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曹國公府回來之后，后續(xù)永寧郡主那邊主動說要帶蕊娘去一趟建安侯府，韓老夫人知曉這是永寧郡主通過對蕊娘示好在拉攏她，韓夫人心想永寧郡主肯定有大事要求她，但她什么都沒表現(xiàn)出來。

    “你是她嫡親的舅母，也是該帶她出去交際一番，嫣兒去不去？要不要讓她們表姐妹一道去？”

    永寧郡主笑道：“嫣兒不愿意走動，再者她在病中，大夫說若是不吹風(fēng)，很快就好了。”

    韓老夫人住嘴，只拉著蕊娘：“好好聽你舅母的話。”

    這種狀況對于蕊娘而言，當(dāng)然是有益的，多走動，選擇也就更多了。就像做工的人，東家不做做西家。

    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會放棄。但這也不能代表她為了親事就上桿子，俗話說上桿子的不是買賣，自己做好自己，若有一門好親事自然好，若是沒有，也毋須強(qiáng)求，反而失了自己的體面。好歹她也是襄陽孟氏出身，當(dāng)年她祖父伯父乃至父親兄長都是赫赫有名之人。

    和永寧郡主一起過去時，永寧郡主似乎有些心神不定，蕊娘只當(dāng)什么都不知曉。

    建安侯夫人是繼室，為人在勛貴中都是有名的和氣人，永寧郡主下了馬車之后就打起精神，仿佛和以前沒有任何區(qū)別。

    甚至還有空稍微提點(diǎn)蕊娘一二：“這建安侯府，原配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就撒手人寰，續(xù)娶的這個是個小官的女兒，她娘還是個商戶人家。”

    “我聽說建安侯府有個做皇子伴讀的，是先夫人所出，還是楊夫人所出？”蕊娘問起。

    永寧郡主道：“是繼夫人所出，和你表兄一道是二皇子伴讀。”

    可聽平日口氣，這位楊家三公子雖是繼室所出，但很是聰慧，至少比表兄韓羨要更聰慧的。蕊娘想多了解一些，但是看永寧郡主的樣子也看的出來，她是不耐煩介紹這些的，也不會像韓老夫人那樣給一個認(rèn)識的人放她身邊。

    因永寧郡主不介紹，別人都以為她是泰安伯府的姑娘，這讓蕊娘尷尬，愈發(fā)覺得自己選擇韓老夫人沒錯。這永寧郡主只管自己，是不會顧及別人死活的，她愿意管的只有她一雙兒女和丈夫，對自己這個外甥女完全面子都懶得做。

    明明是想通過自己來緩和和韓老夫人的關(guān)系，結(jié)果一出來，就棄若敝履。

    還好在這里遇到一位熟人，就是前幾天見過的曹蘊(yùn)真，曹大姑娘雖然看起來清清淡淡的，但是并不市儈，也不勢利，見著蕊娘和她對視了，還笑著喊了一聲：“孟meimei。”

    蕊娘過去說話：“曹jiejie，我總算是看到一個熟人了。”

    怪道人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曹蘊(yùn)真是個外冷內(nèi)熱的性子，她見蕊娘似乎的確不認(rèn)得什么人，主動帶她進(jìn)去交際。

    蕊娘面上很是感激，曹蘊(yùn)真卻是擺手：“小事一樁，你何必提這些。”

    內(nèi)里聚集了不少女眷，曹蘊(yùn)真還怕她落單，一一介紹，蕊娘也福身，她們一一斂祍回禮。但曹蘊(yùn)真不是真熱鬧的性子，她也有相好的姐妹，蕊娘也不便貿(mào)然插入，讓人尷尬，就適時的到一邊。初入這種完全沒有安排，也不認(rèn)識的宴會中，她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不是見著人就攀談，這樣只是毫無意義。

    很快從外進(jìn)來一個姑娘，她并未前呼后擁，也沒有曹蘊(yùn)真那般的高挑，甚至沒有永寧郡主那般看著性情高傲，可她一進(jìn)來，氣定神閑榮辱不驚，絕非一般庸脂俗粉。

    原來這位就是慶宜長公主的女兒陳晚晴。

    她這一進(jìn)來不打緊，但原本閑散在四周的姑娘們都被她聚集起來，因?yàn)樗Φ溃骸霸蹅兏勺谶@里有什么意思，不如來玩抽花簽，正好請楊四娘把你們家的香茗拿出來。”

    這位楊四娘據(jù)說是建安侯原配所出，很自矜身份，方才曹蘊(yùn)真朝她介紹自己，楊四娘細(xì)問了幾句她爹的官職，就不多搭理她，似乎覺得自己一個邊將之女不值得和她攀關(guān)系。

