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風(fēng)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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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趙靈素起床后想如常去梨園散心,臨出門卻被寒露攔住。 寒露無奈道:“小姐,昨日蕭戟大人來了一趟,說是侯爺今日就會回府,讓您在這里等待,不要再出門。” 趙靈素聽罷懨懨地伏在桌上。這種出入皆受人管控的日子她實(shí)在是過夠了,她現(xiàn)在無比慶幸自己還有一條后路。 …………………… 當(dāng)晚,風(fēng)塵仆仆的蕭延康來到晴芳榭。 趙靈素早就洗漱完畢,但還是穿戴齊整,防止這男人又“獸性大發(fā)”,而她自己又是個貪圖享樂、意志不堅定的。既然決定要走,且可能是以一種極不體面、難以啟齒的方式離開,那跟他“一夜情”什么的就算了,免得日后見了尷尬。 “靈素。” 蕭延康一進(jìn)門,高大健碩的身形就遮去大半燭火燈光。他輕車熟路、十分自然地在如意紋紫檀方桌后坐下,從懷中掏出個什么東西放在桌上,開口道:“我給你帶了件小玩意兒。” 趙靈素一身暗花白綾子長裙把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正拿著蠟油將鎏金蟠花燭臺上的蠟燭一一點(diǎn)燃,聞言也并不靠近,只問道:“將軍帶了什么?” “你過來,自己看。” 趙靈素瞄他一眼,沒吱聲,繼續(xù)點(diǎn)蠟燭。 蕭延康一聲輕笑:“怕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 你吃的還少嗎?趙靈素腹誹。她才不“怕”蕭延康,他只是圖色,又不會謀財害命。于是,她磨磨蹭蹭地走過去,站在桌案對面,拿起他放在桌上的那物件。 原來是一方小小的葫蘆形白玉印章,雕工精密細(xì)膩,潤澤雋秀。 趙靈素拿在手中把玩一番,隨口道:“給我這個干嘛?我不要。” 蕭延康遞給她一盒印泥,道:“試試再說。” 趙靈素接過,一印、一蓋,紙面上赫然出現(xiàn)“系山火”三個字,字跡疏而不散、密而不亂,婉轉(zhuǎn)飄逸,一看就是大師所刻。 趙靈素愣了下,抬頭望向蕭延康。 他坐在那里,肩膀比太師椅背還要寬出許多。幾日奔波,他面上胡茬長長了不少,映著濃眉高鼻的深邃輪廓,顯得格外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你不要,我還能給誰呢?” 趙靈素垂下眼睛,沒有說話。 蕭延康隔著桌子靜靜看著她。早就知道,這少女美貌到了驚人的地步,僅僅時隔幾日再見到她,自己就又被她攝人的風(fēng)情恍了神。 他忽然開口道:“這根簪子不錯,很適合你。” 趙靈素又是一怔,抬手撫上那簪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說:“……謝謝。” “你可記得,那日在這桌案上……” 少女扭頭就走。 蕭延康無奈道:“好了好了,你回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她站在原地回頭看他。 蕭延康也不催促,食指輕叩座椅扶手,問道:“靈素,你考慮得如何了?” “……考慮什么?” “做我的女人,由我來照顧你,你不會受委屈的。” 這話一出口,蕭延康自覺忸怩,他何時說過這種rou麻的求愛的話?他秉父母之命,年少成家,成家之初仍是聲色犬馬、放蕩風(fēng)流,從沒缺過女人,后來年歲漸長才慢慢收心養(yǎng)性。 如今年過而立,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追求一個女子。 趙靈素莫名想笑,他說話的口吻簡直像個黑道大哥,送什么印章啊,送件貂不是更合適? 她反問道:“那將軍考慮的如何了?” 看蕭延康眼神困惑,她提醒道:“那日,我曾問您,能否做到再也不碰別的女人……” “哈!”