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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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裝都穿過了,穿穿嫁衣也無妨,反正是給燕暮寒一個人看,祝珩本來是想半推半就輸一局棋,就當哄哄小狼崽,萬萬沒想到這人心思如此之重,算計到他的頭上來了。 既然如此,就別怪他了。 祝珩坐正了些,開始認真地推演棋局,于是本來還有些勝算的局勢頓時開始轉變,燕暮寒瞪圓了眼睛,每落下一個子,就會看著自己的棋加速陷入死局。 房間里點了香,以往都能下到香燃盡的,今日剛燃下去一小截,棋盤上就分出了輸贏。 燕暮寒傻眼了,拿著棋子不知所措。 “總是讓著你,還真以為我下不過你?”祝珩慢條斯理地擦干凈手,輕笑,“藏起來的兩個子,就當是為夫讓你的。” 他打量著燕暮寒,在腦海中幻想這人換上嫁衣的模樣。 少年的身量已經長成了,修長挺拔,若是薄紗覆面,紅裙遮身,不說美艷,也定有一番別樣的風情。 祝珩很期待:“明霽打算什么時候穿嫁衣給我看?” 他起的表字,經由他念出來,繾綣的語氣撩人心弦,燕暮寒的心臟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動的速度。 剛想回答,隔壁房間里突然傳出一道破了音的尖叫聲。 兩人收斂了表情,站起身。 祝珩有些擔憂:“若是佑安被欺負得很慘,你會不會愧疚?” “不會。”燕暮寒斬釘截鐵道,“我與佑安之間并不像你想象的一樣親近,我因他受過很多罰,挨過很多鞭子,我……總而言之,就算他今日因我而死,我也不算虧欠他。” 祝珩敏銳地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皺眉:“你們之間發生過什么?” 燕暮寒眼神暗了暗:“都是些舊事了,以后有機會再告訴你。” 剛到房間門口,還沒等讓人開門,管家正好帶著長公主過來了。 兩封信是分開送的,燕暮寒刻意打了個時間差,讓長公主到的時間正好在金折穆之后,能看到這出好戲。 一年未見,長公主看上去滄桑了不少,見到燕暮寒時怔愣了一瞬,想說點什么,突然看到一旁的祝珩,神色又變得凌厲,掐緊了手心:“佑安在哪里?” 她并不是一個慈母,即使是在詢問佑安的情況,語氣里也聽不出幾分真心。 燕暮寒輕嗤一聲,朝房門努努嘴:“他吃完了犯困,在房間里睡覺。” 話音剛落,房間里就傳出了聲音,這里并不隔音,曖昧的喘息聲夾雜著零星的咒罵和呼痛聲,長公主是浸yin歡場多年的人,自然聽得出里面發生了什么事,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燕暮寒,你做了什么?!”她驚怒不已,連忙命人去開門。 燕暮寒冷笑:“殿下可別冤枉人,小公子帶著朋友過來,想與朋友一起玩耍,你也知道小公子的個性,我怎么敢阻攔。” 房門打開,里面發生的一切映入眼簾。 眾人都愣住了,就連祝珩和燕暮寒也不例外,錯愕地看著交疊在一起的兩個人。 和計劃的場景相同,但位置似乎出了一點點意外。 “阿娘怎么來了?”少年仰起頭,一雙眼睛銳利清明,并無半分傻氣,“污了阿娘的眼睛,是孩兒的不是。” 他笑得很乖,頰邊的梨渦里濺上了血液,又顯得邪肆。 祝珩看著眼前的一幕,大驚之后就是大悟,心神微動,困惑他很久的問題一點點解開了,原來如此。 一切都說得通了。 咒罵聲不停,佑安眼底閃過一絲陰鶩,他伸手捂住身下人的嘴,抬起頭盈盈一笑,很乖很軟:“孩兒眼下有點事要忙,等下再與阿娘交代,阿罕哥哥,請幫我關一下門。” 第65章 過往 馬失前蹄,鷹被兔子啄了眼。 燕暮寒府上守衛森嚴,加之金折穆只把佑安當成負隅頑抗的小寵物,沒讓暗衛跟隨,這一時不察,被他哄得喝了加了料的水,才落入如此境地。 黑心的兔子比金折穆想象中更難對付,以往那么多次的相處,他竟然都沒發現佑安會武功。 并且武功不低。 此人心機之深,遠超他的想象,能裝這么多年的傻子不露餡,可見一斑。 金折穆眼神陰郁,是他小瞧了佑安,這人確實很能折騰,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折騰得他身子骨都快散架了。 這只兔子一朝張嘴,就將他咬得鮮血淋漓。 燕暮寒下的藥能讓人失去反抗的力氣,金折穆痛得渾身發抖,面子里子都丟光了,恨意催生得身體更加敏感。 房間門緩緩關上。 祝珩和燕暮寒面面相覷,就連一開始想發作的長公主都陷入了沉默。 怎么看,佑安都不像是吃了虧的人。 燕暮寒眼神狠厲,冷嗤了聲,臉上滿是嘲諷:“恭喜殿下。” 長公主心頭一顫。 “小公子突然不傻了,殿下后繼有人。” 哪里會突然不傻了,這么多年來,他們都被佑安蒙在鼓里罷了。 