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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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伙計一看是他,笑呵呵道:“這是我們公子給南征大軍送的佳釀,慰問諸位辛苦的將士們,將軍可以看一看,都是百年佳釀。” 酒香濃烈,塞子一打開就能聞到香醇的味道,確實是百年佳釀無疑。 燕暮寒挑了挑眉,有些驚訝:“這酒里面該不會下毒了吧?” 伙計臉上的笑僵住:“將軍真會說笑。” “我沒說笑,來人,挨著驗一下。”燕暮寒一揮手,身后的一隊將士立刻翻身下馬,攔住了送酒的車隊,準備驗酒。 動靜鬧得太大,吸引了一群圍觀的人,金折穆本來在拍賣場里生悶氣,聽到消息后出來,恨不得把燕暮寒從馬背上拖下來千刀萬剮。 坑他的錢就算了,還這般羞辱他。 金折穆心里慪得慌,語氣也不好:“燕將軍這是何意?” 燕暮寒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漠道:“正常流程,為金公子洗清下毒謀害將士們的嫌疑,金公子不必客氣,這是本將軍應該做的。” 周遭的人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還當是有人要謀害南征大軍,議論紛紛。 金折穆聽得滿臉陰沉,眼底翻涌著血光,咬牙切齒:“那怎么行,我得好好謝謝燕將軍,你的軍師來找我取酒,大抵沒想到會給將軍你添麻煩。” 祝珩來過? 燕暮寒一下子收斂了表情:“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軍師人好,討人喜歡。”金折穆故意氣他,曖昧一笑后,轉身就走,“將軍慢慢查,在下先回去看軍師送的禮物了。” 還送了禮物? 燕暮寒坐不住了,翻身下馬,握著馬鞭一身寒氣。 金折穆揮了下手,一大群保鏢堵在門口:“今日已經停業,就不請燕將軍進來小坐了,回見。” 當著無數路人的面,硬闖不得,燕暮寒面色陰寒,等驗完酒之后,他便騎著馬跟在車隊后面:“我回一趟軍營。” 話音剛落,就有快馬從遠處趕來:“燕將軍留步!” 那人是王廷禁衛,舉著一塊腰牌,喊道:“今日是燒穢之日,王上宴請一眾部族部主,特地命我來請燕將軍,進王廷赴宴。” 燕暮寒霎時黑下臉:“軍營中還有事,我……” “這是王上的命令,還望將軍不要為難卑職。”禁衛恭恭敬敬地遞上腰牌,“燕將軍,請吧。” 晚上王廷關禁,要出入必須拿著腰牌,久而久之,腰牌就成了王上晚上宣人進王廷的旨意。 燕暮寒看了眼往城外送酒的車隊,不情不愿地接過腰牌,跟著禁衛往王廷去。 王廷里處處都掛了燈籠,一眼望去宮殿都被映成了燦爛的紅色,宮人忙著準備宴席,來來往往在地面上留下了無數道縱橫交疊的影子。 燕暮寒下了馬,看到在殿門口等候的穆爾坎,穆爾坎受了重用,有穆離部從中斡旋,這種宴會都會算上他一份兒。 “將軍,你可算來了。” 宴席已經開始了,燕暮寒“嗯”了聲:“怎么不先入席?” 穆爾坎不愿意應付那群心懷詭計的部族部主,聽他們說些不著四六的話,還不如聽燕暮寒炫耀衣服:“人太多了,我出來透口氣。” 兩人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同樣的厭煩。 穆爾坎輕輕嘆了口氣:“在這里不自在,雖然有好酒好rou,但還不如待在軍營里,和大家伙喝酒聊天。” 