蕭延康失笑:“靈素,這并非兒戲,不要同我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rèn)真的。”趙靈素走回桌前,直視他道:“若是你能遣散后院所有女人,包括你的妻子,或是永不再見她們一面,我就同意嫁給你。” 當(dāng)然,趙靈素知道他不會這么做,她自己也不想讓別的女人莫名受到自己牽連、痛苦余生,說這話只為頂撞蕭延康,激他一激罷了。 蕭延康頓住,意識到她是認(rèn)真的,臉上依次閃過驚訝、狼狽和憤怒的表情。 在他之前的人生中,沒有體會過“愛”或者“喜歡”,只有順理成章的“責(zé)任”和順?biāo)浦鄣摹巴嫱妗保幻靼诪槭裁囱矍吧倥畷岢鲞@樣離譜的要求,只覺得自己的尊嚴(yán)受到了挑戰(zhàn)。 他上身略微前傾,沉聲道:“令儀是我的結(jié)發(fā)妻子,十余年間并無大錯,還辛苦養(yǎng)育了一兒一女,我有什么理由休她?” “那你又有什么理由娶我呢?!” 一室寂靜。 窗戶沒關(guān)好,被風(fēng)吹開一道小小縫隙,燭火被吹得顫顫巍巍,把蕭延康的半張臉映得陰暗不明。 他緩緩靠回椅背,語帶威脅道:“你志向之高,真是不容小覷……誰說我要‘娶’你?我是要‘納’你進(jìn)門,作我貴妾。現(xiàn)在,我看這‘貴’字也可以去掉了。” 趙靈素冷笑一聲,別過臉去,低聲說:“你以為我稀罕?” 蕭延康的臉徹底沉了下來,像釀著一場風(fēng)暴,聲音中透著涼意:“趙靈素,我對你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不要不識好歹、得寸進(jìn)尺。” 少女的目光不知落在何處,她微微笑了一下,說:“蕭延康,我放下尊嚴(yán)的最后要求,你卻認(rèn)為是我不知好歹、得寸進(jìn)尺——你根本就看不起我,遑論什么‘愛我、憐我、喜歡我’!” 驀然被她叫了全名,蕭延康一時怔住。 不知多久沒人叫過他的名字了。于已逝父母,他是康兒;于家眷、同僚、手下,他是侯爺。這天下有膽量、有資格當(dāng)面直呼他名字的人寥寥無幾,她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何德何能?還不是仗著他的喜歡和縱容? 這還不算愛她、憐她、喜歡她嗎? 蕭延康覺得自己有滿腔柔情,她卻統(tǒng)統(tǒng)視而不見。 他這樣想著,也這樣說了,從寒山寺初遇,到雨夜的心動,以及為她做過的種種……說著說著,語氣中不自覺竟帶了絲委屈。 他曾私心里暗罵蕭銃攜恩圖報,還妄想娶她,是癡人說夢,轉(zhuǎn)眼自己也步上他的后塵,真是可笑。 趙靈素聽完,神色復(fù)雜地沉默片刻,說道: “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也不懂。于你而言,我就是那百蝶園里的蝴蝶,你一時稀奇,就要把我關(guān)起來,跟別的蝴蝶關(guān)在一起。我不愿意,你就要拔掉我的翅膀;我稍有反對,你就要踐踏我的尊嚴(yán)——蕭延康,你的喜歡也太過廉價。” 屋里靜得落針可聞。初秋的夜已經(jīng)略帶寒意,風(fēng)也大了些,吹開那扇半開的窗,一些蠟燭滅了,一些蠟燭燃盡了,只有清冷的月光照在兩人身上。 蕭延康五味雜陳,無聲地嘆了口氣,關(guān)起心里某一瞬間的脆弱,恢復(fù)了往日的威嚴(yán)模樣。他起身整了整衣袍,面無表情地越過趙靈素。 走到門口,他說:“靈素,無論你怎么想,十日后,我會迎你入門,作我蕭府貴妾。禮成之前我們不便再見面,以免壞了良辰吉時。” “將軍非要逼我為妾嗎?” 蕭延康沒有回復(fù),只說:“你放心,侯府之內(nèi)你隨意走動,沒人會攔你。” “……我不會如你所愿的。” 蕭延康側(cè)頭看去,月光下,少女纖細(xì)娉婷的身影站得筆直,像一株含苞待放的玉蘭花。那雙時常水盈盈的勾魂媚眼此時蒙了層霧氣,越發(fā)誘人深思。 “你待如何?”蕭延康冷笑一聲道:“我拭目以待。” 將軍啊將軍,這可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