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寶女當不了反派 第23節(jié)
她撒謊!! 什么沒想到,明明是早就想到了,早就開始挖了,還特意避開了它這個系統(tǒng)! 系統(tǒng)飛到床底鉆進洞里去看,洞里搭著一個簡陋的梯子,里面已經(jīng)堆滿了各種用蛇皮袋裝好綁緊的糧食,經(jīng)過掃描,它甚至得知這個洞曾經(jīng)被仔仔細細煙熏過好多次! 分明就是早有打算的,并且早就挖好了,不然不會這么干燥干凈。 這說明云錦多半是在去年從趙小梨口中得知要多攢糧食時就開始行動起來了!就等著這一天,就等著將這些一年里陸陸續(xù)續(xù)積攢準備的紅薯干炒豆子等糧食藏進來! 系統(tǒng)將自己的推測告訴了宿主,云棉小朋友驚訝過后卻不是質(zhì)問,而是一猛子撲進mama的懷里,黏糊地蹭蹭后,抱著她小小聲特別心疼地說:“這個洞這么大,mama你挖了多久呀?是不是好累好辛苦?棉棉都不知道,mama對不起……” 系統(tǒng):“……”這就是傳說中的媽寶腦吧? 重點完全偏了啊喂,難道不該感嘆你mama厲害嗎? 云錦也被女兒突然心疼的道歉愣了一下,而后抬手輕輕拍小家伙的后背,溫聲道:“mama不累,棉棉在學校認認真真上課,mama在家也沒什么事做,挖個洞費不了什么心思。” 云棉才不信mama的謊話。 上輩子mama也總是說她不累,說她不困,可眼底的青黑,臉上的疲憊,還有躲著她在門外靠墻蹲著偷偷哭的樣子,云棉都知道。 親昵地抱著mama,和她貼貼臉頰后,云棉才依依不舍地放開。 然后嚴肅地批評mama:“不可以再偷偷辛苦啦,不然棉棉會好生氣,也會好心疼的,mama不管做什么棉棉都想要知道,要一直一直陪著mama才行!” 云錦好笑地揪了揪女兒的臉頰:“知道了,那棉棉告訴mama,那個叔叔剛才和你說什么了?” 云棉把系統(tǒng)叔叔剛才的回答一字不差地告訴mama,然后趴在mama耳朵邊小小聲說:“棉棉還太小啦,不能保護mama,所以我們把糧食藏起來,就算是有壞蛋偷偷跑進來,他也找不到糧食,氣死他!” 云錦欣慰地攬著女兒,一邊應著她的話,一邊拍手將在外面互咬的三只狗喚進來。 “棉棉知道m(xù)ama為什么要抱狗回家嗎?”她問懷里緊皺眉心的小丫頭。 云棉知道:“是保護我不被趙云濤他們欺負!” 趙云濤兄弟有四個人,棉棉只有一個人,所以打不過,三只小狗加她自己,正好四個,這樣再也不怕一打四了! 云錦忍笑:“是,棉棉猜得很對,不過現(xiàn)在蝗災來得突然,三只狗又都長大了,以后就能幫我們看家護院,有它們在,壞人是不是就不能偷偷溜進來了?” 云棉:“?。?!” 竟然還能這樣! 小姑娘當場表演了個瞳孔地震,好半天才呆呆地看著mama,喃喃一句:“你真的是我mama嗎?” 云錦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下一秒云棉的耳朵就被用力擰住,耳邊響起陰惻惻的冷笑:“那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你媽?” 云棉眼淚汪汪地被迫點頭:“嗚嗚嗚嗚嗚是……” 系統(tǒng):“……” 這種作死技能拉滿的場面,它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 三只狗也瞪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沒有哪怕一條愿意冒著生命危險去拯救自己的小主人。 它們雖然是狗,但也知道這個家里到底是誰在當家做主給它們一口飯吃。 云棉的耳朵再次慘遭mama毒手,但好歹也算是用一只耳朵換來了暫時的安心。 至少不用擔心有人偷偷溜進家里來偷糧食了。 - 可沒有收成的恐慌還是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讓形勢變得越來越嚴峻。 村長的頭發(fā)眼看著又白了好多,額頭的皺紋都添了好幾道,可趙家溝還是小小的sao亂了起來。 因為有人去隊上鬧了,那不是趙家溝的人,但卻好像啟發(fā)了很多人,于是各村各戶都有人去隊上去村上鬧著要干部們發(fā)救濟糧,發(fā)錢。 云棉被趙小梨拉著去村上看了一次那個場面。 穿著陳舊靛藍色衣服的老人,頭上還包著纏頭發(fā)的黑布,正坐在辦公室外面的地上蹬腿打滾哭鬧。 “老天爺不開眼吶!老婆子我一輩子沒做過什么害人的事情,眼看著兩只腳都進土了,可那該死的蝗蟲硬是不給我和我家狗兒留活路啊??!” “我家里已經(jīng)揭不開鍋了,廣平啊,廣平你管管我吧,老婆子我跪下給你磕頭中不中?我死了不要緊,我可憐的狗兒才七歲??!他要是也死了,去底下我該怎么和他早死的爹娘交代啊!?” “廣平啊……” 云棉站在人堆里安安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她上輩子也并沒有少見,那些病人家屬給醫(yī)生護士磕頭的時候,自己mama在病床前給醫(yī)生下跪的時候,云棉都是這樣安安靜靜無聲無息地看著。 二者唯一的區(qū)別是,在醫(yī)院里磕頭哭求的人再也挽回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親人死亡。 而這里,這個奶奶和她的孫子,卻能夠憑借哭鬧得到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 眼看著老奶奶和她呆呆站在一邊瘦骨嶙峋的小孫子都被村干部們請進了辦公室,聽著耳邊驟然沸騰的或憐憫或不忿又或是羨慕的討論聲,云棉伸手把目露同情的趙小梨拉出了人群。 “他們還是會死的……”趙小梨眼睛看著云棉,目光卻恍恍惚惚沒有焦點。 上輩子,桂華奶奶也帶著狗兒來村上鬧了,可鬧了一次有人管,兩次有人管,等到后來全村全縣都沒有余糧的時候,她再怎么鬧都沒辦法了。 狗兒先餓死了,她抱著狗兒的尸體哭了好久,卻連狗兒的白事都沒辦,就自己用被子蒙死了自己,也跟著一起走了。 “棉棉,命運到底該怎么改變?”趙小梨愣愣地問云棉,也或許她只是在問她自己。 云棉偏了偏頭,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她連命運是什么都知道的模模糊糊,這種深奧的問題實在是給不出正確答案。 但她覺得一定有人能夠回答的。 于是云棉默不作聲地拉著趙小梨就跑。 一路跑到了學校附近,學校早已經(jīng)放假了,大門緊鎖,何開進老師就住在這附近。 敲門,進屋。 云棉仰頭將剛才趙小梨的問題又問了一遍:“何老師,你知道命運到底該怎么改變嗎?” 何開進詫異地望了眼云棉,卻并沒有因為她們兩個是小孩而敷衍,反而認真思考了好一會。 在這個過程中,他給她們端開水,也給她們拿了炒南瓜子。 而后在坐在兩人對面,斟酌著回答:“老師也給不出準確的答案,但命運一定不是一成不變的,我們每個人生命中做出的每一道選擇題都和命運息息相關(guān),也許命運一開始只是一個單獨的點,但當我們做出一個個選擇后,就多了很多個點,將這些點一個個串聯(lián)起來后,命運才被稱之為命運?” 云棉:“……” 好復雜,聽不懂。 她滿腦袋漿糊地轉(zhuǎn)頭看趙小梨,卻發(fā)現(xiàn)對方又變成那副呆呆愣愣的樣子了。 云棉只好伸手在她眼前晃晃,湊到她耳邊小小聲問:“剛才何老師回答啦,你聽懂了嗎?” 趙小梨恍惚回神,原本失神的雙眼也隨著聚焦一點點亮了起來,她霍然起身,對何開進彎腰鞠躬:“謝謝何老師,我知道了!” 這次換她拉著云棉往外跑。 看著兩個小姑娘風風火火的背影,何開進笑著搖搖頭,繼而陷入新一輪的思考:命運到底該怎么改變呢?