燕暮寒很少參與軍營里的聚眾活動,但如果讓他挑選的話,他也不想來王廷。 他們兩個的位置不上不下,恰好在西十一部和東二十四部之間,左邊是不懷好意的笑面虎,右邊是笑里藏刀的老狐貍,所幸兩人在一張桌子上,還能做個伴。 十幾個女子在大殿正中央跳舞,兩側的席位上,各部族的部主推杯換盞,臉上都掛著真假難辨的笑,氣氛熱烈。 穆離部的部主不斷使眼色,穆爾坎心煩地灌了口酒:“將軍,在王廷中置辦一處房產,大概要多少銀兩?” 燕暮寒瞟了他一眼:“想把你娘從穆離部接出來可不容易,這不是銀兩的問題。” 能叫穆爾坎發愁的也只有他娘了。 穆爾坎攥著杯子,又接連灌了三杯酒,他盯著桌案,虎目圓睜:“我于將軍是忠,于我娘是孝,眼下這光景,有人逼我忠孝擇一,將軍,我恐怕……” 他定然會選他娘。 燕暮寒早已猜到會有這一天,穆爾坎的選擇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沒想到穆爾坎會這么直白地告訴他,心里那丁點兒不舒服都散了:“他們逼你做什么了?” 他身在軍中,地位僅次于燕暮寒,若不是燕暮寒指揮連破南秦一十二座城,戰功赫赫,無可撼動,此次南征歸來,穆爾坎早已成了武將之首。 早在南征大軍尚未出發之際,穆離部就給他鋪好了路,沒想到會半路殺出個燕暮寒來。 “還沒說,只是我估摸著他們要開口了。”穆爾坎往嘴里塞了塊排骨,連骨頭一塊嚼吧了,“總之肯定是對將軍你不利的事,他們恨透了……不,不止穆離部,這殿中的各部族,哪個都恨著將軍。” 這么一聽,他還挺能樹敵。 燕暮寒咂摸了一下,冷笑:“恨透了我,但又拿我沒有辦法,表面上還得對我恭恭敬敬的,就像這過來敬酒的人。” 穆爾坎抬眼看過去,認出來人是延吉部的部主。 中年男人滿臉堆笑,端著酒杯過來:“燕將軍來的遲了,可是軍務繁忙?小小年紀有此成就,來,我敬你一杯。” 燕暮寒老神在在地坐著,根本不碰杯子:“城中太多浪蕩紈绔,須得一一整治,忙得本將軍腳不沾地,酒也喝不下。” 延吉部部主是為了他兒子來的,他兒子之前當街冒犯了祝珩,被燕暮寒一腳踹斷了好幾根肋骨,誰人都知燕暮寒對自家小娘子寵得要命,他怕這瘋子再報復,才不得不來求和。 可誰知燕暮寒一點面子都不給。 延吉部部主捏著酒杯,干笑兩聲:“哈哈,將軍守衛北域,實在辛苦,不飲酒,要不要喝點茶,我新近得了一點東昭的雪地春泥,你若是喜歡,我差人送到府上。” 收了禮,就不該再計較事。 燕暮寒把玩著酒杯,勾了個笑:“巧了,我也喝不慣茶,不過我軍中的將士們喜歡,有勞你多送一點,讓我的將士們都嘗一嘗。” 東昭南地生產茶葉,那雪地春泥產自南地瀟湘,被譽為百茶之首,價值千金。 延吉部部主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小子,竟然獅子大開口,供給南征大軍的雪地春泥,怕是將東昭瀟湘都踏遍了也買不回來,這擺明了就是在要錢。 燕暮寒踹過了人,還不忘敲竹杠:“是叫雪地春泥對吧,我記下了,擇日派人去你部族取,我代將士們謝過部主。” 延吉部部主黑著臉走了。 燕暮寒嗤笑一聲,將杯子往穆爾坎面前一遞:“倒酒。” 他端著酒杯,遠遠敬了延吉部部主一杯,一飲而盡,半點看不出喝不下酒的樣子。 穆爾坎樂得夠嗆,又挑了根羊排啃起來:“老家伙恐怕要氣死了。” “就是要氣死他。”燕暮寒撂下酒杯,拈了塊蒸奶糕嚼著,“過幾日閑下來,你便帶著人去延吉部,討那雪地春泥,分量不足的話,讓他拿錢來補。” 只有付出的代價足夠大,才能知道什么人該惹,什么人不該惹。 延吉部部主受了氣,肯定會發泄在罪魁禍首身上,一想到他回去后會教訓兒子,燕暮寒心里就舒暢。 