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寶女當不了反派 第62節
“師父……” 云棉和余安安手牽手站在一清道人身后,迎著師兄們好奇但友善的目光,也有了對他們的第一印象。 活潑。 師兄們好像都很活潑的樣子,師父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們已經問了遠超十個問題了。 但他們又好像很好,打量的目光就連最敏感膽小的余安安都不覺得害怕,只是有點緊張地半躲在云棉身后。 “等會細說,丙申,帶你二位師弟去安排一下住所,順便領她們熟悉一下觀里的環境。”一清道人招手喚來一名看著就穩重的弟子,順帶分配了任務。 新到道觀的第一天,云棉和余安安有了自己的宿舍,以后她們就是玄清觀的小道人了。 “我叫丙申,往后你們有事都可以來找我。”丙申也摸摸兩個小朋友的腦袋瓜,笑著說:“師父說你們才五歲,是我們觀里最小最小的弟子了,師兄們都會好好照顧你們的,不要害怕。” 話音落下,剛被摸頭的云棉小師弟懷里就蹦出個血淋淋的小鬼,兇狠地瞪著他伸出去摸頭的那只手。 丙申:“……!?” 云棉朝師兄舉起手里的鬼娃娃,稚嫩天真地說:“師兄,它最小~” 所以她和余安安不是最小最小的喔! 丙申原本沉穩的心臟被嚇得一滯,好不容易緩過神,聽到云棉的話后哭笑不得地收回手,看了眼她捏在手里的玉佩,確定了那是師父給出去的東西,這才沒有摸出隨身帶的符咒去鎮壓這只一看就很兇的幼童惡鬼。 “師兄看得到。”云棉卻得出另外的結論,然后仰著頭好奇地盯著他眼睛看,又扭頭去瞅旁邊同樣好奇的余安安。 丙申搖搖頭,解釋道:“原本我也是看不到的,但在觀中自會被道祖庇佑,一切陰物在這里都是會顯形的。” 云棉聽得懵懵懂懂,等這位看起來同樣像是好人的師兄離開后,把鬼娃娃放在凳子上,又掏出胸口處的玉佩,把mama也給放了出來。 “mama~”她牽住mama的手,帶著她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后,開心地晃著她手指,軟聲介紹道:“這是新家。” 是mama和棉棉,余安安和鬼娃娃的新家。 云錦黎被動地飄著,在觀中身形顯露后,原本由鬼氣凝結的猩紅血滴竟然也變成了實體。 紅到發黑的血滴滴答答墜落在地板上,云棉愣了愣,指著地上的血問余安安:“臟掉了嗎?” 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余安安盯著看了兩眼后,蹲過去用手指沾了一下。 指尖變成濡濕的紅,她驚愕地瞪圓眼睛,對云棉說:“是真的血,棉棉,阿姨身上在滴血……” 云棉被這個變故嚇傻住了。 旁邊的鬼娃娃盯著到處亂飄的云錦黎看了一會后,不知道是無師自通了什么東西,也一骨碌爬下凳子,趴在地上揚起小手在地上啪啪蓋章。 于是繼云錦黎滿地滴落的血珠后,地上又多了一連串毫無規則的小小血手印。 像是恐怖故事中的事發現場…… 云棉:“……” 傻住的兩個小姑娘懵懵地站在一旁,眼睜睜看著新屋子里滿地的血跡,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mama。”云棉回過神,踩著地上的血跡跑到mama身邊拽住她被血染紅的裙擺,小心晃了晃后憂心地問她:“流血了,疼嗎?” 云錦黎被迫停下飄動,木愣愣地低頭和云棉對視,片刻后僵硬地抬手,學著云棉rua鬼娃娃的動作,也輕輕rua了一下她的頭發。 