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老師憑文化糊弄過去的兩個小朋友正坐在干裂荒涼的田坎上,隨手碾死幾只落單的蟲子后,云棉向自己的小伙伴確認:“你真的聽懂了嗎?” 趙小梨用力點頭:“嗯!我沒想到何老師竟然這么厲害,他簡直是一語點醒夢中人,要是不當老師的話,一定會成為知名的哲學家!” 云棉再度沉默。 小梨meimei總喜歡說一些奇怪的小朋友都聽不懂的話,完全是在為難她嘛! 趙小梨?zhèn)冗^身興奮地抱住云棉:“棉棉你也好厲害!竟然一下子就想到了去問老師,我一點都沒想到,要不是你,我一定不會這么快想清楚!你簡直就是我的幸運星!” 幸運星本星樂滋滋地傻笑:“也、也沒有特別厲害啦……” 比起mama,她還只是一丟丟的厲害呢! 趙小梨松開云棉后晃了晃懸在田坎邊的腳,目光靜靜注視著這片荒蕪狼藉的土地,輕聲說:“棉棉,還記得我撿到的那塊金子嗎?” “記得呀,好大一塊,比我的手還要大呢!”云棉對此記憶猶新。 “我準備把它交給村長,讓他拿去賣了買糧食分給大家?!壁w小梨的語氣倏而輕松,迎著云棉驚訝的目光,她彎起眼睛甜甜的笑:“我一直很疑惑為什么擁有好運氣的人是我,我不是特別聰明,也沒有有權(quán)有勢的家世,更沒有什么特別的能力,就連長相也不是頂級的好看,為什么好運氣不找別人,偏偏變著法子往我身邊湊呢?” 云棉被她的話吸引了注意力,可聽完后的第一反應卻莫名有點偏。 “你在說自己笨,還丑嗎?”她睜圓眼睛問得特別認真。 “……?”趙小梨滿腔的感慨就這么硬生生卡在喉嚨里,上不去下不來的,臉色都變得古怪起來。 不等她緩過來,云棉伸出爪子特別講義氣地拍拍她肩膀,安慰道:“沒關(guān)系的,我一點都不嫌棄你,只要下次你不要再和我一樣考一百分就好啦!” 趙小梨:“……” 在云棉小朋友明晃晃亮晶晶的期待目光中,趙小梨冷笑著把肩膀上的爪子拍下去:“做夢!下次我一定考得比你好,一點獎勵都不留給你??!” 云棉果然是趙家溝最最讓人討厭的小孩子! 連她養(yǎng)的那三條狗都比她更討人喜歡一點! 趙小梨氣沖沖地走了,丟下云棉一個人滿頭霧水地坐在田坎上,好半天才揪著草葉子,茫然地問:“系統(tǒng)叔叔,小梨meimei怎么又生氣了啊?” 系統(tǒng):“……” 換了我,我也得生氣,主角沒有氣得伸手把你推下去,它都想稱贊一句菩薩心腸! - 這次鬧矛盾似乎有點嚴重,足足一整個下午趙小梨都沒有來找她。 云棉也沒多想,她騎在長得最高最大的小灰狼身上,被它駝著和另外兩只狗一起往山里跑。 迎面而來的風將燥熱都吹散,云棉抓著小灰狼后背的毛毛,一路上樂得見牙不見眼。 系統(tǒng)在一旁看著,不由想替趙小梨長長地嘆一口氣:她現(xiàn)在恐怕還在家門口坐著等云棉去道歉哄她吧? 畢竟之前每一次趙小梨都是這么做的。 果然,小灰狼很快就馱著云棉路過了趙小梨家門口。 之前云棉都是要來這里帶上趙小梨一起的,因此小灰狼和平平安安都在趙小梨家門口停了幾秒,確定云棉沒有要叫人時,又一溜煙地跑走,盡職盡責。 可這一幕看在門后的趙小梨眼里,就是云棉不僅不哄她,還專門帶著狗來嘲諷她! 于是小朋友硬生生憋了一下午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頭,終于在沉默中爆發(fā),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地大哭起來。 恰逢她媽李佳秀從屋里出來,透過院門看到云棉的背影,還詫異問了一句:“哭什么?你不是天天跟在你棉棉姐屁股后面跑嗎?她都走了你還不快跟上去?” 趙小梨:“……哇嗚嗚嗚嗚嗚?。。 ?/br> 沒有人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