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婚遲早要離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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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守業(yè)還是不服氣:“怎么想這次也是被姓祁的那家子給背刺了,難道我們就這么忍著?聽說益禾那邊投了個線上平臺,這里面的水深著呢,我們要不要……” 溫皓白瞥他一眼:“既然沒有損失,就沒必要無故樹敵。” 溫守業(yè)想繼續(xù)拱火:“是他們先搞的小動作。” 溫皓白一句話堵住他:“人這一輩子難免要吃幾次屎,別細嚼就行。” 話音落定,所有人都愣住了。 啥? 吃……啥? 細細咂摸一遍,閱川高管們開始慌張,開始驚恐:他!溫皓白!溫文爾雅張弛有度的溫大總裁!出自書香門第最年輕的家主!生氣都不會說半個臟字的矜貴紳士…… 剛剛說了句什么有辱斯文的鬼東西? 第13章 偌大的會議室里死寂一片。 半晌,也不知是誰帶的頭,竟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間或還能聽見“聽溫總一句話勝讀十年書”之類的馬屁。 溫皓白視線逡巡一周,默不作聲將臉轉(zhuǎn)向一邊,實在沒好意思說明這話到底是打哪兒聽來的。 但韓奕是個不怕死的。 他眨巴著桃花眼,狗皮膏藥般黏過來:“嘖,這話是誰教你的?” 復(fù)又壓低聲音問:“莊青裁?” 溫皓白沒說話,算是默認。 回過味兒來的韓奕拍了拍他的肩,恭喜他溫氏家訓(xùn)自此又多了一條。 始料未及的小插曲很快翻篇。 午夜十二點,科教文中心的招標正式宣告截止,確認再沒有變數(shù)后,熬鷹似的會議終于結(jié)束。 閱川集團各位高管各自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家,溫皓白卻疲憊嵌在皮質(zhì)座椅里,囑咐助理去將休息室打掃出來--他在公司有一個私人房間,若是加班太晚,便直接睡在這里。 韓奕有時候覺得他太拼了,像是一張拉滿的弓,生怕那根繃緊的弓弦在某個瞬間就斷了;可有時候又覺得溫皓白不拼不行,溫家有那么多雙眼睛盯著他,若是連閱川都打理不好,根本無法服眾。 帶著一絲想把人勸回家好好休息的用心,韓奕故意打趣:“真睡公司啊?你不怕嫂子獨守空房、空虛寂寞?” 溫皓白捏了捏鼻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沒什么,早晚要……” 最后的尾音消失在空氣里。 他不喜歡把“離婚”兩個字掛在嘴邊--甚至忌諱。 韓奕也沒再勸,忽而又想到什么:“對了,還有件事……你記得風(fēng)駿文化嗎?姓楊的和姓屠的最近收購了一家小公司,應(yīng)該是想‘買殼’上市。” 溫皓白眸光一沉,指尖在桌面上畫了個小小的圈。 韓奕會意:“攪了?” 溫皓白掀了眼:“這是你說的。” 被迫背鍋的韓奕無奈地勾勾唇角,學(xué)著他的語氣說了一遍他的臺詞:“溫總,您剛剛還在教導(dǎo)下屬--沒必要無故樹敵。” “此一時彼一時。” “所以,此一時是為了給莊青裁出氣嗎?” “想多了。”短暫的沉默后,當事人將目光移向別處,“我只是覺得,垃圾不配賺錢。” 韓副總很有眼力見,猛猛一頓夸:“是是是,您是行業(yè)旗幟,您是道德模范,您是人間光標。” “光標?” “正道的光……” 接到溫皓白丟過來的眼刀,他打著哈哈緊急撤退,走到會議室門口時,還是沒忍住轉(zhuǎn)身接了下半句:“……馳名雙標。” * 周末下午,莊青裁換上工作日很少穿的吊帶連衣裙,又擼了個全妝,打車來到尚美廣場一隅的咖啡廳。 因為答應(yīng)了溫皓白的邀約,她特意沒有開車。 只是…… 整晚未歸的男人究竟能不能準時赴約,現(xiàn)在還得打一個問號。 姚淼住得近也來得早,坐在提前預(yù)定的靠窗位置,等到莊青裁的時候,她已經(jīng)對著早已上齊的蛋糕和飲品拍完了足夠發(fā)九宮格的照片。 大學(xué)畢業(yè)后,姚淼進了家本地小有名氣的律師事務(wù)所,從實習(xí)生到助理律師再到評上職稱,經(jīng)過幾年時間打磨,頗有點兒職場女強人的風(fēng)范。 剪了短發(fā)的女人看上去比學(xué)生時代干練許多,只可惜,正經(jīng)的皮囊藏不住不正經(jīng)的靈魂。 奔著吃瓜而來,姚淼見到莊青裁的第一句話便是:“你們什么時候離婚?” 第二句話是:“需要法律援助嗎?” 莊青裁被她逗笑了,兩人嘻嘻哈哈彼此揶揄了一會兒,才繞回正題。 姚淼用吸管攪動著面前的“臟臟咖啡”,將憋了好幾天的疑問全數(shù)倒出來:“你那位假老公到底是什么來頭啊,一出手就是玲瓏華府的房子……” 思考片刻,莊青裁還是決定不再隱瞞:“你聽說過溫皓白嗎?” “靠,閱川老總?” “你知道他?