云棉又懵住了,漆黑的眼瞳瞪得圓溜溜的,仰著小臉傻乎乎看著mama的模樣活像個小呆瓜。 余安安也蹲過去問啪啪啪按血手印的小鬼疼不疼,怕小鬼突然攻擊,還刻意躲遠了一點點。 系統看著一團糟的屋子,無奈地出聲喚醒傻不愣登的云棉棉小朋友。 “棉棉,你mama只是被迫將鬼氣實質化了,這些血不會讓她疼的,你還是趕緊把屋子收拾一下吧,不然你們兩個小朋友今天晚上別想好好睡覺了。” 當然,滴落的血是不會疼,但意外死亡又怨氣深重的鬼魂,有誰會不覺得疼呢? 云錦黎這滿身的碎rou傷口維持多久,她就會疼多久,直到有能力化形成為完整的魂體,否則她會時時刻刻感受生前即將死亡時所有的痛苦。 不過這話不能和云棉說,不然小朋友肯定會抱著她mama從天亮哭到天黑…… 云棉被系統叔叔提醒,歪頭看了眼滿屋正在鬧鬼中的亂七八糟血跡,松開mama,和余安安一起找到一塊可以擦地的布。 踮著腳在水龍頭上淋濕后,草草擰了兩下,就跪在地上專心擦洗那些血滴和血手印。 沒有被拽住手的云錦黎又胡亂飄了起來,邊飄邊滴血。 鬼娃娃不甘示弱,也跟在云錦黎背后啪嗒啪嗒往地上啪血手印。 云棉和余安安兩個小朋友一人推著一塊濕淋淋的帕子,跟在兩只鬼屁股后面認認真真收拾爛攤子。 于是系統就看著兩個小家伙埋著腦袋瓜傻不愣登的跟著兩只鬼在不大不小的屋子里轉了一圈又一圈,地上身上的血和水漬也跟著越來越多,仿佛陷入無限循環。 愣是沒人想到要先把鬼給收進玉佩里。 第64章 后來還是余安安先打斷傻乎乎的循環節奏。 就在系統認為四個人終于能湊夠一個心眼子的時候,余安安擔心地捧著云棉的手,湊上去小心吹了吹,軟聲說:“棉棉,你生病了,醫生叔叔說不能碰涼水,手手上還有針眼呢,快去吃藥睡一會吧,我來擦地,我在福利院的時候擦地擦得可干凈了!” 語氣中甚至帶著一丟丟的小驕傲。 系統:“……” 算了,放棄吧,沒救了。 等丙申師兄再次過來看兩位小師弟的時候,一推開門就看到滿眼的案發現場。 他只覺得自己在道觀這么久,活了這么大,從來沒有哪天過的像今天那么刺激。 這一大一小兩只鬼……可真能搞事情啊。 在兩個小姑娘懵逼的目光中,丙申幫忙將搗亂的兩只鬼都收進玉佩,然后看著滿地的血跡和淋淋水漬,無奈地搖搖頭,把小師弟們趕出去吃晚飯,自己認命地給她們收拾滿地爛攤子。 云棉和余安安牽著手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棉棉,師兄是個大大大好人~”余安安抱住好朋友的手臂,開心得恨不得整個人都黏在她身上。 云棉肯定地點頭:“嗯,好人!” 希望道觀里的所有師兄都是好人! 兩個小朋友懷揣著美好的期待,乖乖吃完一頓晚飯后,又帶著那兩枚玉佩去找到了師父一清道人。 聽完她們的來意后,一清道人盯著兩枚玉佩沉默了許久。 云棉仰著白白凈凈的小臉,眼眸干凈地盯著師父,把剛才的問題重問了一遍:“師父,能給我幾只鬼嗎?mama和小娃娃還沒有吃晚飯~” 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眼瞳里滿滿都是期待。 余安安也跟著仰起腦袋,軟糯糯說:“師父,那只小鬼和棉棉mama都要餓肚子了……” 一清道人:“……它們餓肚子,所以你們來找我要鬼?” 云棉乖乖點頭,“師父~好人!” 余安安開心符合:“師父是好人!不會讓我們餓肚子的~” 一清覺得這兩張好人卡橫看豎看都不像是個什么好東西,可剛收的小徒弟,這么眼巴巴瞅著自己,誰能拒絕她們嗎? 萬一拒絕了,她們當場哭了怎么辦?誰哄?還不是他哄?! 