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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婚遲早要離 第50節

    仔細想想,莊青裁似乎又?不?覺得?很意外了,只是暗忖,“知?道了”這三個字在溫皓白的字典里可以衍生出無數種意思,而剛才發?給她的那句,隱藏含義則是:我這就來。

    隨便吧。

    貴客駕到,廣電中心?一行人很識趣地退到一旁。

    莊青裁不?想在這種場合與他扯上關系,只能低頭佯裝檢查行李,卻在丈夫走過身邊時,被一股熟悉的冷松香倏地籠罩--溫皓白“隨手”將外套搭在她的肩上,外加淡淡一句:“穿著。”

    莊青裁愕然抬眼。

    不?止是她。

    是所有人。

    所有人都愕然抬眼,打量著這對不?該有任何交集的年輕男女,企圖挖出一點可供茶余飯后津津樂道的花邊新聞。

    接收到妻子通過眼神?傳遞來的“露餡你就完蛋了”,溫皓白及時將已經到嘴邊的關切咽了下?去,改口?道:“注意影響。”

    順勢,又?剜了眼身側:那個大堂經理趁她彎腰填表時一覽春/光,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莊青裁渾然不?知?,只琢磨著,自己身上這條一百二十八還包郵的禮服裙布料并不?算少,該遮的地方都遮著,哪里影響到其他人了?

    在家明示她穿吊帶睡裙,在外穿條禮服裙都要管著,哪有這種道理……

    這幾日的郁結還沒消,莊青裁越看丈夫越覺得?不?順眼,又?不?好發?作,便暗自握緊拳頭、用指甲摳著掌心?。

    聽溫大總裁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王祥云一行的表情也?很復雜,一時間不?知?如何接茬。好在,付聰是個會維護上司的,馬上笑?著說?了句“我們溫總家風甚嚴”,勉強打了圓場。

    旁人也?都陪笑?,順勢或真或假地奉承了幾句。

    莊青裁沒法在這種場合施展“訓夫之道”,只能裹緊溫皓白的外套,眉眼低垂,沖他輕聲道一聲:“謝謝溫總,回?頭我把衣服還給您”。

    *

    揣著一顆怦怦直跳的心?臟來到房間,莊青裁放好行李,卸了妝發?,用最?快的速度換上一身日常套裙。

    隨后,她便對著溫皓白那件高定西裝愣神?。

    直到手機開始震動。

    似是擔心?電話再度被掛斷,溫皓白這次選擇了直接發?消息,問她什么時候把外套還給他,還“貼心?”地附上了自己的房間號。

    望著那件被強塞過來的西裝,莊青裁此刻愈發?篤定:這就是一個專門用來捕獲她的陷阱。

    一旦進了溫皓白的房間,免不?了就要親熱,而現?在的她,根本不?想再和?他有任何肢體接觸。

    要不?,就裝作沒看見消息……

    短暫的沉默后,屏幕再度亮起。

    溫皓白:你要是不?過來,那我就去你那兒了。

    溫皓白:房號是8286,對吧。

    連這都打聽清楚了……

    根本躲不?過。

    莊青裁認命地嘆了口?氣,抱起那件西裝外套,起身向外走。

    悠然山莊有一部分房型自帶戶外泡池,為了保護客人隱私,這一片的建筑物都只有一層。

    溫皓白的房間在8888,沿著走廊繞過幾個彎,莊青裁終于尋到準確位置。

    做了個深呼吸,抬手敲門。

    很快,房門從內打開,不?等她有所反應,便被在玄關處等候多時的男人一把拖拽進去,抵在墻上。

    積攢多日的思念具象化為沖動。

    用身體作為枷鎖,溫皓白禁錮住她,不?容分說?地吻下?來……

    熱息鋪天蓋地,幾近于瘋狂地索取令莊青裁頭暈目眩,潰不?成軍,懷中西裝落在腳邊,也?無人搭理。

    趁雙腿發?軟前?,她用僅存的力氣咬了那家伙一口?。

    順勢,雙手死命抵開對方。

    溫皓白不?由微怔。

    盯著懷里神?情厭惡的女人許久,他緩緩舔掉唇角的血珠:“這么久未見,溫太太就是這樣‘思念’丈夫的?”

    已經不?算揶揄了。

    語氣中帶著直沖云霄的怨念。

    避開那道恨不?得?立刻將自己生吞活剝的目光,莊青裁后背緊貼墻壁,努力平復喘息,聲音快要低到泥土里:“溫皓白,我反悔了,我……我要重新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關系……”

    進屋之后,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拒親近,已然叫溫皓白瞧出些許端倪,又?親耳聽到這般“劃清界限”的說?辭……

    他的心?猛地沉下?去。

    離開玲瓏華府時還那樣要好--發?生了什么?

    想不?出慘遭冷落的原因、也?無法自省,強壓著心?頭亂竄的火,溫皓白一只手撐住墻壁制造出小小的包圍圈,另一只手捏住莊青裁的下?巴,迫使她直視自己,鼻息guntang,聲音卻冷得?像裹了層冰渣子:“理由?”