唔,原來他這么有名的嗎?” 莊青裁開始反思:第一次在廣電中心見到溫皓白,那樣貌,那氣質(zhì),她還以為是過來學(xué)習(xí)調(diào)研的業(yè)內(nèi)前輩呢…… 沒想到是個大人物。 行事有夠低調(diào)。 “倒也不是說他有名,不不不,在他們那個圈子里,溫皓白肯定是很有名的!但對于我們這種普通人來說,不知道也很正常。” 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打量著閨蜜,姚淼急于喝飲料壓驚:“我知道他,完全是因為那個溫家的‘離婚率’很高……我們律所的前輩可說了,在楠豐隨便捉到個‘溫總’或者‘溫老師’,都是潛在客戶--而且是大客戶,死也要把名片遞過去。” 莊青裁無言以對。 溫家,到底是個什么神奇大家族啊? 在好友的催促下,她將溫皓白重金邀請自己領(lǐng)結(jié)婚證的前因后果說了一遍,話鋒又轉(zhuǎn):“你也知道我這邊的情況,我爸媽巴不得我趕緊找個人嫁出去,省的……” 沒說完就被打斷:“姓黃的那家伙又來sao擾你了啊?” 姚淼緊攥著紅白格紋的桌布,一副要和誰拼命的樣子。 莊青裁搖搖頭:“最近沒有。” 話題無端走向沉重。 吃了幾口碟子里的黑森林蛋糕,她勉強扯出笑容:“托溫皓白的福,我的債倒是都還清了。” 那筆誠意金,確實能夠?qū)⑺返男庞每ê途W(wǎng)貸都還上。 莊青裁念小學(xué)那會兒,家里突遭變故,雖不至于說負債累累,卻也讓多年來的積蓄付之東流。他們不得不舉家搬進城郊的老破小,父親莊濤撿起老本行開了家裁縫店,母親楚彤云則因為身體不好一直歇在家里,這兩年又接連做了好幾場手術(shù),花了不少錢。 手術(shù)費都是莊青裁東拼西湊借出來的--已經(jīng)沒什么親戚愿意和他們家往來了。 用那筆“誠意金”還了信用卡和網(wǎng)貸,她終于得以喘息。 姚淼說了句“可喜可賀”,接著動作夸張地擠擠眼:“凡事往好了想,等你離婚以后可就是坐擁豪宅和千萬現(xiàn)金的小富婆啦!茍富貴,勿相忘!” 莊青裁又笑:“但愿不要有變故。” 姚淼埋頭吃了幾口,靈光一現(xiàn):“等等,假如有變故--比如你和溫皓白最后沒離成,那你豈不是就成大富婆了?唔,我改主意了,我支持你出點變故,假戲真做拿下他!” 莊青裁愣了愣:“你這個思想很危險啊。” 且不說溫皓白在登記結(jié)婚前就和她做了婚前財產(chǎn)公證,就算自己有心霸占“溫太太”的位置,他同意,他背后的女人們也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fā)生。 她想告訴姚淼溫皓白風(fēng)評不佳,但又怕自己背上“私下詆毀金主”的罪名,最后撇撇嘴作罷。 算了,家丑不可外揚。 瘋狂腦補豪門狗血情節(jié),姚淼根本剎不住車:“成天看見你這樣條兒順盤兒靚的美女在眼前晃悠,溫皓白就是個唐僧也得動凡心了吧?話說,你們到底發(fā)展到什么地步了?有過肢體接觸嗎?” “就算有,也是在演戲。” “所以真的有?是吻戲還是床戲?” 莊青裁鬧了個臉紅,用手里的小勺戳弄著面前的蛋糕:“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和他都有分寸,到目前為止,也就是……就是,我親了一下他的臉,還是情況特殊演給別人看的……” 雖然是段無效加戲,還險些壞了自己的口碑。 姚淼聽完她的話,立刻雙手捧臉,眼睛放光,嘴里一聲“哇哦”還沒喊出來,耳邊又傳來莊青裁真情實意的感慨:“我后來想想也釋然了,就當吃了口屎吧——畢竟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這錢我賺得心虛。” 姚淼:“……” 見識過“泥塑”愛豆的,沒見識過“屎塑”老公的。 姚淼這么想也這么吐槽了。 結(jié)果莊青裁停下手中動作,盯著那一片狼藉的小碟子開了腔:“淼淼,咱們還是換個話題吧,不然,這塊黑森林蛋糕我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 桌上的食物快要被清空時,莊青裁意外接到了溫皓白的電話。 得知她如約去了尚美廣場附近的咖啡廳,男人的聲音里多了一絲欣喜:“腳好些了嗎?定位發(fā)過來,我過去接你。” 莊青裁本能地不想給他添麻煩:“我早就說了沒什么事,還是我去找……” 聲音戛然而止。 對面姚淼的咬牙切齒,已經(jīng)快把手里的叉子折斷了,用嘴型不斷沖她說著“讓他來讓他來”。 莊青裁動搖了:“那就麻煩你了。” 溫皓白淡淡地“嗯”了一聲,隨即掛斷了電話。 說起來,這位溫家家主也是低調(diào),姚淼在網(wǎng)上蹦跶了一圈,愣是沒搜到一張他清晰的正臉照,原本還在“威逼利誘”莊青裁交出結(jié)婚證,結(jié)果男主角就趕著趟舞到了自己面前。 半個小時不到,黑色邁巴赫就停在了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