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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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遍了,在三人身上沒有發現其他線索,穆爾坎將衣服給她們穿上去,本想著挖個坑把人埋了,轉念一想,這他娘的是細作,那還埋個屁,千刀萬剮都算輕的了。 將三具尸體扔回亂葬崗,兩人騎著馬回了軍營。 城門早就關了,燕暮寒簡單洗了澡,躺在軍帳內,想昨天白天發生過的事。 他不在乎別人的看法,說他張揚跋扈也好,說他目無法紀也罷,左右影響不了他,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是了。 祝珩那一通辯白,于他而言是沒有必要的。 可他一想起來心里就暖融融的,跟喝了蜜一樣甜,恨不得現在就拿著腰牌殺到城門,讓守衛開門,往家里趕。 家。 有祝珩在的地方,就是他想要的家。 燕暮寒仰面朝上,枕著胳膊,看頭頂大帳圓圓的尖角。 入了寒月,風雪越來越盛,前幾天的好日頭是往常沒有的,像今夜這般的雪粒子才是北域的一貫的天氣。 年末要“燒穢”,家家戶戶點上明燈,徹夜不息,將一年中的穢氣盡皆燒毀,祈求來年的好運氣。 王廷中正在緊鑼密鼓的張羅選妃一事,今年的燒穢定在明日,又是徹夜不能回家。 燕暮寒暗嘆一聲,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都是祝珩,他干脆披著大氅下了行軍榻,翻看起王廷城中的城防圖和街道圖。 密密麻麻的標滿了字,看得頭疼,燕暮寒把地圖一扔,低低地罵了聲,這圖要是祝珩畫的就好了,肯定好看一萬倍。 別人行軍打仗都能隨身帶個軍師,他為什么不能? 一坐就是兩個時辰,天邊放曉,早起的伙夫開始做飯,煙火氣喚醒了沉睡的將士們。 燕暮寒仰頭灌了杯里的涼酒,披上衣服出了大帳。 第一鍋早餐剛出鍋,伙夫招呼他吃飯,燕暮寒擺擺手,胸腔里都是酒熱,連腦子都醉得不太清明:“不了,我要去找軍師。” 伙夫們怔了一瞬,燕暮寒已經騎上了踏云,他掌心繞著馬鞭,一揮下去,踏云便敞開四蹄,寒風鼓噪,少年意氣風發:“今晚燒穢后,我和軍師請大家喝喜酒!” “軍師?” “喝喜酒?” 伙夫們攪著一鍋熱湯,面面相覷。 第33章 【修】燒穢 一路打馬回了將軍府,只用了不到兩刻鐘。 路上被風一吹,酒醒了大半,燕暮寒一下馬,先拿起酒囊灌了幾口,感覺到從胸口蒸騰出的燒灼熱意,然后才抬腳往祝珩的臥房里去。 剛進院子,就看到了從房間里透出來的燈光,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這點光亮在寂靜的院落里十分明顯。 這么早就醒了? 以往祝珩都會睡到天亮,今日醒的這么早,難道是身體不舒服? 燕暮寒心神慌了大半,哪里還顧得上其他事,一把推開門:“長安,你怎么了?” 頭挨著頭靠在軟榻上的塔木和裴聆都被吵醒了,塔木睡在外面,一骨碌翻了下來,捂著屁股齜牙咧嘴:“將軍,你回來了。” 床是空的,燕暮寒環視四周,沒有看到祝珩的影子,恍然間不知眼前的一切是真實還是虛幻。 祝珩呢? 難道他沒有把祝珩帶回來? 難道發生的一切都是他幻想出來的? 酒勁涌上來了,燕暮寒捂著額頭,靠在門上,咽喉處涌起一股刺痛感:“祝珩,祝珩,祝長安……他人呢,他在哪里,我問你們他人去了哪里!” “主子他睡……”床上空蕩蕩的,塔木傻了眼,“主子人呢?” 裴聆被嚇傻了,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主子說要去書房。” 昨晚他們三個人一塊等到半夜三更天,也沒等到燕暮寒,祝珩讓他們兩個先睡,后來他聽見開門的響聲,以為是燕暮寒回來了,定睛一看才發現是祝珩。 “砰——” 一陣疾風推開了門,吹進來一地的雪。 塔木和裴聆緩過神來的時候,燕暮寒已經不見了,只留下一扇被吹得吱呀作響的門,要掉不掉地掛在墻上。 燕暮寒一路跑到書房,滿臉猙獰,猶如野獸踩到了捕獸夾,周身籠罩著一股陰沉的氣息。 府中的下人見到他,知道他這是又犯渾了,都低著頭不敢靠近。 燕暮寒早就自立門戶了,離了長公主的轄制,他那瘋子一般的兇性再無人能管得住,隔三差五就得折騰一陣,每每將自己折騰得傷痕累累才罷休。 這次帶兵南征,回來后消停了近一個月,沒成想又犯了病。 看他沖進了書房,下人們才敢動作,小聲議論著,臉上有懼色,但更多的是惋惜。