    可現(xiàn)下陳晚晴發(fā)話之后，楊四姐笑瞇瞇的撫掌吩咐下人：“這可太好了，還是縣主你的主意好。”

    其實(shí)蕊娘聽說了慶宜長公主原本是嫁給錦鄉(xiāng)侯世子，但她丈夫病逝后，她又無子，錦鄉(xiāng)侯的爵位由小叔子承襲，兩家關(guān)系親如一家。這陳晚晴作為公主之女，據(jù)說很得昭帝寵愛，被封為縣主，錦鄉(xiāng)侯府因?yàn)橐u爵之故，對慶宜長公主很感激，因此，她不僅和皇家關(guān)系親密，且還有勛貴撐腰，自身也有地位，也難怪在眾多貴女中如此聲勢浩大。

    抽花簽也是很妙，若是詩書來評比，當(dāng)世女子不少連字都不認(rèn)識，這樣反而讓人出丑，抽花簽一來好玩兒，二來輸了也是吃酒罷了，不會讓人尷尬。

    楊四娘讓人搬了長幾過來，眾女坐下，蕊娘也隨眾人坐下。

    當(dāng)中則是陳晚晴和楊四娘一道，很快有人拿了一個象牙雕的簽筒而來，里面裝著各色精美的花名簽子。楊四娘隨搖了搖，又讓陳晚晴擲骰子，揭開一看，里面是八點(diǎn)，正好頭一個數(shù)到的就是曹蘊(yùn)真。

    花簽上頭是一枝朱砂梅，寫的是眾人陪飲一杯，簽詞則是“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

    蕊娘聽了這句簽詞，總覺得不太好，再看曹蘊(yùn)真也是臉色微變，陳晚晴卻打了個哈哈：“我早聽聞蘊(yùn)真你才冠京中，卻不自知，俗話說不遭人嫉是庸才，來，我敬你一杯。”

    這個理由倒是想的極好，蕊娘也淺淺的喝了一口，只是下面還有一句，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曹蘊(yùn)真這樣的出身，立馬要進(jìn)宮選皇子妃，又會怎么零落成泥？

    接下來，又有幾個女孩子抽中了花簽，陳晚晴抽的是“桂花”，簽詞則是“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眾女都恭維陳晚晴，陳晚晴看了曹蘊(yùn)真一眼，笑瞇瞇的。

    蕊娘比較特別，她抽中了兩次，第一次抽的是杏花，簽詞是“春物競相妒，杏花應(yīng)最嬌。”這一句倒是還好，后面蕊娘又抽中了簽詞，簽頭是茉莉，簽詞則是“他年我若修花史，列作人間第一香。”

    在場不少人都不太認(rèn)識蕊娘，只有曹蘊(yùn)真道：“孟meimei這樣的好顏色，我都從未見過你這般好看的，也難怪有這般說辭了。”

    蕊娘笑道：“我不過小家碧玉罷了，哪里比得上曹jiejie還有諸位姐妹，曹jiejie這是打趣我了。來，我敬大家一杯。”

    陳晚晴也遙遙舉杯，在她心里根本沒當(dāng)一回事，也不知道未來會有交際。現(xiàn)在只是想著一個邊將的女兒，縱使有好顏色又如何？她家中有個奴婢顏色也很好，可一輩子只是做奴婢的料子。

    ……

    回程的馬車上，永寧郡主在前單獨(dú)坐一輛馬車而走，似乎有急事一樣。而蕊娘則帶著袁嬤嬤和流螢畫屏一車。

    袁嬤嬤皺眉：“郡主這是出了什么事情不成？看起來慌慌張張的。”

    “管她呢。”蕊娘瞇了瞇眼。

    流螢知曉永寧郡主不地道，帶蕊娘過來，又不介紹，自己轉(zhuǎn)身就走了，還是建安侯府的下人看著尷尬，帶她到花廳的。越是在這種上層圈子，你引薦的人都沒有，在這里也待不下去，還好自家姑娘算是很沉得住氣的。

    畫屏倒是很高興：“今日姑娘您抽中的兩根花簽，都說您是最美的。”

    蕊娘搖頭：“可是有點(diǎn)兒累，說實(shí)在的，我以前在宣府時，覺著自己倒是不錯，心氣還挺高，但是到了京中，才覺得自己什么也算不上。”

    “姑娘別泄氣，我看您在眾多閨秀中，也是落落大方，首屈一指的。”袁嬤嬤不是因?yàn)樗琼n婉的嬤嬤，就這般說話，而是公允的評判。

    蕊娘聽了這話，也是一笑：“其實(shí)我總歸還好，倒是表姐難辦。我聽表哥說他們這些侍讀，平日在宮中住下，都是住在一起的。你看到今日連曹jiejie后來，都險些招架不住那位陳縣主了。”

