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將司機留下吧？”krit又提議。

    路楠都不讓陳驍等自己，何況客戶or客戶的司機，她拿出手機晃了晃：“十分感謝，不過我已經提前約好車了。”

    她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混血小哥krit也無法，只能略帶遺憾地說：“uncle林和我為大家準備了晚宴，路還有諸位一定要參加哦。”

    一行人臨走前，krit還戀戀不舍地回頭看了好幾眼。

    陳驍帶著溫和的笑意，示意翟助理配合自己，簇擁著這個心思都不在工作上的年輕人往外走。

    ……

    今天路楠的運氣很好，不僅他們乘坐的飛機沒有晚點，就連她要等的黃女士等人的航班也準點到達。

    她站在出站口，看到拖著行李箱的老少三人，笑著迎過去，接過阿婆的拉桿箱，并順勢把剛才拿在手里的花環借花獻佛，套進阿婆的脖頸間。

    黃女士酸溜溜：“只有阿婆有啊？”

    “我這是剛才客戶硬塞給我的。媽你想要我再給你買一串。”路楠就打賭，黃女士接下來會說——

    “算了，中看不中用，掛著也礙事。”黃女士說這話的時候，帶著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味道。

    其余三人都很了解她的性格，只是低頭悶笑，并不反駁。

    恰好旁邊也有旅行團抵達，迎接旅客的地陪身邊站著一位穿著當地服飾的年輕少女，給游客們一一獻花環。

    “楠楠這個花環比他們的好看。”阿婆忍不住小聲說，她穿著新衣服，看著就是個精神的小老太太。

    路楠換了個話題，問他們：“路上順利嗎？沒有人暈機噻？”

    阿婆和路楊的眼神不約而同地看向黃麗女士。

    黃女士‘惱怒’地說：“看我做什么，我又沒暈機。”

    路楊小聲地補充了一句：“老媽沒有暈機，就是中途遇到一小陣氣流，她……”連飛機餐都沒有吃。

    路楠一點兒都不可惜地說：“飛機餐都是速凍加熱的，壓根就不能算好吃，老媽明智。”

    她這句話，給黃女士挽回了一些面子。

    “走吧，車子已經到了。”路楠看了看手機，對‘家庭版旅行團’三人說。

    從機艙到機場，冷氣都十分強勁，一出門就感受到這邊的氣候比之副熱帶高壓也是不遑多讓了。

    到了酒店，路楠拿了自己的房卡，又幫他們辦好入住，將他們送至房間安頓好。再解釋說自己晚上得去客戶那邊赴宴，叮囑路楊：“酒店環境不錯，有大露臺，傍晚可以看日落。餐廳、健身房、泳池都有英文標識，想去游泳的話，晚上去吧，下午太曬了。我覺得你應該能找到路的。”

    路楊點點頭。

    黃女士還有點兒不放心呢：“我們不會亂跑的，今天坐飛機也累了，就在房間睡睡覺。”

    “沒事兒的老媽，說不定酒店服務員之中還有會說中文的呢。”她沖著老弟擠擠眼睛，“那句話怎么說的？來都來了。”

    安頓好家人之后，路楠才回到自己房間。

    她給李清發了信息，李清將路總的行李拿了過來。

    “行了，下午沒什么事，你也去休息吧。”

    “好的，路總，有事就吩咐我。”李清點點頭回了房間，她和項菲菲住一間房，兩人原本就是一個宿舍的，倒也熟稔。

    路楠她精神頭很好，便打開電腦，看看昨天和前天，由兩位內勤發來業務們的工作日報。

    看得出來，自己那天提點唐詩的話還是有點作用的，她最近冒著酷暑在拜訪意向客戶——怎么看出她的工作日報是真實工作內容呢？因為這個傻大妞偽造工作日報的時候，常寫的幾位客戶姓名和電話都是規律的。

    所以說，有時候領導帶下屬，就像是老師帶學生，學生以為自己在座位上搞點兒小花頭精，老師根本不知道；殊不知，坐在高處的人往下看，什么角落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路楠挑了嚴觀成和唐詩的工作日報，分別回復了郵件，他們一個‘優等生’、一個‘后進生’，很有代表性。恰好以此表示自己盡管在出差，依舊關注京市。

    十二樓的海外市場部一切如常，只是姜媛在匯總工作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提到齊靜最近的工作狀態不是很好。

