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有廚師和傭人，除了工作時間，他們不會出來。”

    霍老板指了指各個房間門口，上面都有一個白色的電子鈴，“你需要人就按鈴，他們會在五分鐘內出現。”

    “他們住在附近嗎？”

    “在別墅后面。”

    秦一順著看過去，這才注意到別墅后院遠遠的，還有一座紅色的小房子。

    坐汽車過來，大概就是五分鐘的路程。

    今天秦一醒得有點遲，不然就能看到廚房里的廚師，在花園里修剪花枝的園丁，和打掃衛生的幫傭。

    “今天沒有外人在，也沒有攝像頭和無人機跟著我們，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霍老板邊吃早餐，邊不緊不慢地說，“在別墅里脫光亂跑也可以，不過別去花園，會被衛星捕捉到。”

    當然不是霍老板的衛星。

    而是各個國家的，二十四小時全年無休一直開著的衛星，什么gps、bds，只要上頭想看，隨時都能定位到地球上任何一個地方。

    秦一沒想到這么深，只是單純覺得霍老板又在逗他。

    臉熱了熱，小聲辯駁說，“不是您心思壞，我才不會脫衣服亂跑。”

    在頤園就是。

    霍老板很惡劣地把他衣服收起來，把他堵在客廳，衣帽間也不讓他進，身上光溜溜的，在客廳呆了兩個小時。

    還差點被過來上班的陳姨看見。

    丟死人了。

    秦一赧熱著耳根想，除了霍老板，誰家好人會這么干啊？

    “你說我心思壞？”

    霍老板漆黑的眼瞳盯著秦一，一字一頓地咬出來，“你說清楚，我哪里壞了？說不清楚，我就扒了你的衣服，讓你在這里跑一天。”

    完了。

    小氣吧啦的霍老板又生氣了。

    秦一訥訥地道歉，但霍老板不買賬，執意要他說個一二三四。

    也不是真氣，就是捉弄兔子好玩。

    但秦一總是會上當，抿了抿唇，掉進霍老板的陷阱里，“……那怎么樣，您才不生氣啊？”

    “除非——”

    霍老板拉長了尾音，卻故意賣關子，“晚上你就知道了。”

    —

    霍老板說的晚上。

    總讓秦一有種小命不保的感覺。

    ——畢竟沒有危險的時候，霍老板就是最大的危險，特別是對他的屁股和腰來說。

    但這座小海島是真的很好玩。

    因為是私人小島，海灘上沒有其他人，只有海風海浪和海鳥的鳴叫，一點也不喧鬧。

    海灘軟極了。

    赤腳踩上去一點也不硌，踩出兩串腳印子來，海浪一沖就沒了。

    海水特別清澈。

    游動的小魚，藏在石縫里的蝦和海膽，還有臥沙的螃蟹和貝類，全都一清二楚。

    礁石上還有生蠔和海藻。

    秦一穿著寬松的花襯衫和花短褲，提著一個小桶和小鏟子，蹦蹦跶跶的，從這頭的海灘撿到另一頭。

    霍老板就在后面不緊不慢地跟著，聽到秦一叫他，又走上前去。

    “霍老板這里有一只大蝦！”

    “霍老板快看！有魚！”

    “是海星！”

    “好大的海膽！”

    看見一只好看的貝殼，秦一也要跑過去拿給霍老板看，寶貝地瞧了又瞧，最后卻把貝殼放回海灘上。

    霍老板不太理解。

    問他，“不是喜歡？”

    “喜歡呀。”秦一點頭說，“但是我拿回去也沒有什么用，只能當個裝飾品。”

    “要是放在海灘上，說不定就有一只小八爪魚，或者小螃蟹住進去，空貝殼就會變成一個遮風擋雨的新家。”

    “就像這只海螺一樣。”

    秦一眼尖，從海灘里扒拉出來一只漂亮的大海螺，一條白色柔軟的觸手伸出來，扒拉在秦一的手指上。

    然后頭也伸了出來，兩只眼睛打量著秦一。

    “是只雌性的八爪魚。”秦一碰了碰它的腦袋，又被它纏了兩根觸手上來，“它的腦袋胖胖的，肯定是帶籽了，那些趕海的博主都是這么說的。”

    “過不多久，新的小八爪魚出生，它們就會住進小貝殼小海螺里，要是我覺得好看就撿了，說不定有些小八爪就找不到家了。”

    “那兔子呢？”

    霍老板冷不丁問。

    秦一愣了下，沒反應過來，“什么？”

    “八爪魚能找到貝殼。”霍老板看著他問，“你這種笨兔子能找到家嗎？”

    秦一耳根熱了。

    赧著小聲說，“我不笨的。我可以打車，司機認路，打不到車，我就看導航回去。”

    想了想，又說，“還可以給霍老板打電話，您會過來接我回家。”

    這答案霍老板滿意。

    知道有問題就找他解決，比以前這也不要那也不用的，進步多了。

    —

    秦一這個半內地人，對于趕海簡直是樂此不疲。

    從早到晚，在海邊玩了一早上也不覺得累，連午餐都是廚師帶工具過來，在海邊現場給秦一烤制的海鮮。

    秦一撿的生蠔、海膽、海蝦和螃蟹，全都上了燒烤架。

    支了很大的遮陽傘，架了躺椅，還有幫傭帶過來的水果和飲料，吹著海風，吃著不用自己動手的燒烤，簡直美滋滋。

    午后的日頭有點曬了。

    霍老板叫住還興致勃勃的秦一，想帶他回去睡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