老道士艱難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須,斟酌著對兩個小家伙說:“我們道觀是清凈之地,一般而言,是不可能有鬼敢停留在觀內的。” 云棉玉佩里那兩只是不得不收留的意外。 所以來找他要鬼……除非現在出去現捉? 如此這般給兩個小朋友解釋了一通后,一清在心里默默對祖師爺們道歉一百次。 云棉和余安安聽得云里霧里,聽到最后只默契地捕捉到相同的字眼:“現捉!” “師父,我知道了!”云棉站直身體,堅定地說:“我會努力捉鬼養mama的!” 余安安也跟著點頭:“嗯嗯,我要和棉棉一起捉鬼,我可以保護棉棉!” 兩個小家伙說完就往外跑,一清道人拂塵都甩出去了也沒把她們叫住,只能盯著她們跑遠的背影,狐疑地自問自答:“貧道難道給他們指明了什么道路嗎?沒有啊……” 不過她們說什么……捉鬼養mama?! 一清猛地坐直了身體,手里一不小心揪斷了兩根胡須都顧不得心疼,腦子里終于把兩個小孩剛才那番話理清后,匆忙起身,一邊念叨著祖師爺保佑,一邊匆匆往外走。 但他注定會遲到一步。 云棉和余安安壓根沒回宿舍。 腦袋笨笨呆呆的小姑娘在做某些事的時候,總是會有種神來一筆的機靈勁兒,就比如此時此刻。 道觀下面的半山腰處,一片墳地外不到五十米的距離,云棉緊緊牽住余安安發抖的小手,輕聲問她:“安安,準備好了嗎?” 余安安緊張地吞咽口水,明明怕得渾身發抖,可當云棉詢問的時候,她還是顫巍巍點了點頭:“我、我準備好了……” 云棉像拍鬼娃娃一樣拍拍余安安的腦袋瓜,軟聲安撫她:“不怕喔,我們一起保護你。” 所謂的一起,不止是她,還有她捏在手里的兩枚玉佩。 余安安對云棉總有幾分奇特的濾鏡,只要云棉在身邊,她再害怕都能慢慢平靜下來,所以現在也拼命給自己鼓勁,深呼吸好幾次后,堅強的小聲回答:“我不怕,我也保護棉棉~” 云棉眼睛淺淺彎起,然后在系統叔叔播報時間已經到晚上八點整的時候,牽著瑟瑟發抖的余安安一起,慢慢走向不遠處鬼氣森然的野墳地。 腳下的路只是一條小徑,應該已經很久很久沒人來過了,雜草叢生,偶爾還會驚動草叢中不知名的小動物,慌亂逃竄時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翠綠的不知名野草幾乎快要和她們的頭頂等高,在夕陽落下,月亮又尚且沒來得及冒頭的短短時間里,云棉牽著余安安一步步靠近那片有至少三四座荒墳的墓地。 系統在她們頭頂慢悠悠飛著,小小的球體背影透出一股擺爛的咸魚氣息。 不擺爛不行,這個世界沒救了,云棉棉牽著余安安……兩個本應該最怕鬼的小崽子,現在竟然為了兩只鬼,無師自通了該怎么釣魚執法自助捉鬼。 現在別說是沒劇情了,就算是這個世界把劇本清晰地懟進云棉的腦子里,估計也救不回來了。 順其自然吧,畢竟孩子都被逼的不得不自己捉鬼養mama了,它不擺爛又能怎么辦呢? 深一腳淺一腳的,云棉和余安安總算是來到了野墳地跟前。 在她們踏進墳地范圍內的那一刻,整個墳地四周的溫度都無形中降低了許多,云棉和余安安的眼睛都沒有看到這些墳地上冒出鬼物來,但四周浸入骨髓的寒氣讓她們屏住呼吸耐心地等待了下去。 在等待的時間里,云棉好奇地張望著打量了一番這片墳地里的環境。 一座座小土包堆成的墳墓并沒有什么特殊的,規則不一的石頭頂端壓著幾塊慘白破爛的紙錢,應該是很多年前有人進行過祭拜,只是經年累月的風吹雨打后,這里的一切包括那幾塊石頭,都變得破敗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