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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寶女當不了反派 第2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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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新的世界,即使身負系統(tǒng)叔叔所說的任務(wù),云棉的生活也一如記憶里那樣平淡幸福。

    每天早起吃到mama做的各種美味早餐,然后背著小書包和昭昭jiejie手牽手去幼兒園上學,在學校和其他小朋友快快樂樂玩游戲唱歌跳舞學習,學校的午飯也很好吃,云棉每次都能把自己的那一份吃得干干凈凈,下午放學慢悠悠去店里坐著吃飯看動畫片順帶和來吃飯的客人們開開心心聊天……

    每一天都這樣晃晃悠悠地過著,每一天早上的太陽都像mama煮的雞蛋剝開后里面黃澄澄圓滾滾的蛋黃,每一天晚上的夕陽就像街角那個爺爺賣的軟蓬蓬如云朵的彩虹棉花糖。

    不到一周的時間,云棉知道了學校門口的那只胖橘貓叫旺財,知道昭昭jiejie不光喜歡愛莎公主還喜歡菲菲公主和美羊羊,知道張奶奶家的小狗最近不愛吃狗糧只愛吃罐頭,知道云朵飯店對面那個小賣鋪的老板阿姨其實已經(jīng)當奶奶了……

    每一天都過得一樣普通,但這些普通的好似不斷重復(fù)的日子里,又總是會在不經(jīng)意間冒出許許多多毛茸茸的小驚喜。

    云棉以為這個世界的日子就會一直這樣安靜幸福的過下去,但總有調(diào)皮的小孩子喜歡用石頭砸碎平靜的湖面,讓湖水四濺,再泛起一圈圈如同褶皺的波紋。

    吳音就是那個拿著石頭的調(diào)皮的孩子。

    吳家和黎家原本的平靜生活就是那個湖泊。

    她并沒有用什么特別的計謀手段來一點點揭穿自己的身份,反而簡單粗暴的將吳晚和吳昭昭的照片拿給了黎家人看。

    “爸爸,mama,我和照片里這個阿姨長得好像,照片里這個meimei……和mama你長得好像。”此時還姓黎的吳音歪頭看著愣住的夫妻兩人,有點緊張地扣了扣自己的手心,在一片安靜中,仍舊選擇問道:“mama,這個meimei會不會才是你們的孩子?”

    她不是不想慢慢將真相悄無聲息的一點點展露給他們,但她重生回來后的這幾天,已經(jīng)和上輩子那個五六歲的黎音性格截然不同了。

    眼前這兩人在七歲時都一直將自己當作親女疼愛,所以自己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他們都熟知在心。

    可重生回來的自己,靈魂和目光都不再天真單純,這具身體里裝得已經(jīng)是那個被命運和生活磋磨得滿身狼藉的成年靈魂了,而這樣的她,和面前這兩個人,其實已經(jīng)隔開了整整三十多年的時光。

    別人都是恍若隔世,但她是真的已經(jīng)隔了整整一生的時光。

    如果不是重生回到這個年幼的節(jié)點,她其實早就已經(jīng)不記得曾經(jīng)被自己喊mama爸爸的這兩人和其余黎家人到底長什么模樣了。

    所以她回來后,即使再想偽裝成從前幼年的模樣,也破綻很多,這對聰明的夫妻或許早就對她起疑了。

    吳音不想再耽擱下去,不想再偷竊不屬于自己的人生,本該叫做“黎音”的吳昭昭現(xiàn)在還在吳家,對真相一無所知,吳音不屑于欺負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也沒有曾經(jīng)那么強的執(zhí)念想要再次占據(jù)她的人生。

    所以她選擇坦然說出一半真相。

    事實上最讓她無所顧忌的,就是因為這件事一旦被查清后,黎家夫妻兩個的全幅心神都會落在吳昭昭身上了,他們就算對她多有猜測和懷疑,那時候她也已經(jīng)不姓黎,不再是他們的女兒了。

    吳音將自己之前讓人從網(wǎng)上找到打印的照片推到兩人面前,抬眼看著他們,試著彎了彎唇角,平靜且輕地說:“我那天去吃飯的時候看到這個meimei了,和mama小時候的照片一模一樣,而且她和我是同一天的生日。”

    每一句,每一個字,落在黎家夫妻二人的耳朵里,都像是一下下砸在了他們的心上。

    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女兒,帶著別人的照片來對他們說,她不是他們的女兒,照片上那個才可能是。

    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伸手拿起那張照片,目光在看到照片上那個眼神清澈安靜的小孩時,眼瞳微縮。

    他的反應(yīng)騙不過身邊的妻子。

    女人原本搭在膝蓋上的手指已經(jīng)死死攥緊了,做的昂貴精致的美甲緊緊嵌進rou里,可這份疼痛卻并沒有喚醒她的理智,反而讓她臉色微微發(fā)白,呼吸也急促起來。

