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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的嬌寵病美人 第94節

    盛玦:“……”

    事已至此,他不能說話不算數。

    于是,盛玦主動地放過她,哪怕自己此刻依舊不夠“體面”,但他還很細心給為她掖好被角。

    趁著天未曾全亮,他獨自披了衣裳出門冷靜去了。

    方才怕江洛瑤著涼,他一直只顧著照顧她了,反倒是自己倒是沒注意著點兒,等到推開門一吹夜里的涼風,他才猛地覺出了一些冷。

    身上的熱意未曾退卻,薄汗被夜風一打,瞬間裹挾了一層寒氣。

    冷。

    盛玦心里隱約覺得不妙,霎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不可能。

    他才不是那種容易生病的體質,只是被寒風吹了而已,也不至于吧?

    盛玦叉腰原地轉了一圈,突然愣在原地——不對,他出來做什么?萬一被人瞧去了,豈不是有些失了面子?

    他本想出來冷靜冷靜的,現在才回過神覺得不妥。

    不該出來,更不能叫許笠去備涼水什么的。

    可他……也不敢回房間去,畢竟身上已經帶了一層寒氣了,萬一回去給她染上了怎么辦?

    還是就在外面待一會兒吧。

    存著這樣的僥幸,他又在夜風里停留了會兒。

    ——果不其然,第二日就有些起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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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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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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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玦平生鮮少生病, 但一旦病了,便不會輕易好起來。

    這畢竟是婚后第二日,他不想因為請大夫進府而落人口舌,更不想惹得江洛瑤擔心。所以, 他硬是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強撐著準備再捱幾日。

    后來, 還是江洛瑤細心地察覺了他的不對勁兒,主動抬頭探了探他額前的溫度。

    盛玦躲開些:“不要多想,本王沒有生病?!?/br>
    江洛瑤略帶無奈地嘆了口氣,而后說道:“是啊,夫君并未生病, 我方才只是想找個東西?!?/br>
    盛玦深思有些發沉, 他抬指抵住發額, 下意識地接話:“洛瑤要找尋何物呢?需不需要本王幫忙?!?/br>
    “不用了, 找到了?!苯瀣幵俅蚊讼滤l燙的額頭, 回應道, “足銀三百兩,全在夫君這里?!?/br>
    盛玦:“……”

    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又在揶揄自己了。

    好吧好吧, 他就是病了。

    “本王這是不想讓你擔心。”盛玦自己覺得還很有理, 他爭辯道, “畢竟是你我成婚的第二日,若是本王這時候傳大夫進府, 恐會落人話柄?!?/br>
    江洛瑤有些詫異:“夫君竟是會在意這些閑言碎語?”

    在以前, 她聽說了不少關于攝政王的傳言, 世人都說他暴戾寡幸, 這些謠傳甚囂塵上,也不見他特意叫人去壓。她還以為……他并不在乎這些身外之名。

    誰能想到呢, 今時今日,他竟也會考慮起這些事兒了。

    “本王倒是不在乎?!笔i開口說了這樣一句,隨后陷入了暫時的沉默,一雙眸低垂著,好似是在回憶些什么。

    平心而論,于他自己而言,確實是懶得關注這些謠傳的。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他已成婚,有了心愛的妻,便不能和往日一般兇戾弒殺了。

    他便想啊——

    若是傳大夫進府,怕是會有人覺得自己在新婚夜弄傷了江洛瑤,這些人里面,包括但不限于岳昌侯一家……再者,岳昌侯一直誤以為自己不能人道,說不定聽到消息后也會多想,覺得自己定然是因為無力,所以才傳喚大夫入府……亦或者,說的嚴重些,岳昌侯他們會想,是不是因為洛瑤的命格克到了自己,所以才叫自己生病的。

    命格一事,在約下婚事那日,岳昌侯便和他坦白說明了。

    ——江洛瑤,確實命里有劫,得尋個戾氣重的人才能逢兇化吉,但是這畢竟事關玄學命理,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對他自身造成影響。

    當時。

    岳昌侯深深嘆了口氣,也沒有繼續瞞騙他:“以前的種種說辭都是假,王爺可得想好了,娶了本侯女兒,這事兒說好聽些,就是幫她逢兇化吉,說不中聽一些……便是挨過她的相克才行?!?/br>
    這話說出口的時候,盛玦也愣了愣。

    他倒是沒有后悔退縮的意思,他只是詫異于岳昌侯的過分坦率。

    “還請王爺考慮清楚了,若是此刻反悔,還是來得及的?!痹啦蠲嫔蠋Я顺钌?,深紋烙在眉心,“此事重大,王爺若是怪罪,便怪本侯當初自作主張把洛瑤送去了府上。”

    “如此晦忌之事,侯爺竟也愿意如實相告。”盛玦抬手扶起主動請罪的岳昌侯,目光復雜道,“您如此誠心誠意地和本王推心置腹,本王怎么可能怪罪于你呢?!?/br>
    畢竟這也算一件極其違忤悖逆自己的事兒了,岳昌侯能親口承認當初的罪過,已經是很有膽量了。

    盛玦心緒有些復雜地看著他,心說——你難道就不怕本王盛怒之下治你的罪嗎?

