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聞鶴舟抽屜里塞曖昧小紙條，讓同學傳信給聞鶴舟，放學還特意在門口等聞鶴舟，一聲不吭，卻跟著聞鶴舟走。

    完全把聞鶴舟當成了他的男朋友，他的所有物，但因為聞鶴舟的拒絕，在背地里跟聞鶴舟的朋友潑他的臟水，說聞鶴舟玩弄他的感情。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確實也挺影響我的。”

    聞鶴舟語氣輕松地笑了笑，但想起那時候，還是有點苦澀。

    “畢竟那時候都高三了，我爸想讓我考不喜歡的金融，我壓力很大的，又被他這么一鬧，心態有點崩……”

    霍成一聽得心疼。

    把聞鶴舟牢牢抱在懷里，安慰地蹭了蹭他的臉，嗓音悶悶的，“那后來呢？他一直纏著學長，班主任也不管嗎？”

    聞鶴舟搖了搖頭，“他是單親家庭，他爸一個人拉扯兄妹不容易，班主任很同情他爸?！?/br>
    “班主任又是個老好人……說白了，就是有點圣父，他說同學之間小打小鬧，讓我忍一忍，不理他就好，沒必要把事情鬧大。”

    “他怎么可以這樣？”

    霍小狗氣鼓鼓的，又心疼學長又抱不平，“要是我高中就遇見學長就好了，我肯定會保護好學長，不讓學長被人欺負。”

    聞鶴舟聽了，揉亂霍小狗毛茸茸的頭發，輕聲笑道，

    “你要是高中就認識我，說不定糾纏我的就不是他，而是你了。”

    霍成一聞言有些心虛。

    支支吾吾道，“那也不能怪我……學長一見我就臉紅，漂亮的眼睛亮亮的，睫毛撲閃撲閃，跟小蝴蝶一樣……”

    “學長本來就長得好看，臉一紅就更好看了，我很難不喜歡學長，而且，學長見別人都不會臉紅的……”

    “我就覺得學長也喜歡我，我才纏著學長的……”

    “小狗還挺敏銳的?！?/br>
    聞鶴舟捧起霍成一的臉親了兩口，笑得眼睛彎彎，好看得霍小狗臉紅紅的，抱著聞鶴舟又“啾啾”親了兩口。

    然后有些擔心地問，“那后來呢？他是不是影響到學長高考了啊？”

    “沒有。”

    聞鶴舟笑著說，“我又不是軟柿子，怎么可能給他捏？”

    “既然班主任不管，我就告到年級主任那里去了，先捅到政務處主任跟前，政教處主任讓他寫了保證書，回家反省三天。”

    聞鶴舟說到這里，臉色有點不好看。

    “但我沒想到他這么難纏，回校的那天晚上又給我傳那種紙條，晚自習放學還堵在我宿舍，幸好體委跟我一起回去，趕走了他?！?/br>
    “然后——”

    “我就又捅到教務處主任那里了，論成績我是年級前十，他是年級吊車尾，論對錯，也是他糾纏不休，還敗壞我的名聲?！?/br>
    “教務主任了解情況之后，就直接讓他休學回家了，直到第二個學期他才能來學校?！?/br>
    “打那以后，他就不敢再來糾纏我了。”

    聞鶴舟沒說的是，之所以教務主任對那人處分這么嚴重，也是因為他是個有些心理疾病的瘋子。

    因為和舍友鬧了矛盾，就故意報復，影響全宿舍休息，孤立所有舍友，爭執之下，甚至說出要殺了全宿舍的瘋話。

    而在發瘋之后，他就搬出了這個宿舍，去到高四的男生宿舍里，還直接孤立了全班男生，——因為他跟女生也沒有交集，所以算不上孤立女生。

    因此。

    很離譜的，他喜歡上了聞鶴舟。

    就他媽的因為作為英語課代表的聞鶴舟，在領早讀的時候，巡視課堂，在他座位旁邊站過一會兒，他就覺得聞鶴舟是默默地支持他，陪伴他。

    他覺得聞鶴舟是他在被孤立被排擠的，黑暗時期的一道光。

    一道專為溫暖他的光。

    他自我感動得稀里嘩啦。

    ——這還是他發瘋大叫時自己說出來的，聞鶴舟聽到后，直接被雷得稀里嘩啦。

    他是真的冤?。?/br>
    聞鶴舟只是因為天氣熱，剛好那個男生旁邊就是空調，比較涼快，他才站在那一小會兒的，壓根沒有默默陪伴的想法。

    ——卻因此被纏上了。

    聞鶴舟跟朋友說的時候，都覺得這理由實在離譜可笑。

    然而這個瘋子一點都不覺得可笑。

    在英語老師知道他糾纏聞鶴舟時，英語老師去勸解他，他直接在英語老師面前歇斯底里，大叫為什么一定要拆散他和聞鶴舟。

    嚇得英語老師都怕他，私下里跟聞鶴舟說別跟他計較了。

    ——因為她怕這個瘋子會對聞鶴舟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最不得了的是，那個老好人班主任還一直覺得他是朵單純可憐的小白蓮，一直袒護這個單親家庭的“好學生”。

    真是會裝的瘋子。

    聞鶴舟那段時間是真挺害怕的。

    幸好這個瘋子那時候才十七歲，心智不太成熟，或者是顧及他單親的爸，沒在學校里對聞鶴舟做出什么事。

    雖然也是因為他，聞鶴舟才接觸到同性戀的圈子，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但聞鶴舟一點都不想再見到這個瘋子。

    ——不知道這個瘋子有沒有來今天的同學聚會。

    —

    安朵朵已經在聚會上了。

    見到聞鶴舟和霍成一進來，先是翻了個白眼，然后想起什么，捂著嘴，不嫌事大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