    吳音安靜觀察兩人的表情和反應(yīng)。

    雖然這幾天她重新回憶起幼時和兩人在一起的一些碎片記憶,但那些時光終究是太遠太遠了,遠到現(xiàn)在的她坐在他們對面,恍惚間更像是在看著兩個陌生人。

    或許她本身就是沒心沒肺的性格,否則上輩子也不可能將兩個家庭都得罪的那么徹底,將所有親人朋友都推到對立面,和親生母親也從來沒有說過幾句軟和話。

    所以她現(xiàn)在坐在這里,即使心里有所忐忑緊張,細究之下,也會發(fā)現(xiàn)并不是舍不得眼前的兩人也不是舍不得富貴的家世生活,她僅僅是在緊張自己接下來和黎家父母去吳家見到吳晚時……會有什么反應(yīng),該有什么反應(yīng)?

    坐在沙發(fā)上的小姑娘眼神逐漸放空,思緒在安靜的氣氛中慢慢飄遠,而后又在對面兩人長久的沉默中回神。

    她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對這兩人說什么。

    想想上輩子的情況,上輩子他們對吳昭昭極致的疼愛,黎音抿了抿唇,暗自想著自己或許該對兩人說一句恭喜。

    但她什么都沒說,只是從沙發(fā)上起身,然后上樓離開,將這處空間完全留給夫妻兩人。

    她知道他們最終的決定不會有什么改變,也知道最遲在明天甚至今晚,吳家和黎家就會見面。

    但吳音坐在自己臥室里的床上,翻看著木盒里亮晶晶透明的糖果和其它零食,撕開了一根藍莓味棒棒糖,塞到嘴巴里,抵在腮上,將右側(cè)的臉頰頂出一個圓圓的鼓包。

    手工制作的糖果并沒有添加任何食用香精和色素,吳音盤腿托著臉坐在床上,吃著糖仔細思考接下來兩家見面后的事情。

    按照上輩子的走向,自己無疑是要回吳家的。

    上輩子黎家要給吳晚二十萬撫養(yǎng)費,但吳晚拒絕了,因為她覺得自己的女兒在黎家過好日子,黎家真正的女兒在她身邊卻一直在吃苦,她心里對吳昭昭是不舍和愧疚的,更何況這種陰差陽錯的命運不能用金錢進行衡量,她沒有收那筆錢,既是感激黎家將吳音養(yǎng)得很好,也是希望黎家能夠?qū)Q回去的吳昭昭好。

    所以上輩子吳晚堅持不拿那筆錢,這輩子的吳晚也一定不會拿。

    但吳晚的腿或許可以做手術(shù)恢復(fù),自己上學也需要學費和生活費,母女兩個日常的開銷更不用說。

    吳音想回去,但她不是那種吃苦耐勞的性格,她并不想繼續(xù)過上輩子那么苦那么拮據(jù)的生活。

    無論是誰都不想。

    平淡不等于貧窮,她既然擁有遠超這個時間點整整三十年的記憶,總不能還將生活的重擔壓在吳晚一個殘疾人身上。

    她需要想辦法掙錢,掙足夠多的錢,至少……能帶mama去看看腿。

    至于黎家曾經(jīng)給她攢的那些成長基金和生活費,吳音翻出那幾張卡,想了想,又重新放回了抽屜里。

    這是黎家給“黎音”的錢,不是給她的錢。

    漫長的三十年,生活和命運的捉弄早就讓她明白偷走的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總會以別的方式還回去。

    父母、家庭、感情、人生……上輩子她用自己的生命和無盡的苦難償還了這一切。

    這輩子,她什么都不會從這個家里帶走。

    第228章

    幼兒園放假,云棉原本是想要在店里幫mama擦擦桌子招呼客人的,但剛開門沒多久,吳昭昭就一路哭著跑來店里,滿臉淚水上氣不接下氣的請云錦煙去她家里。

    云錦煙以為是吳晚出了什么事,也顧不得多問,匆匆和店里的食客道了歉,連店門都沒關(guān),就領(lǐng)著兩個小孩急忙跑向吳晚家里。

    云棉牽著昭昭jiejie的手跟在mama身后,吳昭昭的手背上全是濕漉漉的眼淚,她哭得停不下來,只能抬手一下又一下地抹眼淚。

    “棉棉,黎家人在她們家里?!毕到y(tǒng)先飛上去看了一眼,墜下來停下云棉肩膀上輕聲說:“黎音也在,她們今天應(yīng)該就要被換回去了?!?/br>
    云棉牽著吳昭昭奔跑的動作猛地停下。