    若是換其他人來,今日岳昌侯怕是不能全須全尾的離開了。

    盛玦說,有些事情一直瞞著也是無妨的,岳昌侯你為何不一直欺瞞著本王,就當此事不存在,也正好免去了掉腦袋的風險。

    岳昌侯:“本侯一生持正不阿,唯一犯下的悖逆之事,便是事關洛瑤了……本侯當初愿意在朝堂之上隨從王爺,正是因為信任王爺的為人,知道您就算因此事生氣,也只會沖著我一人,而不會牽連到洛瑤?!?/br>
    因為心愛江洛瑤,所以盛玦倒也不覺得生氣,更不覺得這事兒是有多大的欺瞞違忤。

    也正因為喜歡吧,所以他還想反過來多謝謝岳昌侯。

    “所幸侯爺將洛瑤送到了本王府上,若無侯爺從中謀劃,本王怕是根本不會遇上洛瑤,更難以與她結緣,很可能之后會寡獨一生了?!笔i沒有怪他,而是在接下來的時間,好好問了問有關江洛瑤的事兒,問細了些,好幫她尋個破解的法子。

    最后,他與岳昌侯得出個結論。

    ——應當是成婚后便無事了。

    類似于民俗中的沖喜一般,用二人結合的喜事,壓下那命理的劫難。

    “無妨,本王命硬得很,不至于受到侵損?!笔i并未放在心上,他開解對方道,“若是真的被克,也不是什么大事兒,挨過去便是?!?/br>
    岳昌侯詫愕抬首,沒想到他說的“不在意”,居然真的做到了這般風輕云淡。

    盛玦走近拍拍岳昌侯肩頭,讓他收回那驚愕的目光:“本王是真心喜歡江洛瑤,不是假意作秀,所以這命理的事兒,本王樂意承擔,就算遇到點風浪,也是愿意受的?!?/br>
    可能吧。

    可能這次受的風寒,便是當初預想的“相克報應”了。

    盛玦不由得自喜——就知道他這種寡獨之人,不會順風順水地直接得到心愛之人,這點兒“懲戒”他還是很樂意受的。再說了,一場風寒罷了,挨過去便是了,對于他而言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兒。

    想到此處,盛玦又回憶起了最初遇見她的時候。

    她來府中第一日,便因為自己而受了風寒,也是大半夜地起了熱,嚇得他連忙去寧紫軒探望人。

    好在——就在他去了之后,她很快不用藥也便好了。

    那份風寒起熱轉到了他身上,也算是初見時的一場“見面禮”吧。

    初見,一場風寒。

    結緣,又是一場如出一轍的風寒。

    世事雖說無常,但冥冥之中早標好了該付出的籌碼。

    盛玦哪怕病著,也是喜上心頭,他想——她果真良善,就算來克自己,也是用這般溫溫柔柔的法子。

    而這份苦,在她未遇見自己的十五年里,她一直都受著。

    無法像尋常貴女一樣去外面玩樂,更無法去參加一些熱鬧的宴席,去見一些京城的公子……

    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在侯府精心被呵護了十五年,從未給外界展示過她的美好,待到花開那日,被岳昌侯強忍著不舍送來自己身邊,所有的姝麗,所有的靜好,從此都給他一人看。

    這好似是一場相逢,

    一場長達十多年,被上天定下的盛大相逢。

    所謂天作之合,一切都湊巧得像是上蒼殫思極慮的謀劃。

    想著想著,盛玦也許是燒糊涂了,眉眼低垂的片刻功夫,他好像經歷了許多年的人世浮沉,眨眼一瞬間,好多駁雜的事情流過腦海,萬分感慨心緒一起涌上心頭。

    隱約間,他意識彌散著想,自己該怎么才能配的上她十多年的等待,該怎么對她好,才能值當。

    “……乖乖躺好。”

    耳畔的聲音回籠,盛玦聽到她說要自己躺好。

    “剛才在這邊坐著好好的,突然就暈了,不能再拖了,馬上去請郎中來,對了嬤嬤在府中嗎,先把嬤嬤請來給王爺瞧瞧身子?!苯瀣幒驮S笠說著,“屋里再燒熱些,受寒的人總是覺得冷,再幫王爺添點兒被褥捂嚴實些……”

    許笠很快記好,又不知道和江洛瑤商量了什么,這才連忙去辦了。

    盛玦迷迷糊糊地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股經久不化的熱氣終于才褪了些,期間他被江洛瑤擦了身子,又換了幾次衣裳,喂了幾次苦到舌根發麻的藥,終于才清明了神智。

    在之后,清醒過來的第一時間,他就不愿配合她去喝那碗極苦的藥了。

    “洛瑤以前病著的時候,是不是要經常喝這么苦的藥?”盛玦一邊心疼她,一邊不動聲色地打算趁她不注意倒掉那碗藥,“這些藥汁苦成這樣,簡直不像話,難道不能添些甜味兒嗎?!?/br>
    江洛瑤正好起身去幫他取一碟蜜餞,便也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她背對著他說:“添了糖,便是腥苦膩甜的味道,再者,多了一味東西,藥效怕是要被耽誤了。”

    盛玦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帶著些鼻音“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