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一一聽，又臉紅害羞，又苦惱懊悔，“早知道就不貪歡了……不想學長生寶寶，生寶寶好辛苦的。”

    但寶寶已經有了，還是要生的。

    日子一天天靠近臨產期，霍成一如臨大敵，干脆從學長請了長假，每天都陪著聞鶴舟吃飯睡覺，出去散步。

    孕期情緒多敏感善變。

    霍成一看了很多別人的搞笑事故，講給聞鶴舟聽逗他笑，時不時還搞點小驚喜小禮物，給聞鶴舟變個小魔術。

    聞鶴舟有時候確實會莫名控制不住自己，看天氣預報發現明天下雨，不是曬太陽，就忍不住委屈生氣。

    霍成一忽然被罵了，腦子還懵懵的，嘴巴已經在認錯了。

    ——不管有沒有錯，是不是自己的錯，反正先認錯準沒錯。

    —

    5月。

    聞鶴舟到臨產期，已經住到了醫院備產。

    霍成一焦慮到好幾天都睡不著，半夜也忍不住時不時下陪護床，去摸摸聞鶴舟的肚子，看里面有沒有動，是不是快生了。

    焦慮。

    睡不著。

    霍成一就很疲憊。

    終于這天，他累得睡著了，睡熟了，聞鶴舟也正巧在這時要發動了。

    霍成一忽然從睡夢里驚醒。

    發現聞鶴舟已經不在病房里，一問爸爸秦一，知道學長進了手術室驚慌失措地跑過去，貼著手術室的門看里面。

    但只能看到有人躺在床上，看不見學長的臉，手術室的門關著，也不能進去。

    霍成一眼眶紅紅的。

    護士一出來，就馬上問聞鶴舟的情況，聽到學長情況很好也沒有松下心。

    手術室的燈亮了。

    霍成一在外頭眼巴巴地等，像一尊望夫石。

    秦一和江蓓蓓叫他坐著，先吃點東西，他吃不下，也不坐下，就那么站著呆呆的直直地盯著手術室。

    很久很久。

    手術室終于開了。

    霍成一第一時間就進了手術室里，看著手術床上閉著眼睛安安靜靜的聞鶴舟，眼淚“刷”地一下就滾了下來。

    “學長……”

    “我學長怎么還沒醒啊……”

    “我學長他他……什么時候醒啊……”

    醫生瞪了他一眼，“哭什么哭？他麻藥還沒過現在當然不會醒了，到外面呆著去，我們要推車出去了?！?/br>
    霍成一掉著眼淚跟著車出去。

    車跟了一路，就哭了一路，哭得旁邊的小護士笑話他，

    “怎么只看老婆不看寶寶?。磕憷掀判列量嗫嗌膶殞?，爸爸都怎么哭成這樣也不看一眼寶寶呀？”

    霍成一只顧著哭沒回答他。

    小護士就哈哈笑，跟另一個護士jiejie小聲打趣說，“這么愛哭，要是以后他老婆不要他怎么辦??？”

    霍成一立馬扭頭看他。

    很生氣很嚴肅地說，“我老婆才不會不要我?！?/br>
    但他臉上都是眼淚，眼睛也被淚水打得濕漉漉的，配上這句話，一點都沒嚇到小護士，反而像沒有主人的小狗在外強中干。

    兩個護士都哈哈笑起來。

    —

    霍成一寸步不離，一直守到聞鶴舟醒。

    聞鶴舟一睜眼，就看到霍成一淚汪汪眼巴巴地看著他，想抱他又不敢抱，委屈又歡喜地叫，“學長……”

    “學長你終于醒了，剛剛有人說你不要我了嗚嗚嗚……我就說她騙人，學長怎么可能不要我嗚嗚嗚……”

    霍小狗哭成了小花狗。

    聞鶴舟真覺得他是水做的，要不然怎么這么多眼淚。

    聞鶴舟給他抹眼淚。

    邊問他，“寶寶呢？寶寶在哪？”

    霍成一愣了愣。

    聞鶴舟一瞧，又問，“沒去看過寶寶嗎？”

    霍成一老實搖頭，“我只想著學長了，醫生說學長大概6個小時就醒了，但我一直等，學長都不醒……”

    說著，霍成一更委屈傷心，“我問醫生，醫生說學長應該是睡著了，這是正常的，讓我再等一等?！?/br>
    “我就等，等了八個多小時學長才醒，就忘記去看寶寶了……”

    “爸和小媽和爺爺奶奶他們在輪流看寶寶，父親和爸爸也來看了一會兒學長，剛剛才走……”

    “咕——”

    “咕?！獓！?/br>
    霍成一的肚子咕咕叫起來，打斷了他的話，病房里頓時安靜下來。

    “你多久沒吃飯了？”

    “學長進手術室到現在都沒吃……”

    霍成一乖乖說完，肚子又咕嚕嚕叫了兩聲，讓他有點不好意思。

    聞鶴舟心里暖乎乎的。

    讓霍成一快點去吃飯然后看看寶寶。

    “那我叫爸來看你。”

    霍成一依依不舍的。

    等秦一到了，才輕輕親了親聞鶴舟的額頭，一步三回頭地出了病房。

    —

    寶寶是個女孩。

    五斤重，剛出生皮膚紅紅的，皺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

    霍成一一點都不覺得丑，看著小床上的小寶寶，小鼻子、小嘴巴和小手小腳，只覺得心里軟乎乎的。

    因為這是學長生的寶寶。

    是他和學長的寶寶。

    寶寶小小的，軟軟的，總是在睡覺，是個愛睡包，霍成一來看三四回，才見寶寶睜一回眼睛。

    小手攥得緊緊的。

    張開小嘴巴，慢慢地打個小哈欠，又閉眼睛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