    莊青裁的下?唇被咬出淺淺的一道痕跡:“我可以不?問你的過去,你的將來,接受這段短暫的親密關系,但我不?接受……”

    她加重語氣:“和?別人分享這種親密。”

    回?房間卸妝時,莊青裁重新打理過頭發?,眼下?只用鯊魚夾簡單挽了個發?髻,額兩側散落著縷縷碎發?,倔強中透著幾分易碎感。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

    但最?可怕的,還是面前?如同松柏般挺立的男人。

    溫皓白瞇起眼,似是忍耐到極限:“你們主持人說?話,非得?加段開場白嗎?”

    見她愣怔,又?冷聲催促:“有話直說?。”

    啞了幾秒鐘,莊青裁決定不?再繞圈子:“昨晚我回?家的時候碰見了席小姐,她讓我把領帶轉交給你。”

    “領帶?”

    “嗯。”

    “什么領帶?”

    “一條藍橙相間的男士領帶。”她搜腸刮肚找到個自認為還算恰當的形容詞,“花里胡哨、sao氣外露的。”

    溫皓白眉峰一揚:“席初晚讓你把那條花里胡哨的、sao……咳,sao氣外露的男士領帶--給我?”

    莊青裁點點頭:“是啊,說?是不?小心?落在家里了。”

    復又?強調:“她家。”

    腦海中零零散散的線索拼湊出真相,溫皓白試探著問:“所以,你是覺得?我在席初晚家里待過?”

    她不?說?話。

    算是默認。

    被妻子拆穿--暫時不?好說?拆穿吧,質疑,被妻子質疑,莊青裁想,是個男人應該都是會生氣的。

    誰料,溫皓白的神?情卻漸漸變得?柔和?,用指腹輕輕碾著莊青裁瘦削的下?巴:“你是在吃醋嗎?”

    她知?道,這不?是“吃醋”。

    也?絕對不?能用“吃醋”這樣輕描淡寫的字眼一筆帶過。

    對溫皓白而言、對他身處的那個圈子里的人來說?或許稀松平常,但對她而言,已經觸碰到了最?后的底線。

    別扭地將臉轉開,莊青裁還是決定說?出自己的想法:“我以為這種關系,嗯,是一對一的,我從來沒想過,原來你還……”

    還有別人“跟”著。

    算是徹底明白過來的溫皓白輕笑?一聲,扯回?她的思緒:“以前?沒想過,以后也?不?必想。”

    沒咂摸明白這話的意思,莊青裁長?睫一垂,小聲抱怨:“你讓我有話直說?,自己卻拐彎抹角。”

    溫皓白俯身,故意去尋她的視線,聲音里揉進少有的幾分溫柔:“沒有過去,沒有將來,自始至終就只有你一個--夠了嗎,還要我怎樣直說??”

    莊青裁訥訥出聲:“什么叫只有我一個……”

    溫皓白凝視著她:“你說?呢?”

    他無疑是驕傲的。

    可以直白表達出欲望,卻羞于表達出愛意。

    只是沒想到,有些品種的小青菜生來油鹽不?進,焯水進鍋燜燉那么久,居然還是半生不?熟。

    碰觸她的腰線,迎上莊青裁那雙微微圓睜的眼眸,溫皓白繼續自證:“而且,你好像還不?清楚席初晚和?韓奕的關系……”

    他原本也?不?清楚。

    威逼利誘之下?,韓奕那家伙才老實交代?了和?席初晚春風一度的風流事。

    想到自己在樓上被老婆冷落,而下?屬卻在樓下?逍遙快活……

    面上無光的溫大總裁當即找了個理由,打發?韓奕留在隆濱的項目施工現?場多做幾天苦力,以解心?頭之恨。

    他滿眼無奈:“順便一提,我讓韓奕送來家里的是兩盒草雞蛋,結果不?知?怎么就變成了兩盒——這件事是他自作主張,并非我的本意。”

    視線飄向別處,溫皓白壓低聲音:“我……還從來沒有買過那種東西……”

    像是羞怯。

    又?像是強調。

    尚處在震驚中的莊青裁說?不?出一句話,無心?去分析丈夫的細微表情,只難耐地挪動了一下?微麻的身體,開始自我復盤:

    那條領帶是韓奕的?

    留在席初晚家里過夜的人是韓奕?

    那兩盒莫名其妙出現?又?莫名其妙消失的安全套,也?是韓奕的惡作劇?

    細細想來,席初晚當時只是讓她把領帶交給溫皓白,確實沒說?是他的東西--都是她在腦補。

    而且還是在往奇怪的方向腦補。

    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非常愚蠢的錯誤、還對丈夫說?了一些非常過分的話,莊青裁登時漲紅了臉。

    思索再三,唯有心?虛扯開話題:“韓奕怎么能這樣……”

    不?等溫皓白發?表出“是啊他怎么能隨便亂送安全套這種東西”或者“是啊他怎么能處處留情”之類的感慨,她又?接著埋怨:“都過去這么久了,他是不?打算把打碎的兩盒草雞蛋賠給我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