穆爾坎咽下rou:“萬一老家伙反悔了怎么辦?” 燕暮寒看向高臺上的人,眼底閃過一絲算計,哂道:“我自有辦法,讓他乖乖把這筆錢吐出來。” 酒過三巡,王上命跳舞的人退下,感慨道:“今日燒穢盛會,本王與諸位同賀,這么多年來,各部族……” 燕暮寒聽不進去,撥弄著大氅上的絨毛玩,進殿后脫下來后,他一直抱在腿上,寶貝得緊。 王上說完,各部族紛紛起身祝賀,燕暮寒拉回思緒,大跨步來到殿中:“王上圣明,北域能有今日,都是倚賴王上的英明決策。” 滿殿的人都被他突然的行動嚇到了,就連端坐在高位上的王上也怔了一瞬,眼底閃過一絲驚詫。 燕暮寒是個成了精的鋸嘴葫蘆,瘋起來不像人,從來不會說好話,有時候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脾氣又臭又硬。 這幾句拍馬屁一般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王上忍不住問道:“大將軍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燕暮寒躬身一拜:“瞞不過王上,末將最近確實遇到了兩件喜事,一是終于請得軍師,此人名叫祝長安,聰穎絕倫,此前南征時,末將就曾受過他的指點,故而才能連破南秦一十二座城;二是剛為軍中的將士們謀了點福利。” “哦?什么福利?” 燕暮寒看向延吉部部主的席位,笑得燦爛:“延吉部部主特地找到末將,說南征大軍辛苦,臨近年關了,想要為將士們送點好茶嘗嘗。” 此言一出,幾乎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王上是因為延吉部部主擅自聯絡大軍而不悅,其他部族部主則是因為延吉部部主一個人去討好燕暮寒而不爽。 穆爾坎也跟著站起來:“末將在一旁聽得熱淚盈眶,延吉部部主心系將士們,心系北域,令人動容。” 延吉部部主硬著頭皮道:“臣感念王上恩德,想為王上分憂。” 錢和茶葉是從延吉部走的,但恩記在王廷上,王上滿意地笑笑:“你有心了。” 其他部族部主見狀,紛紛開口:“臣也愿為王上分憂。” 一份禮變成了三十幾份,賺大發了。 燕暮寒裝模作樣地抹了把眼淚,跪拜:“末將替將士們謝過王上,而今軍師也請到了,末將自請帶兵征戰,愿為王上開疆辟土,成就霸業!” 王上雖有不悅,但那是對著延吉部部主的,燕暮寒主動將此事告知,令他十分滿意:“不急,待過了年關再說,本王有大將軍,甚幸。” 目的達成,燕暮寒又恢復了冷淡的樣子:“王上抬愛,末將無以為報。” 又喝了一巡酒,待得宴席結束的時候,王上將燕暮寒留了下來,問道:“你所說的軍師祝長安現在何處?” 巡城的將士們都回來了,祝珩左等右等沒等到燕暮寒,卻等來了一塊去往王廷的腰牌,以及一句話。 “王上宣見軍師祝長安。” 第35章 【修】破局 祝珩被禁衛帶進了王廷。 這里是北域最嚴密的地方,他雖以祝長安之名,軍師身份來到這里,但還是惴惴不安。 禁衛將他帶到殿門口,祝珩一進門就看到燕暮寒,他穿著他的狐裘大氅,一身雪白,無端多出幾分少年意氣。 燕暮寒偷偷沖他擠眉弄眼,祝珩腳步微滯,提起的心慢慢落回了肚子里。 “草民祝長安見過王上。” 他拋卻了南秦皇子的身份,眼下跪一跪北域的王,也沒有抵觸。 王上打量著他,有些驚詫:“軍師年歲幾何?” 燕暮寒將人吹得天上有地上無,他本以為是位不世出的高人,沒想到這軍師如此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