    其實(shí)蕊娘也能理解韓嫣為何不開心了？有人的地方，誘惑太大，每天每時都是紛繁不斷。

    永寧郡主一路急忙到家，得到的卻是一封信。

    韓伯爺扶額：“聘著為妻奔者為妾，這丫頭胡亂就跟著人跑了，她這是害人害己啊……”

    永寧郡主抖著手拆開信，信的確是韓嫣的字跡，信上道：【父親、母親，見字如晤。請恕孩兒不孝了，在得知被選為皇子妃后，女兒每日提心吊膽，日日都夜不能寐。越臨近進(jìn)宮的日子，終日惶惶不可終日，從一個金籠子到另一個更大的金籠子。女兒一直懦弱許多年，就想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為自己活一回。不孝女請爹娘成全。】

    這封信是從斗柜最下方找到的，興許韓嫣這個決定已經(jīng)下了很久了。

    “咱們報喪吧，盡快告知宮中。要不然過了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禮部的人就要上門來畫畫像了。”永寧郡主急道。

    在泰安伯府，永寧郡主一貫是一言九鼎，主持大局，丈夫常常唯命是從，所以，她當(dāng)機(jī)立斷。現(xiàn)在宣告女兒過世，只是泰安伯府的家事，若是上了禮部名冊，那女兒的死活禮部就是要查驗(yàn)的。

    哪里知曉丈夫卻道：“嫣兒那里我們依舊派人手出去找，但你說的也的確如此，她的事情我們?nèi)舨划?dāng)機(jī)立斷，日后真的被人發(fā)現(xiàn)咱們韓家名聲全無。可是禮部來人，我們依舊可以推舉人的。”

    永寧郡主不懂：“嫣兒如果被確定死了，怎么推舉？你可不要弄虛作假欺騙上頭啊？”

    “我不弄虛作假啊，我不是還有我嫡親的外甥女蕊娘啊。她今年十四歲，明年及笄，姿容絕代，才貌雙全，還有比這更好的人選嗎？怎么荊王能推舉他的外甥女，我就不能推舉我的外甥女嗎？”韓伯爺說的天經(jīng)地義。

    第21章 回老家

    ◎回老家◎

    夜涼如水，流螢陪著蕊娘一起睡，她勾起身子替蕊娘掖了掖被子，才道：“姑娘，奴婢看咱們早些回去也沒什么。說實(shí)在的，這京里沒來之前奴婢就想著這里是一等繁華之地，就是跟著姑娘見見世面也很好，可真的身處其中，規(guī)矩又多，看著人人周全，其實(shí)還不如咱們家里那些有什么說什么的兵魯子嫂子們呢。”

    “看你說的，以前你不是說那些軍戶所的嫂子們粗魯嗎？她們有她們的好，不喜歡你就掛在臉上，甚至嗆的你下不來臺。但京中未必沒有京中的好處，只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享受其中，像我這般，既不愿意阿諛奉承，也不愿意低頭的人，那就不適合在這里。”蕊娘是很清楚自己的脾性的。

    流螢笑道：“是啊。小姐啊，現(xiàn)下不早了，您明日早上還得去請安，快些歇息吧。”

    蕊娘正欲點(diǎn)頭，卻聽到二門上云板連扣四下，她猛地直起身來，心中愈發(fā)不好。

    流螢見蕊娘如此，不明所以：“姑娘，您這是怎么了？”

    蕊娘慢慢的道：“一、三、五、七、九這些數(shù)是陽數(shù)；而二、四、六這些數(shù)為地?cái)?shù)，又叫陰數(shù)。民間有‘神三鬼四’的說法，若是吉事要用陽數(shù)三，兇事要用陰數(shù)四。我聽云板扣了四聲，恐怕泰安伯府是有人死了。”

    “那會是誰？不會是老太太吧。”流螢想韓老夫人到底年歲大了，前段時候還得了病。

    此時，卻見袁嬤嬤點(diǎn)著燈，從隔壁過來，“姑娘，不好了，韓大姑娘人去了。”

    韓大姑娘？韓嫣。

    蕊娘到這個府上，雖然份例不缺，衣食無憂，但是說到真心，唯獨(dú)只有韓嫣對她是真的真心，哪里知曉她就這般去了。

    “來，扶著我起來，我得去看看表姐。”她聲音發(fā)抖。

    雖說經(jīng)歷過親人去世，可頭一次有一個還和你說完話沒幾天，熱熱鬧鬧在一起玩兒的人，就這么去了，也實(shí)在是讓人傷心。

    ……

    韓嫣作為二皇子妃的大熱門人選，這樁親事還是被默許的，如今人卻突然抱病而亡，這意味著二皇子妃的位置出缺了。

    首先上門的人不是韓家族親，反而是永寧郡主的親meimei柔嘉郡主，她是單獨(dú)過來的，因?yàn)榕挛椿榕畠赫慈净逇猓視r下有規(guī)定，未婚姑娘也無法送殯，況且韓嫣未曾出嫁，也不適合大cao大辦。

