過去踩了一腳。她太氣了,但她卻不知道該怎么用語言反擊魏檗,所以她要撒潑,她要罵人,她要用她熟悉的方式反擊! 我才不會被你拉到同一水平線!魏檗心情看戲似的愉悅,面上卻裝作被嚇到的樣子,往后退了一步,站到老魏頭后面。她指著被楊梅花踢翻的瓷杯子惋惜的說:“哎呀,這杯子好像裂了?!?/br> 老魏頭順著魏檗手指的方向一看,哎呦,眼前一黑,心疼得差點背過氣去。 這是他最喜歡的一個瓷杯子,平日里都不舍得拿出來用,只有在過年守歲或者祭祖的時候,才拿出來擺一擺。 竟然被楊梅花一腳踢裂了! “楊梅花!”老魏頭顫顫巍巍目眥盡裂氣血上涌。 他在方才楊梅花啞口無言的時候已經反應過來了,自己家孫女才是那個金疙瘩。 就你家也想跟我們攀親,先撒泡尿看看配不配! 楊梅花,你算老幾?! 老魏頭新仇舊恨齊齊涌上心頭。 但老魏頭是恪守封建舊道德的頑固老頭,他不會跟楊梅花這個女眷一般見識。 于是老魏頭亮開嗓門,扯著嗓子喊道:“老太婆?你死哪兒去了?!再不回來家都讓人拆了!??!” “來了來了——” 老魏頭的老婆,大清早去屋后頭喂雞的魏波她奶,手上粘著雞飼料,匆匆忙忙從外面進來。 她也姓楊,叫楊秀,跟楊梅花是同村的,往上數還能算得上本家。 性格么……只能說本家姐妹有相似之處。 楊秀一進家,看到滿地的水和翻了的瓷杯子,以及叉腰在自家院子里,一副不情理模樣的楊梅花,同樣新仇舊恨涌上心頭。 早就是仇人的兩家,婆娘們互相比劃過很多次。這會兒在自己家里,老頭和兒子撐腰,楊秀膽氣往上提了一層。 “楊梅花!”楊秀大喝一聲,滿手飼料往楊梅花身上亂抹:“欺負到老娘家里來了!老娘跟你沒完!” 楊梅花不甘示弱,胳膊往上一架,抬手去扯楊秀包頭發的花頭巾。 楊秀趕緊低頭,頭巾沒扯住,扯下來耳后幾根頭發,疼得楊秀齜牙咧嘴。 老魏頭看得著急,朝韓云英叫道:“老二家的,愣著干什么?!你娘快讓人打死了!” 韓云英一愣,先拿眼瞅魏建嶺,見魏建嶺沒有拉架勸阻的樣子,把腰帶一扎,掄起胳膊沖了上去。 一時間,小院里塵土飛揚。 魏檗看戲一樣站在角落里,時不時指點下韓云英躲閃。她平日里喜歡下棋,做事情也多少帶了些下棋的風格,走一步看三步。 這件事情,從起身給楊梅花倒水開始布局,到老魏頭發飆扣上最后一個扣兒,兩人的種種反應,一步一步,基本都在魏檗的計算之中。 如果說有超出的部分……那就是,見慣了捅刀子下黑手時依舊風度翩翩、笑容滿面的魏檗,低估了廣袤農村大地上,人們的野性和生命力。 比如……韓云英一胳膊肘搗在楊梅花小腹,那力道,魏檗觀戰都想捂肚子。 小小的院落,仿佛古羅馬的角斗場。 楊梅花一打二,越來越不敵。楊秀和韓云英娘倆占盡了便宜,一鼓作氣,一人一根胳膊把楊梅花架出門外,往地上一扔。 “砰!”關上木門。 好一聲響,塵土飛揚。 自呂家豐當了村支書,楊梅花天天耀武揚威,何曾吃過這么大的虧! 又氣又惱,身上哪哪兒都疼,楊梅花越想越委屈,越索性坐在老魏頭家門口拖著長腔,邊哭邊罵,一頓三揚,一詠三嘆。 “壞種啊,怎么能有這么壞到家的壞種~~好心當成驢肝肺啊~~” “老姑娘老姑娘勾引知青,小姑娘小姑娘勾引我兒子啊~~” “我是造了什么孽~~~上你門上來說親呦~~~” “老魏家凈出壞種呦~~~” 呂家和魏家不合,常年車轱轆的話來回罵,鄉里鄉親早沒了圍觀看熱鬧的興致。 但是這會兒…… 老魏頭家門口呼啦啦啦圍上來一圈人,每個人眼神里都閃爍著興奮的光:啥啥啥,新情況?! 楊秀也吃了一驚,罵楊梅花的話卡在嗓子眼,像尖叫雞被捏了脖子,張著嘴瞪著眼瞅著院子里的一大家子:我去喂個雞的功夫,你們整了什么新鮮事兒? 這個…… 院子里沒人說話,魏老頭氣得滿臉通紅,自家大閨女的事情,是實打實的。魏建嶺和韓云英張口結舌,氣楊梅花罵人難聽,一時卻想不出反駁的話。 魏檗皺了皺眉,臟水易潑難洗,要是現在不反擊回去,將來一萬張嘴都說不清。其他三人指望不上,還得靠自己。 她上前一步,跟奶奶楊秀說:“楊梅花的大兒子呂勇是鎮里臨時工,她到咱家來,想把我說給他?!?/br> 說完看了一眼老魏頭,繼續道:“因為我有正式工作,爺爺覺得不合適。” 魏檗條理清晰一說,院子里的魏家人恍然大悟! 這件事,歸根結底是楊梅花家癩蛤蟆想吃天鵝rou,吃不到惱羞成怒?。?/br> 楊秀一瞬間有了底氣,也不在院子里了,直接打開門,站到門口跟楊梅花和眾多看熱鬧的鄉里鄉親說:“大家伙兒,我孫女剛學校畢業,明天就去城里正式上班吃皇糧。她家盲流兒子還想娶我孫女。啊呸!也不撒泡尿照照配不配!” “我家不答應就罵人!現在新社會了,不興欺男霸女那一套!” “仗著自己家當支書,可把我們欺負死了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