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跟蹤
在嘉悅看來,春山是陷入單方面愛情的純情少女,她喋喋不休地訴說著對那個人的喜歡。 “我就說我會知道他的名字的,現在不是知道了嘛。” 嘉悅捧著下巴,饒有興致地問:“那他叫什么?” 春山沒有回答,她一筆一劃地在課本上寫下“阮鶴生”三個字,然后給嘉悅看。 她寫這三個字時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靈魂搖搖欲墜,像是春天要破土而出的新芽。 一位好的朋友一定是十分懂得捧場的,嘉悅仔細地看著這個名字,最后點評道:“果然是好名字,枉我還以為他會有個李剛王虎之類的名字呢。” 春山合上書,“名字只是代號,他叫什么都不影響我喜歡他。” 看著好友愈陷愈深,嘉悅不由得說出擔憂:“他的車那么貴,按你的話看,他還有司機,住在這里也只是因為他mama以前在這住過,說不定他哪天就搬走了……” 她觀察著春山的表情,還算正常,于是繼續說:“像他們那種有錢人,就算和你在一起了也不會認真的,最后倒霉的肯定是我們這種窮人。” 春山低著頭,聲音很輕:“我喜歡他,想每天見到他。” 嘉悅說的她想過,可她既改變不了阮鶴生的去留,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的生活夠平靜,夠普通了。阮鶴生是擲入她平靜如水生活中的一粒石,她迷戀那種時而雀躍又時而惴惴不安的感覺。 “春山,季嘉悅,你倆說什么呢。” 李瞻絡隔著課桌和她們說話,嘉悅笑了一下,說:“沒說什么。” 春山并非沒有人喜歡,眼前這位李瞻絡就是春山的追求者之一。 他的長相稱得上帥氣,人品也不錯,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春山壓根不喜歡他。 原先沒有阮鶴生時春山對他就沒有感覺,這下更加不可能了。 嘉悅的前桌不在,李瞻絡順勢坐下,說:“春山,周末出去玩嗎?” 春山抬起頭,說:“不好意思,我周末要在家做題。” 李瞻絡約過春山很多次,她每次不是有事,就是帶上嘉悅一起。 雖然已經習慣被拒絕,李瞻絡心里還是不太好受,他強顏歡笑,“那下次你想出去玩可以找我。” 李瞻絡走后,嘉悅忽然說:“其實李瞻絡挺不錯的,至少知根知底,而且他家庭條件也好。” “你剛才還說有錢人都不是真心的呢。” “哎呀,那不一樣,”嘉悅一句一句解釋給她聽,“李瞻絡家的有錢是我們能夠得到的有錢,那個人的有錢是我們夠不到的有錢,你懂吧?” 春山搖搖頭,“不懂。” 嘉悅痛心疾首,那樣子仿佛春山已經被騙了,“唉!” 其實道理春山全都懂,她不愿意面對,不想去想而已。 人說春雨貴如油,再好的油也禁不住一天潑到晚。 天色漸暗,春山罩在雨傘下,她和嘉悅在路口分別。 春山回家的路附近在準備拆遷,因此路人零星幾個行人。 走在小巷中,春山有種詭異的感覺,好像有人在看著她,一回頭,什么也沒有, 路燈的光昏黃,雨還在下,風也大,春山想著快點回家算了。 脊背發涼,踏在泥濘中,腳步不由得加快。越走越慌亂,進了小區春山稍微安心了點。 人的直覺有時候確實是毫無道理,春山回到家也有被監視的感覺。 她仔細回憶著在小區門口,似乎依稀看到一個人影。她回過頭,人影也跟著停。 就像是,在跟蹤她。 家里靜悄悄的,安靜到聽得到任何聲音。除了客廳其他房間都是黑暗的。 不合時宜地,春山想起前一段時間在樓下聽到她們閑聊說的話。 一個多月前,小區里有個女孩被強jian,那天她父母都不在家,不知道男人是怎么進去的。 事情發生過后女孩尋死覓活要報警,她家里人卻礙于面子沒報警。 最后女孩自殺了,好在有人及時發現,她沒有死掉。可是人雖然活著,心早就死了。 巨大的驚恐籠罩著春山,她無父無母,一個人住,這件事不需要多打聽就能知道。 她想,或許,她就是那個人的下一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