好好的一個大將軍,前途無限,偏偏有瘋病。 在看到祝珩的一瞬間,燕暮寒就冷靜下來了,他扶著書房的門,輕輕關上:“抱歉,我動作太大,吵到你了。” “你喝酒了?”祝珩嗅到了一股酒氣,擰起眉頭,“可是軍營中出了事?” 他睡不著,又無事可做,索性來作畫打發時間了。 燕暮寒走近,看到桌上鋪開的宣紙,上面畫的是一處山色,在深山之中,露出了一點佛家寺廟的門:“這是明隱寺嗎?” 祝珩沒想到他連明隱寺都知道,愣了下,點點頭。 “長安想回去了嗎?”燕暮寒雙手撐著桌面,眼睛發紅。 祝珩放下筆,舉起手碰了碰他的額頭:“好涼,昨夜是不是沒有休息好?” 燕暮寒一下子xiele氣,捂住貼在額頭上的手,不讓他抽回去,低低地應道:“是,你不在身邊,我睡不著。” 祝珩笑了聲:“那我沒來北域的時候,你都不睡覺的嗎?” 燕暮寒撐著桌子,俯身抱住他,一身霜冷的氣息和酒意織就了密不透風的大網,將祝珩包裹在其中:“我在夢里見你,勉強能睡一會兒。” 這像是句情話。 祝珩有些不自在,推了推他:“松開點,勒得慌。” “哦。”燕暮寒松開一點力道,但很快又收攏手臂,像是怕懷里的人跑了一般,“長安,你答應給我當軍師好不好,你答應了我就松開。” 祝珩想撬開他的腦袋,看看里面都裝了什么,讓一個敵國皇子給你當軍師,你怕不是瘋了。 燕暮寒卻像知道他的想法,循循善誘道:“我攻下了南秦一十二座城,你就不想把這些城拿回去嗎?你就不怕我再次揮師南下,覆了南秦?” 他愿意做個被迷昏了頭的大將軍,將一切拱手獻上。 “不想,我與南秦皇室已無瓜葛。”從祝子熹出事開始,他就失去了對德隆帝的最后一絲期待,“你若是攻下了四水城,打到南秦大都,我還要謝謝你。” 燕暮寒忽然笑了聲:“原來你不在乎南秦了,真好,真好……” 祝珩不要南秦了,那就不會回去,會一直留在北域,陪在他身邊。 早飯已經做好了,下人送來了熱水,站在書房門口。 祝珩推不開他,燕暮寒從剛才就在念叨著“真好”,說什么也聽不見,祝珩無法,只得捏著他的后頸,在那塊柔軟的皮rou上掐了掐:“來人了,松開。” 像捏貓一般。 祝珩沒抱希望,話音剛落,燕暮寒卻像被捏住了命門的貓一樣,乖乖松開他:“長安,我來服侍你洗漱!” 他說完就大跨步去了門口,從下人手里接過銅盆,放在桌上。 水是熱的,泡了一些驅寒的草藥,燕暮寒拉過祝珩的手按進熱水里,撩著熱水往他手腕上沖洗:“多泡一泡,手就不會那么涼了。” 燕暮寒是執拗的性子,決定的事很難更改,祝珩懶得多嘴,由著他伺候自己凈手。 泡完了,燕暮寒又拿起布巾,一點點擦著他手上的水,連指縫里都沒放過,仔仔細細地擦拭過去。 祝珩覺得自己的手已經不是手了,是件貴重的寶貝。 “洗干凈了。”他呼出一口酒氣,帶著堪稱天真的爛漫神情,“長安,我幫你滅了南秦好不好?” 祝珩眸光一顫。 燕暮寒湊近了些許,灼熱的鼻息幾乎撲到他的臉上:“長安是最最尊貴的人,要做南秦的皇帝,我做長安的……” 大將軍? 君臣之間過于疏遠,不是他想要的關系。 有一個稱呼浮上心頭,燕暮寒被那兩個字燙得呼吸不暢,在酒意的烘托下,他覺得自己似乎還在夢里。 在夢里,只要說出口了,一切都會實現。 “我做,我做你的皇后,好不好?” - 燒穢一事是北域的舊風俗,流傳已久,燈火長明一夜,從傍晚開始,長街就是亮著的,家家戶戶的門口都掛上了燈籠。 祝珩吃過早飯,小睡了兩個時辰,睡醒后正好趕上府中下人掛燈籠,他籠著袖子,讓塔木取回兩對燈籠:“多掛兩個,我這屋子里都是病氣,火旺點才能燒干凈。” 塔木一聽,將下人手里的燈籠都接了過來。 祝珩失笑:“倒也不用這么多。” 塔木振振有詞:“主子有所不知,燒穢后就是迎福,等下把院子里都掛滿了,亮亮堂堂的,福神一看這屋子里明亮,路也不黑,肯定就樂意多待。” 裴聆接過幾個燈籠,也跟著附和:“沒錯,福神多待一會兒,保佑主子來年身體康健。” 吉利話聽著舒心,祝珩抿出一點笑:“那便掛吧,也給我一個燈籠。” 從塔木手里接過燈籠,祝珩回了房間,床上,燕暮寒抱著他的衣服睡得正香。 在書房發過瘋之后,燕暮寒就醉倒了,連他的回答都沒有聽。祝珩將燈籠插在床架上,借著暖紅的燈火,細細地打量著燕暮寒。 怎就突然發起瘋來了? 府中下人見他時總是面帶憐惜,他問過塔木后才知道,燕暮寒從前是個很能折騰的性子,鬧起來不罷休,如今成了大將軍,更沒人制得住他。 今日本以為會見血,管家從早上就提心吊膽,生怕誤了燒穢,見燕暮寒乖乖睡下后才安心,滿臉感激,就差拉著祝珩的手道謝了。 祝珩拈起粘在燕暮寒臉上的發絲,明明挺好哄的,不像旁人說的那般可怕。 只是說出來的話有些……瘋。