燕暮寒的語氣很沉,夾雜著被蒙騙的憤怒,又很快活一般:“只是小公子走上了歧路,還強迫了一個不好相與的人,怕是此番不得善終。” 金折穆身份尊貴,東昭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祝珩不禁有些唏噓,換了尋常人來,這件事都能壓下去。 可惜對象是金折穆。 佑安裝瘋賣傻了這么多年,到頭來壓了金折穆一頭,卻想不到這人的來頭之大,不是長公主能抗衡的。 雌伏于男子身下,金折穆活了這么多年就沒受過這種苦,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而王上厭惡佑安,為了他與東昭為敵,并不現實。 明面上看,佑安占了上風,可知道金折穆真正身份的祝珩和燕暮寒心里清楚,這位詭計多端的小公子將自己送到了死局之中。 燕暮寒很滿意:“如果我是殿下,現在就會去王廷里搬救兵,否則等這道門再打開的時候,您見到的就不是活生生的小公子了。” 長公主并不清楚金折穆的身份,只知道他是拍賣場的主人,王上曾囑咐過她不要招惹金折穆,言詞間可見忌憚之意。 她會審時度勢,顧不上爭口舌之快,讓人留下看著房門,就急匆匆地去王廷了,離開之前,還不忘警告燕暮寒:“你不能讓佑安出事,他將你當成親哥哥,你必須保護好他。” 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祝珩本來只是抱著看戲的心思,聞言心里生出了火氣,照長公主這說法,要是他將北域王上當成老子,那王上是不是還應該把北域雙手奉上。 藥效很強,房間里的聲音不知何時會停下,祝珩不悅地抿著唇,將強忍著怒意的燕暮寒拉進了屋子。 香爐里點著清淡的香,讓人的心神放松下來,祝珩倒了杯清茶:“喝一點,消消火。” 燕暮寒就著他的手喝完一杯茶水,張開雙臂,圈住他的腰:“長安,我很想看到佑安死,我是不是很壞?” “不是。”祝珩摸了摸他蓬松的發尾,心都軟了,“除了裝傻這件事,佑安是不是還對你做過很多過分的事情?” 他想起塔木對待佑安時的不滿態度,以及燕暮寒之前說的不會愧疚,心里有了幾分猜測。 燕暮寒垂下眼簾,盯著祝珩掛在腰間的彎刀,心里一陣動容。 那是他的彎刀。 北域的兒郎會將佩刀贈送給所愛之人,意為最重的承諾。 祝珩是文雅溫潤的讀書人,不喜歡打打殺殺,卻將刀時時佩在身側,除了對他的愛意,他想不到其他的解釋。 燕暮寒抱緊了祝珩的腰,臉貼在衣襟上蹭了蹭:“因為他,我幾次在鬼門關前走過,差點就沒辦法去見你了。” 從前以為是傻子無心,現在想想,樁樁件件都是佑安故意謀害。 燕暮寒又氣又怒,在面對祝珩的時候,氣怒卻不敵心里的委屈:“佑安曾將我推入穆爾勒河,那時我正好遇到無家可歸的塔木,他的水性很好,救了我。” 后來重遇,他便將塔木帶在身邊,多加庇護。 “有一夜我睡著了,房間突然起火,查出來是煙火自燃,那煙火是佑安放在我房間里的。” “他經常把抓到的蟲子埋在我的飯菜里。” “燒過我的頭發。” “讓我去河里給他撿東西,不過這一點算是好事,我因此學會了游水。” “摔壞了長公主喜歡的瓷器珠寶,誣陷是我做的。” …… 他講的干干巴巴,大部分都是小事,像是小孩子在惡作劇捉弄人,如果放在七八歲幼童的身上,十分正常。 但佑安只比燕暮寒小三歲,是個心機深沉的黑心狐貍。 “還有一次,長公主讓我照看佑安,佑安要吃糖,讓我去給他買,結果買回來的時候他人不見了,長公主派人找了幾個時辰才找到,佑安一直哭個不停,說我不要他了,我因此被罰了幾十鞭。” 冬日里脫了上衣受鞭子,因為他辯解自己沒有錯,鞭子上蘸了鹽水,他被活生生抽暈過去,高燒不退,差點一命嗚呼。 太疼了。 即使日后受過那么多傷,那一次的經歷也刻骨銘心。 也是從這頓鞭子之后,燕暮寒不再為自己辯解,幾乎變成了逆來順受的性格,沉默的接受一切欲加之罪。 不過這些沒必要告訴祝珩。 他總是很矛盾,想讓祝珩心疼他,卻又怕祝珩太過心疼。 “長公主不會去查明真相嗎?” 如果說之前還能當作是玩鬧,那這次就是佑安故意針對燕暮寒,想要他的命了,怪不得燕暮寒下藥時毫不手軟。 祝珩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揉著燕暮寒頭發的手更加輕柔。 “沒必要查,我只不過是長公主的奴隸罷了。”燕暮寒停頓了一下,自嘲一笑,“后來府上的人議論,說我故意弄丟了佑安,為的是取代他的位置,那時剛好長公主與王上有私情的流言傳出來,很多人猜測我是那個早產的孩子。” 祝珩眸光一凜,他對此事有所猜測,卻沒想到燕暮寒早就知道了。 這些事不過是冰山一角,燕暮寒照顧了佑安幾年,遇到的禍事數不勝數,就連搬出來自己住了,也沒有停止。 是故府上的人都很懼怕長公主,是故塔木對佑安從來沒有好臉色。 如果佑安不是個傻子,他惹出來的事情,早就夠燕暮寒殺他幾十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