    她轉(zhuǎn)過身,看著滿臉淚水的小伙伴,捏著袖子抬起手幫她輕輕擦掉眼淚,然后才牽著對方慢慢上樓。

    等她們到樓上門口的時候,云錦煙已經(jīng)坐在吳晚身旁的沙發(fā)上,擰眉聽著吳晚和黎家人說這樁被掩埋了快六年的荒唐事。

    吳昭昭一進門,黎家夫妻二人殷切激動的目光就齊齊落在了她身上。

    吳昭昭瑟縮著藏在云棉身后,云棉能夠感覺到她在輕輕發(fā)抖。

    云棉反手把小伙伴藏得更緊了一些,然后看向房間里另外一個小孩。

    是已經(jīng)格外眼熟的黎音。

    黎音撞上云棉的視線,目光稍微偏移了一點,和吳晚幾乎是同樣的垂眼沉默著。

    光從這一點來看,她們像極了母女。

    更別說那乍一看至少有五分相似的容貌,一大一小完全可以說是用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云棉的目光又看向坐在mama和吳阿姨對面的兩人。

    他們什么都不做,只是坐在那里,自身的氣質(zhì)和穿著就和對面兩人截然不同,清清楚楚的告知所有人,彼此不是同一個世界的。

    四個人,兩兩相望,涇渭分明。

    云棉偏頭看向吳昭昭,即使哭得眼眶鼻尖都泛紅,她也和坐在對面那兩人長得很像,眉眼,鼻根,嘴巴,臉型……總有能從對方身上找到相似的地方。

    就像之前云棉從路邊車的倒影里看到自己和mama很像一樣,這里的三家人,三個孩子,不知情的人看了都能輕易分出誰是誰。

    云棉頂著那兩個叔叔阿姨的目光,牽著昭昭jiejie一起站到mama坐著的沙發(fā)背后。

    沒幾秒,原本獨自坐在一邊的黎音也站了過來。

    三個小孩子在一起的時候,云棉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察覺到兩個小jiejie對彼此的敵意。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風波,成年人也自有成年人的斟酌考量甚至是妥協(xié)。

    云錦煙的目光只是略略在兩個陌生人身上掃過,而后拍拍吳晚的手,略微捏緊了點無聲安慰。

    吳晚的臉色煞白,只有當云錦煙坐在身旁時,才感覺自己從幾乎溺斃的水中攫取到了些許能夠呼吸的空隙。

    今天早上這兩人帶著一個孩子突然上門拜訪,不知道為什么,在看到他們身邊的黎音那一刻,吳晚的心臟就開始不安地心悸痙攣,好不容易扶著輪椅在那兩個光鮮亮麗的人詫異驚訝的目光中請他們進門,之后卻始終坐立難安。

    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了。

    這種近乎詭異的直覺讓她在兩人進門后始終緊繃著心弦,而這份不安和警惕,在女兒昭昭醒過來迷迷糊糊從臥室跑出來,而那兩人都齊刷刷盯著昭昭的那一刻,猛然達到了頂峰!

    他們是沖著昭昭來的。

    那一瞬間,吳晚心中無比篤定這一點。

    之后兩人更是有點情緒失控地拉著昭昭問很多事情,吳晚在一旁無力的看著,看著昭昭和那兩人靠近后愈發(fā)相似的五官,看黎音站在一旁對自己欲言又止的踟躕,整顆心都徹底墜入了冰冷的深海里。

    她近乎倉皇地驅(qū)趕著同樣不安的女兒去找云錦煙,找唯一能夠幫助她們母女兩個的云錦煙,而后坐立不安的獨自面對這兩人。

    在那短短的幾分鐘時間里,在吳昭昭終于離開后,那夫妻二人終于開口對她說了真相。

    一個吳晚從來沒有設(shè)想過,剛才卻已經(jīng)近乎直白明了猜測到了的真相。

    一個足以讓吳晚整個人都被凍結(jié)在輪椅上,大腦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的真相。

    直到云錦煙跑進來,她顫抖著抓緊云錦煙溫暖的手,像一個不慎被推下懸崖驚恐間拽住山壁上最后一根稻草的將死之人。

    她無聲的像云錦煙求救,她本能地抗拒思考,抗拒再從那兩人口中聽到任何與孩子相關(guān)的字眼。

    但事實容不得她逃避。

    云錦煙了解了真相始末后,心底也多了幾分愕然。

    這種現(xiàn)實中幾乎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現(xiàn)在竟然就發(fā)生在自己面前。

    幾年前抱錯了孩子,現(xiàn)在找上門來……

    云錦煙不是當局者,不是抱錯孩子的當事父母,但她在思索間猛然想到了前幾天女兒稚嫩突兀的詢問。

    怔愣片刻,云錦煙回過神詢問對面的夫妻:“你們確定孩子真的抱錯了嗎?做過基因?qū)Ρ葲]有?”

    雖然再次錯認的可能性極低,光從兩個孩子的五官就能看出來,但不保證會有那種可能性。

    對面的男人點頭,回答她:“我們已經(jīng)和音音做過基因?qū)Ρ攘?,我們夫妻二人和她的確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至于昭昭……今天采樣后,大概明天就能得出結(jié)果了?!?/br>
    現(xiàn)代醫(yī)學很發(fā)達,他們家也有足夠的能力將時間盡可能縮短,所以注定的結(jié)果很快就能得到證實,這也是他們選擇今天盡快上門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