    柔嘉郡主抹著眼淚道：“jiejie，你可萬事以身體為上，嫣兒這么好的姑娘，怎么好好地就這么去了呢……”

    女兒沒死，但是生死不知，壞了大事，這讓永寧郡主比起傷心，更加氣惱，聽柔嘉郡主這么一哭，她頭疼起來。

    柔嘉郡主哭了半天，才說到正題：“這如今嫣兒去了，那公主伴讀的事情倒是可惜了。”

    出乎意料，永寧郡主沒有跳腳，這件事情籌謀多年，原本板上釘釘了，現(xiàn)在卻是雞飛蛋打。柔嘉郡主說完，見jiejie沒有反應(yīng)，也覺得很奇怪。

    但是，她也不是單純指來哭喪一趟，因而道：“jiejie可知道我那侄女兒令儀，她平時和我們家妙儀關(guān)系很好。jiejie若是能抬舉她，那可就再好不過了，羨哥兒是我侄兒又是女婿，我也好讓我公公給羨哥兒安排一個好差事啊。”

    永寧郡主聽她說的都笑了，自己女兒報了喪信，沒一個是真的哭的傷心的，“meimei，這事兒還得看我們老太太呢。”

    柔嘉郡主奇怪了：“jiejie，你們家老太太一向深明大義，若是能進(jìn)宮替我們家令儀說幾句好話，不是手到擒來呢。”

    “那是以前。”永寧郡主意有所指的看著柔嘉郡主。

    原本是為了兒子女兒的前程要娶外甥女郭妙儀，為此寧可和婆母鬧翻，韓老夫人已經(jīng)三番五次都不太搭理她了，哪里肯為了郭家的孫女去跑腿？

    更何況，她想起了那日和丈夫的對話。

    尤其是聽了丈夫說要推舉蕊娘出來時的決定，她當(dāng)時不可置信：“怎么是蕊娘？她可是孟家的人。再說了，她爹只是個三品參將，是沒有資格嫁給皇子做正妃的。”

    哪里知曉丈夫卻道：“不能做正妃，做側(cè)妃也不是不可。龐榮之前還是總督呢，他那個女兒不就給大皇子做了側(cè)妃。”

    龐榮是龐家庶支，恩蔭出仕，這龐側(cè)妃就是龐榮的小女兒，當(dāng)年龐榮在兩江巡撫上致仕，那年正好選秀，他就上折子請帝后二人照顧其女，昭帝便下令龐榮之女為大皇子側(cè)妃。

    “退一步說，即便不做二皇子側(cè)妃，做別的皇子的正妃也未必不可。妹夫別的不說，打仗的本事還是有的，武官升官容易，孟家那也不是一般人家。當(dāng)年孟家興旺時，應(yīng)家上桿子也要娶孟家女兒，我看寧國公主的那位應(yīng)駙馬，還是很關(guān)心蕊娘的。就是老太太那里，在我面前也是夸了蕊娘好幾回，她肯定也愿意。”

    永寧郡主沒想到丈夫居然說了這么些，似乎不是突然想出來的，她瞇了瞇眼睛：“這事兒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

    若非早就打算好了，怎么可能說的那么順溜。

    韓伯爺卻義正言辭道：“難道我說的不是這個理兒？”

    “那也不一定非選蕊娘不可啊，也不是沒別的人選。”永寧郡主可不愿意便宜韓婉的女兒，人家發(fā)達(dá)了和她也沒關(guān)系。

    可韓伯爺卻告訴她：“這事兒老太太也同意了。”

    永寧郡主這才了解到，恐怕此事老太太早就猜到了，找了韓伯爺商量。虧她一直以為自己和丈夫是一家人，老太太只是名義上的嫡母，本文由企鵝峮幺污兒二漆霧二吧椅整理甚至永寧郡主剛嫁過來之前，還覺得老太太好糊弄，果然，每一個人都不是傻子。

    思緒拉回來，柔嘉郡主見永寧郡主這樣說，也很快道：“既然jiejie不同意，那就算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到底同胞姐妹，永寧郡主即便對外人剛硬，但是對自家姐妹也難道露出些許：“這事兒也不是我不同意，也得要宮里的人首肯。你們魏國公府世子的嫡女怎么可能不好，說起來，比我的嫣兒身份還要高，只是有一條，這事兒不僅要皇上同意，還得太后和皇后都同意才行啊。”

    提到龐太后，柔嘉郡主也知道這才是重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