    【齊靜啊……】路楠把她放到人事的位置上，一方面是讓她沒有了接觸部門日常工作的機會，一方面也是將她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再觀察她一陣。

    現在看來，她離開京市出長差，倒是一個讓牛鬼蛇神現原形的好機會。

    既是出差，又是釣魚執法，一舉兩得。

    【希望有些人，不要讓我失望啊。】

    第384章

    路楠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她將齊靜、何濤、李槐棋、梁希明的名字在心里輪番念了一遍， 心說：不能這么數了，這么數下去，顯得我這個領導當的很失敗啊。

    ……

    下午三點， 陳驍打電話給路楠：“午睡過了么？健身房見？”

    “正有此意。”路楠在電話這頭勾勾唇。

    出差代表作息紊亂， 更代表著三餐的攝入熱量爆表。

    路楠雖然有著入口消失的金手指，不過這三年來她一直都十分克制地使用， 只將這份‘異能’用在喝酒的時候。昨天在hk樊總熱情招待，的茶點、甜品、香辣蟹、海鮮粥，還有晚上去酒吧喝的酒等等，全都是熱量炸彈， 再不去運動，她不保證自己不會采取極端措施。

    所以， 陳驍的提議正合她心意。

    路楠到的時候， 陳驍已經換好運動服了。黑色的速干背心和同色帶白條紋的運動短褲， 襯得他皮膚格外白，額間的運動發帶讓他看起來不太像商務精英人士，倒更才出學校的大學生or研究生？反正很顯小（嫩）就對了。

    有不喜歡看帥氣弟弟的大jiejie么？

    咳咳，反正路楠覺得自己是很專一的， 不論在什么年紀都喜歡看年輕而有活力的男孩子。ps臉和身材都優秀那是再好不過了。

    說起來， 他們有很久沒在健身房相見啦，最后一次， 還是海臨市的拳擊房里。

    路楠眨了眨眼睛：哎哎， 他的胸肌好像厚實了一些，是我錯覺么？

    陳驍垂眼笑笑：“我這身……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就是覺得太有默契了。”未免顯得自己像個lsp， 路楠的眼神在對方胸口稍微逗留了一下就收回來， “我先換衣服。”她的行李箱就如她平時用的包一樣周全， 除了運動服和運動鞋，泳衣也有、裁剪合體的旗袍也有、厚實一些的西裝外套也帶了一件，以備不時之需。

    【反正現在的我，是不必擔心托運超重費的我！】

    路楠換好運動服出來，她也是黑色運動背心配短褲，就連發帶也是同品牌，陳驍才明白她剛才說的默契不是兩人都想來健身房，而是同款同色的運動服。

    這么一看，更像情侶裝了呢，陳驍心里甜了一下，接著一起熱身。

    熱身結束后，又十分積極地為她調整臥推杠鈴的配重片。

    路楠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調侃道：“無事獻殷勤哎～～～”

    陳驍正色道：“總不能給他們提供機會吧？”

    路楠一抬頭：嗯，周圍不少一看就長期擼鐵的肌rou虬結的壯漢對著她露出含蓄或者直接的笑容。

    “哈哈。可，是你提議約在這里的。”路楠聳聳肩。

    “我想，公司同事和你家人應該不會來這邊，卻沒料到還有這群……”狂蜂浪蝶，陳驍毫不客氣地說，“將度假等同于艷遇，這些人都不是好人。”一副‘你千萬不要搭理他們’的表情。

    路楠坐在臥推凳上，喊了調好單邊各10kg杠鈴片的人一聲：“陳驍。”

    “嗯？”半蹲著的人抬頭，猝不及防地被親了一口。

    周圍響起善意的口哨聲，剛才躍躍欲試想要對路楠這位看著十分可愛的華國女孩子出手的老外們也偃旗息鼓了。

    “你、啊，這……”陳驍的耳朵唰地一下紅了起來。

    好么，還是一本正經、經不起捉弄的陳美人。

    路楠一本正經地說：“不過你說的沒錯，這里確實是聊天的好地方。幫我戴一下運動手套吧？”

    盡量減少健身繭的產生，精致路小楠，從細節做起。

    陳驍當然——樂意至極。

    一切就緒，路楠往后躺下，雙手與肩同寬，推起杠鈴，一邊調整呼吸，一邊同陳驍說：“我一離開，有人就坐不住了。”她說了齊靜的事。

    “我知道，業務方面你不好多過插手，不過姜媛和毛小茹等人你是費心思幫我挑的，可信度比較高。”路楠沖著對自己做出臥推保護動作的陳驍笑笑，“所以我想，齊靜最近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人找上了她。不枉費我當時沒有直接勸退她的安排。”

    陳驍聽完，說起了看似毫不相關的話題：“自從黃浩被擼下去之后，童大區就坐不住了，頻頻聯系總部的人側面打探消息。他近一年的所作所為不僅背離公司利益、違反職業道德，還目無法紀。我想，他恐怕也能猜到我們接下來可能會對他采取行動。此人在源川這么多年，能縱容向云峰那樣的竄貨情況發生，就絕不可能是清清白白的，只要能找到他瀆職的證據，我即刻有充分的理由，可以將華東大區負責人的位置換個人來坐。”

    這一點，是陳驍也調回總部之后才慢慢想明白的。

    當時海臨市和諧酒疑似被竄貨的動靜不小，就連夏總都有所耳聞，身為華東大區負責人童大區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那件事止步于向云峰，真的是已經徹查到底了嗎？還是，更大的竄貨網因為聽聞風聲，暫時偃旗息鼓了？

    陳驍略帶深意地說：“我同吳川也有幾面之緣，這次出發前也與他通過電話。想必對方應該有十分強烈的、更進一步的企圖心。”

    【妙啊。】路楠忍不住夸：“陳總馭下手段越發高明了。”

    “路總，專心運動，聽我說完。”陳驍好無奈地笑了，“但是他肯定不會甘心的。我母親說，他最近和令揚的人頻頻接觸，似是達成了什么協議。”

    路楠推完第一組二十個臥推，坐起身來，長出了一口氣，瞇了瞇眼睛：“投名狀。他需要弄到一份足以讓他不論去令揚還是別的什么三流酒廠都可以獲得一筆不菲報酬的‘投名狀’。如果華東大區的優質客戶足夠多的話，其實他沒有必要鋌而走險的。不得不說，當初任命讓他負責華東大區，公司領導真的很明智哎。”

    陳驍道出實情：“那是……董事長找他談話、給他做思想工作之后的任命，當初的說法是華東大區的經濟水平處于全國前列，白酒市場必然潛力無限，所以將這么重要的區域托付給他。”

    “董事長高瞻遠矚。”姜還是老的辣。

    這里是會說話的路楠，于公于私夸一夸董事長都是沒毛病的。

    路楠感慨：董事長難道是無意為之的么？不不不，既然不少人都知道童大區那一批源川老人同前董事長夫人關系不錯，那么董事長當年的調令，就顯得格外有深意了。想必董事長婚變之后，陸陸續續有不少元老被安排到次重要的位置，后來經過觀察，有些人就漸漸難回總部了吧？

    ‘小姜’陳驍斟酌著說：“那個……齊靜，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路楠搖了搖頭：“說不好。如果她聰明，聽洪偉或者侯勇傳回的消息得知你也出差，便可知公司對于海外市場部的客戶有多么重視，再結合之前她根本無法找到我資料存放處的事兒，她能被說動的可能性就很小了。不排除童大區斥資數十萬甚至上百萬買通她？”后半句，路楠是玩笑，童大區才舍不得下這樣的血本呢。

    路楠又說：“京市里頭，梁希明雖然志大才疏，又看我不順眼，不過應該不是蠢到家的。他知道他現在的一切都是源于他的身份，所以會損害源川根本的事情。”

    陳驍補充了一句：“而且童大區也開不出能夠打動他的價碼。”

    如果說買通齊靜需要數十萬起步，那么哪怕是三五百萬，都不太能打動梁希明。

    陳驍明了地說：“這樣一來，童大區想要竊取資料，其他人。”

    “還有倆不穩定因素，就看他們是聰明是蠢。”路楠聳肩，“我出發前已經通過唐詩的嘴安撫過何濤了，這個老油條，滑不留手；至于李槐棋，如果因為工作分配心生怨懟，那正好換了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海外市場部其他人對你的分配也許有意見？”陳驍問完之后失笑，是，只要有人，就會有不同的意見，就會有各自的私心。

    “我談下的客戶，我說怎么分就怎么分，不服憋著。”

    坦白說，路楠的眼中此刻帶一點著霸氣和匪氣，陳驍卻尤其喜歡她露出野心的模樣。

    迷弟小陳繼續扶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